清涯宗,梵滄西域的頂級人族勢力之一。


    此宗以製作數種效果斐然的五級符籙聞名於世。


    譬如助於元嬰領悟法術的參道符,能防禦半步化神一擊的卷水晶盾符等等……


    因為壟斷的緣故,清涯宗財源滾滾,放眼梵滄,除了無相陣宗外,比之富者再點不出一個。


    大約六千載前,此宗建造了一艘海靈之城,命名為“清涯號”。


    清涯號的主材是九根六階金絲巨木。


    金絲巨木蘊含著浩瀚的金元力,本體時刻外顯異象,航行時奢華之極。


    不過,饒是清涯宗富得流油,也很少動用這艘海靈之城。


    畢竟每萬裏消耗一枚極品金靈石的代價,實在叫人望而卻步。


    清涯宗距離無相海域並不遙遠。


    兩宗之間雖沒有構建傳送陣,但以元嬰修士的飛行速度,幾天幾夜就能趕到。


    若換做其他人,提議啟用海靈之城過去,定會遭到首修馬敖遷的堅決反對。


    但這話由上首的紫袍人說出來,他頓時苦笑的低下頭。


    記憶回到一個月前的那天。


    那日,在冥魂山脈已坐鎮六十餘載的他,得到了一個不短的休整期。


    於是,他立馬飛回宗門,處理堆積的瑣事。


    可令他怒火叢生的一幕落於眼底。


    當時,莊嚴的議會殿琴音嫋嫋,到處散發著淫蘼之氣。


    一大群身穿薄紗的金丹女弟子在台下翩翩起舞,取悅著一名陌生男修。


    更可氣的是,其中一位金丹女修是宗門栽培的天靈根元嬰種子!


    臨走前,他明明吩咐其一心修煉,不得分心外物。


    三位師弟、師妹也如今時一般,服服帖帖的在台下站立。


    但個個鼻青臉腫,身上隱現劍痕。


    一見他在議會殿現身,幾位元嬰同門立刻給他使了眼色。


    然而,馬敖遷還沒弄清楚狀況,一股令他窒息的浩大神識便蓋了過來。


    接著,一柄白瑩的短劍就架在了他脖子上。


    整個過程,他居然毫無喘息的機會!


    那位摟著一名絕色弟子的紫袍男人好似無垠川海,令人望而生畏。


    與各族頂階生靈圍鬥天雀時,馬敖遷也產生過這種由心而生的卑微渺小感覺。


    化神靈尊!


    那會,馬敖遷嚇得魂不附體,四肢顫抖的不敢動彈。


    要早知道此人是化神修士,別說區區幾名女弟子了,就算把他的侍妾叫上享樂,他都得唯唯諾諾的屈服。


    難怪師弟師妹們傷痕累累,連他這樣老牌的元嬰大修士也無反抗之力。


    清涯宗沒被橫掃滅門,已經是紫袍化神仁慈心腸。


    接著,師弟傳音給他,提醒上交幾張參道符,便可保性命無憂。


    馬敖遷這人精也毫不遲疑,摘下一枚儲物戒恭敬遞上。


    待紫袍前輩檢查了戒中的符籙後,麵龐劃過一絲矜持的喜色。


    那柄威勢駭人的白色短劍隨即無影無蹤。


    再之後,幾位清涯元嬰好似在做客一樣,束手束腳的陪此地“主人”聽了一夜的仙曲。


    收了好處的前輩十分平易近人。


    交談恭維間,馬敖遷得知了一個更恐怖的情報。


    這陳前輩居然和他是一個境界的修士!


    甚至比他還晚了數百年晉級。


    新生的元嬰大修!


    馬敖遷不可思議之下,與師弟、師妹們交換了一個眼神。


    上首的紫袍人似乎也察覺到了幾人的變化。


    二話不說的大袖一卷,直接把他們帶上四元重天。


    接下去的經曆和噩夢一般。


    一位元嬰巔峰,兩位元嬰後期,一名元嬰初期。


    四大修士配合,在紫袍人手底下都堅持不住三息!


    如此一來,清涯宗四元嬰徹底服氣。


    默認了宗門突然多出一個“太上皇”的事實。


    ……


    “馬道友?”


    一息後,未得到回複的陳平眉毛一挑。


    視線看向人群中一位身著深藍道袍,五十餘歲的富態老者。


    此人叫馬敖遷,是清涯宗的首修。


    實力級別也達到了半步化神,隻不過排名不是很高。


    “陳前輩之令,晚輩定當竭盡全力。”


    馬敖遷心中一顫,趕緊表態道。


    翻新海靈之城耗費絕對不小。


    但他根本不敢生出違抗的念頭。


    “我和胥道青結識已久,萬萬不可落了麵子,讓他笑話。”


    滿意的頷首,陳平笑道:“接著舞起來!”


    ……


    殿門緩緩關閉。


    清涯宗四位元嬰麵色恭敬的退下。


    旋即議事殿裏傳出一陣陣清雅的琴音。


    “馬師兄……”


    一名姿容普通,身材略胖的女修耳朵一動,傳音道。


    她是太上長老中唯一的女子,功至元嬰後期。


    “噤聲。”


    馬敖遷搖了搖頭,眼睛往一個方向示意了下。


    跟著,四人一前一後的齊齊飛走。


    直到落在萬裏外的一座小島上。


    “陳前輩的神識估計已超過了七十萬丈,我等即使施展傳音之術也能被其輕易攔截。”


    掃了一圈眾同門,馬敖遷苦笑的提醒道:“以後說什麽必須斟酌再斟酌,禍從口出啊!”


    “各位,妾身前不久剛收到了消息……”


    略胖女子張了張嘴,分三道意念傳音送達。


    一會後,三位元嬰皆是身形一震,臉色狂變。


    “真的是此人嗎?”


    馬敖遷呼吸一滯,驚疑萬分。


    這位元嬰師妹名喚鄧柔,統領宗門外務堂長達六百載。


    外務堂可謂是清涯宗的耳目,弟子遍布四海。


    鄧師妹篩選並確認過的消息,絕大部分不存虛假。


    “陳前輩竟出身在蠻荒之地元燕群島!”


    一名灰袍大耳的老者不信的呢喃道。


    王伯通,另一位元嬰後期的太上長老。


    曾幾何時,他甚至都快遺忘梵滄海域還有這個修煉界了。


    存在感極低!


    上千年也出不了一名元嬰修士。


    不曾料,小小的修煉界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這種堪比化神初期的頂級元嬰,縱使是中央海域都鳳毛麟角。


    “鄧師妹,陳前輩以往的風評如何?”


    馬敖遷略帶緊張的問道。


    此問題極度關鍵。


    萬一是心狠手辣的魔修,他清涯宗的結局堪憂。


    但通過這些天的相處,他自覺陳平還是很好相處的。


    特別是在給足資源的情況下。


    “他在東域化名韓豎,投奔過無念宗。”


    “後來,他去了北域,用一個叫方淵的假名與朝聖元嬰深入蠻絕大陸,奪走了那位仙竹靈根幼嬰。”


    “十餘載後,蠻絕大陸雞犬不留,眾修都懷疑是陳前輩所為。”


    鄧柔徐徐吐露,每說一段話,另三修的臉色就陰沉一分。


    “自極晝寶域一行後,被九鼎商會算計的東域一蹶不振。”


    “北域如今更是淪為妖獸的肆虐之所。”


    “陳前輩去哪哪遭殃!”


    “這是實打實的災星啊!”


    四人異口同聲的道了一句。


    雖然表麵上看起來,東域、北域的變故與陳平毫無關聯。


    可奈何太過湊巧,誰知道有沒有隱秘的因果。


    這次陳前輩駕臨西域的清涯宗,四位元嬰的心髒俱都揪痛不已。


    “不若將陳前輩逗留本宗的消息散播出去,讓陣宗的胥靈尊提前知曉?”


    老者王伯通膽寒的提議道。


    他自幼在宗門修煉。


    家族血脈,術法傳承已與清涯宗密不可分。


    當然不希望宗門成為下一個受害者。


    “胥靈尊和陳前輩又無恩怨,這招討不到丁點好處。”


    馬敖遷歎了歎,提起一絲精神的道:


    “梵滄海域中,除了胥靈尊和妖族的冥魂天雀外,陳前輩已然縱橫無敵。”


    “各位似乎忘記了一點,他才剛晉級元嬰大圓滿!”


    “將來一旦突破化神,定加冕海域百族第一生靈之名號!”


    “福禍相依,若清涯宗能完好無損的傳承到陳前輩化神的那一天,借勢威壓整個西域不在話下。”


    擲地有聲的一番話,令幾位太上長老眼裏的恐懼漸漸消退。


    清涯宗已屹立海域三萬餘年。


    短短幾百載時間,總不會被神秘力量莫名摧毀。


    最重要的是,幾人綁在一起也和螻蟻無甚區別。


    既然反抗不了就選擇加入!


    “王師弟、鄧師妹。”


    馬敖遷口中吩咐道:“你二人負責翻修海靈之城,務必使用最好的材料。”


    “陳前輩那裏予取予求,消耗的資源全部記在宗門賬目下。”


    ……


    此刻,小島上空的一片隱蔽空間中。


    “嘖嘖,予取予求!”


    陳平自語道:“那我低價換一批高階符籙還算是開恩了。”


    說著,他陰陽怪氣的笑了笑。


    清涯宗修士精通符籙一道。


    特別是鎮宗之寶參道符,此物的效果陳平試驗了一次。


    當真比想象中的還要神奇。


    符籙的時效內,修士的感悟力會大大提升,修煉法術有如神助。


    “既是災星,就要有災星的覺悟。”


    陳平輕輕搖頭。


    修煉界的秘密很難不流傳出去。


    他化名韓豎、方淵闖蕩海域,行事雖十分隱秘,可仍然被人通過各種渠道或是鬥法手段,勘破了真實身份。


    不過,現在的他並不怕誰覬覦他的機緣和功法了。


    長達五十載的持續閉關,他已經晉升為元嬰大修士!


    不是他誌得意滿,就算胥道青、天雀本尊在此,他也敢從容不迫的喊一聲“道友何事”!


    底氣的來源,自然是得益於神通的暴增。


    想當初,剛進清涯城,他立馬租借了一座頂級洞府閉關修煉。


    這五十年間,他沒有做任何多餘的事情,一門心思的吞丹打坐。


    許無咎早年賜下了兩種四道紋丹藥。


    一是天蟾精丸,之前已耗空。


    另一種靈清塔丹原本該是在大圓滿階段煉化。


    但手頭上沒有精品丹藥,又急於提升境界的陳平左思右想,還是選擇了提前服用。


    在太一靈根、靈清塔丹的雙重加持下,他幾乎未遭遇多大的瓶頸,順理成章的突破。


    化神前的最後一個境界,元嬰大圓滿!


    一身法力凝煉了足足兩倍,神識也一躍達到七十一萬丈。


    其中,十萬丈是境界的反饋。


    剩餘的數千丈則是四道紋靈清塔丹的附帶功效。


    能增加神識,使得此丹成為諸多大修士心目中夢寐以求的寶貝。


    “什麽煉丹大聖,指不定技藝還不如我!”


    許老怪的音容笑貌浮現於腦中,陳平不由一嗤。


    難怪這家夥不把四道紋的特殊丹藥當回事。


    根本就是丹仙圖殘片威能強悍。


    而且,聖紋丹飛升前留了許老怪一命。


    他幾乎可斷定,許靈尊也是所謂的煉丹庸才,將來不可能掌握丹之規則。


    ……


    半刻鍾後。


    陳平悄無聲息的返回清涯宗。


    他把這當做了臨時的駐點。


    鶯鶯雀雀,美人起舞。


    陳平懷裏斜躺著一名慵懶的少女。


    嬌美容顏清新淡雅,美人的眉宇間,帶著三分春意,飽滿柔和,媚到了極致。


    “前輩,你從未問過晚輩的閨名。”


    少女癟嘴的嬌聲道。


    “萍水相逢,伴我一月而已,本座沒有收道侶的心思。”


    陳平淡淡的道。


    別看此女外表年輕,實際已有三百餘歲。


    該懂的都懂,不該懂的也懂。


    閉關數十載,陳平為勞逸結合排解煩悶,於是在城內勾欄聽曲。


    然而那些普通姿色的女修他完全看不上。


    後來,他無意間偷聽幾名二世祖猥瑣的談及,清涯宗內有一位勾魄仙子,擅長仙舞幻術,且姿容絕色。


    所以他才大搖大擺的闖進清涯宗。


    將幾位元嬰挨個教訓了一遍後,請來了這位勾魄仙子。


    此女的舞藝果然名不虛傳。


    尤其是空抬狐尾等姿勢,著實令陳平這個土包子開了眼界。


    可惜勾魄仙子是純法修。


    兩人黏了一個月,也沒發生實質的進展。


    陳平當然可以毫無負擔的吃幹抹淨。


    “晚輩若入元嬰壽元暴增,願意耗費時間精進肉身。”


    勾魄仙子咬著下唇,吐出一口蘭香。


    她一心想抓住麵前的紫袍人。


    連宗門首修都對其畢恭畢敬,隻要成為此人的道侶,她在元嬰境必然順風順水。


    天靈根隻能讓她在元嬰前占據最好的資源!


    “你陪我了這麽久,貴宗的幾位元嬰都看在眼裏,有名無名不打緊。”


    推開女子,陳平麵無表情的道。


    “前輩息怒。”


    勾魄仙子一驚,精致的臉蛋上浮現一道惶恐之色。


    “你何時晉升的元丹?”


    忽然,陳平意味不明的問道。


    “六十二歲。”


    勾魄仙子一愣後恭敬的道。


    “哦。”


    陳平點點頭,暗暗道:“芙遙那丫頭的修煉資質比天靈根還強了半籌,理應在前些年就突破了元丹。”


    閉關五十載,他一直無空尋找弟子。


    但大灰的生命印記完好,證明陳芙遙也平安無事。


    高階修士分別數十、甚至數百載都正常之極。


    陳平隻是對那個古靈精怪的丫頭,生出了一絲絲的想念罷了。


    ……


    整整放鬆了一個來月,陳平的心境恢複常態。


    他未和誰招呼,獨自離開了清涯島。


    距胥道青的靈尊大典還有長達六載的歲月。


    若能在此期間再補強一番神通,無相海之行定會更加的順利。


    畢竟他參加典禮,很大一部分是奔著胥道青的化神經驗所去。


    發生衝突或是較量一場必不可少。


    ……


    石室中,陳平眉頭緊鎖。


    七十一萬丈的神識極限,都無法擴展金珠空間的範圍。


    那麽,隻有把希望寄托在目前的手段上了。


    首先,第七層的衍神法可以排除。


    兩塊七階礦石精華倒是不愁,主要是化神初期的修煉門檻擋住了他。


    其次,太初三法也不用妄想。


    無玄黃之氣,他唯有幹瞪眼的份。


    本來對付無相陣宗,最厲害的神通無疑是破陣仙雷法。


    可沒有雷屬性的通天靈寶,他就不能繼續修煉下一層。


    咫尺星空術也無法提升。


    整整三十塊六階礦石的兌換條件。


    他縱使宰殺了幾十頭五階妖獸,也還差了一大半的數量。


    “無相之行後,我就要盡快去往繁華的中央海域,否則哪裏去收集那麽多的高階礦石。”


    陳平頭疼的思索道。


    或者返回天演大陸也不是不可。


    憑他的神通闖過那條空間裂縫,應該有驚無險。


    唯一的問題是,裂縫的另一端是所謂的封魔之地。


    他手裏的魔族傀儡生前就是被封印在那裏。


    運氣不好一出來碰上化族的話,他又要慌不擇路的逃亡了。


    所以究竟去哪落腳,需反複的斟酌。


    ……


    “據說胥道青不擅長布陣,反而在符籙一道上造詣匪淺。”


    陳平目光一閃的琢磨道。


    陣法規則已是足夠的虛無縹緲。


    這牽涉符道的規則之力更是從沒被證實過。


    如此一來,胥道青掌握的很可能是靈根本身的屬性規則。


    五行金之力?


    那胥道青所施展的攻擊神通將非常強大。


    一會後,陳平選定了三個方向。


    肉身、金聖玄衣術、劍術,以及九青冠和裁天仙劍的通寶訣。


    前兩者是防禦之技,後者全是他慣用的神通。


    手一揮,蠻皇傀儡顯露出來。


    陳平欲提升肉身,需煉化皇血巨靈的七魂七魄眼。


    “哎,如今也不用你護身了,隻是可惜這件專屬法寶。”


    一掃蠻皇右臂上的拳套,他毅然一伸手,五爪探入巨靈腦袋。


    ……


    一年零三個月後。


    陳平的肉身境界與法修等同了。


    蠻皇的本源眼珠已盡數煉完。


    並且,他還吞服了大量的五階煉體之物,才勉勉強強的衝破瓶頸。


    可想而知,體修高階後晉級的難度。


    尤其牽涉力之規則的領悟,大部分體修將舉步維艱。


    接下來的四載,陳平主要待在金珠空間悟法。


    魂力一旦不夠,他就回歸肉身,捏碎一張參道符繼續修煉。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


    金聖玄衣術終於在不久前突破了大圓滿。


    劍法也一日千裏,接連創出劍四、劍五。


    裁天仙劍的通寶訣仍舊卡在第三層。


    而九青冠的通寶訣,由於相對簡單,他一口氣掌握了前兩層。


    眾所皆知,器靈一般是重寶衍生的生靈。


    相當於肉身與魂魄的關係。


    換句話說,同樣修煉了兩層通寶訣的器靈,操縱九青冠,威力和熟練度將比他強上數分。


    奈何培養新器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還是待化神後再做謀劃。


    “胥老兒的慶典快開始了啊。”


    算算日子,陳平的身影隨即消失在石室。


    ……


    清涯海域近期瘋傳一個消息。


    清涯宗的幾位元嬰在大量收購火、土屬性的極品靈石,以及五、六階的礦石。


    開出的價位比市麵上高了足足兩成!


    一時間,附近的高階修士聞風而至。


    當然這等珍稀之物,價格是其次。


    和威懾海域的清涯宗拉上關係才是根本目的。


    首修馬敖遷親自招待貴客。


    交換出的東西五花八門。


    有巨靈族的屍體、妖獸屍體、海族寶物等等……


    所有修士都不知道,馬敖遷的背後另有高人。


    最終,大量的礦石、極品靈石統統入了陳平的囊中。


    眾人拾柴火焰高。


    在勾魄仙子閨房內清點財物的陳平笑的合不攏嘴。


    兩百二十塊極品火靈石,一百七十塊極品土靈石,三百餘塊五階礦石,四塊六階礦石!


    以上是他近期的收獲。


    雖然自己也付出了三成的身家,但他毫無惋惜的地方。


    他與六階生靈的差距在於法力。


    有了如此多的極品靈石,至少麵對胥道青、天雀就更加的輕鬆了。


    “緣分到此結束,仙子你忘了本座吧。”


    陳平冷漠的說罷,拋下一具高壯的傀儡。


    “五階極品的巨靈皇傀儡?”


    勾魄仙子小嘴張開,欣喜若狂的連連磕頭。


    遠去的陳平淡淡一笑。


    蠻皇的本源眼珠一個不剩,且左臂也無法複原。


    對他來說價值近乎不存。


    但於金丹巔峰的勾魄仙子而言,此傀儡簡直比化嬰丹還要誘人。


    宰元嬰初期修士輕而易舉。


    當然,那件由古醉薇打造的拳套法寶已被他收回。


    這好東西可不能便宜外人。


    “化凡之說中,隨心所欲極其重要。”


    默默嘀咕了一聲,陳平身形隱入坊市。


    ……


    清涯島坊市人來人往,一片繁華。


    因為本土勢力強大,加上離陣宗、海族皇庭距離較近,獸潮始終未真正的攻進來。


    今日的攤位區格外熱鬧。


    仔細一看,竟有上百人圍在街角的一個攤位,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小子,你這道器碎片怎麽賣?”


    一位滿臉橫肉的築基巔峰高聲道,語氣裏無一絲的尊重。


    “三千。”


    攤主是位練氣九層的小家夥,眉清目秀,對眾人的圍堵漠不關心。


    “一千二,我要了!”


    橫肉大漢眼珠一瞪,恫嚇道。


    “前輩請便。”


    攤攤手,練氣攤主淡定的道。


    “這是假貨吧?”


    “就是,你一個練氣期的小輩,身上怎麽會有如此多的道器碎片?”


    周圍的修士你一言我一語的質疑道,他們大部分是築基境界。


    實在奇怪!


    前些日子,擺攤區突然出現了一名練氣小輩。


    他售賣的東西全是零零散散的法寶碎片。


    大大小小多達上千塊,不知是被什麽樣的力量摧毀。


    於是,想撿便宜,以大欺小的修士一層層的圍了上來。


    誰知這小家夥賣的價格還高的出奇!


    “你們煩不煩?”


    烏煙瘴氣的氛圍令練氣攤主一皺眉,低聲喝道。


    “這小子不會是哪家大勢力的弟子吧?”


    “哼,清涯坊市禁止打鬥,否則……”


    別有居心者眼光閃爍,開始打起了主意。


    一道道隱晦的法術射出,無一例外的打向練氣攤主的衣袖上。


    感應到彼此間的施法波動,有幾名修士還傳音互相警告了一番。


    一百多道氣息不同的無形標記匯聚一身,練氣攤主暗地裏冷冷一笑。


    “三千我買了,來一片!”


    橫肉築基拾撿起一塊殘劍碎片,痛快的繳納靈石。


    在奉上靈石的刹那,一頭比塵埃還細的透明小蟲鑽進了攤主皮膚。


    突然,令所有人為之驚愕的一幕出現了。


    “天殺的,老子不幹了!”


    那練氣攤主的脾氣比大家所想的還要暴躁,竟雙手舉桌,一把掀飛了攤位。


    各種各樣的法寶殘片四處飛灑,砸落一地。


    “你做甚?”


    橫肉築基也嚇了一跳,但很快不滿的冷笑。


    這不就是一頭發狂的小螻蟻嗎?


    張牙舞爪倒是挺既可憐又可愛。


    “土匪!”


    “強盜!”


    “馬敖遷!你宗是邪修勢力?怎麽養出了一群這類貨色!”


    練氣攤主朝一方虛空怒吼道。


    馬敖遷?


    附近的築基們個個麵露茫然,不知所措。


    而坊市裏的金丹則盡皆麵色劇變,身子顫抖的跪下。


    半空中,一名年約五十歲的富態老者急匆匆的落定。


    他先是訕笑彎腰,撿起一地法寶殘片,收入一個儲物戒內雙手呈上。


    然後慍怒的掃視全場,眼眸一壓,橫肉築基頃刻間飛灰湮滅。


    另有一百餘築基紛紛抱頭倒地,重傷吐血。


    其中還包括三名清涯宗的內門弟子。


    “陳前輩教訓的是,晚輩以後定加大監管,杜絕此類齷齪之事。”


    馬敖遷抱抱拳,堆笑道。


    “下次本座說不定還在你家化凡,你可長點心吧!”


    練氣攤主餘氣未消的一哼,一步踏出身形消失在了坊市。


    馬敖遷鬆了口氣,緊緊跟在其後。


    至於坊市裏,此刻已黑壓壓的跪了一大片。


    ……


    疾行中,陳平的表情鬱悶不已。


    這些日子他壓製修為,藏在坊市擺攤,不過是化凡的初嚐試。


    自然,此回徹頭徹尾的失敗。


    以他的性格,喊一群築基叫“前輩”,都不知經過了多少遍的心理建設。


    居心叵測的修士火上澆油,更是直接使他掀翻桌子,前功盡棄。


    說實話,他挺佩服許靈尊,和那些通過化凡晉級的道友。


    “煉心,隱玄機。”


    反複念叨著化凡的兩個關鍵處,陳平卻是不太明白。


    他一路基本是勾心鬥角,殺殺搶搶。


    悟心的過程,除了渡心魔劫外,還真未經曆過。


    “算了,我剛入元嬰圓滿,法力都沒有提至頂點,現在化凡為時尚早。”


    擺平心態,陳平不禁呲了呲牙。


    “陳前輩,你已有把握渡化神劫?”


    一旁,落後半個身位飛行的馬敖遷羨慕的道。


    他是老牌的元嬰大修,清楚化凡也是入化神的可行路之一。


    可一旦化凡成功,就會立馬迎接恐怖的化神劫。


    沒有丁點把握的他壓根不敢嚐試。


    “廢話,你都喊我前輩了,本座還不手到擒來。”


    陳平打趣的說著。


    “陳前輩,這個……”


    馬敖遷吞吞吐吐的道:“你化凡之地能否不要選在晚輩統帥的清涯海域?”


    “晚輩拉扯起一個宗門屬實不易啊!”


    今日見了陳平的化凡狀態後,他生怕此人一個不滿就將島嶼屠戮殆盡。


    這回隻是一百多個築基,下次指不定輪到清涯宗真傳了。


    “咳咳,再說。”


    掩去尷尬的表情,陳平模棱兩可的道。


    若是臨近化神,還沒離開梵滄海域的話,無相陣宗的附庸國度,尹玄樺麾下的尹國倒是一個好去處。


    以他此時此刻的神通,曾經惡了他的尹老魔屁都不敢放一個。


    不久,兩大元嬰在渡口落下。


    千裏外,懸浮著一艘白濛濛的仙島。


    如夢如幻,翠綠蔥蔥,仿佛一座仙境。


    海靈之城清涯號!


    “貴宗怎麽帶了一批小輩觀典?”


    陳平神識一掃,疑惑的道。


    “前輩有所不知,胥靈尊下了第二道喻令,將在典禮前舉辦一次比試,築基、元丹、金丹小輩們都可參加。”


    馬敖遷連忙解釋道。


    “花樣真多!”


    陳平打量了幾眼,射進頂層的船艙中。


    ……


    梵滄南域。


    某片冰川披覆的島嶼上,兩方人馬正持法寶,互相怒目對峙。


    “郎和通,把魔女交出來,否則別怪我今日屠了你族上下!”


    一名虎目鷹鼻的元丹男修站在最前方,聲若寒霜的道。


    “嘿嘿,我郎家偏偏不怕你胡家,有本事踏著本少的屍體帶走陳仙子!”


    另一方的代表者是一位豔麗無比的男子。


    他的外貌委實太漂亮,五官精致的過分。


    若不是身穿男子服飾,就是將其當成個絕世美人,想必也不會讓人感到驚訝。


    “我兩家交好了一千五百載,你當真要為一名來曆不明的女修斷絕關係,翻臉廝殺!”


    鷹鼻元丹咬牙切齒的道。


    兩方陣營中的數十修士一聽此言,俱都是麵色一黯,竊竊私語。


    一年前,雙方家族還好的穿一條褲頭。


    甚至兩家的祖宗祠堂都建在一處。


    短短的數月間,一切天翻地覆。


    起因竟是因為一名女修!


    “此島以後是你胡家的了,本少唯一的要求,放過陳仙子。”


    稍一猶豫後,俊美男修帶著一絲懇求的道。


    “絕不可能!”


    鷹鼻元丹狠狠一呸,冷冰冰道:“那魔女把胡家的三十名小輩全部割成了廢人,此仇不報,胡某誓不為人!”


    “分明是你胡家的小輩貪財好色……”


    俊美男修麵龐怒氣一閃,正欲開口時,卻聽其身旁的一名紅衣女子淒涼一笑,甜美音中夾帶沙啞:


    “通哥哥,都是我的錯。”


    “姓胡的說得對,你兩家交好了這麽多年,實是無必要為了我一個外人決裂。”


    此女話音一落,雪地百丈下,一隻灰色的天牛難受至極的蹬了蹬肢腳。


    ------題外話------


    感謝老天鴻盟主的5萬點幣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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