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閣山顛的密室中。


    四周白濛濛的一片,整間密室都處於禁製之下。


    中央靈池。


    一人渾身青光閃動。


    二十一柄通天靈劍圍繞其不斷旋轉。


    隱約間,形成了一個充滿肅殺之力的劍陣。


    此陣威勢驚人,氣吞江海!


    若非有意控製,隨意噴吐的一道劍芒恐怕都能震碎山脈。


    “眼睛一睜一閉又是二十五載,哎,讓本座感覺自己的壽元都不值錢了。”


    人影表情一動,起身對著一麵石壁鬆了鬆筋骨。


    光潔如境的壁麵上,一名皓月當空般的男子呈現出來。


    他怔了怔神。


    “修劍者氣質高絕,貴不可言。”


    陳平不禁大為感慨。


    此刻的他和白素站一起,就是一目了然的正邪巨擘之分。


    沒人比他更懂表象的重要性!


    陌生修士若在劍修和魔修之間選一個合作,大部分必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前者。


    他的名號早已傳唱大千界,再怎麽偽裝也白扯一場。


    可星辰界那般遼闊,改頭換麵輕輕鬆鬆。


    “嗡!”


    劍陣運轉間赫然一響。


    陳平輕拍一點,七束帶著驕陽烈焰的火劍飛入手中。


    六影向著中間一合。


    一柄令人窒息的通天靈劍懸浮而出。


    這是蒲翰墨的巔峰之作,成套的火屬性劍寶!


    威能之盛,隱隱有了昔日元始劍的神韻。


    太一璿璣劍在其麵前,完全差了兩個檔次。


    此是一件有概率蛻變成小星辰破界至寶的重器!


    即使不組成劍陣,單獨拿出來也可一直使用到煉虛中期。


    “翰墨劍?”


    陳平一聲怪笑,拒絕了蒲大師的自薦之名。


    他觀大師有命絕之相,大抵是突破不了煉虛期了。


    他可不想多少年後,駕馭靈劍對敵,嘴裏還時不時蹦出作古舊友的名字。


    “七穹火劍就不錯。”


    龐大的記憶賣力一搜,陳平麵露滿意之色的定了下來。


    徒兒獨孤璞玉的名字得到了通天閣上下的一致推崇。


    已經使他重新找回自信。


    ……


    驅著二十一柄靈劍構成的劍陣,陳平顯得遊刃有餘。


    在煉化玄黃氣,以及突破境界後,他的神識極限已接近了三百萬丈!


    這是一蛻魂道的大圓滿生靈都無法企及的強度!


    誠然,越往高處走,規則的蛻變才至關重要。


    但魂魄本體依舊是基礎,也不能無視。


    何況,他精修劍陣,沒有絕強的魂力支撐,豈有今日的風光。


    不過,遺憾的事也隨之而來。


    煉完辛苦十載所獲的陰陽玄黃氣後,此氣對神識的加成已幾乎消失。


    中了他之前的預測。


    玄黃氣的附帶功效就和服用同一種丹藥似的,讓靈根產生了不可逆轉的抗性。


    而且閉關前一口氣修完太初劍域的計劃也未達成。


    他領悟完第五層後,卻連最終一層的門檻都觸摸不到。


    尋思一番,陳平估摸著有兩個可能。


    一是後麵的太初劍域神通已逐漸演變為劍陣。


    而他的陣法造詣還差了一把火候。


    另外劍道尚未一蛻亦或是一個阻礙。


    多餘的玄黃氣隻好用來提升了兩層太初攝魂術。


    第四層的攝魂術,擁有四個攝魂印。


    至於太初玄黃神通,耗用的玄黃氣數量恐怖之極,他無能為力。


    一回憶起被道侶蹂躪的十載歲月,陳平心裏就忍不住打顫!


    他何嚐不想再多獲取些玄黃氣?


    可現實是,他險些慘遭吸空!


    靈泉合體後,吞噬之力一朝暴增。


    不單單抽取精血,還時刻威脅著道基。


    陳平知曉舒穆妃並非故意。


    靈泉灌溉萬物,自身也獲得好處,是一種天地規則的印現。


    與她本身毫無關聯。


    “實在不行,隻能啟用白素了。”


    陳平表情陰沉的考慮起後路。


    和舒穆妃雙修速度快,但後患無窮。


    相比之下,玄女顛鳳功才是人族修士獲取玄黃氣的正統之道!


    ……


    接著,陳平暗中催動了一下儲物戒裏的元一肉身。


    一股麵對泰山巨峰的費勁感直撲而來。


    元一肉身走了幾步便轟然倒下。


    他的臉頰已布滿一層細密的汗珠!


    如此場景令陳平心裏一頹。


    神魂極限雖接近了三百萬丈,快達到煉虛初期的程度,但質量比之高一階修士,卻是不可逾越的鴻溝!


    而魂道不能二蛻,質上的差距就不可解決。


    隻得以量去填補!


    現在,還剩太一衍神法的第八層尚未修煉。


    這是他目前唯一的指望。


    不過,陳平從不會在人多的地方直接進入金珠。


    等通天閣的瑣事處理完,他還要繼續外出閉關一段歲月。


    徹底鞏固化神後期的一眾神通!


    ……


    切斷禁製,陳平不疾不徐的走出洞府。


    第一眼便看到了樂心。


    “何事?”


    見樂心一副久等的模樣,陳平隨口問道。


    “閣主,這是老夫該補交的會費。”


    說著,樂心遞上一枚儲物戒。


    “好奇怪的數目!”


    掃了一眼,陳平眉頭一皺。


    戒指內,整齊擺放著三百八十七塊極品靈石。


    “奇怪嗎?”


    樂心竟有點不滿的道。


    “你想說什麽。”


    陳平眼睛一眯,淡淡的道。


    神通大成後,他說話一向直來直往,很少費事的去揣摩麾下的心思。


    豈料樂心一聽,表情一下哭喪萬分。


    口中埋怨道:“閣主,吾兒今年已三百八十七歲了,你可上點心吧!”


    這回輪到陳平尷尬了起來。


    “小嬰兒都長大了啊。”


    他摸摸下巴,感歎一句。


    “吾兒已突破了元嬰!”


    一瞅閣主沒心沒肺的樣子,樂心真想衝上去抽兩個嘴巴子。


    自己準備的拜師禮掏空了千年積蓄。


    這家夥竟把兒子扔給兩頭妖皇,堂而皇之的當起了甩手掌櫃!


    璞玉不止一次發牢騷,他這個親傳弟子,隻在繈褓裏時親眼見過師父一麵。


    “孩子,你剛出生時被閣主抱了三息,已是受盡恩寵。”


    樂心隻好這般寬慰。


    可隨著時間的流逝,月瞳仙子娘倆的抱怨讓他無法安心煉丹。


    不得不堵在陳平洞府外,枯坐了數年之久。


    “我等化神一閉關不說滄海桑田,但熬死幾代凡人不是很正常嗎?”


    對上一位為血脈抱不平的憤怒父親,陳平竭力狡辯。


    其實他心底怪不好意思。


    畢竟樂心的誠意的確給足了。


    “閣主今日必須給個表態,否則老夫妻離子散,這丹不煉也罷!”


    樂心氣衝衝的道。


    “你喚璞玉過來。”


    見樂心有點尊卑不分,陳平聲音冷淡的道。


    他這次出關本是為了關押中的金飛老道。


    眼下被樂心打斷,隻得推遲幾天了。


    ……


    一小會功夫後,陳平身披顏仙紗,光芒萬丈的接見了樂心父子。


    一名外貌淳樸,與樂心有三分相像的憨厚大漢跪在下方台階處。


    此人的修為剛剛突破元嬰期,氣息還不穩定。


    “徒兒拜見師尊!”


    憨厚大漢翼翼小心的行著大禮。


    起伏的胸膛和顫抖的嘴唇無一不宣示著此子的緊張畏懼。


    雖然自家爹娘都是化神大修,一方巨擘。


    但和師父一比也猶如螻蟻。


    自幼的耳目濡染,令他對師父是大千界第一生靈的說法堅信不疑!


    而事實上也是。


    他出生在通天閣的巔峰時期。


    從來沒見過有哪個勢力敢來島上放肆!


    “一表人才。”


    盯看半天,陳平無什麽誠意的誇道。


    他算是理解了樂心的一腔怒火。


    獨孤璞玉看上去敦厚樸實。


    但隱藏極深的一身血殺之氣卻逃不出他的眼睛。


    這小家夥明顯宰了不少生靈。


    “除了玄虻,璞玉還和誰經常接觸?”


    陳平私下傳音詢問樂心。


    “許道友曾帶著他出山化緣數次。”


    樂心神情一焉,無奈的道。


    許無咎常常上門求購丹藥,一來二去,就和他們一家子越發熟絡了。


    當月瞳發覺子嗣逐漸有變成邪修的趨向,這才預感大事不妙。


    可許無咎的地位和神通都在二人之上。


    夫妻倆根本不敢明著阻止他們接觸!


    “許道友也是愛才心切。”


    陳平不置可否的笑了。


    混世火胚本身是一件火屬性的七階至寶。


    吸收其力量的獨孤璞玉在火術上的天賦堪稱鶴立雞群!


    許無咎自己精通火規則,見獵心喜倒是說的過去。


    緩緩走下寶座,陳平身形逼近徒兒。


    那種無形的壓迫感,令獨孤璞玉一陣心悸。


    “閣主……”


    樂心老來得子,心急的道。


    他怕陳平陡然施加難以挽回的懲罰。


    “你也經曆過幾場心魔劫,可尋到了自己的本心?”


    陳平語氣平靜的問道。


    “徒兒……”


    獨孤璞玉支支吾吾半晌,繼而眼神毅然的道:“徒兒堅信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阻道者皆可殺之!”


    “哦?”


    聞言,陳平微微一挑眉尖。


    獨孤璞玉出身高貴,背景已達一界之頂。


    資源無憂的情況下,此子竟還生成這樣的本心,著實令他有點驚異。


    “閣主,這明明是許無咎硬生生影響的結果啊。”


    樂心鳴不平的道。


    “怎麽,要不你和月瞳重新再生一個?”


    冷冷一瞥樂心,陳平眯眼盯看徒弟良久,開口道:“你等會與為師去見一個人。”


    “是。”


    獨孤璞玉重重點頭。


    而樂心則在陳平的驅趕下,忐忑不安的告退了。


    ……


    山巔旁。


    “玉山、鵬天殿乃是月仙辰上古時期,由幾個七階一同組建的監察勢力。”


    “初衷是監控大千界,防止一些居心叵測的轉世之人禍亂蒼生。”


    “畢竟據說在很久之前,月仙辰麾下原有兩方大千界。”


    “可卻被星辰界的一位大能謀劃,永久的消失了。”


    舒穆妃以泉靈之身顯現,並衝著陳平透露道。


    飛升通道完好無損時期,兩大監管勢力能得到上界的支持,實力遠超如今。


    “在月仙辰你是聖女之身,被玉山供奉也在情理之中。”


    聽罷,陳平輕笑一聲。


    之前金飛老道上門求見,對著舒穆妃倒頭就拜的場景曆曆在目。


    “當我是涉世未深的女娃嗎?”


    舒穆妃的聲音一冷,道。


    她的身份泄露了上千年之久。


    被鵬天殿追殺,極晝寶域無奈同化,也沒見玉山的援手。


    現在通天閣鼎盛,她本體歸一,玉山反倒眼巴巴的上門,如此行為令她更加心寒。


    “走,跟我去見見老朋友。”


    陳平對金飛的來意頗感好奇,被折磨二十餘年之久,那小子該是老實了。


    ……


    飛雷殿下,開辟了一方隱晦不明的封閉空間。


    一名白須蒼蒼的老者漂浮在半空一動不動。


    身體表情貼著無數張各色符籙,四肢纏著密密麻麻的一根根鎖鏈。


    這些禁製個個靈光逼人。


    除了滿身的符籙和鎖鏈外,這老者的身邊,還遍布著上百個墨黑陣旗。


    放出一道道黑幽幽的光柱籠罩一片。


    舒穆妃蘇醒後,通天閣的陣道底蘊抬升了數個層次。


    連月瞳仙子都時常上門求教。


    這困住金飛的大陣,正是兩人聯手打造!


    能同時鎮壓三位化神後期,或者一名化神巔峰。


    “你去呼醒他。”


    降臨天牢,陳平朝身後的獨孤璞玉吩咐道。


    “是。”


    獨孤璞玉咽了咽幹燥的喉嚨,心驚膽戰的挪入禁製。


    “夫君打算親自栽培此子?”


    一旁,舒穆妃傳音道。


    “樂心給的太多,我能怎麽辦。”


    鬱悶的點點頭,陳平不動聲色。


    “月瞳在此子身上傾注不少心血,為讓他基礎牢固,不惜資源請閣友們輪番灌法,金紋法葉都用了數十張之多。”


    舒穆妃啟唇聊道。


    獨孤璞玉身邊,全是尊位化神。


    修煉條件之優渥,在大千界都無人可比。


    而此子倒也爭氣。


    築基斬元丹初期,元丹巔峰斬金丹,金丹大圓滿殺元嬰初期!


    幾乎複製了陳平早年的輝煌戰績。


    “灌法隻是一種速成手段,用途不大。”


    陳平反駁道。


    自己一步步穩紮穩打的修煉才能更好的與法術磨合。


    ……


    眼見獨孤璞玉步入黑光中,他的表情已變得極其慎重。


    師父師母雖是絕世大能,可他才元嬰初期。


    被關著的老者卻是實打實的化神後期修士!


    數個境界的差距,使人不禁生出恐懼。


    “前輩!”


    獨孤璞玉牙齒一咬,低喝出口。


    “哐當!”


    “哐當!”


    密集的鎖鏈同時一晃蕩,白胡老者緩緩睜眼。


    金飛視元嬰小輩如無物,冰冷的目光一轉,看向了禁製外的陳平夫婦。


    “用眼神冒犯本閣主,你替我教訓他。”


    陳平冷笑的命令道。


    “這……”


    聽了師父的此話,獨孤璞玉霎時麵色慘白,渾身顫抖。


    他上前半步,手掌數次掐向老者的脖子,然而在對方的冷漠表情下,卻是屢屢退縮。


    “為師連七階外魔都斬了不知多少,你就這點膽量!”


    陳平口中一嗤,道:“退下吧,以後老老實實做你的化神血脈。”


    “叫師尊失望了。”


    獨孤璞玉如蒙大赦,飛也似的逃出天牢。


    他第一次對自己的本心產生了動搖。


    盯著徒弟逐漸消失的背影,陳平手指一撚,從其身上撤掉了一縷魂絲。


    “夫君用魂術攝他,是不願此子走他的老路?”


    舒穆妃似有明悟。


    獨孤璞玉的心性不至於這般不堪。


    純粹是夫君做了手腳,放大了他心裏的負麵情緒。


    “樂心的委托罷了,通天閣有一個許無咎還不夠麽。”


    隨意解釋了一句,陳平身形一晃,閃至金飛麵前。


    ……


    “方才多謝金道友的配合。”


    陳平朝金飛拱拱手。


    “你竟突破了化神後期!”


    金飛白發飄舞,難以置信的道。


    此人好像才二千一百多歲!


    短短六百載提升一階,如此速度在大千界悠久的曆史上都鳳毛麟角。


    “玉山的六階後期生靈足足數位,道友何必大驚小怪。”


    陳平好整以暇的道。


    聞言,金飛嘴角一抽,渾身血痕彌漫血光。


    一般的後期能和這陳平一樣,在中期就殺了巔峰生靈?


    此人修為再度突破,大千界恐怕都要臣服!


    “金道友投帖拜山,可是來負荊請罪。”


    陳平笑眯眯的道。


    “不錯,老夫不該在那滴血光真魄上算計你。”


    歎了口氣後,金飛直截了當的承認當年之事。


    見狀,陳平麵不改色,幽幽的道:“你受誰指使?”


    “老朽願任由陳閣主搜魂,證明我的誠意。”


    金飛雖受禁製鎮壓,依然無所畏怯。


    仿佛自信能保住一命。


    聽罷,陳平眼睛微微一縮。


    化神修士之間,很難互相搜魂。


    可那是在對方不情願的狀況下。


    若主動放開神魂,並非一件難事。


    “很好!”


    斟酌片刻,陳平不鹹不淡的手一揮,往金飛頭顱上印去。


    距離半寸時忽然停止。


    彈了彈對方老皺成幹的皮膚,陳平意味不明的道:“金道友的壽元無多了吧?”


    “還剩數百載。”


    金飛苦笑道。


    “夫君,讓我對他施展搜魂吧。”


    舒穆妃插話道。


    她看出陳平的心思,是在擔憂背後的人利用快坐化的金飛魂魄暗算他。


    “不必!”


    擺擺手,聲音從另一處響起。


    正是陳平近數百載重新凝聚的分魂。


    “步步為營,怪不得崛起迅速。”


    興許見其謹慎至此,金飛暗歎一聲。


    當下,陳平沒了顧忌,朝分魂一催。


    黑霧騰騰。


    意識滲入金飛的識海。


    ……


    金飛活了七、八千歲,一生履曆之繁雜駭人聽聞。


    饒是陳平全力施展,足足一個時辰才挑選出一批有用的記憶。


    “仲長宗竟是打入鵬天殿的細作!”


    分魂麵露一絲愕然。


    仲、金二人關係匪淺,這他早就猜中。


    萬萬想不到,仲長宗另還有一層身份!


    從一位外來的小執事,一步步爬到巨頭之位,仲長宗也太勵誌了。


    要知道,鵬天殿中可不是人族獨大!


    而且,仲、金二人壓根不認識天縱靈尊。


    他們效忠的是另外一個極其隱秘的組織。


    當初之所以幾次表現的和天縱有所關聯,全然是晏長生的利誘!


    七級符籙誰不心動?


    包括劍閣葉君昊修煉的,有問題的化劍訣也是晏長生的布局。


    “原來他們是兩夥人。”


    暗中計較著,陳平麵無表情的道:“這樣說來,你和仲長宗一開始用血光真魄算計的目標本是太上閣?”


    金飛不假思索的點點頭。


    他哪裏能算到在元淩修煉界與陳平偶遇!


    “天鵬真裔……”


    陳平嘴裏念叨著,精光閃爍。


    此乃仲長宗、金飛初始投靠的勢力之主。


    不過,之前的數千年,天鵬真裔一直沒聯係過兩人。


    “夫君,包括陽、月在內的諸多星辰,都有天鵬大聖種入的烙印。”


    “所謂的天鵬真裔便是繼承大聖些許血脈的生靈!”


    舒穆妃紅唇輕啟的傳音道。


    天鵬真裔的數量少之又少。


    具體滿足什麽條件才能誕生,連見多識廣的舒穆妃都一無所知。


    “合道級別的存在就能如此的神奇不凡!”


    陳平眉宇一皺。


    生靈體內與生俱來的天鵬烙印已被金珠震碎!


    他個人其實和天鵬大聖再沒有丁點的牽扯。


    盯看金飛,他並不掩飾自己的厭惡。


    此人拜山就是受那位天鵬真裔指使。


    邀請他盡快去一趟月仙大陸,自會告知一切的緣由。


    而金飛老道對真裔的了解非常粗淺。


    隻知道頭領神出鬼沒,極其強悍。


    “陳閣主,我玉山也在阻止大千界融合,拋開老夫的另一層身份不談,你我仍有合作的餘地。”


    金飛侃侃而談。


    他和仲長宗都融入了新的身份。


    一旁,陳平卻不為所動。


    因萬年前的一樁恩怨,玉山和陽仙辰勢如水火。


    一旦兩界融合,根本無法像鵬天殿那樣安心投效。


    “玉山有一件開界至寶的仿製品太合瓶,能夠承載太幽玄泉的真身。”


    “陳閣主若簽下契約,此物便雙手奉上。”


    金飛從容不迫的許諾道。


    這回,陳平、舒穆妃兩人不由互覷了一眼。


    太合瓶的下落,夫妻倆已通過氣。


    陳平本就打算去玉山討要此寶。


    “拿著屬於本座的東西當條件,道友說笑了。”


    瘮人的一瞥後,陳平冷聲道。


    “陳閣主自覺可以踏平玉山?”


    金飛先是一愣,接著麵色難看起來。


    “不管行與不行,金道友總之是看不到那一天的。”


    沒等話音落下,陳平張嘴一吹。


    一團爆裂的元焰滾滾而去。


    刹那間將金飛包裹吞噬。


    ……


    幾息後。


    望著一地的屍灰,舒穆妃久久無言。


    陳平痛下殺手,無疑徹底交惡了玉山,以及天鵬真裔。


    “金飛老道入山拜訪,連儲物戒、隨身法寶都未帶一個,他早預感自己會死。”


    “不過這份灑脫是因為他距離坐化不遠的緣故。”


    背負雙手,陳平漠然的道。


    金飛顯然很了解他的作風。


    “本座這次出關的目標隻有一個。”


    轉身與道侶對視,陳平悠然的輕吐幾字:“打穿大千界。”


    “潛藏的妖魔鬼怪,不是他們死就是本座亡!”


    想他一路登頂,還被天鵬真裔要挾的話,簡直愧對他所修的一身神通。


    跟腳強大又如何!


    有規則壓製,他不信誰能在大千界修出一身煉虛神通。


    ……


    吃了通天閣二十多年白飯的金飛死了!


    還是閣主親自下的手。


    但好在眾修當真習慣了四麵皆敵的局勢。


    弱小之際都挺過來了。


    何況是現在!


    之後,陳平單獨與許無咎出去一趟。


    兩人望海談心。


    後者向他保證,以後不會再與獨孤璞玉多接觸。


    得到這回答,陳平勉強滿意的撤掉劍陣。


    目送閣主離開,許無咎心髒狂跳。


    躬著的身子不由繼續壓低了幾分。


    臉上的駭然之色卻難以控製的湧了上來。


    來自同階修士的全麵壓製!


    他毫不懷疑,方才若不做出保證,陳平有數種方法能一擊瞬殺了他。


    “安魚兒,你覺得他再進一步後,能否抗衡煉虛初期?”


    許無咎此話一出,立刻自嚇一跳。


    “千年多前他還在你手底下討饒呢!”


    側麵答複著,安魚兒興奮的道:“主人,我們安全了。”


    閣主所向披靡卻肯放過許無咎,本身就說明了一切。


    許無咎目光一沉,陰色浮上。


    恍惚間,他竟幻想出陳平將來負手喊他“許小子”的那一天。


    “回島閉死關!”


    不甘落於人後的許無咎眼睛一縮,幾個閃爍遁回通天島。


    ……


    金飛死後的三年中,陳平都在閣裏坐鎮。


    可玉山那邊始終無一絲的動靜。


    他倒也落了個難得的清閑。


    除了偶爾去找蒲翰墨討論煉器之術外,其餘時間基本在教導獨孤璞玉。


    此子的火道天賦給了他一個巨大的驚喜!


    將一眾火術傾囊相授,陳平便道:“師傅領進門,修為看個人,你出島曆練百載,期間不要回來。”


    獨孤璞玉領命告退,連夜離開了通天島。


    不久,陳平也悄悄飛走。


    在百萬裏外的一座沙島上停下,開始定居。


    ……


    金珠內。


    耗費六塊七階礦石取走太一衍神法的第八層後,地罩裏僅剩下最後一枚金紋法葉。


    這門倚為殺手鐧的神魂秘術也快修到頭了。


    不過,修煉第九層的前提是煉虛境界。


    他還差了不少。


    接著,陳平又進入了一段長時間的閉關。


    第二十二年。


    衍神法八層圓滿!


    神識極限來到三百四十餘萬丈。


    單單在量上,和一尊煉虛初期相比,也沒有多大的區別了!


    神魂的暴增,使得三件小星辰破界至寶的煉化程度提升巨大。


    如今,陳平隨手一擊,便能引發規則之瞳的窺視!


    再稍微認真的一斬,又可破掉壓製。


    “本座的靠山還沒發力。”


    目露期待的開啟禁製,陳平魂入金珠。


    他一連撞開了兩個新的金色地罩!


    短暫的功夫後,他手腳打顫的回歸肉身。


    “哇啦!”


    下一刻,陳平嘔吐不止,大股大股的七彩之物從口鼻湧出,沾滿渾身。


    僅僅一瞬間,整個人便無了動靜。


    仿佛一具封印在蒲團之上的七彩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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