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卿禾的小徒弟還真是個年紀好小的“小”徒弟,甚至比江心淮在書裏時小上許多。


    裴澤聽他們提過,她的年紀才剛剛滿十三歲,想到這裏,他真不得不說沐卿禾真是個禽獸!這麽幼齡的小女孩他也能愛得下去,他著實佩服這些師父們的戀童癖,已經到了連他這個魔教教主也接受不能的程度。


    因為還是學齡階段的少女,所以沐卿禾便依循著江心淮模式,平日讓她出外去上學讀書,好讓她能盡快融入這個現實社會中。


    可小孩子心性不定,外頭是花花世界,自家的師父卻是老氣橫秋,成日管東管西,所以小徒弟不開心了,時常丟下沐卿禾,就去纏著江心淮,她覺得這樣的事業新女性是她的偶像,她期望跟江心淮一樣,能有一份了不起的工作,掙出自己的一片天。


    簡單來說,沐卿禾被他小徒弟狠狠地嫌棄了,因此他近來的心情都很不美麗,情緒幾乎都寫在臉上,跟以前淡定的模樣實在差別非常大。


    裴澤手裏捏著二筒,心裏正得意著,便開始口無遮攔起來,他對坐在對麵的沐卿禾很是不正經地建議道:“親愛的沐師父,您上回仗義幫我煉的金丹,我剛剛好沒用上,要不你拿回去,看能不能用在你的小徒弟身上?”


    軒轅曄聽他還有心情去管別人,就沒好氣地罵道:“裴澤你是變態嗎?人家年紀那麽小,你竟然要逼她去做這種事,你有沒有人性啊你!”


    “嘖,照理說你過去當皇帝,後宮佳麗三千,經驗可不比我們少,你別換個地方就換了個腦袋。”裴澤不以為然地說,“大家都是兄弟,在我們麵前,你不需要裝這麽純潔的吧?”


    容陵陌習慣性地出來調停說:“話不是這麽說,我們在是有法治的國家,跟未成年少女在一起是犯法的,裴澤你何必故意說這種話要添沐兄的堵呢?”


    這時,在牌桌上的唐宇凡看了看其他人,才輕輕咳了一聲說:“不說這些,最近那個古風組的新人,你們應該很熟吧,覺得他這人如何?”


    剛剛他們三個一路偷偷喂牌給裴澤,就是怕等一會兒把話說開了,他會受不了打擊。


    “能怎麽著,不就是心機男一個嘛!”軒轅曄這話說得非常難聽,連向來好脾氣的唐宇凡都皺了一下眉頭。


    褚銘語重心長地說:“你不能因為禦醫這身分跟你們當皇帝的梁子結得深,所以說話這麽不留餘地。”


    裴澤雖然自摸聽二筒,但他這時也無心打牌了,他確實也對這個甄溫如趕到好奇,“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褚銘瞄了軒轅曄一眼,頗同情地說:“不就是十本跟禦醫有關的古言小說,有九本都是在撬皇帝的牆角嘛,他那是老被戴綠帽,久了心理不平衡罷了。”


    不說則已,一說軒轅曄火氣就上來了,“你們說,這天下之大,總有沒嫁人的,還是感情一片空白的姑娘吧,可就是有那種人,成日覬覦別人的妻子,這根本沒有道理啊!有本事自己不能去找一個嗎?再說了,他現在搶的也不是我的女人,我跟他置氣做什麽……”


    他抱怨的話還沒說完,其他人倒抽一口涼氣,紛紛朝他使眼色,另一邊的裴澤,表情明顯垮了下來,他又不是笨蛋,軒轅曄把話都說得這麽明白了,他若還是聽不出來,那他的心果真也太大了些。


    唐宇凡趕緊說:“你排擠他的事,大家都是知道的,別自己不高興,就把髒水往其他人身上潑。”


    裴澤已經聽不進其他人說的話,他把這些日子以來的事情,在腦海中迅速整理過一遍,江心淮除了對他冷淡之外,其實還總拿許多理由避著他。


    別說床榻間那些事了,她這兩天甚至連房門也不給他進去,借口是她最近工作太忙,得把沒完成的公事帶回房裏做,她不想吵到他睡覺,所以不讓他跟她睡在一起。


    然而,要說到工作上的事,近來最讓她忙得不可開交的,就是跟甄溫如有關的大小事情。


    如同裴澤當初被提取出來時一樣,她得在生活上與工作上全方位照顧那個禦醫,而因為這樣,她能分給裴澤的時間就相對少了許多。


    當然他是信任她的,不過事情若不是到了讓別人也看不過去的地步,他相信那些閑言閑語也不會從他的兄弟口中傳進他的耳朵,他知道他們是好意,要他多去留心她的事,但他何嚐不想呢?


    江心淮一直拒他於千裏之外,無論他做過什麽努力,也隻是徒勞,對此他覺得很喪氣。


    他甚至反省了很久,除了那晚做得實在過分了些,他真的弄不清楚她生氣的理由是在哪裏。


    隔兩天,他趁著沒什麽事的空檔,親自去辦公室找她,可人才剛到,外頭的幾名員工就開心地對他說,江心淮帶著甄溫如去吃飯了。


    裴澤眉頭一皺,四周張望了一會兒,總感覺這裏有些怪怪的,自然他們一起吃飯這種小事,他是不會放在眼裏的,他疑心的是為何辦公室裏的這些人情緒會如此興奮?


    照道理說,上班的時間,氣氛縱使再好,大家也都會比較拘謹一些,就算情緒起伏較大,也頂多是在假日前最後上班的那一天,但今天還隻是星期三,距離放假的時間還遠,他不能理解他們現在是在高興個什麽勁。


    想到這裏,他忽然發現周遭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不過說是味道嘛!又不是非常精準,如果是其他人也就算了,可他的技能就是費洛蒙,他覺得這層樓裏有著淡淡的費洛蒙氣息,但實在太微弱了,他懷疑這會不會是他的錯覺。


    裴澤沒有多想,因為他急著去找江心淮,他轉身便往公司給男主們附設的餐廳去。


    他人到的時候,一進門就看到玻璃窗邊的座位上坐著兩個人,正好是江心淮跟甄溫如。


    窗外投射進來的璀璨日光打在他們身上,彷佛在他們周圍鍍上一圈金邊。


    身穿白襯衫的禦醫,跟穿著淡灰色套裝的她,模樣竟然異常地登對。


    他們兩人此時散發出來的氣質,都是幹淨且明亮的,這與裴澤渾身透出來的陰戾之氣,剛好成為極強烈的對比。


    裴澤會這麽生氣不是沒有原因的,隻因他到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甄溫如把手搭在江心淮的手腕上。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他們兩個大白天的,就在公開場合你濃我濃地拉著小手,簡直不把他這個正牌男友放在眼裏。


    裴澤麵無表情地走了過去,江心淮本來眼中還帶著笑意的,見到他來了,臉色瞬間就冷淡下來。


    她沒有抽回自己的手,還是放在桌上,反倒是甄溫如主動站起來跟他打了聲招呼。


    基本上甄溫如說了些什麽,裴澤一點也不在乎,他自動屏蔽掉甄溫如說的話,隻是一味地盯著江心淮看。


    這場麵在外人看來確實有些尷尬了,甄溫如又是那麽體貼的人,他趕緊出聲分散他們的注意力,“我早上來廚房煮的藥湯,現在應該差不多好了,我去請他們端過來。”


    裴澤一聽,整個人都不好了,連煮東西投喂她這種隻有他才懂得的事,這個禦醫竟然也懂得去做,做了還不打緊,他知道江心淮是吃不得苦的人,可她卻願意去喝那種跟好吃沾不上邊,多少都會帶點苦味的藥湯。


    她這人不挑食,幾乎什麽都吃,但奇妙的是,隻要她不喜歡吃的東西,即便拿棍子威脅她,她也是絕對不肯吃的。


    其中江心淮最不愛吃的就是那些掛著養生大旗,實際上跟美味完全沒有交集的藥膳料理,如果隻是點綴性的放在上頭,例如枸杞這類顏色漂亮,又不帶苦味的藥材那還勉強可以,但假使是所謂藥湯那類的東西,她就連碰也不肯碰了。


    裴澤因為清楚她的喜好,更是由心底騰出一股交雜著痛苦和難堪的情緒來。


    如今她為了甄溫如,竟然什麽都肯吃了,難怪他最近不管花費多少心思跟時間煮出來的食物,也無法討她歡心,原來她早就在別人這裏吃飽了。


    然而,在這樣人來人往的地方,他不想開口質問她為什麽,他隻是淡漠地拉過一張椅子,勁直在他們旁邊坐下。


    江心淮從見到他以後,一直都沒有開口說過話,見他坐下了,她才慢悠悠地說:“你今天怎麽有空到這裏來?”


    她雖然把帶他的工作交給小孟,但對他的工作行程還是一清二楚,她其實非常了解他的性格,他不是很喜歡待在娛樂圈,因為裏頭有許多事情不是他想怎麽樣就能怎麽樣的。


    很多跟裴澤個人有關的事,大部分都是人為包裝出來的,他那麽隨心所欲的人,確實不是很能適應這份工作,所以他工作起來一點也不主動,甚至有空閑時,不是努力加強自己,反而是把時間浪費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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