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歌推開門進了容澈的病房,就看到容澈一個人坐在床上發呆。(.棉、花‘糖’小‘說’)


    似乎,自從他生病之後,一個人獨處發呆的時間越來越長,次數也越來越多。


    窗外已經是凋零了枯葉的老樹,不知道他是在看那了無生氣的景物,還是悲從心來,沉寂在冬日的寒氣中。


    “容澈。”簌歌開口輕輕叫了一聲容澈,便關上門走近了他。


    目光觸及桌子上那個空空的碗及明顯開封過的保溫瓶,簌歌的心微微鬆了鬆,知道容澈吃了自己準備的清粥,心裏總歸是放心了些。


    “你來了。”語氣清淡,容澈收回了放在窗外的目光,回頭對著簌歌輕笑。一如既往溫然透澈的眼睛裏因為簌歌的出現而微微的發亮,微揚的唇角連帶著飛揚的笑,仿佛他從來沒


    有生病似得,還是那麽美好的會發光的一個人。


    簌歌眨了眨眼睛,笑著點點頭,順從的坐在容澈身邊。


    “你在看什麽?想出去了嗎?”簌歌知道因為容澈的病情,joe並不是很建議讓他出院或者出去外麵逛逛。或許,是向往外麵了吧?


    容澈淡笑,褐色的眼眸裏倒映出簌歌精致的小臉,臉上那對自己遷就和關心的表情,很讓他暖心。


    插著吊針針頭的右手輕輕的環住簌歌的腰,容澈俊美的臉上帶著一絲滿足的淺笑,“簌歌,這些天你過得很辛苦吧?”


    乖巧的靠在容澈的胸膛上,側耳聽著他沉穩偏弱的心跳,簌歌的眉不可製止的悄悄擰了個結,微白的唇瓣泄露了她的擔心。


    “一點,都不辛苦。”簌歌搖搖頭,雙手環著容澈的腰,頭直直的搖著否認著。


    怎麽會不辛苦?容澈褐色晶瑩的眸底閃過一絲無可奈何的心疼,低頭目光鉗住簌歌的臉,低聲道。


    “簌歌,假如有一天我們不在一起了,也要像在一起一樣。你要像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不管有什麽事情都不要藏在心底。你笑的時候最美,以後不管我在不在,你都要笑著,開心的笑著,不要哭,好不好?”


    容澈唇角帶著笑,溫潤的眸子仿佛如沐春風的暖陽,帶著寵溺的意味,他指腹輕輕的摩擦著簌歌微微顯得蒼白的臉龐。


    簌歌一怔,錯愕的眼睛裏倒影出容澈認真的神情,她鼻尖一酸,愣是將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超多好看小說]


    “我不要,你不在身邊,笑的再好看都沒意思了。”我生命裏的溫暖就那麽多,我全部給了你,但是你離開了我,你叫我以後怎麽再對別人笑。這個句子,如此貼切的形容了她的心情。


    “簌歌,你乖一點。”他的語氣無奈。


    “容澈,你才要乖一點。”而她的語氣,帶著滿滿的堅定。


    容澈輕輕的笑出了聲,看著突然孩子氣的簌歌,淡淡的眨了眨眼睛,低頭,輕輕的吻住了她柔軟的唇瓣,輕啄,輕咬著。


    她早已忘了,他們是在哪一年的哪一個月,不知道是在日曆畫著的哪一天初次相遇的。


    她知道,那個溫文儒雅的男人早已在她冷情的人生裏描繪增添了很多筆帶著溫度的色彩,令她那副黑白的畫,開出了鮮豔絢麗的花。


    他們曾微笑著說要停留在時光的原地,不讓它帶走他們一顰一笑所勾勒出的畫麵,不想等到兩鬢白發在偶然回首時才猛然想起彼此,不想讓彼此的情誼埋首在時光的洪流裏。卻不


    知道,其實他們早已在無奈中不得不妥協,任時光無情的卷走。即使,被帶走的那個人不是她。


    他耐心的在她唇上輾轉,舌尖輕輕描繪她美妙的唇形,等她軟軟的攤到在他懷裏,才伸進去一點一點的親她柔軟的舌。


    門外蘇柏溪的眼眶泛紅帶著一絲欣慰和一絲心酸,手中的攝像機又一次敬業的拍下了那些近乎唯美的畫麵。


    米凊甯無奈的扯了扯蘇柏溪,讓她注意一點,不要驚擾到屋裏的人。看了眼靠在門旁,臉色不太好的梁洛辰,米凊甯的心也再次沉到了穀底。


    剛才她們跑去梁洛辰和joe研究治療方案的辦公室,自然知道了容澈病情最後的宣判。


    梁洛辰說,其實容澈的病,是家族遺傳,而且發現的時間太晚,治好的幾率幾乎近零。


    “洛辰,簌歌是不是都知道了?”米凊甯拉著蘇柏溪和梁洛辰走遠了一段路程,才放心把心裏的疑惑問出來。


    良久,梁洛辰才點頭。


    “怎麽辦?我也舍不得容大老板,他人那麽好。”蘇柏溪眸光一暗,看著自己鏡頭下笑的溫然好看的容澈,抬頭看著梁洛辰和米凊甯,眼底的傷感因著情緒在一步一步的擴大。


    “那麽,我們要告訴容澈嗎?這件事情瞞著他,真的好嗎?”米凊甯糾結的擰眉。


    “可是不瞞著容澈,告訴他隻不過是平添他煩惱而已。每天都活在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就會死去的意識中,肯定很難受。”蘇柏溪覺得還是隱瞞的好。


    “這個,看情況吧。我想簌歌應該已經有打算了,我們先回去吧。”雙手插在口袋裏,梁洛辰原本清朗不羈的神色因為這幾天的煎熬已經頹然了好多,但卻不失帥氣。


    “恩。”再怎麽擔心糾結,她們也幫不了什麽忙,那麽就盡量少添亂吧。


    三人轉身離開醫院的走廊,往大門走去。


    病房裏。


    簌歌窩在容澈身側,手掌心被容澈溫暖的手掌包圍著。


    “容澈,我們去馬爾代夫旅遊好不好?”她清亮的眸子像天邊剛衝洗過的星星,眸光發亮,簌歌拉著容澈的手,提議道。


    “馬爾代夫?怎麽突然想去那裏?”容澈心裏一顫,低頭盯著簌歌靜美的容顏。


    “你不是想去那裏看看嗎?不然你是想要去羅馬,還是巴黎?我們都可以去看看。”


    “簌歌,你……”容澈心裏劃過一絲了然,他看著簌歌一臉認真的樣子,眼底一片疼惜。


    “容澈,我們結婚好不好?”


    容澈,我們結婚好不好?簌歌的這一句話就是一個波濤洶湧的巨浪似得,將容澈原本平靜的內心拍散開來,隻留下一臉不解和震驚。他愕然的盯著簌歌,滿臉的不明白,不明白簌


    歌為何要這樣做。


    “簌歌,不要胡鬧。”良久過後,容澈才從巨大的震驚中反應過來,他無奈的笑著,讓簌歌安分些。


    “我沒有胡鬧。”按下容澈撥弄自己發絲的手,簌歌說的一臉認真,“就許你們大男人求婚,我們小女子求婚就不行嗎?還是你嫌棄我,嫌棄我不幹淨?!”她從來不認為嫁給容


    澈是一件胡鬧的事情,但是她知道在現在這個關頭,容澈鐵定不會答應她的要求!那麽,她就隻能逼著他答應了。


    “簌歌,我從來沒有嫌棄過你,你也不許再這樣貶低自己。”容澈眸光一暗,嚴肅的盯著簌歌,環著她腰身的手微微收緊。


    “那你就答應我,我們去馬爾代夫注冊結婚!”簌歌也是一臉倔強的不肯妥協。


    “簌歌,我活不久了,這一點你比我更清楚!”容澈心一橫,鐵了心逼簌歌看清事情。


    簌歌眉角微揚,搖頭直接放話道。


    “我不管,我方簌歌就是要做你容澈的太太。不管陪著你的時間還剩下多少,一天,一個星期,一個月。容澈,我都要和你結婚。”


    “簌歌,不要那麽倔。”


    “容澈,你不答應的話,我不管你死了還是活著,都要追著你到天涯海角。你最好想想後果,我可是說到做到的。”簌歌危險的眯眼,湊近容澈,伸手捏著他的鼻翼威脅道。


    容澈凝眉歎了口氣,看了簌歌半響,終是無奈妥協了。


    如果他不答應,簌歌肯定還會繼續鬧騰,他一直都很了解她的性子。一如她知道他終會妥協,因為和她結婚,是他為數不多的心願之一。


    而他的簌歌,是在為自己圓夢吧?


    “你不後悔?”容澈摟緊了靠在自己身側的簌歌,聲音低沉帶著絲確認後不可抑製的欣喜和淡淡的擔憂。


    “那你會後悔嗎?”簌歌抬頭對上容澈褐色的眼睛,裏麵一片透亮,他所有的情緒她都看得一清二楚。


    “不會。”


    “那就對了,我也不會。”簌歌雙手摟著容澈的腰,皺著鼻子笑的一臉嫣然,似乎真的是因為要結婚了而高興。


    “容澈,我爸爸身體現在也逐漸好轉了,我們讓他來當我們的證婚人,好不好?我們兩個先過去馬爾代夫,然後再讓梁洛辰他們過來參加婚宴。你是喜歡中式婚禮還是西式的?室內還是室外?結婚在馬爾代夫,度蜜月就去巴黎,怎麽樣?”


    “小歌,你好像本末倒置了。這些事情,該是我來操心才對。”容澈哭笑不得的看著揚著小臉認真打算的簌歌,她的眼睛晶亮晶亮,帶著一絲靈澈的光芒,眼底的甜蜜和樂然讓整


    個人像是被寶石包圍一般,熠熠生輝閃閃發亮。


    “我高興嘛。”簌歌從容澈懷裏起身,盤腿坐在床上,托著腮打量著容澈。容澈穿起新郎西裝肯定俊美的不像話,她何其有幸嫁給他。


    這個世界上,這是起止至今唯一一件,她決心要做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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