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報道,該艘去往越南的輪船在海上遭遇海嘯。[]船上的所有人無一生還。


    7月8日,我用光了所有的錢來到了杭州,開始的流浪生活。


    10月25日,我在曆經三個半月的流浪後,遇到了現在的師父兼養父……”


    再往後,就是些無關緊要的了……


    梅詩雪合上筆記,長長地歎了口氣。她真的不知道,路世恒竟然經曆了這麽多。不過,這個筆記本看樣子是路世恒當時在杭州寫的,因為沒有寫到路世恒大學的生活,寫到跟韓雪分手後,就沒再寫了。


    路世恒前麵的這些都是回憶寫的,寫的很簡短。她在想,路世恒雖然說得簡單,但當時的情況一定非常地惡劣,也不知道路世恒是怎麽過來的這些年……想想路世恒真的很不容易。比如那個曆經三個半月的流浪,說得一筆帶過,但是一個年僅7歲的孩子,要如何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流浪呢?一個原本光鮮亮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小少爺,就這麽流落街頭,到底是如何活下來的呢?


    其實……路世恒比看上去更滄桑,更成熟,也更堅強。


    梅詩雪緊緊地抱著筆記本,心疼地自己喃喃到:“路路……辛苦你了……”


    ***


    晚上一直到一點多了,梅詩雪還坐在書桌前畫著漫畫。


    “呼——”的一聲響,夜風將窗簾高高地掀了起來。,梅詩雪桌上的畫紙被吹散,有好多都散落在了地上。


    “y市的冬天風還真是大啊,”梅詩雪蹲下來,將掉在地上的畫紙一張張撿起來,放到桌子上,一並用鎮紙壓好後,裹了下身上披著的外套,起身去關窗戶,“天這麽冷,路路今晚應該不會回來了吧……”


    她剛走到窗戶前要關窗,就看到樓下有一束車子的燈光。他們這裏這麽偏僻,一般沒有車子經過,是路世恒回來了嗎?


    果然,沒過多久,這個車子就轉彎,開進了他們家來。


    “路路回來了。”梅詩雪急忙關上窗,轉身一溜小跑地下了樓。


    ……


    “哎呀,世恒你們家還真是難找,”喬文說道,“我來了這麽幾次,還是記不大住啊。”


    她一邊說著,一邊打開車門,從後座上把路世恒給拉了出來,“世恒啊,起來了,你到家了,我送你進去……”


    路世恒雖然瘦,但他到底是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喬文一個人實在是很吃力。(.$>>>棉、花‘糖’小‘說’)她費了吃奶的力氣,才算是把醉得不省人事的路世恒給拉了出來。喬文把路世恒的一條胳膊從自己的脖子後繞過去,扶著路世恒,向屋裏走去。


    下過雪的地上雖然掃了,但還是有一層薄薄的冰,喬文穿著細細的高跟鞋,再加上還扶著個路世恒,一時沒留意,腳一滑就摔了下去。


    “哎呦!”喬文一聲慘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哎呦,疼死我了,”喬文坐在地上,摸著自己的屁股,“疼死了……”


    這一下子可摔得不輕啊……


    喬文緩過神來,才突然想起了路世恒。她剛才一摔倒的時候就鬆手了。她自己都摔那麽狠了,路世恒不得摔得直接躺在地上嘛!?


    完了完了……喬文的大腦裏突然想到了一個不好的念頭:路世恒剛才摔過去的時候,該不會是後腦勺先著地吧……如果是這樣,這可是要出大事情的啊!


    “世恒!世恒!”喬文都來不及先站起來,就雙手撐著地麵,回頭去找路世恒。


    但是她一回頭,看到的卻不是摔得躺在地上的路世恒,而是梅詩雪跪在地上,把路世恒抱在懷裏。路世恒在梅詩雪的懷裏,還在安穩地睡著呢,一點磕著碰著的傷都沒有。剛才喬文摔倒的時候,梅詩雪就撲過來救路世恒了,她肩上披的外套都掉在一邊了。


    梅詩雪抬頭看了喬文一眼,麵無表情地說道:“謝謝你幫我把路世恒送回來。”


    她扶起路世恒,說道:“路路,我們回家吧。”


    剛走了兩步,喬文就站起來,在後麵叫住了梅詩雪,“唉,梅詩雪!你怎麽住在這兒啊!?”


    “我不住在這裏,難道是應該你住在這裏不成?”梅詩雪停下腳步,回過頭來說道。


    “當然是我啊!”喬文說得理直氣壯、理所當然,“我是世恒的女朋友!我……他明明說好的,讓我今晚在他家住,你怎麽在這兒了!?”


    “讓你在他家住?他說的?”梅詩雪冷笑了一聲,“路世恒現在醉成什麽樣兒了?他這個樣子說的話你也信?”


    “我信!”喬文說道,“隻要是路世恒說道,我就信!”


    “你隨意吧,”梅詩雪說道,“不過我想這個家裏的管家跟下人們要是咱倆同時下命令的話,他們肯定是聽我的而不是聽你的。你識相的話就快走吧,別等著我讓人趕你出去。”


    喬文被梅詩雪這種高高在上的女主人態度快給氣瘋了。路世恒明明說會娶的人是她喬文,就梅詩雪這種貨色,一個落魄的千金,天生就老實巴交的,也不會伺候男人,哪裏比得上她這麽風情萬種的!?路世恒怎麽可能會喜歡梅詩雪!?


    “梅詩雪!”喬文喊道,“咱們那天不是說的好好的嗎?咱麽不是都握手言和了嗎!?你這是什麽態度,你是不是就想跟我絕交?不對,我知道了,是不是旁什麽的那個女的又教你什麽了!?我從以前就告訴過你,那個女的不是好東西,她就是在利用你,你遲早有一天得栽在她手裏。等到了那一天,你梅詩雪可別哭著跑過來求我!”


    這時,正好管家出來了,梅詩雪把路世恒交給管家。她漫不經心地拿起自己掉在地上的外套,給路世恒披在身上,對管家說道:“劉叔,麻煩你先幫我把路世恒送回臥室裏休息,我跟喬小姐還有些話要說。”


    等管家帶著路世恒離開了,梅詩雪才轉過身來,說道:“我想告訴你的是。第一,我從沒想過跟你握手言和,我不知道路世恒怎麽想的。但是既然路世恒同時跟我們兩個人好,我們就是情敵,沒見過哪個情敵可以友好相處的。喬文,這裏可不是古代的後宮。第二,你別天天管旁英俊叫什麽‘那個女的’,她有名字的,她叫旁英俊。她是我最好的朋友,請你以後別再說什麽她利用我了。我知道,我願意,用不著你來管!”


    她說完後,不管喬文在她身後鬼叫什麽,徑自回過神來,回到別墅裏,關上了門,眼不見為淨。


    她現在還不能就對喬文說路世恒喜歡的是她梅詩雪不是喬文,或是說些什麽路世恒並不喜歡喬文之類的。現在還不能讓喬文知道路世恒是在利用她……


    梅詩雪走到樓上後,管家已經把路世恒送到了臥室的床上躺好了。


    “二少夫人,要不要我吩咐人去給二少爺煮點醒酒湯?”管家問道。


    “不用了,劉叔,”梅詩雪微笑著說道,“大半夜的麻煩您了,您快回去休息吧,謝謝您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管家說道,“那麽二少夫人,有什麽事您再隨時叫我,我先告辭了。”


    “好,再見,劉叔。”梅詩雪說道。


    ……


    梅詩雪在床邊坐下,看著路世恒。他麵頰緋紅,全身的酒氣將他身上的香味都掩蓋了,衣服跟額前的劉海都微微有些淩亂。


    “醉得不輕啊,”梅詩雪一邊說著,一邊伸過手去,替路世恒脫衣服,“不是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嗎?怎麽還敢喝這麽多?”


    他的酒量通常是兩三杯啤酒就能倒,酒量很差的。他自己不是也有自知之明嗎?今天怎麽還喝的那麽醉。


    手碰上路世恒身體,梅詩雪忽然覺得特別燙,燙的都燙手……


    “怎麽這麽燙?”梅詩雪去摸摸路世恒的額頭,“發燒了嗎?”


    好像不像是發燒……


    算了,先給他換上衣服要緊。梅詩雪想著替路世恒脫下了上衣後,起身去拿睡衣。


    不想她剛要起身,卻突然被路世恒抓住胳膊,順勢往回一拉,梅詩雪身體失去平衡,整個向後倒去。


    “啊——”她一下子倒了下來,撲在了路世恒的身上。


    “雪雪……”路世恒的聲音沙啞,他的雙眼迷離,看著她的眼神看上去堅定卻又模糊不清。


    “我在呢,”梅詩雪說著就要起身,“路路,我去拿……”


    “別走……”她剛要起身,路世恒又把她給拉了回來,胳膊緊緊地圈住她,讓她這樣壓在他身上,“陪我……”


    “我陪你,我陪你,”梅詩雪像是哄孩子一樣,哄著他,“我不走,我去給你拿你的隱形眼鏡盒,咱先把隱形眼鏡摘了,行嗎?不可以戴著隱形眼鏡睡覺的哦。”


    路世恒醉醺醺的,神誌不清,像個小孩子一樣,擔憂地說道:“你真的不走嗎?你不要走,我求你了……”


    這都求上了?看來是真的喝醉了……


    “我不走,我不走……”梅詩雪趕緊這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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