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主教來的快去的也快,單東陽沮喪片刻,眼中閃過堅毅之色。[]。不能不救陳淩,縱使飛蛾撲火也要盡力一試。當下跳起身來追出了停車場。


    一輪朝陽從海的那邊露出端倪,海麵上金光閃閃。這美好的一天卻在預示著非常殘酷的一幕將要發生。


    單東陽環目四顧,卻已沒了大主教的蹤跡。


    單東陽心中焦躁欲絕,從來沒有這樣一刻讓他如此害怕彷徨。一切都已經失去了掌控,以前有陳淩在,再糟糕的局麵都可以配合陳淩挽回。現在陳淩這個通天支柱這般輕易倒下,單東陽忽然覺得他自己是無比的渺小。


    維多利亞港口的行人,車輛在逐漸增多。單東陽立刻打電話給香港國安成員,查,查黑袍男的下落。隨後,單東陽又給海青璿打電話,結果電話卻是關機了。單東陽估計她肯定還在飛機上。


    這件事,應該怎麽辦?單東陽心事重重。


    心念電轉之間,單東陽攔了一輛出租車往驚鴻大酒店而去。他需要好好的靜一靜,想一想。


    先前是想著無論如何也要救陳淩,但單東陽畢竟是國安局長,不可能意氣用事。他冷靜下來,竟然開始想著失去陳淩,要如何將局勢掌控,將危險,暴動壓製到最小的範圍。


    單東陽不禁有些慶幸沒有給海青璿把電話打通,這樣事情還有回旋餘地。


    六點三十分,單東陽回到了酒店的套房。他忙碌了一天一夜,現在身心俱疲。這時電話響了,國安的成員打來電話。


    “單局,您所說的黑袍人在大嶼山一帶消失了,我們沒人跟得上他的速度。”


    “好,我知道了。你們繼續查,注意安全。”單東陽道。


    脫了衣服,單東陽進了浴室。


    冰涼的自來水通過蓮蓬頭噴灑出來,單東陽享受著冷水的刺激,這樣可以讓他的頭腦冷靜再冷靜。


    半個小時後,單東陽裹著大浴巾出了浴室。頭發濕漉漉的,他拿起手機,猶豫了半晌,撥通了華副總理的私人號碼。


    電話很快就通了。


    “喂!”華副總理聲音平淡,波瀾不驚。


    單東陽醞釀一瞬,道:“總理,陳淩和流紗被人抓走了。”


    華副總理那邊沉默了,好半晌後,華副總理道:“你說詳細一點。”


    單東陽也說不清楚,他講了今晚的發現,抓了一個昆侖戰士。然後陳淩和流紗放了昆侖戰士就開始逃走。原本是想誘殺那個神秘的黑袍人,結果黑袍人舉手投足之間,就將陳淩和流紗抓住了。


    華副總理是何等老謀深算的人,短短幾句話之間,便已經意識到了香港出現了一個絕對不可掌控的人物。


    “東陽,你是什麽想法?”華副總理眼中綻放精光,一字字問。遇到大事,華副總理沒有想過抱怨,而是怎麽最好的解決,或則將事情的影響降到最低。


    單東陽道:“總理,事實上,這個黑袍人的修為已經恐怖到了沒人能製的地步。這樣的人,我們不能與其為敵,將他逼急了。會對我們的政權,國家的安定都會造成很惡劣的影響。”


    太平盛世中,有著大修為的人會選擇從中獲利。而不是去擾亂太平盛世,他們需要享受特權。國家可以給他們這個特權,而他們也必須不能破壞國家的安定。


    華副總理緩緩道:“你的意思我懂。隻是要放棄陳淩····”


    單東陽道:“不是我們想放棄,而是我們救不了他。”頓了頓,道:“總理,如果有冒險的機會,有三成的機會,我們國安部門一定會全力去拯救陳淩。”


    “好了,我明白!”華副總理道:“這段時間的香港,不穩定的因素太多了。你在那邊要多留心,多注意。一定要維持整個香港的安定,香港的金融體係不能有任何閃失!”


    “是,總理!”


    電話掛斷後,這個簡單的電話,卻已經幾乎判了陳淩的死刑。華副總理與單東陽是棋手,而陳淩還隻是他們的棋子。一旦這個棋子必須舍棄,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忍痛割愛。


    這就是最殘酷的政治!


    海青璿與李紅妝,李飛鳳,周飛,文濤幾人在早上八點到達香港國際機場。陽光豔麗,今天是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


    眾人出了機場,海青璿立刻給陳淩電話。手機響了好幾聲後,那邊掐斷了電話。海青璿不禁大感狐疑,她猜想陳淩在處理什麽重要的事情。雖然知道單東陽已經過來香港了,但是她不想跟單東陽打交道。當下對李紅妝和李飛鳳道:“一時聯係不上,我們先去找個酒店住下來。”


    李紅妝四人自然唯海青璿馬首是瞻,沒有異議。


    一路乘坐出租車到達銅鑼灣地段,找了一家三星級大酒店。入住房間後,海青璿洗了一個澡。出來後,她坐在床上,打開電視看新聞。眼睛卻時常瞄著手機。


    一個小時過去了,陳淩依然沒有打電話過來。海青璿隱隱覺得很不安,不對,再忙陳淩也應該回過來了。難道是出了什麽事情?


    海青璿立刻拿出手機給陳淩撥打過去。那邊卻是····關機了。


    果真出事了!海青璿顧不得跟單東陽有意見,立刻給單東陽撥打過去。


    單東陽接過。“陳淩出什麽事兒呢?”海青璿劈頭就問。


    單東陽沉默一瞬,沉重的道:“他被人抓走了,包括流紗!”


    海青璿頓時驚駭失色,道:“怎麽可能?”


    “我們見麵說吧!”單東陽道。


    “地點!”


    “驚鴻大酒店804號房。”


    海青璿迅速穿好衣服,緊身牛仔褲,紅色休閑襯衫,英氣畢露。她頭發還有些濕,卻也顧不得了。直接用蝴蝶發夾夾住,隨後拿了錢包手機,也不跟李紅妝她們知會一聲,便即離開了酒店。


    陽光明媚,車輛穿梭!海青璿感受到了心底蔓延著一種說不上來的恐慌。就像是無窮天際之中,隱藏這天魔吞噬一切,無從抵擋,無可逃脫。


    驚鴻大酒店,804號房內。


    單東陽穿著一身藍色襯衫,嚴肅,周正。這是他給人的一貫印象。


    單東陽將昨夜所發生的事情重新描述了一遍。黑袍人的身份,單東陽一無所知。但黑袍人的厲害他卻是知曉的。海青璿也是震撼失色,這是從那兒冒出來的逆天高手。抓住陳淩和流紗,舉手之間····


    海青璿也知道單東陽沒有說謊,如果不是真有這樣一個高手。誰又能讓陳淩和流紗集體失蹤。


    單東陽道:“我們的人一直在追蹤,但是在大嶼山這一塊就追不上了。現在也正在大嶼山這塊追查!”


    “已經過去多長時間了?”


    “接近四個小時!”單東陽道。


    海青璿起身,她看了單東陽一眼,倒沒有發怒。隻是道:“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怎麽救人由我來,不會破壞你們的安定高於一切的政策。”她也是聰明之人,那會不知道國安與國家之間的默契。所以她也懶得責怪陳淩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單東陽還能安坐酒店。


    隻是多多少少有些寒心,當陳淩為國家鞠躬盡瘁,九死一生的時候,國家坐享其成。可是當陳淩出事了,而國家這邊卻是毫不猶豫的放棄。


    人非草木,心又怎能不寒!


    海青璿離開了單東陽後,立刻又與香港這邊的一位駐港軍官聯係。(.)海青璿的朋友何嚐不是遍天下,她聯係這位駐港軍官,一是要武器。二是請他帶人在大嶼山這邊封鎖消息,然後進行搜捕。


    駐港軍官叫做連成被,他雖然是軍官,但是調動軍隊需要特首的親筆簽字。不過連成被也沒有拒絕,而是盡能力的私自找了三十名要好的戰友。這三十人卻也都是特種戰士,身手厲害。


    連成被冒著天下大不諱,毀掉仕途前程的危險來幫助海青璿。。這也就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海青璿本身是仗義豪爽之人,她的朋友也都是義氣之輩。


    而單東陽的朋友,全是政壇上的。混得好就守望相助,一旦有難,怕是立刻孔雀東南飛。


    雖然單東陽無情無義,但若真有一日他遭難。陳淩卻也絕對會去救他於水火。


    連成被迅速出動,帶著一幹義氣男兒們攜帶武器,秘密開往大嶼山一帶。


    海青璿回到酒店後,第一時間召集了李紅妝,李飛鳳,周飛,文濤。在套房裏,海青璿說話直接,道:“陳淩出了大事情,被一個很厲害的人抓了,生死未卜。我敢說,就算是我們全部去了,最多也是送死。”頓了頓,道:“我不是跟諸位恐嚇,而是事實。所以,現在我要去救他。你們如果不怕死,願意去,就一起,不願意可以離開。從此天高海闊,沒任何人限製你們的自由。”


    李紅妝與李飛鳳以及周飛,文濤四人幾乎是沒有猶豫的道:“海教官,我們願意一起去。”


    海青璿掃視眾人一眼,道:“不要衝動,我希望你們想好,不要到時後悔。”


    周飛道:“不會後悔,沒有門主,就沒有我們今天。門主有難,九死一生永無悔!”


    “九死一生永無悔!”其餘三人也齊聲道。


    “好!”海青璿心內也激昂感動起來。仗義每多屠狗輩,寡義盡是讀書人,一點沒錯。


    大嶼山入山的大道上,海青璿四人乘坐的士殺到。此刻是上午十點。


    朝陽已經張牙舞爪,山風吹蕩。大道兩旁,一邊是青山,一邊是懸空橋。


    海青璿與連成被匯合。連成被與海青璿淡淡擁抱,隨後連成被安排下麵的戰士給李飛鳳四人裝備。聯係的無線耳麥,沙漠之鷹,軍刀,望遠鏡!


    一切配備好後,眾人開始入山搜索。導航儀也在海青璿和連成被手中。


    上午十二點,一無所獲!


    下午三點,一無所獲!


    傍晚七點,一無所獲!


    夜幕降臨時,站在大嶼山海崖之上,海青璿痛苦的蹲下身去。時間過了這麽久,陳淩到底怎麽了?為什麽就是沒有一點消息呢?


    如果陳淩死了····她不敢去想象這個後果。他還有妻子女兒等著他去救啊····


    從海崖上,可以隱隱看到對麵離島上的燈火。夜晚站在海崖上,月光如水,卻也透著寒意。波濤翻湧,驚濤拍岸!


    就在海青璿最絕望的時候,擅長追蹤的李飛鳳的聲音從耳麥裏傳來。發現端倪了。


    眾人收到消息,全部奔向李飛鳳的坐標!這樣一支強大的戰隊,隻要保持警戒,槍在手,任何高手都不能強攻。


    不得不說,黑袍主教的隱藏地點非常的巧妙。竟然是在一個地窖裏。這個地窖上麵破敗,就像是荒草叢生的地方。但裏麵卻是別有洞天,地窖已經年代久遠,裏麵很是寬敞,像是個廠棚。估計裏麵曾經有人在此地居過。


    而且這兒的地段,離大嶼山的中心地帶很遠,在山林之中。縱使搜查到這裏,也會一筆帶過,那裏會想得到竟然別有洞天。


    李飛鳳的敏感很強,鼻子特別靈敏。她發現不對勁,也是因為聞到了一絲人類的氣息。李飛鳳知道敵人強大,立刻退開,通知了海青璿。


    四周是樹木,而這地窖上是荒草一片。


    “放燃燒彈!”海青璿立刻下令。


    月黑風高!燃燒彈迅速將荒草點燃,這片地兒成了燎原之勢。但其實荒草有限,又與山林隔開,根本不可能引起大火。但絕對能給裏麵的人帶來恐慌。大家夥的武器都已經在手,瞄準了地窖出口。


    變故在一瞬間爆起,地窖裏麵沒有人出來。卻是四麵八方冒出大約二十多名昆侖戰士來。全部是清一色的黑影。分四麵八方,雷霆奔來。


    速度快得不可思議,戰士們立刻開槍。重挺機槍掃射過去,交叉掃射,重火力!卻依然阻擋不了衝過來的黑影。這些昆侖戰士的肌肉萎縮堅硬,已然不懼這些子彈。


    很快,黑影們衝了進來。刷刷刷!他們的手指如利劍,轉眼間就撕裂幾名戰士。


    黑影們最次的也是化勁高手,又刀槍不入。生命之源的厲害自不用說,連成被這三十名戰士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


    殺戮,血腥!


    激鬥!


    海青璿這邊,能夠抵抗的也隻有海青璿這五人。不過壓力太大,很快他們就承受不住。這時就連連成被也被一道黑影拗斷了頭顱,鮮血激射!


    海青璿血紅了雙眼,衝上前對著那道黑影狂暴攻擊。手中軍刀玩轉如飛,刷刷刷,凶狠,刀光驚鴻!寒意綻放,刷的一下,終於一刀斬進了這黑影的頭顱之上。


    黑影厲吼一聲,雙目圓睜,最後倒了下去。倒不是沒有弱點,跟喪屍一樣,頭顱是要害。


    哧!海青璿的手臂上被另一黑影抓中,頓時一大塊肉被拉扯走,鮮血淋淋,痛不可當!


    海青璿疲於應付,周飛與文濤見狀立刻加入戰團前來解救。


    實力不對等,海青璿這邊的戰士已經死的隻剩下五個。短短兩分鍾,二十具屍體已經留在了這兒。


    李飛鳳與李紅妝都受了傷,海青璿也受了傷。雖然如此,周飛與文濤還是又擊斃了兩名黑影戰士。


    戰意狂猛凶殘,血灑長空!如此慘烈之下,周飛與文濤,以及李飛鳳,李紅妝,全部未說一個撤字。


    他們來時就已經做了必死的心理!


    倒是海青璿一咬牙,這樣下去真就是空自送命了。必須留著有用身,命令大部隊前來解救!


    “走!”海青璿厲喝一聲,攻擊加猛。她的軍刀玩得非常厲害,當初陳淩都沒整。現在她發怒下,立刻將兩名黑影逼退。


    五人形成鐵角陣,殺意爆發出來,慘烈中,終於衝出一條血路。瞬間逃竄了出去。隻是可惜連成被三十名戰士,頃刻間全部死亡。


    這些黑影昆侖戰士卻也沒有繼續追,他們的最大職責是守護大主教。


    海青璿幾人逃出去後,海青璿顧不得還在流血的胳膊,立刻給單東陽打電話。


    電話很快通了,海青璿讓周飛報告坐標。周飛報告後,海青璿向單東陽急道:“立刻派大部隊到大嶼山坐標70,65,99。對方還在守護,證明陳淩還沒事,立刻,拜托!”


    “好,我馬上聯絡駐港部隊!”單東陽掛了電話。


    此刻的單東陽依然在部隊裏,他思忖了很多。即使真趕過去,又能救得了陳淩嗎?感應到危險的大主教肯定會帶走陳淩和流紗。可是不帶兵過去,隻怕與海青璿日後會更加難以相處。


    鑒於此,單東陽立刻聯絡了華副總理。然後由華副總理向特首曽銀泉下達密令。


    曽銀泉沒有多作考慮,現在香港與大陸同氣連枝,本應多多合作。


    駐港部隊的開赴,在夜晚八點,行駛在繁華的街道上。一連十輛軍車,接近三百名士兵荷槍實彈的朝大嶼山火速進發。


    海青璿五人焦急的守在地窖的附近,那些黑影又各自閃開守護,一個個警覺的很。


    荒草燃燒完後,地窖上被風一吹,焦灰四處吹散。而地窖裏此刻正在發生什麽呢?


    地窖有一個小小的窗口,這是誰也沒發現的。從窗口可以看到皎潔的月光。清幽的月光灑照進地窖裏,大主教的身上。大主教脫掉了一身黑袍,裸露出上身來。


    陳淩和流紗都已經清醒,他們兩人被綁在鐵架子上。這個鐵架子非同尋常,因為陳淩和流紗的手腳被固定住。那是像手銬一樣的東西,卻不是手銬。而是鋒利的刀片,這樣綁陳淩和流紗這樣的高手真是絕妙的法子。你力氣越猛,一掙紮,手都要被割斷。


    陳淩和流紗兩人相視一眼,都知道這已是生命中遇到最大的凶險。“對不起,師姐!”陳淩隻覺心中已經萬念俱灰。


    流紗卻沒有一絲怪責的意思,神色平靜,道:“生死皆由命運,氣數。”頓了頓,她忽然微微一笑,道:“我們死在一起,這個死法,倒也不壞!”


    大自在,灑脫!流紗的這種生死由命的隨意就比田野農等人要高了一籌。


    生死由命!陳淩卻不能灑脫,他還有太大的擔子在身上,他不敢死,他怕死。因為一旦他死了,塵姐怎麽辦?傾城,女兒,許晴,妹妹怎麽辦?


    首領與沈默然都是無情無義的人,一旦自己沒有利用價值了,他們的手段是何其殘酷啊!


    不能超脫,不能釋然!這就是陳淩的執念。


    陳淩一直做到了身心自在,任由心意暢快。但其實,他的執念一直都還在。一個背負了一座大山在心裏的人,修為又怎麽可能上升?


    “師弟,既然已經到了這步田地。你再如何痛苦,自責,擔心也於是無補。順其自然,順應天道。我們麵對命運要去努力抓住最後一絲生機,但是當已經努力後,也要學會去坦然麵對結果。你不可能每次都贏。”流紗看出陳淩的痛苦,出聲寬慰。


    陳淩喃喃念道:“坦然!”坦然?既然不能改變,就要有胸襟來坦然接受,是這個意思嗎?


    坦然!陳淩的雙眼猛然綻射出精光來,那一瞬,坦然在心中。所有的心胸瞬間開闊起來,你不是神,不是上帝。你有什麽資格要每次都贏。能贏能輸,才是大自在!


    明心見性!還原我本來的麵目,為之如來!


    陳淩複又閉上眼,體會那坦然一瞬,氣血流淌自如的精妙寶貴感覺。就像所有的前緣舊事都已能坦然接受,再無滯礙!


    這一瞬,所有的血竅都似乎在張開。氣血歡快凶猛流淌,所有的精氣隨之綻放,衝擊著血竅。


    我已坦然!坦然並不是消極,而是坦然接受成敗!


    這一瞬,最後一層壁障終於被衝開。坦然,身心自在,如來之身鑄造而成。血竅已經發達到九十六枚的地步。


    混元之身是一百零八枚全部衝開!


    陳淩在這一刻,無形中已經達到了如來的境界!


    隻不過,即使到達如來又能如何。這種情況,依然沒有一點的辦法改變。不過陳淩已經坦然,我的命運已經注定,好也罷,不好也罷,我都隻能坦然接受。若有一絲機會,卻也定不放過。


    大主教沐浴在月光下,神情虔誠,雙目緊閉。


    陳淩和流紗看到他的身體後,才突然覺得老天永遠是公平的。給了你生命之源這樣強大的東西,但是卻····卻也是殘忍的。因為大主教的身體漆黑,枯廋,像是幹屍一般。


    而且,他的背部長了一對類似蝙蝠的巨大翅膀。翅膀也萎縮不堪,連展開都已經不可能了。


    這時候,大主教忽然睜開了眼睛看向陳淩。隻看一眼,便發覺陳淩突破了。大主教撕開臉上的黑色麵巾,露出醜陋,如歐洲中世紀吸血僵屍一般的麵孔。他陰冷的笑了,用流利的英文道:“竟然突破了,很好,很好。兩個如來純淨純陽的血,足以讓本尊恢複如初。”


    隨後,大主教抬頭通過窗戶看了天空的月亮。“還差一點點的時間。”他喃喃自語。


    這大主教的聲音像是腐屍一樣,沒有絲毫的生氣。陳淩修煉日月呼吸法,能感受到月亮。他明白大主教在等什麽,月光還不夠寒。而他吸收純淨純陽的血,會導致身體如焚燒。所以需要月寒之氣來抑製。這也是這老怪物為什麽要到山頂之上,遲遲不肯動手的緣故。


    剛才的激鬥,陳淩和流紗都聽到。陳淩甚至還聽到了海青璿的聲音。如今外麵陷入安靜,陳淩對海青璿的生死也是憂心。不過他已經是泥菩薩過江,所以一切都隻能坦然!


    坦然也是一種境界!


    大主教看向陳淩和流紗,他的目光掃過,陳淩和流紗就覺得寒意無比。陳淩仔細打量過這個大主教,大主教的修為讓人看不透。似乎不是走的修煉肉身一途,而是純粹修煉生命之源。毫無疑問,他的生命之源已經很是厲害。一旦發動,力量早已經超越了混元。他抓陳淩拿一瞬,陳淩根本沒有任何躲避的可能。


    “還有五分鍾,月寒之氣達到標準。還有大約二十分鍾,你們的救援隊伍會過來。二十分鍾,足夠了。到時候,所有的救援隊伍都會死在這兒。”大主教睥睨天下的語氣道:“這是他們要付出的代價,冒犯大主教者,死!”


    陳淩與流紗心下凜然,別說這個老怪物吸收了血液會多厲害。就算他不吸收,以他的力量,一旦撞入軍隊之中,那就是毀滅性的災難。陳淩與流紗無奈到了極點,一切的傷害都無法去阻止。隻因他和她已是砧板上的肉。


    大主教走到陳淩和流紗的麵前,他手中出現一根綠色的塑料管。塑料管很長,頂端的針頭比一般的針頭足足粗了十倍。


    毫無疑問,這是他要吸血用的。


    陳淩和流紗的生命已經進入倒計時!


    “我聽說,你們兩個螻蟻來自所謂的造神基地?”大主教忽然開口,向陳淩道。


    陳淩沒有回答,都已經必死了,還要跟他軟言求饒嗎?


    大主教卻也沒要他回答,哈哈一笑,笑聲在這個環境夜色裏,顯得恐怖陰森詭異。


    “造神?”大主教道:“一群凡夫俗子想當神,做起白日夢來還真是夠可笑的。你們的首領更是可笑,他以為竊取我光明教廷的生命之源,就可以成神?看看你們這群垃圾像什麽?本尊揮揮手指頭,你們就已毫無還手之力。”


    陳淩和流紗無語,事實是這樣,他們兩無話可說。


    大主教又道:“待本尊恢複了肉身,第一件事便是去毀了你們的造神基地。同時找一找鈍天這條老狗,大長老的仇也該找他算一算了。”


    “無趣,無趣!”大主教見陳淩和流紗始終不說話,不由搖頭歎息。他這裝逼的味道很濃,一副他是獨孤求敗的樣子。


    尼瑪,你不就是命好,有生命之源這種bug,你要沒有。哥會怕你?陳淩心中生出這種想法來。


    “為什麽你會準確的找到我們?”陳淩很好奇這個問題,他覺得大主教能追上是一種直覺。可是當時的情況,沒有任何情報偵察,能查到他和流紗的行蹤。於是用英語問。


    大主教看了陳淩一眼,道:“那就讓你死時做個明白鬼。本尊的生命之源是天地最純淨之物,你們是純陽之體。隔得再遠,本尊也能問出來。是不是很不可思議,哈哈····”


    笑你麻痹啊!這是陳淩腦子裏的念頭。


    第四分鍾的時候,大主教拿起針頭,看了兩人一眼。陰冷的問道:“你們說我先拿誰開刀?這小姑娘的皮膚水嫩的很,一旦血液被吸幹,變成枯屍的樣子想必很好看,哈哈····枯屍!”這個老怪物像是想到了什麽趣事,笑個不停。


    外麵的海青璿她們也聽得毛骨悚然,但是前方有昆侖戰士守護。她們受了傷,連昆侖戰士都打不過。更何況是去麵對黑袍怪物。


    所以她們隻能焦急的等待單東陽的救援。


    “我先來!”陳淩對大主教毅然說道。至少,生死之前,要勇敢的跳下去,跳出生死之間的大恐怖。


    至少,他是男人。死也要在流紗師姐麵前男人一把。


    “好,如你所願!”大主教倒也爽快。


    在大主教準備動手時,流紗忽然道:“等一等。”


    大主教微微一笑,不過他笑起來更加恐怖,喉嚨跟破了風似的。他看向流紗,道:“怎麽,你們要上演魂斷藍橋?”


    流紗淡淡一笑,絲毫不懼,道:“我倒是好心要幫你一把。你先吸我師弟的血,怕你今晚就不得善終了。”


    “哈哈····”大主教又大笑起來,他覺得這個笑話是他這輩子聽過最好聽的笑話。


    但是這笑聲實在太難聽了。


    陳淩忍不住吼了一句中文“笑你麻比啊,死怪物!”


    大主教笑聲嘎然而止,臉色寒了下去,看向陳淩,道:“你說什麽?”說的竟然是中文。


    陳淩怎會怕他,要死的人沒道理怕。他冷笑一聲,衝大主教道:“我說,你笑你麻痹啊。你長這麽醜,笑起來你媽都替你不好意思了。”


    “找死!”大主教暴怒起來,道:“本尊要吸


    幹你的血,讓你變成幹屍,幹屍!”


    大主教正要動手,流紗陡然喝道:“怪物,我勸你別做傻事。你懂什麽叫氣數嗎?”


    大主教看向流紗,冷厲道:“遲死早死,你們都是二十分鍾的事情,不必爭來爭去了。”


    “怪物,你沒感受到一種氣數未盡的感覺嗎?你沒感覺到,將會有意外發生嗎?”流紗冷笑一聲,道:“我的修為比我師弟高,你還是盡快吸收我的鮮血,恢複你的肉身,好迎戰即將到來的決戰吧。”


    大主教的臉色陰沉了下去,他竟然真的乖乖的聽了流紗的話,針頭刺進流紗的胳膊血脈上。隨即,另一端被他用口**。血液從塑料管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吸收,這個吸收的速度太恐怖了。


    “師姐!”陳淩看在眼裏,目眥欲裂。淚水再也忍不住流了出來,他再坦然,也無法看著流紗這樣在他麵前,血液幹枯而死啊!


    流紗看向陳淩,燦爛而淒婉的一笑,道:“你不用怕,你也不會死。我推算了一下,從月寒,到這時他才動手。時間的推延,是他的時機,也是你的氣數。你的氣數未盡,所以我猜想,首領是要到了。生命之源與首領千絲萬縷,這個老怪物也感覺到了威脅,所以才吸收我的鮮血。他不得不這麽選,因為我的血液比你強。所以,這是屬於你的氣數,你將來的路還很長,所以你不可以死。”頓了頓,她的血液流失過快,臉色蒼白起來,道:“師弟,好好保重,不要哭,不要傷心。因為你是天煞皇者呀!”


    “師姐!”陳淩的淚水已經模糊了眼。看著他最敬愛的師姐生命一絲一毫的流失,他如何不痛。與她相識的種種,從來都是她無悔的幫助。“師姐····”陳淩有一種想要斬斷手臂,掙脫的衝動。流紗看出他的意圖,厲喝道:“不要,你如果亂來,我立刻就咬舌自盡。”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海青璿等人在樹林中看見那邊廂走出一個鬥笠人來。這個人戴著鬥笠,青色布衫,像是一個古代人一般。他看似走的很慢,轉眼之間卻已到了地窖二十米外。剩餘的二十五名昆侖戰士立刻包圍這鬥笠人。


    鬥笠人自然就是首領鈍天!鈍天的臉被鬥笠遮擋,沒人看的清楚。但他出現,整個天地都仿佛以他為中心。


    昆侖戰士們齊齊出手,鈍天眼也不抬。四麵八方,拳影,腳踢,處處攻擊都是凶猛絕倫,殺殺殺,狂暴到了極點。


    那一刹,海青璿驚駭的看到鬥笠人被包圍住。那種狂風暴雨的攻擊讓她看得心驚膽戰。但隨即,又一幕讓她和周飛他們目瞪口呆。因為那一刹,砰砰砰,六名昆侖戰士飛撞出二十米遠,重重的摔在地上,摔得肝膽俱裂,當場死亡。槍都打不死的昆侖戰士被鬥笠人一秒鍾解決了六個。


    凶猛,狂戰氣息從場中央爆發出來。砰砰砰!再度六名昆侖戰士飛了出去,同樣死得不能再死。


    這次海青璿終於看清了,隻見鬥笠人無視任何攻擊,就是轟轟兩拳掄出去。這一掄,無人可躲,無人可抵擋。


    轟轟!再度十名昆侖戰士被當場掃飛出去。那種力量,已經不屬於人類。十秒不到,強悍至極的二十五名昆侖戰士死了二十二個。槍都打不死的昆侖戰士,在鬥笠人麵前,就像是螞蟻一樣。最後三名昆侖戰士嚇得哇的尖叫起來,轉身就跑。


    森嚴,如天地的首領並沒有去追。而是轟的一腳跺了下去。轟隆隆,地窖強烈搖晃起來,地麵出現裂縫。這種地窖上麵本來並不牢固,何況這是首領在發功。


    “希森小兒,滾出來!”首領陡然開聲,聲波震蕩,如晴天霹靂。又厚重無比,回音震蕩不絕。地窖裏,流紗已經陷入昏迷。而大主教的身軀產生了變化,純陽之血讓他的肌肉開始隆起,恢複白皙。流紗被他吸收了三分之二的鮮血,這樣對大主教來說,已經很強了。大主教的肌肉以肉眼看見的速度在恢複,他的翅膀嘩的一下張開,竟然也飽滿起來。


    眼看流紗即將斃命,這時候鈍天的吼叫讓他無法再進行下去。一旦地窖坍塌,流紗和陳淩都得被壓住。他也會被壓住,被壓住後,要衝天而起的一瞬就是最大的破綻。麵對首領鈍天,那簡直就是找死了。


    大主教眼中閃過寒光,雙翅一揚,腳步一衝,如一道光劍一樣衝出了地窖。


    大主教現在除了雙翅還不能飛,其餘的肉身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他的力量在短時間已經到了巔峰狀態。之所以要吸收陳淩和流紗兩人的血液,是因為他還需要將生命之源進化!


    大主教麵對首領鈍天,“鈍天老狗!”大主教森然喝道。


    首領冷眼看著大主教,卻不說話。他似乎是懶得說話。


    大主教怕陳淩和流紗被地窖坍塌砸出問題,於是對鈍天道:“有本事跟我來!”說完轉身,以雙翅助跑,朝另一邊山林走去。首領目光淡漠,緊跟其上。


    海青璿待兩人走了,立刻衝向地窖解救陳淩和流紗。


    大主教進入山林之中,剛一立定。首領已經跟了過來。


    “鈍天老狗,你昔日殺我教大長老,今日便要你血債血還!”


    “你可以嗎?”首領目光冷淡,非常的瞧不起大主教。“狂妄自大,受死吧!”大主教厲吼一聲,轟隆一下,揚拳衝向首領。他的手臂中,生命之源之力全部聚集,金光大放中。這力量已經撕破虛空,燃燒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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