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一早,林隊帶著一撥人去迎接這個“王牌特工”。


    車廂下來的卻隻是個平頭小夥子,他眼睛大而明亮,有些怯生,拖著大大的行李箱,穿著筆挺的綠色軍裝。他朝林隊敬禮:“你好。”


    林隊回敬給他,他為了當上警察,也在部隊待過幾年,那時訓練真得嚴苛,各種記憶都刻在骨子裏,所以軍人的走姿、站姿都與常人不大相同。這個平頭小兵敬姿標準,再看他的手,食指指尖、虎口布滿老繭,外指卻布滿傷痕,顯然是個使與空手搏擊的高手。


    林隊道:“想必你就是中央調來的人,怎麽稱呼?”


    “04。”


    “不,我指怎麽稱呼你的人。”


    “抱歉,這屬於國家機密,04就是我的名字。”


    說罷,他將行李箱放到警車上去,“咣”一下,裏邊一定裝著很沉的東西。04端正地坐下,道:“帶我去抓捕那個間諜吧。”


    “哦,哈哈。”林警官應付地笑了兩聲,女醫生也在旁邊,她低聲質問道:“間諜?”


    林警官道:“不這麽說,他們怎麽可能派人來?”


    女醫生道:“那現在他們已派人來了,我們應該告訴他所知道一切,不要讓這小夥子大意送命。”


    林警官沉默了一會,轉頭道:“04,首先我得承認自己撒了個慌,但事情確實無法控製,才需要你來施展拳腳。”


    04愣了會,道:“你說。”


    林警官道:“你聽好了,在納崎村.......”警車一路疾馳,在邊城警署,林警官給04看了活生生的證據。


    04隻是一言不發。


    “怎麽樣,你覺得該不該調解放軍過來?”林隊抽著煙,如此問道。


    “不用。”04打開了箱子的簧鎖,箱子內部頓時呈現開來,口與刀刃閃著冷冷的光澤。


    “哦,我還沒見過這樣的,還有這兩柄刀。”


    一長一短,鋒刃奇特,刀尖都是三角形、且帶有壕溝。女醫生道:“這刀是用來放血的吧,我沒做過細致的研究,不過聽說刀口常還鑄著大量的鉛,傷口刺中便產生壞疽,不死則殘。究竟是不是這樣呢?”


    04道:“不止放鉛,還有貢,所以刀很脆,但用得巧妙就不會折。”


    女醫生道:“銀才是對它們破壞最大的,我們應該在鋒口拭一層純銀。”


    04忽然笑了,道:“可是國家現在哪有錢呢?雖是**,可惜仍有人吃得飽腹,亦有人活活餓死。”


    林警官道:“你可真不適合保護政府的重要人物。”


    04道:“我本來就很少接到這樣的任務。”


    “那你接的是些啥呢?”


    “潛入、暗殺。”他將兩匣填進裏,又把長梭子壓到烏茲裏。林隊再三囑咐:“這東西生命力極強,你切莫用人類的標準衡量它死沒死透,直接再給它一梭子。”


    04道:“它會流血嗎?”


    “什麽?”


    “如果它會流血,那它就能被殺死。”


    警員也跑過來,道:“報告,我們去詢問過工地的工友,他們說今天休工,陽鼎天與一位叫做吳磊的工友大早就出去泡澡了,至今未歸。”“好,我們就去那裏,我沒記錯的話,是叫安平旅館。”


    已經過了整整一天。


    安平旅館再次陷入了沉寂。阿飛也回來,任何客人也都沒來。為什麽呢,因為門上掛了張木牌“暫停營業”。門甚至被堵死了,被木膠連一絲絲的門縫、門鎖全都焊死。


    陸輕與夕野跑回去,就是先確認女澡堂內的安全,將情況先告知眾人。


    女澡堂門口十分寂靜,輕輕推門,也被重物堵著,看來她們在裏麵還很安全。陸輕低聲道:“夕野,你在附近嗎?”


    “嗯。”夕野道:“我現在真得和空氣一樣嗎?”


    陸輕道:“你別暴露,就隨著我進門出門,好嗎?”


    “好。”夕野輕輕地朝他吹氣,氣息打在他臉上,卻見不到任何影跡,實在是很奇妙的感覺。


    女澡堂內好似有人低聲說話:“什麽聲音?”陸輕道:“是我,先開門。”


    裏麵傳出悉悉索索的響動。


    “真的是你嗎?給我看看。”門撩開黑布,從小眼中看著陸輕,陸輕打開手電,照著自己的臉眨了眨眼。


    “謝天謝地,真的是你,快進來。”她們努力推卸重物,黑暗中卻有東西拉了拉陸輕的衣角,是夕野。她好像看見了什麽東西,陸輕也發覺了,就在走廊深處,又東西閃閃發亮,細看好像一團巨大的火焰。


    像是渾身環繞烈火的駿馬。


    實在太像了,太像傳說中的亡靈之馬,它踏動火蹄,發出恐怖的嘶吼!頓就奔了過來。


    陸輕道:“快點!”門終於開了,陸輕縱身躍入門內,夕野也隨之撲了進去,壓在他身上。陸輕道:“快堵門!”他也連忙爬起,將撬棍死死卡進門鎖,衣櫃也翻倒下來。那燃燒的戰馬猛烈撞擊著浴室門,猩紅的雙眼,急躁的怒號,它的動作是那麽地完美,絕不是可以仿造出來的。毫無疑問就是傳說中的亡靈之馬。


    陸輕是相信科學的,可門外巨大的力量就令他的科學受到考驗。戰馬用馬蹄瘋狂踐踏大門,幾乎要破碎了。


    陸輕大吼:“住手。”


    門外就突然靜下來,那匹馬好似真得住手了,發出嗚咽之聲,好似人在哭泣。陸輕仍然不肯相信這一幕,他將黑布撩開一線,那火馬就用猩紅的雙眼瞪著他,再度瘋狂!


    “停、停!”馬又真得住了手,它在浴室前盤臥,竟就不走。


    這又是什麽情況?


    莫說陸輕,澡堂內其他人更是一頭霧水。她們驚恐地討論著“那不是火馬嗎?”“那匹亡靈,那尋找將軍的魂魄?”“我的天哪。”


    黃毛幾乎要抓狂“我的天哪、我的天哪!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呀?”


    陸輕道:“冷靜。”


    黃毛道:“冷靜?冷靜個頭啊!你看看這東西,哪裏是人間存在的生物?”


    陸輕想想,剛才那匹馬確實渾身燃燒著烈火,可火焰無法燃起地板,好像它是幽魂一樣,無法燃燒到陽間的物體,但它的腿蹄卻可以踢碎大門。對了,那一匹馬就像是骨架架成的,已無皮肉。


    是一匹真正的亡靈之馬,它為何要回到安平旅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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