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劈裏啪啦地燃燒著,映出兩張慘白的麵龐。


    他們一直在逃亡,追殺,飽受負麵情緒的影響,現在這場血雨更令人絕望,仿佛怎麽逃也逃不出命運的鏈拷。


    夕野道:“把門關上吧,冷了。”


    陸輕塵關上還是留一條縫,“這裏還燒著火,必須保持空氣流通。”


    “哈哈,你腦子還挺清醒的,是不是那些怪物打入人類世界的特務?”


    陸輕塵說:“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麽?”他伸手向夕野額頭摸去,“也沒發燒。”夕野抓住他的手,“我好得很,隻是感覺......不太真實。納崎村現在這個樣子,簡直就像場噩夢,是不是我一死就能從夢中醒來?”


    陸輕塵打了她一拳!


    夕野楞了會,回敬陸輕塵一拳!陸輕塵捂著臉道:“你是不是痛,科學家說能感覺到痛就不是在做夢。”


    夕野道:“你個大男人欺負女孩子!”


    陸輕塵道:“如果你是女孩子就好了。”


    夕野很氣,嘟著嘴說:“我不理你了。”


    陸輕塵道:“好,我耳根終於能清淨會。”陸輕塵透過門縫看著那輪血月,究竟血月代表著什麽?它現在披著一層血色經絡,好像是個尚未成形的胎兒,大部分力量還被抑製著.......等它成形之後,會發生怎樣的事情呢?他們都很困,篝火內的火苗不停竄動著,陸輕塵很快睡著了,朦朧中,他感覺有什麽東西靠近他,本能地攥緊匕首。是夕野,她好像枕著陸輕塵的手睡著了。


    他便沒有動,朝火堆添了幾根柴,繼續睡下去......


    “如果能活著出去,隻是如果......”


    夜裏,林凡一行人終於打算出去了,林凡說:“看樣子這場雨不想停啊。”


    想起朋友的話,“血雨是不會停的,一直到那幾天。”


    女醫生道;“這說不通,酸雨的形成條件是異常苛刻的,怎麽可能下個不停?”


    林凡說:“因為這就是困住我們的手段!”


    他再也不想等下去,“走吧。”他們也從加油站找到些防護裝備,套了雙層靴子,靴底再綁上厚厚的報紙,踏上路程。林凡道:“醫生,報告路程!”


    “呸,我以為你知道。”


    “咳咳,總之先朝有人的地方走吧,我曾經來過天頂幾趟,曉得那裏離加油站並不遠。”


    他們在血雨中匆匆趕路,經過數次走走避避,也看見綿延數裏的花崗岩圍牆。


    林凡說:“不遠了。”


    女醫生道:“平常此地被大霧環繞,現在濃霧卻被雨勢驅散,看得這麽遠了。”


    林凡有些吃驚,“你可從未上過天頂呀。”


    “我當然沒來過天頂,但我的眼睛不會漏過任何細節,想想我是幹什麽的。”她雙手插著口袋,“太奇怪了,剛才顯示溫度隻有十度,怎麽可能這麽冷?好像是雨水將寒意帶過來的。”


    林凡道:“這還算好的。”朋友已經警告過年幼的他永遠離開這裏,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可能完全顛覆他們的認知。


    繼續往前走。


    他們來到天頂居民的聚集地,這些房屋很有風格,多為依山而建,地勢有急有緩,高低錯落。所以也有各條道路交錯縱橫,不熟悉路的人很容易走近死胡同。


    女醫生說:“虧得這陣血雨,不然我們要在濃霧間兜圈子兜到死。”


    045道:“我總覺得不對。”一行人在某間屋子前停下,叩門也沒人回答。045拉開距離,活動筋骨。


    林凡道:“你想做什麽?”


    “執行公務,群眾要積極配合。”可他一腳踹上去,門卻紋絲未動。45麵部表情僵硬,急忙抱住自己的腳,他說:“脛骨受了點傷,門後一定被死死封住,我們打不開的。”


    正此時,門內傳來聲音:“你們是誰?”


    林凡道:“警察,開門!”


    門內沒有任何聲音了。


    “這人什麽意思?”“誰知道。”林凡苦笑著,門內忽然傳出沉重的腳步聲,嗒、嗒、嗒.......門內開了一個小口子,迅速丟出一塊抹布,小口又被封死,“希望能幫到你們,努力活下去吧。”女人的聲音悲傷而沙啞。又傳來搬動重物的聲音。女法醫拾起那塊抹布,發現抹布包著一個長約20厘米的瓶子,瓶內裝有紅色液體,並且用木塞封好。


    女醫生道:“別看了,那是血。”


    林凡要打開塞子......女醫生阻止他,“按照粘稠程度看絕對是血,但經過某種處理封在瓶內,你若打開塞子,氧氣與細菌就會加速血液的腐敗。”


    “那她是什麽意思,送了我們一瓶血?”


    “不知道。”林凡將血瓶收入衣中,繼續探索。


    不知睡了多久,陸輕塵腦袋昏昏沉沉,手臂酸脹。他看著夕野挽著他臂膀安靜沉睡,輕輕的呼吸聲縈繞在他肩頭。


    她好像特別安心。


    陸輕塵心裏卻沒有底,他不曉得噩夢還有多長,看看手上的表,已經淩晨六點。按理說天邊應該升起太陽,可透過門縫,還是一望無際的黑暗。他伸起另一隻手抹了抹眼睛,還是那麽黑。


    篝火猩紅色的餘燼將他的臉也映得通紅,陸輕塵添些柴火,朝灰燼輕輕扇了幾下,又有微弱的火苗從眼前升起。


    夕野好像動了動,將他的手臂抱得更緊了,整個人也朝他胳肢窩下埋去。


    陸輕塵單手拆開表鏈,他的手本來有些顫抖,當表後被拆開來時,他竟將破碎的零件抖落在地。


    齒輪早就不轉了。


    陸輕塵將廢表扔進火堆,對他來說壞掉的表毫無意義。究竟是手表顯示時間錯誤,還是時間早就與現實世界相背了?陸輕塵無法拿捏,但他不能再睡了。他將夕野偷偷拉開,感覺像在拉一隻貓咪,她抱得可真緊。


    但陸輕塵總有他的辦法,他將衣服墊在木頭上,把夕野留在那裏,他的動作是這麽輕巧,以至於夕野一直在沉睡中。


    他看著細細的門線,那輪血月更加圓滿。


    從未有過的圓滿。


    連最細微的地方都爬滿了血肉組織,散發出妖豔的紅光,也投影下無盡的詭譎。酸雨也不停地下,還是那種人血般的紅色,似乎力量的來源就是那輪血月。那些肉塊不斷崩裂、又不斷聚合,大量鮮血傾瀉而下,誰也弄不清那輪血月上的究竟是什麽生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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