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茗連忙行禮,趙忠看了一眼容合德,“你先不要回京城去,本王安排了人送你回從前的村子,你先在那裏住著。[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容合德此時也不顧上冷戰,微微皺眉道,“可是京城出了什麽事情了?”


    若非是出了事情,趙忠也不會臨時起意要將自己滯留下來。


    趙忠點頭,“上車再說吧,本王會親自送你先過去。”


    容合德一上車張口便問,“是不是母妃送來了信?”


    “嗯,昨夜母妃傳來消息,太子暗中集兵,準備剿殺翎王一黨,不過目前看來,翎王應該已經得到消息,準備將計就計扳倒太子。這件事情不管是誰贏誰輸,京城都會亂了。多事之秋,還是不要回去的好,母妃那裏本王已經替你說好了,這個時候還是置身事外最好。”


    “但正因為是多事之秋,難道王爺不該在這個時候爭取皇上的信任和機會嗎?”


    趙忠搖頭,“你不明白,父皇對於太子的感情,太子應該算是父皇一手教導起來的。今日不管太子是輸是贏,對於父皇來說,都是一個重大的打擊,甚至廢太子也是不遠了。這也就是等於逼著父皇要去承認自己的失敗,父皇是何等驕傲的人,要他承認自己一手教導起來的太子是個這樣的貨色,比殺了他還叫他難受。這種時候,不管是誰冒出來都隻有一個結果,那就是被父皇所厭棄。對於父皇來說,本王一向是最安分的皇子,這個時候最重要的並不是回京探聽消息,反而是要替父皇守好邊境才是最重要的。”


    事實證明,趙忠的猜想是完全正確的。


    寧安十八年的四月,太子逼宮之事被翎王察覺,翎王向皇上告發此事,皇上提前派兵鎮守玄武門,親自擒困了太子趙恩於乾政宮。


    五月初三,皇上趙嬴親自下詔廢了趙恩的太子之位。


    五月初五,趙嬴當著朝臣發出罪己詔,語氣沉痛悲傷,那一夜,趙嬴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


    五月初九,趙嬴再發罪己詔,反省自身教導不善,認人不清,致使太子無能庸懦,玩權弄勢,結黨隱私,為禍朝綱,為子不孝,為兄不仁,為君而罔顧天下之民,為上者堪行盜賊之為。語氣之痛心,令人愴然涕下。


    五月初十,趙嬴下令誅殺太子的黨羽,並株連各家門三族。[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袁氏一族幾乎覆滅。


    五月十三,趙嬴困趙恩於東宮,嚴令趙恩,非死不得出,亦不許任何人探視。


    六月初十,容妃產下七公主,取名念卿。


    趙忠看著暗探送來的消息,眼神微微閃動,不過很快就恢複了常色,對三首道,“選了自己母親的忌日動兵,真不知道他是聰明還是傻,皇上之後可還有再提要去後陵之事?”


    “再沒有了!”


    趙忠想了想,“皇上一向看重皇後,便算是太子逼宮,如何能下得了如此狠手?今年不再提祭祀後陵之事,這事情倒是頗為蹊蹺呢!暗探可還有什麽沒說的?”


    三首道,“聽王妃那裏傳來的消息,淑妃娘娘和容妃娘娘、胡貴妃聯手了。”


    “聯手了?皇後的過往……”趙忠的臉上帶了一絲說不清喜怒的笑容,“胡貴妃的手段果然雷厲風行,隻可惜,有些事情隻怕是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王爺是指?太子之位?”


    趙忠嘴角的笑意越發具有深意,“接下來,該是拔除翎王的時候了,父皇向來講究平衡之術,胡貴妃鋌而走險,卻不知道,失去了太子的製衡,翎王的結局也就近了。”


    三首靠近趙忠的耳邊,“東宮那邊的人也傳了消息前來,說太子,不,大皇子自從被廢之後,頹廢不堪,多番有尋死之意,那邊想問問王爺您的意思。”


    “他想尋死?”趙忠冷笑起來,“他和袁氏欠了本王和母妃那麽多,如今就想一死了之?袁氏死得早,本王沒辦法,可今日他的性命在本王手裏拿捏著,他若是償還不盡從前本王和母妃的痛苦,本王就要一****看著他生不如死!”趙忠厲聲道,“你去告訴那些人,不許叫他死了!若是他有絲毫的閃失,那些人,本王就一個不留!”


    三首看了之後,暗暗點頭,隨即將王妃送來的衣服端到了趙忠的麵前,趙忠的臉色才算是緩和了幾分。


    雖然如今趙忠和容合德是分居兩地,容合德倒是時不時會送一些衣物鞋子一類的東西來,如今趙忠全身上下的用物,差不多都是出自於容合德的手中。


    趙忠的眼神停在那一疊衣物上良久,道,“索性這幾日也沒有什麽大事,你去看看連茗吧!雖然本王自請要延遲兩年回京,但若是連茗願意的話,本王也想在軍營裏給你們將婚事辦了,免得夜長夢多!”


    三首的嘴角也微微揚起,“多謝王爺恩典!”


    趙忠揮揮手讓他準備去了,自己的眼神卻遲遲沒能從那些衣物上移開。


    寧安二十年正月,大約是太子被廢的陰霾前朝開始紛紛上書要求重立太子,若論身份尊貴,除開被廢的趙恩,八個皇子之中,身份上撐得起台麵來的也就是翎王趙念了。


    一時之間趙念風頭無兩,在朝中事事以儲君自居,胡貴妃本就是後宮的一把手,日此以來也更加風頭正勁,倒是在後宮裏鬧出了許多鬧劇,但趙忠此時卻沒有什麽心思去理會這些,京城裏的事情自有京城裏的人鬧騰去。對於胡貴妃和翎王,趙忠隻覺得不過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罷了。


    容合德為了連茗的婚事前後忙乎了將近三個月,邊關的地方,許多事情都很不方便,采購的事情都是容合德親自把關,一件一件地挑。


    連茗學的是管家,很少接觸女紅,她的嫁衣反倒都是容合德一針一線親自陪著她繡就了,連茗看著鮮紅的嫁衣,眼裏也忍不住含了淚水,“王妃……”


    容合德一抬頭,倒是難得見到連茗雙眼通紅的樣子,“怎麽了這是?”


    “沒什麽,隻是覺得王妃的大恩大德,奴婢這輩子也是報答不了了。奴婢也是一心想要跟著王妃的,總想多跟著王妃幾年。”連茗跪了下來。


    容合德連忙將連茗扶起來,嗔怪道,“你這是做什麽?本宮知道你的心意,也正是因為你待本宮忠心,所以本宮才格外看重你一些。三首是個好的,你自己也看得上,所以王爺和本宮才想著你們能早些成親。你嫁過去了之後,三首那樣的人兒,會好好待你的。”


    “奴婢都明白!”連茗梨花帶雨的模樣當真叫人憐愛,“可是王妃您怎麽辦啊?”


    容合德輕輕咬住嘴唇,看著放在一邊的鮮紅的嫁衣,從前村子裏的長輩們都說,女孩子穿上嫁衣,從來都是要嫁給心愛之人的。這話是沒錯,她的確也嫁給了自己心愛之人,隻是長輩們沒有告訴過她,她卻未必是他的心愛之人罷了。


    容合德定了定神,旋即道,“本宮挺好的,你不必掛心連莫也很好,你將她培養得很好。”


    “奴婢說的並不是這個,奴婢是心疼王妃……”


    容合德撇過頭去,強忍住了眼裏的淚水,“路,都是自己選的,就好比當初淑妃娘娘也給過本宮選擇,本宮選了這一條路,就不會後悔。至少平心而論,王爺沒有侍妾來刁難本宮,淑妃娘娘也不會為難本宮,王爺,也挺好的。”


    “可是,王妃您開心嗎?”


    容合德點頭,“是的,我心裏高興。本宮看到王爺沒有拒絕本宮的好意,本宮就很高興。連茗,有些事情不是外物決定的,你記住了,往後好好過日子,其他的,其實都沒有那麽重要。”


    容合德伸手替連茗抹去了眼淚,“好了,要嫁人就要高高興興的,也是本宮不好,這樣高興的日子裏還來惹你,來,穿上這件嫁衣吧,三首就要來接你了。”


    外頭的鞭炮聲已經響起來了。在軍營裏,所有的儀式都要簡單一些,外頭的幾個與三首交好的將士們起哄鬧了一陣,便放了三首來接連茗去了,容合德替她蓋好蓋頭,倒是親自將她的手放到了三首的手裏。


    三首和連茗跪在容合德的麵前,按著慣例,容合德賞了他們一枚如意,容合德笑著對三首說,“今日是你們如願之日,所以本該賞的是金銀之類的物件,不過本宮想著還是給你們如意,希望往後之日,你們都能如意平順。”


    三首和連茗拜謝了容合德,就離開了要到正堂去拜堂,趙忠從外頭走進來,看見容合德仿佛悵然有失的樣子,走近拍拍她的肩膀,“走吧!”


    皇上的病時好時壞,趙忠在邊境也時常收到一些消息,翎王還私下給他傳信,信中大概的意思也是希望趙忠能夠進京勤王,趙忠無奈之下,趙忠則回信,大致意思是西南邊境還是不夠安定,若是再起兵事,反倒對翎王的大業不利。而且袁氏的兵力如今在各個軍營裏都被抽調貶謫,反而是安插自身兵力最好的時候。因此請求讓他留在邊境,替翎王安定軍中之事,要求兵力,最好到魯地借一些兵力更加好,既不會引起關西之人的反感,也有兵力的保障。待到戍守五年之期一到,必然回京。


    趙忠寫完了信就讓三首送出去了,看著地上跪著的暗探,冷聲問道,“如今宮中皇上的身邊都是什麽人在服侍?病情到底如何了?”


    “自從皇上病倒了之後,胡貴妃忙著整頓後宮,一直都是淑妃娘娘和容妃娘娘幾個人在近身伺候,王妃也是一直在榻前盡孝,宮裏人都直誇王妃純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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