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不知道?”南宮暝想了想,“七寶樓的幽冥都有一個自己的代號!”


    他伸手遞過一份名冊,她指著上麵的一個字道,“既然如此,就用這個吧!”


    “軒?”他笑了笑,“是個好名字。七寶樓的性命都是姓司,從鏡從寶。你的性情寒冷如冰,你就叫司鏡寒吧!”


    司鏡寒。司命之司,銅鏡之鏡,寒玄之寒。


    幽冥的一生出於虛幻,歸於虛幻,命不由己大約才是“司鏡”二字之意吧!


    他指著一方石壇,“將你的手按在上麵。”


    她卻問道,“和你簽訂契約的幽冥肯定不在少數吧!”


    “相反,和七寶樓簽下契約的幽冥很多,這本身也無可厚非,他們本身都是出自於七寶樓之中的,從一開始煉製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和七寶樓定下了這個契約。和我簽訂契約的,隻有你而已。而且,也隻會有你一個。”


    他在石壇上用血畫下一個符號,“以血為誓,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的了。”


    那個符號逐漸從石壇上轉移到了司鏡寒的手心,隨即沒入不見。


    她抬頭看著南宮暝,“所以,你會用這個誓約來控製我嗎?”


    “你可以把它當做你我之間的連接,除非我的性命有難,否則它對於你來說,其實沒有任何作用。”


    “你在提防我殺你還是為了讓我死心塌地?”


    南宮暝忽然伸手攬住了她,一個用力,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他靠在她的耳邊輕輕吹氣,“巫官曾經告訴我,你會是我最好的利器,但同樣,也會是我的命門。雖然我並不是很相信,可是顯然,你是個危險的女人,我不得不防!”


    其實給南宮暝當貼身的殺手也沒有什麽不好的,當然也沒有什麽太好的。


    在整個陵城裏,南宮暝算的上是半個城主的存在,而陵城也正因為有南宮家和葉赫家的存在,才能在整個九州上有著極大的影響力。畢竟在這個戰爭紛亂的年代,不論誰想要奪得先機,首先要靠的就是準確的消息和強大的兵力作為支持。


    而南宮家有著強大的七寶樓和尚信閣。尚信閣負責收集消息,號稱天下沒有不知道的情報,七寶樓負責刺殺。


    南宮家的勢力遍布九州,令周天子都忍不住忌憚,然後南宮家就是出於所有有野心的人都想要拉攏的恐怖平衡之下而存立。<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司鏡寒抬手,刀從黑衣人的脖頸之下劃過,微微側身,躲過了噴出的血,看著最後一具屍體緩緩倒地,她收回了自己的刀。收刀入鞘,往往都是殺手們最難做到的。


    血代表著生命,殺手沾染上別人的血之後,往往會被這種扭曲的力量所吸引,隨即變得越來越嗜血、越來越殘忍,而這一點,幽冥更盛。


    她回到南宮暝的身邊,“今日已經是第三次了,看來,這世上想要你性命的人還真是不少。”


    “何以見得,他們想要殺的人不是你呢?”


    司鏡寒不以為然,“世上最先想要殺我的人應該隻有葉赫鍾,可是我怎麽覺得他其實更想要留下我。”


    “你說的不錯。想要殺掉你,也總要有殺掉你的本事,隻是有這本事的人還未出現過。”南宮暝饒有興致地問她,“你知不知道你的命門是什麽,怎麽樣才能殺掉你呢?”


    “我以為,這種事情你和葉赫鍾會比我更加清楚才是。”


    “相反。我們南宮家從未出過一隻魘魁,他們葉赫家就更沒見過了。幽冥上卷曾經記載,傳說在很久以前,南宮家的先祖曾經煉製出過一隻魘魁,可是後來卻再沒有任何相關的記錄。”


    司鏡寒並不否認他所說的,“所以比起你來,我可能更加忌憚葉赫鍾一些。”


    “這你大可不必擔心,你是我的人,自然我會護住你周全的。”他伸手解下扣在她袖間的匕首,遞給她一把新的。她伸手去拿,卻被他反扣住了手,一把拉入自己的懷中,在她的耳邊呼氣,“你想要這把冷儀?”


    “當然。”


    “那便用你自己來換可好?”他的語氣曖昧,她已經開始逐漸見怪不怪了,所有南宮府的人都隻是以為她是他帶回來的姬妾,都稱呼她一聲姑娘,可卻不知道她本就是他的殺手。


    果然所有的伺候的人看到如此情景,紛紛不動聲色地退了下去,她輕易地從他的懷中掙脫了出來,而她的手裏已經拿到了冷儀,“這個交換來得有些遲了,不過這一把冷儀,我收下了。”


    她取刀出鞘,那劍意溫潤而內斂,看起來不過是普通尋常的匕首,實則卻是上好的利刃。而刀鞘上所鑲嵌的七顆美玉,連成北鬥七星之狀。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豔。


    南宮暝繞到她的身後,牽住她握著匕首的手,“相傳,這把冷儀乃是遠古之物,可以鎮壓幽冥的戾氣。”


    “殺人之物,如何能夠鎮壓戾氣,不過是附和之言罷了。”


    “不論是否是附和之言,定情之時,總該有信物為證,舊的匕首我收下了,這是我給你的信物,你要好好收好了,將來總有大用處。”


    司鏡寒卻反諷道,“待到將來你死了,好睹物思人嗎?”


    南宮暝微微挑眉,“我想應該是你在夜深無人,寂寞無聊的時候,拿起來睹物思人更好吧!”


    “那你忘記了,我不是人,我是幽冥。幽冥都是沒有心的。”


    南宮暝的手輕輕滑過嘴唇,“果真是無情啊!罷了,我正好有一件事情要讓你去辦。”南宮暝微微扶袖,“衛公子朔遣人來七寶樓,以重金買他兄長急子的性命。這件事情我想你親自去一趟。”


    “為何?”


    南宮暝道,“衛公子朔想要殺其兄而得到繼承爵位,可惜他的兄長,公子壽和公子伋早有準備,派了人去了葉赫家也買了不少的護衛。葉赫鍾的手裏有一隻幽冥,名為闌,他的本事可以和翊他們媲美。所以這件事情我不放心他們去,況且,衛公如今是糊塗了,想要試圖以葉赫家來取代我們南宮家。”


    “可分明翊他已經去了公子朔的身邊,難道你想要的不是這個?”


    “公子朔為人奸猾而且昏懦,他就算即位也不會太長久,翊跟在身邊,我自然有其他的用處。他昏懦才好,若是不昏懦,我才要擔心要不要幫他呢!”南宮暝微微一笑。


    “南宮家素來不插手各國事務,如今你也是要打破這個規矩了嗎?”


    “都是明麵上的不插手罷了!自從尚信閣和七寶樓成立以來,倒是也有不少的大夫、公爵的都是死在七寶樓和尚信閣的手裏。難道你還能說,南宮家就是完全不插手朝政之事嗎?”


    南宮暝冷哼了一聲,“不過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潛規則罷了!七寶樓和尚信閣隻為利益,那麽既然有更大的利益,為何不呢?這個道理我們南宮家明白,那些人更加明白!否則,他們也不會找上門來了。”


    司鏡寒又問,“那麽,公子朔給了什麽報酬呢?”


    他伸出三根手指,“三座城池!”


    這個報酬可比重金來得更加可靠。


    “如果按照這個計數,想來如今南宮家所擁有的城池也不少了吧!”


    南宮暝點頭,“也不算多吧,不過是三分之一個九州罷了!”


    “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他得了那麽多的城池,不可能隻是想要做一個與世無爭的南宮家宗主。她素來知道,他工於心計,有城府的人必然有所圖謀。


    “你就這麽想要知道?”南宮暝邪邪一笑,“這樣吧,等你完成了任務回來,我就告訴你,我們南宮家的起源。那時候你就知道,我到底想要什麽了。”


    男子坐定在白子麵前,輕輕落下一顆黑子,卻猛然感到身後仿佛有什麽東西破空而來,他下意識低頭閃避,抬眼間卻看見那一顆白子穩穩地落在棋局的中間,破了他精心設下的棋局。


    這樣的精準、這樣的力道,他的眼神微微一沉。


    司鏡寒揮揮衣袖,悠悠然在男子的對麵坐定,“好局,看似平淡無奇,實際步步為營。初次見麵,闌!”


    闌對於司鏡寒認出他來的事實顯然沒有半分的意外,“誠然,軒。”闌在棋局上再落下一子,“之前已經聽說南宮暝尋來了一個極其厲害的影子殺手,說是比七寶樓的三大頂尖高手都還要厲害,我還甚是好奇,卻不想還是個女子!”


    司鏡寒挑眉等著他的下文,果然他對著司鏡寒笑了起來,“這樣吧!聽說你也不甚喜歡打打殺殺的事情,不如我們便以此為局……”


    “我是不喜歡打打殺殺,可是我也一樣不喜歡鑽營布局,還不如飲茶來得悠閑自在。”司鏡寒拂袖將棋局上的所有棋子全部散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闌沒有想到司鏡寒完全不接招,反而看似順手得毀掉了他的布局,若說原先見到司鏡寒的時候,他心裏是輕視的,如今卻也不得不有些謹慎了起來。


    “飲茶?”


    司鏡寒點頭,“雖然追你並不是件太難的事情,但的確不算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怎麽說我也是遠來之客,請一頓茶水也是應該的吧!”她攤開雙手,“我出來的時候著急,我們家主子也沒給我什麽銀兩,如今身上除了一身衣服以外,倒是真的身無分文了。”


    她說得那樣無辜又灑脫,仿佛這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了。可是闌卻因為這樣的神情,愣了一愣,他所想象的頂尖殺手軒應該如他的生活中所見到的那些殺手們一樣,眉目淩厲、充斥著殺氣,彼此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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