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と少年


    (貓與少年)


    “啊,聽說犯人專挑落單的孩子下手,警方目前掌握的線索,僅僅是每個案發現場都會留下不同花色的撲克牌。”日向先生代為解釋,又補充了一句:“我也是前一段時間從報紙上看到的,這件案子的國民關注率還蠻高的。”那之後,結衣失蹤,他也顧不上關注別人的生活了。


    落單的孩子啊……看來不是西索先生做的。


    必莉卡原本坐直的身體又重新坐回去,長出了一口氣,說不上是失落還是安心。


    日向夫人小心翼翼地問:“那,學校那邊,你們有找到什麽線索嗎?”


    “唔,不知道算不算線索啊。”露西偏頭和格雷對視了一眼,兩人碰撞出心照不宣的火花:夏目貴誌。


    納茲頭頂冒火:喂,那明明是我先發現的!


    ***


    夏目貴誌是個孤兒,不久前剛剛搬到弘前市,被膝下無子的遠親藤原夫婦收養。


    有羅盤座的星靈在,找到藤原家並不是什麽難事。但遺憾的是,夏目放學後並沒有回家。


    “羅盤座可以找到夏目在哪兒嗎?”必莉卡蹲在紅色小鴨子形象的星靈麵前,小鴨子歡快地頂著羅盤“嘰”了一聲。


    “嘰什麽啊,不可能啦。知道了藤原家的地址才能找到這裏,那位夏目貴誌身上又沒帶著移動坐標,即使是羅盤座也找不到的。”露西握著羅盤座的鑰匙在半空中用力一劃,羅盤座就消失在原地,回到了星靈界。


    “沒人看到吧?”露西牽著必莉卡小心翼翼地從狹窄的小巷中鑽出來,在巷口等待的納茲和格雷同她們商議:“接下來怎麽辦?”


    “唔,當時,2班的同學說,夏目同學似乎有急事匆匆離開了,對吧?”必莉卡回憶了一下,提議說:“不如我們在弘前市分頭找找看。就算找不到,也可以今晚再來藤原家或者明早去古田高中。”


    “好!我和哈比一組!”納茲第一個響應,必莉卡愣了一下,跟著說:“那我和奈奈一組。”她掀開背包蓋看了看,奈奈肚皮朝上,躺在裏麵睡的正香。


    “哈比和奈奈的戰鬥力可以忽略不計吧。”露西吐槽了一句。不過,納茲和必莉卡都從未將他們的貓當做寵物看待,而是以平等的身份當做同伴相處,所以露西也不好說什麽。格雷聳聳肩,從善如流地說:“既然如此,我就和露西一組好了。”


    ***


    露西捏著一張小小的一寸照片站在路邊,掃視著來來往往的人,抱怨說:“隻憑一張照片認得出來嗎?也許他最近剛剛燙了爆炸頭呢?也許會穿著把臉蒙住的玩偶服呢?”


    “書上不是說過,本州島的高中生不許燙發染發嗎?至於玩偶服,那就更奇怪了吧。”格雷淡定地回複。他蹲在露西旁邊,手邊是一隻空的牛皮紙檔案袋和一遝從裏麵倒出來的散亂的文件。


    這是他們從古田高中的檔案室裏偷出來的,夏目貴誌的證件照和藤原家的地址都是從這裏麵找到的。


    “這孩子轉過很多次學啊。”格雷皺眉翻看著夏目的資料,考慮他因為心靈創傷而走上歪路的可能性。


    “格雷,快看,是不是那個孩子!”露西突然指著遠處激動地大力拍格雷的肩。


    “輕一點啊……”格雷往旁邊躲了一下,順著露西的手指看去,那是位於馬路對麵的車站,站牌後有一間破舊的坡頂小木屋,供等車的人們休息,門口貼著時刻表。


    而那間小木屋旁,一個穿墨藍風衣、戴圍巾的少年正雙手扶在膝蓋上,對麵前兩個小學生模樣的男孩子說著什麽,他有一頭淺茶色的頭發,麵容清秀,呼吸間帶出蓬蓬白氣:“……森林深處很危險的哦。”


    “但我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嘛。”其中一個矮一點的男孩子微微垂下頭,緊緊攥著書包帶,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另一個仰著頭激動地爭辯:“如果不是被妖怪們捉弄,我們一定早就找到婆婆了!”


    “夏目貴誌……同學?”


    夏目聽到有陌生的聲音呼喚他的名字,直起身回頭看,是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年紀比他稍大一點,男生穿著白底藍邊的風衣,手插在口袋裏,神情嚴肅,動作卻透著一股高傲又滿不在乎的意味;女生則穿著純白的短外套加短裙,筆直修長的大腿暴露在冬季凜冽的寒風中,飽滿的胸脯仿佛即將撐開外套拉鏈。她仔細看了看夏目的臉,又比對了一下手中的照片,確認道:“是夏目同學吧?”


    夏目點點頭:“我是。請問……”


    露西正想直接問他是否知道「夏目友人帳」的事情,格雷在背後拉了她一下,淡淡一笑,說:“不著急,等你處理完事情,我們再找個地方詳談。”說完就避到一邊,等夏目和兩個小男孩先談。


    “小心點,夏目,這兩個人恐怕來者不善。”趴在夏目肩頭的三花貓搖了搖絨球似的短尾巴提醒道。


    夏目看了格雷和露西一眼,笑了笑,沒說什麽,隻是再次俯下身子,和氣地問兩個小男孩:“你們進山打算做什麽呢?”


    剛才,這兩個孩子擅自闖入山上的森林深處,被住在附近的妖怪狠狠捉弄了一通,多虧路過附近的夏目將他們帶了出來。


    高一點的男孩子露出歉疚的神色,回答說:“我們想找一位老婆婆,向她道歉。”


    那位老婆婆是三個月前出現的,穿著深褐色的麻布和服,一個人在這附近徘徊。


    當時他們正在空地上玩彈珠,蓮,也就是那位矮一點的男孩子,抱怨高個子的大輔每次都賴皮,輸了不認,大輔急了,要拉路人做個裁決,便主動上前同那位老婆婆搭話。


    老婆婆雖然不會講話,但人很好,不僅願意陪兩人玩,還會變一些小把戲,比如用鉛筆穿過手掌,拿下來後,手心手背卻沒有任何傷口之類的。


    再後來,老婆婆不止做裁決,也會和他們一起趴在地上玩彈珠。三人比賽,最後一名要請前兩名吃七辻屋的稠魚燒。


    聽到這裏,三花貓撇了撇嘴,吐槽說:“七辻屋的饅頭才最好吃啊!饅頭!”


    可惜這叫聲傳入兩個小男孩耳中,隻不過是喵喵的叫聲而已。


    “知道了,回家的路上給你買。”夏目摸了摸三花貓的頭,溫和地問大輔:“然後呢?老婆婆不再出現了嗎?”


    蓮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小聲說:“婆婆一定生氣了。”


    “都怪我不好。”大輔回答:“那天,我們因為稠魚燒的尾巴應不應該填豆沙吵起來了。蓮說全部填滿豆沙才好吃,我說稠魚燒的尾部是讓人拿著吃的,吃完應該扔掉,不該填豆沙。然後,我們就問婆婆誰說得對,婆婆左右看了半天,把手搭在了蓮的肩上,再然後……”大輔咬了咬下唇:“……我、我對婆婆說了很過分的話。”


    蓮接著補充:“大輔生氣跑走之後,我們一個多星期都沒有說話,也沒有來這裏玩彈珠。後來,我們和好了,再來這邊,卻怎麽也找不到婆婆了。”蓮急得快要哭出來了,淚汪汪地拉著夏目的袖子請求:“我們知道婆婆就住在這座山上,婆婆每一次都是從上山的小路離開的,拜托了,大哥哥,你這麽厲害,能帶我們去找婆婆嗎?”


    大輔連忙學著蓮的樣子拉住夏目另一邊的袖子:“拜托了,就算、就算婆婆不肯原諒我,我也一定要當麵對婆婆道歉!”


    “就算你們這樣說……”夏目為難地苦笑,但,果然還是沒辦法放著不管啊。他輕輕歎了口氣,說:“這樣吧,天色不早了,你們先回家,我替你們去找婆婆轉告大輔的歉意,好嗎?”


    大輔讓步:“那……好吧,不過,可以順便幫我們把稠魚燒捎給婆婆嗎?”


    “可以啊。”夏目好脾氣地笑笑,直起身對格雷和露西說:“抱歉,七辻屋就在那邊不遠。雖然不知道兩位找我有什麽事,但可以等我找到那位婆婆之後再說嗎?”


    “嗯,好啊。”露西爽快地點頭,聽他們說起“稠魚燒”“饅頭”這些特產,才想起來自己也沒吃飯,於是同格雷商量:“我們也順便買點吃的吧?”


    “好。”


    ***


    格雷和露西同夏目三人保持一段距離,不遠不近地跟在他們身後。


    名為七辻屋的點心店在一條雙車道的街道東側,挨著一座平直的梁橋,旁邊有河流環繞。


    露西深吸了一口氣:“空氣真好!”也許是因為弘前市附近山林環繞,空氣比別處清新得多。


    但格雷顧不上她那點小感想,急促地說:“別管什麽空氣了!‘141’出現了!”


    “哈?!”


    七辻屋的櫥窗中展出的仿真食品模型下麵有清楚的標價,稠魚燒的價格正是141戒尼。


    “那個老婆婆一定有問題,正常的老人家怎麽可能像孩子一樣不顧形象地趴在地上玩彈珠?”格雷對捧著饅頭走出來的夏目說:“我們也一起去。”


    “欸?但是……”夏目臉上的拒絕之意很明顯。露西對夏目的戒心沒有那麽強,她從格雷的風衣口袋中掏出那封勒索信貼在夏目眼前:“我們是為了尋找日向結衣小姐。她是你的同學吧?”


    “日向同學?和日向同學有關嗎?”夏目眼中帶上了關心擔憂的神色。


    日向家收到這封勒索信的時候,結衣的案子已經被移交給了那位不負責任的目暮警官,顯然,即使夏目貴誌和日向結衣在同一個班級,有與勒索信上的「夏目友人帳」有一個詞重合,目暮警官卻完全沒有深入聯想過。


    露西把信遞給夏目:“你自己看吧。”


    短短一句話,夏目卻看了很久,輕聲喃喃:“老師……”


    被他尊稱為老師的三花貓突然抽了抽鼻子,趴在信紙上聞了又聞:“這個味道……是珠果!雖然妖怪吃下去沒有問題,但人類一旦服下,身體和心智都會變成幼年的樣子,任憑擺布!我還以為早就滅絕了,過了這麽多年,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同一時間,森林邊緣處,坐在樹樁上的必莉卡正毫無所覺地咬破齒間q彈的珠果,酸甜的汁液瞬間彌漫整個口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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