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的情況終於也受到了巨大的影響,兩邊的街道上,糧食鋪子已經早就被人搶購一空,黑市上的糧食價格突破了有史以來最高的記錄,甚至在某些特殊情況下,即使你拿著金子和別人換一塊口糧,別人也未必會同意。


    自從那天從那個中年男人手裏拿過那張紙,在牆壁被攻破後第一次知道了母親的消息後,貝亞特就再也沒有踏出這個房門過。渾渾噩噩,在不經意間就已經過了大半個月。


    而等她再度推開房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端著一碗粥從廚房裏剛好走出來的老婦人。


    “利茲……”或許是因為哭泣,或許是因為太長時間沒有開過口,所以導致貝亞特的聲音帶了濃重的沙啞意味,像是用粗糙的木板嘎吱嘎吱地摩擦著脆弱的聲帶。


    老婦人驟然間看到貝亞特,顯然是驚訝的:“小、小姐!你終於肯出來了!”雖然語氣中是驚喜,但是老婦人的臉色也不怎麽好,眼圈青黑,看上去沒怎麽睡過安穩覺。


    利茲是利威爾叫來的,那天發生的事情,相處了這麽久,又可以算的上是了解她性子的利威爾知道她會有什麽反應,所以在把自己關進房門的第二天,聽到門口定時出現的那份食物,還有廚房裏熟悉的輕輕歎息聲的時候,她就知道利茲的到來了。


    在母親已經離去的現在,年齡雖高,但是從小幾乎是看著她長大的利茲自然是一個能夠信賴,並給予她安全感的人。


    “嗨……總之,先喝點粥吧……”原本想用歡快但的語調來緩解一下屋裏的氣氛的,但是很快的,利茲就知道這並不現實,所以轉為了最重要的口糧上的問題。


    這些天來,老婦人雖然有按時準備飯菜,但是貝亞特卻甚少動,偶爾動一些也不多。在長期不怎麽進食之後陡然間吃太多顯然是不明智的選擇,清淡平和的粥剛好能夠緩衝一下。


    坐在餐桌旁拿起了勺子,慢慢的感覺到溫熱的粥捂暖了自己的胃,貝亞特揉了揉自己暗暗發疼的太陽穴,試圖讓自己還處在半混沌中的意識清醒過來。


    “……夫人的事情,利威爾先生已經和我說過了……小姐你……”利茲的聲音欲言又止,勞倫斯夫人的事情出了貝亞特,最傷心的莫過於她了,這些天拖著悲痛過度的身體,要操持家務,還要顧忌她,老婦人的眼裏能夠看出布滿了血絲。


    “沒關係的利茲……”叮當一聲,陶瓷的勺子磕在碗沿上,貝亞特聽見自己長出一口氣,盡量以平和的聲音開了口,“媽媽的喪事……雖然這個時間也不能辦的太隆重,而且因為沒有屍體,所以簡單點就好,隨意些吧……”


    貝亞特還記得她剛剛從那中年那人手裏奪過那張紙的時候,不好的預感就已經在蠢蠢欲動。那張紙已經被血浸染了部分,導致一部分有些看不清了,但是根據剩餘下來的那些內容推斷也能夠知道是一些很普通的事情。


    從字跡看上去很潦草,寫字的人在寫字的時候應該很匆忙,有好幾處塗改也是淩亂毫無章法的。


    那些平時都聽的耳朵幾乎快起繭話語,從這張紙上重新出現的時候,她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來表達自己的心情,隻能咬緊了下唇,揉皺了那張本就不夠平整的紙。


    大半個月足夠她把紙上的東西倒背如流,她張大了眼睛使勁想找出這張紙上是否能夠有些漏洞,讓她相信自己的母親還是能夠回來的,但是就紙上的內容來看,這根本不可能……


    她閉上眼,幾乎就能夠在腦袋中想象出那副畫麵,慘烈到鮮血肉塊齊飛,所有原本熟悉的麵容都成了巨人鋒利的牙齒,有力的下顎中的犧牲品,再無回轉之路。


    “利茲……為什麽到最後會變成這樣呢?”癱軟在椅子上,腦袋往後微微地仰著,頭頂是一圈一圈的天花板紋路。在買下這棟房子後,按照她的吩咐,這裏所有的一切裝飾都按照了勞倫斯的老宅裏來,但是再怎麽像,也不是原來那個了。即使她再怎麽拚命賺錢,想要挽留的東西也留不住了。


    隻是些無意義的呢喃,到最後靜靜地飄散在空落落的房間中,回答她的是老婦人輕輕的一聲長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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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貝亞特在踏出房門的第一件事是打算把手裏剩下來的一點存糧都放出去,這個時間如果再不放手裏積蓄的糧食,政府就該清醒過來,采取行動了。


    但是等她到了糧倉的時候,看到的卻是空了大半的倉庫,裏麵剩下的一些糧食,隻能夠最大程度上的自給自足。


    “糧食呢?!”她看到的第一反應就是沉下了臉色,黑漆漆的陰雲密布。


    “……”糧倉的守備人員看了她一眼,然後麵麵相覷。


    大概兩三秒的停頓之後,其中一個個子稍高一點的開了口:“一個月前利威爾先生來了這裏,然後把所有的糧食都調走了,據說是您的命令。”


    利威爾雖然不是組織中的人,但是她平時也會拜托他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導致手下的一般成員對他都是熟悉的。調走大筆的糧食什麽的,要在組織中找到一個能代替她發號施令的人,那就隻有利威爾一個人了。


    “確定是利威爾本人?”深深地皺眉,她不能夠確定對方要調走這麽多糧食去幹嘛,但是心中隱約的猜測還是有的。


    “是的,確定是利威爾先生本人。”剛剛回話的守備人員回答道,更何況,一般人也根本不會知道這個在靠近希娜之壁的地方,是貝亞特專門用來儲糧的,而這裏原本是一處廢棄了多年的農場,中途還有一段時間當過調查兵團的休憩站,不過後來因為陣地路線的轉移又重新廢棄掉了,直到不久前她把這裏買下。


    “好吧,我知道了!”壓下心中的情緒,她陰著臉點了點頭,然後重新騎上馬往城裏趕。


    就算是利威爾,也不能這麽不明不白地調走屬於她的物資,卻對她連一聲通知都沒有。


    在半個小時之後,她站在落滿了灰塵的房間中環顧四周。


    屋子裏靜悄悄的,窗外的光被窗棱切割成一塊一塊的,落在了地上,屋子裏雖然沒有開燈,但是因為建築風格采光得當的緣故,並不顯得陰暗。隻是她想找的矮個子青年卻連個影子都沒有。


    “啪嗒啪嗒——”鞋跟敲擊在木質地板上發出響聲,夾雜著微不可聞的木板嘎吱聲。


    在靠窗位置,陽光灑落更多的位置站定,那裏是一張小圓桌。


    輕輕伸手從把被杯子壓著的紙條抽出來,手上不可避免地沾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從桌上積攢的灰的厚度來看這間屋子已經一個月左右沒有住人了。


    【糧食我拿走了,分給了需要的人。】


    短而簡潔的字句,就像他一貫以來的風格。


    拿著紙條的貝亞特足足沉默了有三分鍾還要多,然後猛地發力,把紙條揉成了一團,隨手扔在了地上,皮鞋底毫不留情地碾了碾。


    “哼!”雖然是冷哼聲,但是也帶了了然的情緒,還有不知名的複雜的味道。


    看來她是不可能追回那批糧食的了,總不可能讓那些難民重新把吃下肚的東西吐出來吧……利威爾這家夥可真是會給她添麻煩……


    離開這間小小的客廳,走進臥房,很明顯的,裏麵的一些必備衣物,還有生活用品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窗簾也被拉上。走過去刷的一下拉開,然後又濃濃的煙塵飄散在空氣中,引起她一陣的咳嗽。


    因為她的動作,臥房裏一下子亮堂起來,啪的一聲推開窗,讓屋子裏已經開始散發著的微微的陳腐味道盡量散出去,新鮮的帶著微微的冷意的空氣一下子就浸潤了進來。


    因為這間臥房的窗口正巧對著馬路,所以在貝亞特往外看的時候,自然而然地看到了馬路上兩個肩並著肩,同樣仰著頭,臉上露出驚訝之色的青年。一個黑發黑眼,懷裏抱著一個袋子,另一個穿著兵團的製服,仰麵看著她,清俊有餘的臉上那雙眼睛看著她。


    “恩?”挑了挑眉,隻是一瞬的躊躇之後,她就衝著下麵可以說是很久不見的人搖了搖手。


    “喲~好久不見……”還有一個人那是誰?她不認識啊,不久之前還在對她大聲說教,毫不留情的人,她怎麽可能會對他和顏悅色,沒有甩臉子給他看就是足夠給麵子了。他們現在可是處在冷戰期喲,就算那個蠢蛋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委屈樣她也不會動搖而原諒他的!


    裝模作樣地說著漂亮話,把她所有的努力都否定,說什麽她不過是自我滿足……


    難怪這個蠢貨一直都交不到女朋友,隻能和自己的雙手相伴一生,要知道當麵揭露一個淑女內心的脆弱的罪名可是很嚴重的啊!如果他不主動來道歉她是絕對不會原諒的!


    作者有話要說:  軍訓累成狗……還有最後三天我覺得我整個人都不好了qaq……


    媽呀教官雖然很帥但是等他瞪著我的時候就算再帥有個毛用啦Σ(っ °Д °;)っ


    據說還要軍事理論考試……臥槽為什麽往年都是開卷考隻有我們這屆是閉卷考公平被狗吃掉了嘛!


    ……於、於是久違的更新!總的來說貝亞特已經明白了阿曆克斯之前對她說的那番話了,但是之後剛好卡著母親的死訊以及一係列事情所以一直都沒有找對方好好地談一談說聲謝謝。


    於是兵短持續消失中……【揍死


    窩回來更新了難道很久不見的小妖精們不給我留言來一發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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