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澄心中有些沉重。


    經過了殘忍的生化改造,碧落的身體改變了,但是心地依然善良。


    這麽一個美麗又善良的女孩子,為什麽要遭遇這些?


    “求求你,別去好麽?”碧落滑過來,抓著古澄的手臂哀求道。


    看著碧落的樣子,古澄心中有些不忍,但是他是一定要去的。


    龍楓如果還活著,他一定要救出來,如果死了,他也要為龍楓報仇!也要把龍楓的屍體帶出來!


    “對不起,碧落,我騙了你,我們不是不小心流落到這裏,我們一開始,就是來這兒救人的。”古澄十分抱歉地道。


    碧落睜大一雙美眸:“救人?誰?”


    “是我的兄弟,他在這裏,我一定要救他出來!”古澄沉沉道。


    不知道為什麽,碧落的臉上有一點兒失落,不過她還是調皮道:“我還以為是來救我的呢。”


    古澄轉過頭,認真道:“如果我們能回來的話,我們也帶你離開這裏。”


    碧落一下子開心起來:“真的啊?”


    古澄重重地點頭:“相信我。”


    碧落歪著頭想了想,搖搖頭:“我還是不離開這兒吧。”


    古澄看了一眼碧落柳腰以下那長長的蛇尾,心中歎了一口氣。


    他知道碧落在擔心些什麽。


    碧落摸了摸身邊的武器箱子,忽然道:“你們要拿走這些的話,也可以,不過,你們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幾個人同時急促問道:“什麽要求?”


    碧落被嚇了一大跳,小心地道:“陪我玩兒一天。”


    看著幾個人都沒說話,碧落又小心地問了一句:“可以嗎……”


    古澄想了想道:“我們沒那麽多的時間,必須要盡快去把他們救出來。”


    “那你們陪我一會兒好嗎?就一會兒……”碧落搖著蛇尾,央求道。


    古澄沉默了一會兒:“好吧。”


    碧落帶著離開直升機的殘殼,來到了一條河邊。


    “這兒是我最喜歡待的地方了,每天我都會在這裏洗澡的。”碧落蛇尾一擺,躍進了河裏。


    爾科亞來到碧落跳進去的這條河,轉頭看向河的下遊,似乎正是她帳篷的方向。


    爾科亞臉色有點兒難看,問道:“碧落,這附近還有沒有別的河?”


    碧落搖搖頭:“當然沒有啊,一個海島上麵有一條河都不錯了。”


    爾科亞臉色一白,彎腰幹嘔了起來。


    “爾科亞大姐,你怎麽了?”古澄輕輕地拍著爾科亞的背。


    “我這些天,都是在喝碧落的洗澡水……嘔……”爾科亞幹嘔半天才起來,臉色十分難看。


    碧落兩根手指對碰著:“對不起啊姐姐……”


    “等等,我認得你……”碧落看了爾科亞一眼,這才想起來。


    “前幾天我從樹上掉下來,砸暈的就是你吧?”


    八個男人紛紛側目,異口同聲:“爾科亞!你不是說你是被高手打暈的嗎?”


    爾科亞頓時有些難堪:“我當時暈了不清楚情況嘛……”


    “那個,你可以幫我洗一下尾巴嗎?”碧落忽然對古澄道,她的臉在這句話出口的瞬間紅了起來。


    古澄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洗……尾巴?”


    “是啊,我手不夠長,腰下麵這一截的尾巴夠不到,所以每次都隻是用水衝了衝就完事了,但是平時沾上的東西讓我很不舒服。”碧落的臉越來越紅了。


    “額,好吧。”古澄卷起褲腿,走進河裏。


    “可不可以,讓他們回避一下啊……”碧落咬著嘴唇道。


    腰以下的那一截尾巴,基本上算是她的大腿部分,要一個陌生人來幫忙洗已經很羞恥了,她不想還有外人看著。


    “你們先回去吧,不用擔心我。”古澄揮手道。


    一眾人有些不放心,但還是都離開了。


    碧落轉過身,趴在一塊兒石頭上,輕聲道:“來吧。”


    這裏找不到毛巾之類的東西,古澄幹脆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沾了水輕輕地在碧落的蛇尾上擦洗著。


    “碧落,你為什麽不叫那個姐姐來幫你呢?”古澄一邊擦洗著碧落蛇尾鱗片上的髒東西,一邊問道。


    碧落輕聲道:“我在變成這個樣子之後,就變得很敏感。”


    “我能夠感覺到,那個姐姐不喜歡我,她對我有些敵意,其他人雖然沒有敵意,但是看我的眼神,還是有些怪異。”


    “但是你不一樣,你是把我當一個普通人來對待的,就像是朋友一樣,你的眼神讓我感覺很溫暖。”


    古澄沉默不語。


    這些人當中,隻有他最清楚關於生化人的事,他自然也知道,碧落不是怪物,她不過就是一個受害者而已。


    “古澄,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個怪物啊……”碧落忽然問道。


    古澄搖搖頭:“我知道,你也不過是個受害者而已。”


    碧落忽然一動,撲進了古澄的懷裏,柔聲道:“謝謝你古澄。”


    古澄愣了一下,象征性地拍了拍碧落的背:“好啦好啦,我快點兒幫你擦洗完,還要去救我兄弟呢。”


    碧落乖巧地重新趴到石頭上,任由古澄在她的蛇尾上擦洗著。


    古澄認認真真地擦洗一遍之後再來叫碧落的時候,發現碧落已經睡著了。


    櫻唇微微張合著,雖然裏麵分叉的舌頭有些怪異,卻也不影響美感,睫毛如小扇一般地輕輕扇動。


    古澄慢慢地退到河岸上,看著這一副場景。


    蔥鬱林深,溪河曲折而過,清流之中,少女身後一條長長的淡青色蛇尾隨流而搖,安靜地棲在河中青石上。


    “真是如夢如畫啊……”古澄輕歎一聲。


    古澄小心地從河岸邊離開,沒有驚擾碧落。


    “老大,怎麽樣了?”見到古澄回來,天樞子道。


    “她睡著了,我們拿上東西,繼續往裏麵走吧。”古澄來到幾個箱子前,打開箱子,將槍分發下去。


    每個人帶了三百發子彈,扛著一把槍走出了直升機的殘殼。


    在直升機附近,古澄還找到了兩顆手雷。


    “老大,走啊?”天樞子見古澄停下來,奇怪道。


    古澄又折返了回去:“你們等下,我給碧落留個紙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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