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 夜宴國公府前***通明,幾個家人站在門口翹首以盼,看見劉子光遠遠的過來,立刻有人飛跑進去稟告,等他的馬到了門口,彭靜蓉已經出門來迎了:“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京城裏最近亂得很,五城兵馬司的人在秦淮河邊搜捕了半天,拿著畫影圖形到處抓人,聽下人說,圖形上其中一個人和你很象呢。


    還有,國公爺找了一幫人等你喝酒,來了好一會了。”


    劉子光嘿嘿一笑,心說那個就是我,到京城第一天就成了江洋大盜,這樣可不好,要低調,再低調。


    不然作的案子被查出來就要全國通緝了,得不償失啊。


    嘴裏說著:“有勞大小姐掛念,今天主要在兵部耽誤了時間,後來又和朋友多喝了幾杯,所以來晚了,勿怪,咱們進去細說。”


    堂上已經坐滿了客人,都是國公爺請來的軍中好友,滿桌子豐盛的菜肴和美酒,就等著劉子光回來給他們表演上乘武功,兼講利國城下大戰的故事。


    彭靜蓉自然不能跟著摻乎,交待劉子光少喝點酒就到偏廳去了。


    劉子光一邊給眾人賠罪,一邊大馬金刀的坐下,端起酒碗來說:“勞煩各位久等了,我自罰三杯。”


    然後連幹了三大碗酒。


    眾人豪爽的大笑,今天到場的都是些武人,沒有那麽多講究,在座的有京軍龍驤、飛熊、威武、金吾、鷹揚、驍騎、神武、府軍、天策、振武、宣武、羽林各衛的中下級軍官,國公爺叫朋友不按官銜爵位,按的是武功的高低,做人的品德。


    所以在座的有指揮使,也有千戶,百戶,甚至還有幾個總旗。


    這些人都是京軍裏弓馬嫻熟的出名人物,平日裏聚在國公爺府上,不談國事,隻談寶刀良馬。


    痛飲美酒更是必備項目,今天把他們請來就是為了介紹劉子光給大家認識。


    “這位就是利國城下大破清軍的英雄劉子光。


    各位要好好敬劉英雄幾杯,小劉可是千杯不醉,昨天我都被他喝趴下了,哈哈。”


    國公爺坐在劉子光旁邊,親熱地拍著他的肩膀說。


    於是武將們叫嚷著要敬劉子光酒,劉子光是來者不拒,一概幹杯,酒品如人品,立刻就博得了這些武將的好感,再加上他繪聲繪色的講起利國之戰的故事,更是惹起一陣陣的讚歎,趁著酒興,幾個武將要求劉子光露一手給他們開開眼界。


    “沒問題。”


    劉子光拿起桌子上一個蘋果,拋到空中,迅速的抽出白虹刀在空中一通眼花繚亂的舞動,然後還刀入鞘,一個削掉了皮的蘋果先掉到了盤子裏,然後一長長的條蘋果皮才晃晃悠悠落到桌子上。


    蘋果皮薄如蟬翼,而且沒有中斷,即使拿在手裏用小刀子削也不見得能削得這麽連貫,這麽薄。


    真是絕倫的刀法!一票武人從沒見過這麽精彩的表演,他們隻知道猛砍猛劈,最多就是見識一下武林人士的什麽秘傳劍法刀法什麽的花拳繡腿。


    “乖乖,這要是顆人頭,臉皮不得全削下來?”一個千戶縮著脖子,吸著冷氣說。


    “人頭多大一顆了,看清楚這可是個蘋果,劉將軍控刀的手段真是一流,簡直是人刀合一了!”另一個人說道。


    國公爺很開心,“怎麽樣,信了吧,剛才小劉沒到的時候是誰說不信的,趕緊自己罰酒三杯。”


    劉子光是國公府的客人,也是他的朋友,這回替他賺了不少麵子。


    劉子光很受用這樣出風頭的場合,洋洋得意的喝了幾杯別人敬的酒,表示要再露一手,他拔下一根頭發說:“哪位願意把這根頭發放在鼻子上,讓我一刀斬斷頭發。


    放心,肯定傷不到人。”


    一片嘩然,其實大家看了剛才的表演,對劉子光的刀法已經有了深刻地認識,可是這種事情太懸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劉將軍喝多了稍微失手,那就不是掉個鼻子的問題了,恐怕腦袋也得開瓢。


    所以說玩的就是個心理素質。


    一時間沒人充這個愣頭青,劉子光訕笑著說:“各位是不相信我有這個本事呢還是沒膽量?要不然讓人去廚房拿一塊豆腐也行,我能切斷頭發不傷豆腐。”


    話音剛落,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站起來說:“用豆腐看的一點不刺激!某家敢做這個刀托!”說話的這人三十來歲,身高大約在兩米,虎背熊腰,異常威猛。


    “在下錦衣衛大漢將軍千戶白文元,先敬劉將軍一杯,待會手可要穩些,傷了某的鼻子,可不好上殿侍衛陛下了。”


    大個子倒是真有種,不愧是皇帝親軍。


    錦衣衛的職能是:“掌直駕侍衛、巡查緝捕”,一個頓號,基本上把錦衣衛分成兩個截然不同的部門。


    一般人印象中的特務就是負責緝捕的,而負責執掌侍衛、展列儀仗和隨同皇帝出巡的錦衣衛,基本上與傳統的禁衛軍沒什麽兩樣,其中比較著名的為“大漢將軍”。


    這些人雖名位“將軍”,其實隻負責在殿中侍立,傳遞皇帝的命令,兼做保衛工作,說白了,就是是在皇宮大殿上的樁子。


    當然,這些“樁子”也非等閑之輩,一般都是牛高馬大,虎背熊腰,而且中氣十足,聲音宏亮,從外表上看頗有威嚴。


    大漢將軍在錦衣衛中自成一營,約有1500人,白文元就是負責管理在金鑾殿前拿金瓜斧鉞的那幫大個子的。


    白文元坐在椅子上,麵部稍微抬起,一個武將小心翼翼的把長發放在他鼻子上,劉子光抽刀在手,在空中虛劈了幾下,先製造一點緊張氣氛,其實放在鼻子上砍必放在豆腐上砍技術上更容易,畢竟鼻子比豆腐硬,可是在心理上砍人的鼻子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稍微掌握不好力道就是個滿臉花啊。


    劉子光手中的白虹刀異常鋒利,和吉利刀片差不多,吹毛可斷,可以用來刮胡子。


    一刀下去,即使不碰到人,刀氣也能傷人,耍了一天白虹刀,對這把刀已經比較熟悉了,玩這種小把戲純粹是給酒席助興。


    “看刀!”隨著一聲厲喝,長刀劈麵砍來,白文元硬是睜著眼睛紋絲不動的接了這一刀,疾風撲麵,鼻頭上癢癢的,刀鋒並為真的砍過來,停在距離白千戶鼻子一寸的地方,利用刀氣切斷了頭發。


    絲毫沒有傷到鼻子。


    “好!”國公爺帶頭叫好,然後一片掌聲,眾人讚歎劉子光的刀法,也讚歎白文元的勇氣。


    拿著刀砍別人誠然需要勇氣,但是把自己的小命交給別人掌握則需要更大的勇氣。


    這個白文元絕對是神經超級大條的猛人。


    “白千戶勇氣過人,劉某佩服!”劉子光拿過一碗酒真心誠意地敬白文元。


    白文元接過酒碗一飲而盡。


    “劉將軍的刀法出神入化,在下才是真的佩服,在下自小膽大,經常在墳頭上睡覺,人稱憨大膽,傻大個,些許膽魄,不足掛齒。”


    “什麽將軍千戶的,到了我這裏都是兄弟,出了府門你們再論官銜。”


    國公爺這裏是以武會友,最不喜歡人家論資排輩,講官銜比資曆。


    眾人叫聲好,全都改了稱呼,老白,小劉,這兄那弟的稱呼起來。


    白文元的酒量甚好,簡直有點深不可測,和劉子光一連對飲了十八碗。


    絲毫不見醉意,好個白文元,酒量和膽量一樣大,是個人物!英雄惜英雄,兩人相見恨晚,把酒言歡,就差當場結拜兄弟了。


    這次喝的是川酒劍南春,據說是唐朝時候的貢酒,度數不低,入口綿甜,加上滿桌子的雞鴨魚肉等下酒菜,不知不覺每人都喝了不少酒。


    那酒量淺的人已經滑到桌子底下去了。


    一直到到半夜,酒席才結束。


    武將們的親兵進來把自家上司扶出去,上馬回府,沒有親兵的下級武官直接回軍營,喝的爛醉的就直接睡在客房。


    國公爺喝的直打酒嗝,拍著劉子光的肩膀說:“今天高興,小劉你真給我長麵子。


    這些家夥全被你鎮了,哈哈。”


    好不容易把這些酒鬼打發走,已經二更天了,劉子光本來還想找大小姐匯報一下今天兵部討債的事情,走到內院門口,才想起天色太晚,恐怕女眷們都入睡了,決定還是等明天再說,躡手躡腳的準備離開時,聽到身後有人說話。


    “是你吧?怎麽喝到這麽晚?”原來彭靜蓉一直沒有睡,等著他呢。


    兩人之間的稱謂很奇怪,最初彭靜蓉叫他劉經理,後來經曆了那麽多事情之後,人前還是叫他劉副將,劉總理什麽的,沒人的時候就直接稱呼“你”。


    這個字可不簡單,往往是親密的人之間想拉近距離又不好意思的時候的一種萬能的稱謂。


    而劉子光依然喊彭靜蓉為大小姐。


    這個是習慣也是唯一合適的稱呼,總不能喊“靜蓉”,“蓉兒”,現在他們的關係還隔著好幾層窗戶紙呢。


    “嗯,是我,大小姐”劉子光轉身回來。


    “國公爺是好客之人,不喝到盡興是不會散席的,讓大小姐久等了。”


    “哦,進來吧,我叫人燉了醒酒湯了,還熱呢。”


    小丫頭還真是體貼。


    劉子光心裏暖暖的,夜色溫柔,佳人如畫,走在樹影婆娑的院子裏,心裏好像有潮水在湧動,這就是戀愛的感覺吧。


    雖然劉子光根本就沒醉,可還是喝了彭靜蓉預備的醒酒湯,這可是人家女孩的一片心意啊,他詳細說了今天兵部討債的事情,當然洗劫鄭大人別業那一段被省略了。


    無功而返的結局不出大小姐的預料,但是鄭大人的態度卻是很令人頭疼,看樣子連國公爺的麵子也不會給。


    暫時沒有什麽好辦法,隻能再托托別的關係,看看尚書,侍郎能不能幫上忙了。


    討債的事情告一段落,然後說說今天被五城兵馬司通緝的事情。


    “不用掩飾,我知道那個人肯定是你,三掌櫃已經告訴我了,昨天他送你上的亂世佳人,穿紅箭袖,還有那麽高的武功,不是你劉子光,還能有哪個?”彭靜蓉很睿智,稍微一想就知道這個大案子是他們家劉副將作下的。


    劉子光嘿嘿一笑就算默認了。


    彭靜蓉歎了一口氣說:“你從明天起就不要拋頭露麵了,討債的事情也不要過問了,等明天乘船回利國躲躲風頭吧,亂世佳人的後台很硬,我們利國鐵廠在京城隻能算小角色。


    還是走為上策吧。”


    商議完畢,劉子光恭敬的告辭,他還是要回煉鋒號歇息的,說和兄弟們睡在一起踏實,其實是還有那麽多金銀財寶等著要查驗清點。


    而且明天還要等待朱天下的拜訪。


    臨出門的時候,劉子光忽然問:“你記得那天我們救下的飛人麽?我又遇見他了,據說名叫朱天下,京城裏有這一號人麽?”彭靜蓉想了半天還是要了搖頭:“京城裏姓朱的都是皇親國戚,根本不可能有人叫什麽天下,沒這個輩分,可能是化名。


    等明天我問問徐小姐吧。”


    好小子,敢用化名騙我,等明天我非得當麵把你的底細問清楚,劉子光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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