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7 求和朱由校是逃回來了,北岸的五萬大軍卻全軍盡墨,因為魏忠賢在逃跑的時候忽然想起還要靠長江水師防備敵人渡江,所以急令水師後撤,不得搭載陸軍渡江,長江北岸地勢平坦,正適合騎兵衝殺,可憐五萬大軍全成了別人砧板上的魚肉。


    戰船上的水手們和南岸的百姓都被這一幕驚呆了,長期以來劉子光南征北戰,東征西討,把各路蠻夷殺得血流成河俯首稱臣,在人們心中漸漸形成了一個固有思維,那就是明軍天下無敵,任何蠻夷都是土雞瓦狗,可今天北岸殘酷的現實打碎了人們心中的美夢,原來大明軍隊也會敗,也會被人家當成豬狗一般宰殺。


    五萬大軍啊,即便充斥著昏庸之輩,總有些熱血漢子在裏麵,麵對蒙古人的鐵蹄,他們奮起抵抗,用刺刀和敵人的火銃馬刀做殊死搏鬥,沒了子彈的火銃遠不如長矛好使,明軍又不像紅衫軍那樣組織有力,十幾個人二十個人的小團體困獸猶鬥,隻是能暫緩滅亡而已。


    蒙古騎兵來去如風,騎手根本不用操控韁繩,兩腿就能掌握馬匹動作,他們一手火銃一手馬刀,利用速度優勢居高臨下屠殺著明軍,馬刀平伸,連砍都不用砍,利用戰馬的速度和刀的鋒利就能斬下人頭來,騎兵們五六百人組成一個個小集團,來往衝突,所到之處一片屍橫遍野,有那被嚇呆了舉手投降的明軍也被一刀斬了,腔子裏的血噴出老高,屍體還不倒地,情形極其淒慘恐怖。


    很多明軍被趕下水去,蒙古人趕到江邊用火銃攢射,屍體飄滿了江麵,鮮血染紅了大江,戰船上的將士再也忍不住了,紛紛要求靠岸援救友軍,但是已經靠上南岸的魏忠賢又用旗語下了嚴令,不得片板靠上北岸,違者斬首。


    水師中尚且有些有膽氣的漢子,破著違令的罪名毅然靠近北岸,一邊用炮火殺傷敵軍,一邊救助落水的陸軍,可是蒙古人竟然迅速組織反擊,用繳獲的大炮向戰船轟擊,魏忠賢見狀又下命令,全體水師不得向北岸發炮,一律停靠南岸,違者全家抄斬。


    不得已,水師隻能返回南岸,北岸硝煙嫋嫋,落日的血紅光輝照在大地上,無數烏鴉在空中盤旋,隔著一條大江都能聽到傷者的哭嚎,濃烈的血腥,這五萬京營將士的家眷多在京城周邊,很多婦女兒童今天特地來看、丈夫、爹爹痛打韃子呢,結果卻目睹了親人慘遭屠戮,心靈上的創傷極其深刻,一時間南京城哭聲縈繞不絕於耳。


    乾清宮,朱由校歪坐在龍椅上,臉上一抹病態的醉紅,今天他是真受驚了,在船上的時候,一發流彈在距離他腦袋三寸的船板上鑽了個洞,差點就要了小命,再加上五萬大軍轉瞬就覆滅,更讓他恐懼,回宮以後就趕緊召集大臣們商討對策。


    “陛下請放寬心,南京城高牆厚,各種城防武器完備,尚且有六萬大軍,再加上兩廠一衛應天府的人手,肯定能守得住,韃子沒有船隻不能渡江,咱們趁機召集江南諸軍拱衛京城,湖廣、山東、河南、河北的軍隊勤王救駕,韃子能奈我何?”這是內閣首揆侯恂在說話,侯老大人兩朝元老,也曾經曆過數次戰火,這個提案中規中矩,確實是拒敵的良策。


    但是魏忠賢卻嚇破了膽,他立即提出反對意見:“侯大人今日不曾在北岸目睹韃子的厲害,他們有炮有銃,武力不在我軍之下,數萬人馬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抵達南京城下,天知道他們不會連夜渡江,到時候京城危矣,陛下危矣,大明社稷就不保了。


    咱家建議立刻遷都上海,放棄京城。”


    雖然侯恂是魏忠賢提拔起來的,此時也不免感到這個提議匪夷所思,簡直是腦殘到了極點,他忍不住反駁道:“魏公公所言極是,但是輕易放棄京城未免給百姓帶來恐慌,南京虎踞龍盤,城池高大,糧草充裕……”“夠了!”話沒說完就被朱由校粗暴的打斷了。


    “五萬大軍,說敗就敗了,就算是五萬頭豬,也要捉上兩天吧,朕失望透了!朕信不過他們!趕緊調袁承誌來勤王,袁承誌沒到之前,朕不會留在京城,遷都不至於,朕先巡行江南去。”


    說是巡行江南,其實和遷都也差不多了,大敵當前,皇帝不和軍民同甘共苦,反而跑到江南去避難,這在軍心上將會造成多大的打擊可想而知,侯恂還算有點良知,立刻跪倒苦諫:“皇上萬萬不可啊,您一走軍心就垮了,更沒法抵禦韃子了。”


    朱由校怒道:“剛才你不說南京城池高大防禦完備麽,怎麽朕一走就變成紙糊的了?簡直一派胡言,朕意已決,明天就動身,小魏子,今夜你去城牆上幫朕守著,朕不放心他們。”


    本書首發一起看,支持正版《鐵器時代》,請登陸當夜,紫禁城中一片繁忙,太監宮女侍衛們忙著準備出行用的物品,皇上的禦駕自不必說,還有大量的工具、圖紙、原材料半成品,朱由校走到哪裏都不能忘了他的這些玩具,不過這次出行除了必要的隨行侍從以外,閑雜人等一律不帶,冷宮中的皇後就更不用說了,事實上皇後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依然待在冷宮中懷念著已經橫死的哥哥。


    城牆上,魏忠賢麵色陰沉望著對岸的點點篝火,蒙古人正在歡慶勝利,陣陣歌聲和馬頭琴的悠揚旋律傳來,明軍將士無不憤慨,難怪韃子們開心,這一仗引蛇出洞,把艱難的攻堅戰變成了圍殲戰,消滅了五萬有生力量,繳獲了大批武器鎧甲,更加大大打擊了明軍士氣,想想簡直走運到了極點。


    對岸到底是哪個部落的蒙古人,是怎麽穿越萬裏河山來到大明腹地的,魏忠賢百思不得其解,他隻是由衷的感到恐懼,京營十幾萬大軍,第一天迎戰就折損了一半,京畿部隊可是整個江南最強大的武裝力量了,若是讓蘇杭上海那些衛所的兵將來打,恐怕更加不堪。


    想到這裏魏忠賢又擔心起來,萬一皇帝躲到蘇杭去,蒙古人攻破京城一路追殺,那根本就沒有兵力去抵禦啊,看來遷都也不是辦法,大明朝現如今最強的軍隊應該是袁承誌的部隊了,嗯,遷都北京或許是個不錯的辦法。


    正在胡思亂想,手下人來報:“督公,水師中不聽號令擅自開炮的人押來了,聽候督公處置。”


    魏忠賢拿眼一瞄,城牆下麵跪了幾十個身穿水師服色的漢子,看到這些人他就氣不打一處來,就是因為這些人不尊號令仗才打敗的,當下斷然一揮手:“統統砍了。”


    眾將趕忙求情,魏忠賢想想現在正是用人之際,便準了他們這個人情,眾人趕忙謝過督公大恩,又有人提議趁著夜色殺過去襲營,被魏忠賢斷然拒絕,下令沒有號令決不許動用一兵一卒,向對岸發射一彈一矢,違者絕不姑息!自此明軍中僅存的一點血性也被魏忠賢消磨掉了。


    提心吊膽捱到了天亮,一夜沒合眼的明軍官兵剛想打個瞌睡,忽然被對岸的號角吵醒,遠遠望去,不知道多少黑盔黑甲的騎兵井然有序地列陣,聲勢浩大,殺氣騰騰,整個北岸籠罩在一片肅殺之氣當中,天啟皇帝的金龍旗從旗杆上降下,被一名蒙古精騎栓在馬尾上疾馳於軍前,被拖得汙穢不堪,千瘡百孔,然後一麵碩大的黑色旗幟冉冉升起,上麵赫然是一個青麵獠牙的狼頭!魏忠賢拿著千裏鏡的手一哆嗦,竟然是西夏人!關山萬裏,他們怎麽越過袁崇煥的防線的,難道說袁崇煥的十幾萬大軍此時已經全滅?這事太過恐怖,不過轉念又一想,準噶爾西蒙古人總比察哈爾北蒙古人要好得多,噶爾丹這家夥東進無非是打草穀,要是劉子光的結拜兄弟紮木和到了那才叫麻煩,人家要錢,那小子要命啊。


    既然知道是西夏人,魏忠賢心裏便有了計較,匆忙下城去和皇帝商議,建議改剿為撫,隨便拿出幾百萬兩銀子,幾十萬匹綢緞布匹打發一下,讓他們拿了錢趕緊滾蛋,等京師安全了再調集各省勤王兵馬圍追堵截便是。


    朱由校聽了很是不喜,他是千古明君,怎麽能做這種事情呢,魏忠賢趕緊舉出漢武帝唐太宗等先人的例子,說咱這是能屈能伸,反正大明朝有的是銀子,拿出幾百萬兩還不是九牛一毛,隻要他們答應退兵便好,反正這些銀子總歸還是要流入大明換取磚茶絲綢等消費品的。


    朱由校終於被說動,答應和蒙古人講和,不過這事太過鬱悶,他不想過問,一應事務還是交給魏忠賢打理。


    魏忠賢馬上想出兩個最佳出使人選,一個是內閣首揆侯恂,一個是禮部員外郎冒辟僵,侯恂資曆高,冒辟僵口才好,兩人又是師生關係,絕對是最佳組合。


    侯恂冒辟僵無奈,隻好硬著頭皮過江,百姓軍兵看見他兩人拿著天子符節和白旗過江議和,無不落淚歎息,我大明泱泱大國,竟然落得如此境地,被幾萬蠻夷騎兵打的簽訂城下之盟,這是何等的屈辱啊。


    望著江上那艘插著白旗的孤零零的小船,每一個有良知的南京人都在心底想念起一個人,如果這個人還在的話,大明斷不會屈辱至此!跳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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