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未必。”天上清晰地傳來一個聲音。樹枝不知何時分開了一條道,隻見阿麗坐在一隻飛鳥上,悠閑無比地俯視著他們。


    洛文離抬頭,衝阿麗莫名一笑,然後用手指了指前麵。阿麗循著她所指的方向望去,隻見不遠處大片白霧彌漫,高大的樹木成了雲海中的小島,而且大霧還有向此處蔓延的趨勢。


    “迷霧……”阿麗喃喃自語道,心知這是洛文離施的法,恰好運用了黃昏時分的沉沉暮靄,所以範圍才會那麽大,幾乎囊括了整座森林。現在,要吹散它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隻有靜等法術自然消失。根據黑森林中空氣的平均流通速度,推算要到半夜以後,大霧才會完全消散。雖然,在潮濕的空氣中,獸妖們的鼻子起不了大作用,但論黑暗中尋找獵物,它們是專家。


    兩人在一棵樹洞後躲了起來,過了良久,不見“追兵”,才稍稍歇了口氣。洛文離索性坐靠著樹幹,大口大口喘氣,施法消耗了她不少力量。喘氣之餘,偷偷望了眼火潤玉。對方正看著迷霧繚繞的前方,發呆。


    “我肚子餓了。”


    火潤玉這才轉過頭,看她,眼神複雜,久久不語。不知為什麽,他想起了城堡裏那個畫室,一排排畫架整整齊齊,每一個畫架上都蓋著一塊白布,每一塊白布下都是一副半成品,每一個作品裏麵都是同一個人物,紅色的頭發,沒有五官。如果說,那就是前世的自己……


    突然,一個清晰的聲音從某人的腹部發出來。


    洛文離紅了紅臉,道:“你希望我用肚子唱空城計,把敵人引來麽?行李已經沒了。”他們的行李早就在拚命逃跑的路上弄丟了,獸妖可不是吃素的,在修煉成為妖怪以前,它們就是憑四條腿活下去的。


    火潤玉這才回過神來似的,站了起來,道:“你待著,我去弄吃的。”


    “等一下。”


    洛文離拉住火潤玉的手,把自己的自己的手合在他的手掌上。一大一小,五指相扣。


    火潤玉默默地望著她,等待著她下一步行動。


    洛文離神秘一笑,低下頭,在無名指上落下一個輕吻。是在火潤玉的無名指上。


    一刹那,仿佛有一股電流通過無名指傳遍了全身。麻麻的,癢癢的。溫暖,熟悉,悲傷,快樂……仿佛來自遙遠時空的感情突然穿越時空,落回到了自己身上,令火潤玉一時有些暈眩。


    “你……”


    “我給你下了一個咒。”


    下一刻,洛文離立刻覺得自己飛了起來,又重重落到了粗硬的樹幹上,脖子上的力量壓得自己幾乎喘不過氣。


    “解開它!”


    洛文離不懂火潤玉為什麽要那麽生氣。在她的記憶中,火潤玉雖然外表冷漠,內心卻是溫暖的。但現在的火潤玉,從頭冷到腳,幾乎連心髒都是冰做的。


    “咳咳咳……”


    見洛文離幾乎要閉過氣去,火潤玉稍稍放鬆了力氣。


    喘了良久,才覺得順暢一些,勉強說了話。


    “這是一個歸來咒……咳……解除方法隻有一個……那就是完成咒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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