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月亮上有住著一位嫦娥,你見過嗎?”


    “唔。”


    火潤玉心不在焉地答道。


    他一直在想一件事,當時洛文離明明著了敵人的道,睡死過去了,為什麽自己相信她一定會醒過來。一方麵,他的理性在告訴他,洛文離中了咒,絕不是光憑兩聲呼喚便能醒過來的。另一方麵,他的潛意識卻又告訴他,隻要自己呼喊,洛文離一定能聽見。沒錯,隻要是自己的呼喚,洛文離必定聽得到!這究竟是哪來的莫名其妙的自信?火潤玉還從不知道自己是如此大膽的人物。


    結果,令人驚訝的是,洛文離竟然真的聽見了,而且幹脆利落地打跑了敵人,解救了自己。這裏有點令人不爽。按照火潤玉的觀念,被女人營救,說不上是件光彩的事。


    問題不在這兒,而是洛文離為什麽能聽見自己的聲音。如果任何人的聲音都能喚醒洛文離的話,對方的咒術也未免太失敗了,與一路上,對方那行事隱蔽小心的風格不符。


    那麽,這件事大概隻有問當事人才知道了。任憑自己一個人是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來的。


    “為什麽你會醒來?”


    “嗯?”


    洛文離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


    “你不是中了咒術,聽不見任何人的聲音了嗎?”


    “這個啊……”


    洛文離羞澀一笑,道:“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再告訴你。這叫做等價交換。”


    對方沒有說話,洛文離算他默認了。


    “你知道嫦娥奔月的故事嗎?”


    嫦娥嗎?火潤玉想起了住在廣寒宮中那個美麗而冷漠的女人,總是孤獨一人,不與人往來,也不到處走動,身邊永遠有一隻玉兔做伴。那是一個真正的仙女。沒有七情六欲,沒有任何溫度,像一尊美麗不可侵犯的雕像。火潤玉第一次見到她時,就懷疑,這真是與後羿轟轟烈烈愛過一場的女人嗎?總覺得這女人身上沒有那種熱度。或者是,那熱度早在那場驚天動地的愛情中燃盡了。


    “嗯。”


    “如果當初是你,你會選擇永遠與相愛的人在一起,還是飛到天上,做逍遙快活的神仙?”


    火潤玉無力**了一下,終於認識到了眼前這個女人的不凡之處。


    “我是男人。”


    “男人怎麽了?男人也一樣是人,也一樣會有愛情,一樣有煩惱。問題是,你是想與相愛的人一起,迎接煩惱的挑戰,還是像嫦娥一樣,隨口一呑,就到達永遠沒有煩惱的地方了?”


    火潤玉覺得自己首先得糾正洛文離的錯誤觀念。


    “神仙並不逍遙。逍遙的永遠是那些沒有上進心的小仙。他們可以花上幾天幾夜聽故事,喝美酒,無所事事,也沒人會管他們。但對於有些神仙,這樣的生活並不能滿足他們。神仙也是有欲望的,他們也渴望名利,渴望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渴望體現自己的價值。”


    火潤玉就是其中之一,而且在一千年前,他還算得上是其中的佼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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