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的能力毋庸置疑,加之是狐王欽點,自然沒有別的妖靈敢多說什麽。


    阿蘿與狐狸將離開狐族調查雪冬斷尾之事,狐族內的事情,便由珍珠全權處理。論起處理狐族事宜,阿蘿沒什麽好交代珍珠的,她這上下兩輩子加起來都沒在狐族待過多久。


    “珍珠,你是雪冬一手培養的,我信得過你。你隻需記住,既然我已重生,我便不允許他族有絲毫欺辱我族之處。雪瑤之事,說不定狼族會尋機挑釁,若有什麽事,即刻通知我。”阿蘿把一枚紅色的珠子交給珍珠,“我在其中封了一道靈力,你若捏碎了它,靈力便會回到我身上,我便知曉你在尋我。”


    珍珠恭敬地雙手捧過,“珍珠領命。”


    阿蘿與狐狸離開狐族之後,便直接到了珍珠所查到的,墨蛇妖墨娘的藏身之處。


    那是東南沿海地區的一處山穀,走進去鳥語花香,是北極雪山的酷寒與單調不可比擬的。


    “這蛇妖真會享受。”狐狸笑眯眯地環顧了一圈,他決定了,他要鳩占鵲巢,“阿蘿,以後,咱們也住這兒。”


    “這兒?”阿蘿挑眉,狐狸的提議似乎不錯。


    兩人並肩,沿著一條青草斜倒的小道,向山穀內深入,穿過一個狹小的入口,眼前豁然開朗。


    隻見一條彎曲的走廊,把幾座別具江南風格的房屋相連在一起。


    白牆黑瓦的房屋前頭,是一座池塘。池塘極大,幾乎占了大半個山穀腹地。一條巨大的蛇尾,正拍打著池水嬉戲。


    嘩啦一聲,那原本埋入池水的蛇頭忽然翹了起來,銅鈴般巨大的金色蛇眼,猙獰地盯著兩位不速之客,血盆大口一張一合,“你們來得正好,我正巧有些餓了,想出去覓食,如今,倒是省了一趟。”


    狐狸與蛇,雖算不上是天敵,但蛇強大的攻擊力,總是讓狐狸有種天生的忌憚感。墨娘吐蛇信的絲絲聲,讓狐狸頭皮微微發麻,不過,如今他也無需怕她了,出言挑釁道,“好姐姐,既然如此,怎還不動手?”


    “嗬嗬,小狐狸你以為與這捉妖師混著一起,我就奈何不了你們了?”墨娘說著,幻化為人形,婀娜多姿地從水麵上緩步走來,“也不想想,你們都載我手裏幾次了。”


    墨娘說話的片刻,四周已經開始彌漫起黑霧,她眉眼間具是笑意,對著阿蘿說道,“你失去了你的法器,要收拾你們兩個,我不過是需要動動手指頭。”


    “哦?原來你那麽怕我的法器。”阿蘿終於開口說話了。


    “怕?哈哈哈......我會怕他?真是笑話!”


    “他可是狐族司祭?”


    墨娘忽地收起笑意,對著阿蘿的眼中好似可以噴出根根毒針,“你在套我的話?不對,你不是那個捉妖師,你是什麽人?”


    “你隻需要回答我的問題。”


    “憑什麽!不過是我的果腹之物。”


    墨娘話音剛落,四周便被黑霧包圍,簡直伸手不見五指。


    狐狸隻覺一道腥風向兩人所在掃來,正要躲避,忽地從阿蘿周身散發出道道鋒芒。像清晨黎明的第一縷光芒,打破了滿天的黑幕,瞬間變得光明。


    墨娘臉色大變,如臨大敵,“你到底是什麽人?”


    阿蘿讓自己的九條赤紅狐尾在身後顯現,“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麽?”


    “九尾狐王!”墨娘大睜著眼睛,驚訝無比,“你沒死?那他怎麽會變成這幅模樣?他現在在哪裏?”


    “你承認了,我的捆妖繩,真是雪冬?”


    墨娘已經從驚訝中回神,她不回答阿蘿的問題,倒是饒有興趣地打量著狐狸,“你為何有他一樣的頭發?”像銀絲一樣的頭發,可以散發出月光一樣的光澤,她不會看錯。


    “因為我是銀狐。”


    墨娘一愣,繼而仰天大笑起來,“不用問了,你肯定也是對她死心塌地,我真好奇,她到底給了你們什麽?權勢、靈力還是身體?哦,對了,我忘記了,你們狐族有狐媚術,狐王的狐媚術恐怕沒有誰可以抵擋吧?”


    “住口!”狐狸怒吼,早把阿蘿說的要活捉蛇妖的話拋之腦後,對著蛇妖招招致命地攻擊。


    “司燁——”阿蘿急忙飛入兩人之間,卻晚了一步。


    蛇妖從空中墜落,摔進池水中,池水瞬間被汩汩鮮血染紅,可不一會兒就被大量的清水稀釋了。


    阿蘿臉色一變,躍入水中,卻發現墨娘早已逃脫。她頓時憤怒不已,衝到狐狸身側,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你發什麽瘋!”


    狐狸的臉上頓時現出一個手指清晰的掌印,他暴睜著雙眼,死死扣住阿蘿的手腕,“你是不是也曾像對我一樣對他?所以他不過是斷了一條尾巴,你就這樣心心念念是不是?是不是!”


    阿蘿麵無表情地瞪著狐狸,眼中有憤怒到極致之後沉澱下來的冷意,“等你冷靜下來,我們再談。”手腕輕輕一動,便掙開了狐狸的鉗製,走了幾步忽然又停了下來,卻沒有轉過身麵對他,“司燁,我可以容忍你所有的缺點,但是,不要再問我這樣愚蠢的問題。”說著,朝那幾間屋子走去,邊緩緩垂眸看著足下翠綠的青草,唇邊帶著一抹自嘲的笑意。他以為她可以對任何一個人都做到如此麽?他以為她對他的好,就這樣廉價嗎?哪怕是雪冬,用一生來效忠與她的雪冬,她也不過是給了他一個尊貴的身份而已。


    狐狸瞥了一眼阿蘿的背影,便飛身朝著一座山峰狂奔而去。


    他需要冷靜,無比的冷靜。


    直到雙足立於山頂的岩石之上,他的心還不住地砰砰直跳。


    他深吸了一口氣,凝眸,望著阿蘿此時所在的。她這樣生氣,是因為他的那些話,還是因為他的衝動讓蛇妖逃脫了?他多希望是前者。其實,他知道,阿蘿不會與雪冬有什麽,因為他明白她,知道她的心裏裝著的,隻有廣廈。那時候的她又怎麽會與雪冬有什麽。可是,他光這樣聽著他就妒忌無比,但是,他不是真的生氣。他知道,過去遠沒有現在重要,他要緊緊抓住的,是現在的阿蘿,而不是過去的她。


    “嘖嘖嘖......狐王真是不溫柔。”


    狐狸轉身,麵對忽然出現在他身後的墨娘,“哼,你居然還敢留在這裏。”


    “司祭大人沒聽說過,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何況......”墨娘嬌笑著依偎進狐狸懷裏,想要碰觸狐狸臉上的指印,“司祭大人還沒有告訴我雪冬,如今在哪裏。”


    狐狸偏開頭,躲開了蛇妖的手,“嗬,你倒是挺長情的。”


    “那也比不過司祭大人對狐王的情意。”


    “快走吧,繼續留在此地,你遲早被阿蘿發現。”


    “那也無妨,隻要她想知道捆妖繩的秘密,她就不能殺我。”


    “哦?”狐狸挑眉,原本想拉開墨娘的動作,改成摟住她的腰肢,“捆妖繩還有別的秘密,說給我聽聽,好姐姐?”


    “嗬嗬嗬,司祭大人不是明知故問麽?”


    “你是怎麽知道的?”


    “當時在澐州城,玄機老頭說給杜風聽,杜風告訴我的。”


    狐狸遽然收緊手臂。


    墨娘頓時嬌笑起來,“司祭大人手上的力道,會讓我覺得,你想殺我滅口。”


    “怎麽會呢?”狐狸勾起墨娘的下巴,“我的實力,你剛不是領教了嗎,最多也不過是與你不相上下。”


    “也是,咱們應該合作,各取所需。”墨娘不知道他為什麽怕狐王知道捆妖繩的秘密,要趁著與她打鬥給她機會逃走,但無論怎麽說,他已經走了這一步,那麽接下來他隻能與她合作。


    “當然。”狐狸從善如流。


    “那麽現在......”


    狐狸另一隻手爬上墨娘的背脊,不安分地亂動,“做你想做的事。”


    他臉上的笑容,墨娘不禁看得入了迷。她算得上閱男無數,可從沒有哪個男人,能這樣輕而易舉地讓她意亂情迷。“郎豔獨絕,世無其二”,除了眼前的男人,再沒有別人,能擔得起這八個字。她的視線下移至那正彎如新月的唇畔,她緩緩踮起腳尖,渴望品嚐那薄唇的滋味。忽然,她迷離的眼神瞬間清醒,黑瞳變成了金色的獸眼,她有些不可置信地低頭看向自己的心口,她鮮紅而跳動的心正被一隻血淋淋的手抓著,送出體外。


    那隻手驟然收緊,她的心便被碾成了片片碎肉,一塊塊的,掉了一地。


    “你......”


    狐狸臉上的笑意,終於到達了眼底,“不好意思,我不想碰你,更不想跟你合作。有仇不報,怎麽算得上是一隻好妖!”他禁錮住墨娘,不讓她發出一絲聲響,在她驚恐萬分的注視下,再次把手伸進她的體內,挖出了妖丹,用靈力把妖丹擊了個粉碎,“還好這是你的老巢,處處都是你的氣息,不然我要如此做,早被阿蘿發現了。”說著嘿嘿一笑,“放心去吧,我會好好處理你的屍體的。”


    狐狸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蛇妖巨大的蛇身扛到了海邊,扔進海裏喂魚去了。好在是夜黑風高,不然,也真是太紮眼了。


    作者有話要說:介個介個應該沒有非常重口味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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