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情緒複雜而多變,先是驚喜再到懷疑然後是不甘,最終凝聚成了一絲濃濃的愧疚。


    他幹什麽要對自己愧疚?


    其他的情感她都可以理解,可是愧疚二字從何說起?自從認識軒轅之後,從來隻有她欠他的,他何時虧欠過自己?


    “梵兒……你真的是梵兒?我沒有在做夢?”軒轅的眼仁充斥著紅血絲,他一把握住了葉楚梵的手,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閻鴻將軒轅扶著靠坐在酒壇子邊,與閻嵩靜悄悄地離開了。


    酒窖之中靜謐異常,隻能聽見火把燃燒的劈啪聲。


    有些人喝了酒之後,臉上全是紅色,可是軒轅則不然,他喝得越多臉就越發白,就如此刻,即便在火紅的燭光之下,他的臉頰仍舊泛著青白之色。


    他緊緊地握著葉楚梵的手,讓葉楚梵有些無法動彈,她看著軒轅,輕聲說道:“軒轅,我就在你的麵前,你沒有做夢,我先給你把一下脈,好不好?”


    沒日沒夜地喝了這麽半個月,若是個一般人,早就醉死了,而今瞧見他這迷離的眼神,估計身體也好不到哪裏去。


    本以為軒轅會很聽她的話,乖乖地讓她把脈,豈料他扯住了她的手臂,直接將她拉入了懷中,他本是靠坐在酒壇子上的,而葉楚梵則是蹲在地上的,被他這麽倏然一扯,身體一個不穩,便整個斜身投入了他的懷中。


    軒轅的手臂堅如磐石,將她緊緊地扣入懷中:“梵兒,這真的不是夢?你真的在我麵前?我好怕這是夢,等到我清醒時,你就像那泡沫一樣,消失不見了……”


    葉楚梵閉上了眼睛,歎息了一聲:“軒轅,你莫要這樣。”


    “為什麽?為什麽你不喜歡我?為什麽你會選擇修冥?為何那麽多的人中,你就選擇了他?”軒轅在她肩膀之上輕聲呢喃。


    “沒有為什麽,隻是感覺對了。”這種事情真是沒有為什麽,人的感情不能控製,若是軒轅先遇見她,若是他也用尖刀刺入自己的胸口來證明他的真情,也為她而失明,那麽也許,她也會選擇他。當然,現在的她雖然已經選擇了修冥,那也不代表她此生就能與他在一起,她想要退開他的懷抱,卻被他緊緊囚住,她側眸看向他如墨的發絲,又說道:“軒轅,看開一些,這個世上除了我之外,還有很多好的女子,她們也值得你傾心去愛。”


    也不知這句話怎麽就刺激到了軒轅,他忽然推開身上的女子凝眸看著她。


    他的眼眸本是比子夜還漆黑,卻不知為何,那之中竟是有隱隱泛起了一抹幽藍的光,他就這樣看著葉楚梵,像似要看進她內心深處一般。


    葉楚梵最是受不了男子這樣的眼神,修冥就實在用這種眼神看著她,常常讓她無所遁形,好像自己做了天大的錯事一般。


    而今軒轅也用同樣的眼神看著她,不自覺地,她將頭偏過了一些,這樣灼熱的眼神,她有些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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