墳墓早已被亂長的草掩映,一些墓碑上的刻字也已經模糊不清,刻的字也都是篆體,不好辨認。


    最新的一座墳上,倒是刻的是楷體,寫著“儂山月之墓,自立碑於仁熙十年夏”。


    急雲掐指算了算,今年已是仁熙十五年了,這墳應是五年前埋下的,下頭寫著自立碑,難道這碑是自己刻的,然而,誰能死了後將自己的屍體放入棺材掩埋入墳,


    她滿腹疑雲,身上衣服已經被暖風吹幹,然而腹中饑餓,她回到地裏,摘了些紅薯嫩葉,回到了那廚房還有鍋碗瓢盆以及調料的吊腳樓那兒,將鍋一起拿去水邊洗了洗,又捕了兩隻大魚上來,在水邊便洗剝幹淨,放在洗好的鍋裏,打了些水回了廚房,收拾了一番,廚房外頭還堆著些幹木柴,她劈開燒火,煮了鍋魚湯,又將紅薯葉燙熟,將就吃了一頓,卻是覺得分外鮮美。


    吃飽喝足後,急雲走上了吊腳樓上,一一檢視房間裏頭,她記得之前有看到桌子上有筆墨,想應該能有些書或者紙張之類的東西,能知道些線索。果然在臥室的櫃子裏頭,她找到了用油紙包著一卷紙卷,用粗麻線裝訂成冊,她打開看了看,居然是那個叫儂山月寫的一個類似自傳的東西,半文半白,基本寫清楚了這裏隱居之人的來龍去脈。


    原來這是數百年前古高涼國的望族的後裔,國破後,一支皇族的人與其親屬為了避禍逃到了百越之地,無意中闖入了百越之地的禁地內,一些人發了狂,一些人無意中跳入了水裏,卻是發現了這禁地裏另有洞天,他們認為是上天賜予他們的洞天福地,於是隱居在此,由於那些金銀之物隱居無用,便藏在了禁地中。而由於穀裏四麵都是山崖,不能翻越出去,他們便在山穀裏頭,砍伐竹子,搭建房屋,定居了下來。


    然而漸漸的,由於定居的人本就隻有十多人,大部分為宗族中人,本就血緣相近,開始還能勉強遵守同姓不婚的原則,後頭隨著性別的不平衡,很快便有了同姓互相通婚,之後甚至有了兄妹通婚甚至父女*的事情,血緣越來越近,生下的孩子存活率很低,甚至出現了畸形、弱智兒,就算正常的,下一代又開始出現有缺陷的胎兒,到後來,健康的孩子已經幾乎不會再出現,他們發現這裏並不是一個世外桃源,而是一個讓他們族人漸漸走向滅絕的牢籠。


    他們開始想辦法出去,於是他們選了個方向,開始挖地道,打算挖通出去,許多年過去了,密道終於挖通的時候,族裏的人卻隻剩下了儂山月一個。外邊世界已經翻天覆地。


    儂山月,走了出去,在外頭學習了新的文字和語言,長期在與世隔絕的地方長大的他,一直無法適應新的世界,無法與人良好的交流。他在外頭度過了十多年的時光,又心灰意冷地回來了,在穀中度過了最後的時光,預感到自己將死的時候,他默默地為自己挖了個墳,刻了碑,將密道的入口堵上了,將這裏塵封起來,然後記載下這些,自己挖了個墓室,將棺材推入後,自己喝了安睡之藥,封上墓道之門,躺入棺材,完結這高涼國皇族的最後一裔的人生。


    記錄裏頭有段故事的記載倒是有些意思,某一年,儂山月發現了個男子暈倒在水邊,為了保住山裏的秘密不被人發現,他悄悄地趁他昏迷的時候,送他出了山穀。


    急雲想,大概此人就是雲陽侯了。


    而翻遍了冊子裏頭,都沒有找到密道記載的地方。


    密道要找,然而趁著太陽還好,還是打算一下晚上睡覺的事情,她將被褥拿了出來放,將被麵拆洗了一番,到外頭翻曬,想必這些被褥,還是挖通了密道以後從外頭帶進來的,在一開始,這支隱居的族人,大概也是過著原始社會一般的生活吧。高度近親繁殖,使他們的基因缺陷越來越明顯,從而漸漸走向了族群滅亡之路。自己隻有一個人,若是真的被困在此處一輩子,那是連繁衍後代的機會都沒有了。


    廚房裏還有些陳穀,急雲捏起來放入舂米的石舂裏,舂了舂,得了些白米,如今急雲隻有暗自慶幸自己完全有著獨立野外生存的能力,生火煮飯摘菜捕魚,偶爾抓些竹鼠野兔青蛇吃,忽忽數月過去了,急雲將這小小的山穀都走了個遍,將所有可能有密道的地方都拿著鋤頭挖過,卻到底是沒有找到,到底也過了這麽數年,掩埋過的地方大概都長滿了草和樹,很難找出來。


    急雲無奈,隻得重做打算,自己在這山穀中,也不可虛度了,倒是勤練武藝,興許能從山崖上想到辦法。而日日練習武藝的她,倒是想起了那禁地裏的高重力環境,卻是個練習的好地方,隻要練習的時間不要過長便對身體和精神影響不大,於是她日日倒是從水裏又遊了過去,在那裏練上一個時辰的劍招後又再遊回來。


    寒暑交替,時光飛梭,轉眼便過了三年,急雲已經在穀裏度過了十五歲的生日,穀中氣候濕潤溫暖,物產豐富,急雲過得還算安逸,不知不覺已是長成了個勻稱苗條,亭亭玉立的少女,好在禁地裏有上好的衣帛,她自己略改了改,倒是能穿。長久的孤獨生活,使她的性格更為清冷,而堅持在禁地中日日練習,她的武藝進境極快,尤其是輕功一項,她輕身飛越,疏忽如影,踏空能立,墜瓦無聲,她十分滿意,想起數年前第一次見到師父給她演示,如今她應該比師父更強一些了。


    密道一直沒有找到,然而她如今已經不再打算找那條密道,她打算從禁地裏,從她落下的地方沿著山壁施展輕功往上,找到她陷落的山壁,從那兒再返回她之前掉落的地方。


    由於禁地裏無音會致人瘋狂,高重力令人身疲力憊,之前隱居的人身無武藝,自然沒有想過從那裏突破,她卻在禁地裏經過了三年的練習,如今她已隱隱有些信心能在那高重力的情況下攀爬回去,畢竟裏頭的石壁裏頭有些樹根,可以借力而上。


    這日她一下子烤了數條魚,煮熟了一些玉米粒以及番薯條,紮了個包袱,又用累積下來的兔油做了個火把,再帶上之前用曬幹的麻杆絞成的麻繩,開始出發。


    禁地裏依然死一樣的寂靜,她沒有掉以輕心,一直暗暗運氣,抱元守一,避免環境的幹擾,一邊極快地回到了自己最開始落下的地方,然後吸氣一縱,果然比從前能躍起更高許多,她在之前看好的樹根凸起上一點,又一躍,早在火光照耀下又找到了另外一個著力點,如此反複,約二刻鍾後,她隱隱能看到了一線亮光,她心中一喜,雖已筋骨疲累,仍咬牙堅持,當她大汗淋漓,終於爬到那星星點點的亮光之處時,她喜悅之極。


    這裏正是她三年前踩空之處,上頭有藤蔓垂下,擋住了光線,她伸出手,用匕首砍斷那些藤蔓,外頭亮光大盛,她手扳著岩石邊緣,探出頭,下邊是萬丈懸崖,然而這裏的懸崖卻有著密布的藤蔓樹枝雜木,有輕功基礎的她要攀援上去並不是難事,她滿懷喜悅地從裂縫處輕輕一躍,已是脫身而出,立在了伸出的一株鬆樹枝幹上,迎風而立,環顧四周,心情暢快不已。


    被困三年,甫得自由,怎能不開懷?她嘴角已帶上了微笑,一邊看著向上的憑借,這裏往崖上並不遙遠,更何況,這裏已經沒有了那種高重力的情況,她一直不理解那些石頭是如何營造出那樣的重力環境,不過這些並不重要。


    這是個初夏的中午,陽光已有些熱度,風吹著很是舒服,崖上草木蔥蘢,青翠茂盛,忽然,她的眼中被碧葉叢中一點金黃色給吸引了。她忍不住輕輕躍了過去,在那點金黃色花旁的枝條上落了足。隻看到一串一串的金黃花開在藤蔓上,橢圓的大葉片,看葉子似乎是葛根,然而一般的葛根卻是紫色花。她忽然心中一動,想起來百越之前師伯交代過:“葛根治療晉王的心疾有效,然而一般的葛根年份太低,藥效甚微,你們此次去百越,那兒盛產葛根,山裏人跡少,興許能見到難得的金花葛根,百年以上的葛根才能開出金花,你們收一些回來給我合藥,年份越長越好,若是有機緣,最好連花帶莖葉整株曬幹帶回最好。”


    這山崖之上,人跡罕至,長的葛根應當有許多年了吧,她蹲□子,小心的挖那根莖,應是才下過雨,泥塊鬆軟,下邊的根莖黃而並不算粗,應當年份頗為久遠,她十分欣喜,挖了許久才全挖了出來,她從懷裏找出塊布,細細的連葉帶花都包了起來,背在了背上,那水膽琥珀還靜靜地躺在懷裏,加上這株品相這樣好的葛根,葉師伯若是知道自己一下子給他解決了兩味藥,一定很開心。


    她忽然十分想念師父、師兄起來,收拾好包袱,深吸一口氣,一鼓作氣沿著山崖一路縱躍,很快,她翻上了山崖頂,踏上了平地,心裏雀躍不已,她終於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嗡!急雲身上金光一閃。


    係統:“恭喜你已經升到了15級,敏捷+10,力量+5,魅力值+20,獎勵萬年水膽琥珀一枚,百年金花葛根一株!”


    急雲(麵無表情,拿起葛根便要吃)


    係統:“等等!這個不是你吃的!”


    急雲(莫名其妙):“任務係統獎勵不都是吃了增加內力多少多少、駐顏養容什麽什麽的麽?”


    係統:“這是救你老公的!你還記得沒?”


    急雲:“額(⊙o⊙)…我忘了,他太久沒出現了,不好意思。”


    係統(擦汗)


    顧藻(伸手掙紮):“荷露你走開!別攔著我!我要劈死作者!”


    荷露死死抱住顧藻:“王爺,王爺,您有心疾啊,不要激動啊。”


    顧藻(青筋畢露):“我都心疾發作n次了!作者還沒讓我上場!這都51章了!


    係統(繼續擦汗):這位先生,你冷靜點,冷靜點!作者說了,5章之內!盡量5章之內讓你登場!


    顧藻(將信將疑):“不是打醬油吧!”


    係統(正色):“絕對不是!”


    顧藻(滿懷希望):“那我能見到我媳婦了?”


    係統:“(⊙o⊙)…額……可能吧……”


    顧藻(麵如桃花):“讓我找找我那新做的竹紋緞袍,荷露!放哪裏了?我得穿好看些登場!還有我刻好的那枚印章呢?我再看看還有什麽地方沒刻好的……”


    係統(躡手躡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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