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麵具的容顏不再掩藏,近在咫尺的眼眸染著怒意帶來的瑰麗,令人明知危險卻還是不可避免的著迷,想要再仔細窺視那霧氣之下的真實情緒。


    衣袍的淩亂撕開,陳黎感覺大腦嗡嗡作響,好像喝下了什麽烈酒一般麵紅心跳,哪怕是血玉從暗袋中掉出,也無法吸引他的一絲注意。一直以來,他對玉羅刹的感情濃烈而極端,仿佛在把一輩子所有的愛丨欲都點燃了,恨不得殺死所有可能待在玉羅刹身邊的人。


    然而他辦不到……


    既無法和對方玉石俱焚,也無法大側大悟後放下。


    愛之一字,是陳黎最初將它看得太輕,才低估了自己陷入愛情後的執拗。二十年的約定才過去了四分之一,他在這場自謀自演的鬧劇裏擁有了跳動的心,傾盡所有的想要以此得到那個男人。


    炙熱的欲丨望撩起渾身的顫栗,低低的喘息被唇堵住,柔軟的觸感有種溫柔的錯覺。陳黎努力的支起身想要接觸更多,奈何穴道被封的他隻能被動感受著身上遊動的手,而無法去主動索取這個人。


    異域的熏香濃鬱而輕挑,在這片不大的地方增添了說不出來的曖昧。


    墨色的長發蜿蜒的披落在床上,偶爾紮在皮膚上泛起淡淡的刺癢,動了情丨欲的玉羅刹大大方方的解開衣,瑩白如玉的肌膚剛勁而菱角分明,眸中含霧的俊顏盡顯魔道風流。他從不做損人不利己的事情,若不是恨得牙癢癢的,他才不會在節骨眼上去碰陳黎。


    指尖滑過陳黎的眉眼,雖有著不遜於女子的雋秀,但絕不會讓人錯認性別。玉羅刹心中微動,為了防止自己會多男性留有異樣的感情,他的男寵通常都是麵容姣好若女子,各個養眼異常,縱然是穿上女裝也能婀娜多姿的走一會兒。


    陳黎出生極好,母親是前朝皇室留下的嫡裔,父親是前任望虛宮主,所以他不需要奮鬥便能過一輩子錦衣玉食的生活。這樣的人本該是天之驕子,奈何他的父親步入絕情道,母親因情而黯然病逝,更由於父母之間的協議,讓一個本該是外人的入室徒弟搶走了繼承人的身份。


    若他軟弱無爭一點,恐怕這輩子就這麽無名的過去了,偏偏他冷淡世情的同時又兼具著武者的高傲,無法容忍自己的尷尬處境。陳黎硬生生逼著他的父親卸下望虛宮主之位,一刀殺了那個踩在他頭上逞威的師兄,最後正大光明的坐到了上位者的位置上。


    要是陳黎沒有修煉望虛宮的功法,怕是花長一點時間,照樣可以擠入世間頂尖高手之一。


    一念之差,才有了現在為情所困的陳黎。


    垂下眼瞼,玉羅刹親吻著他因為緊張而微眯的眼睛,手掌按在他的肩膀上俯身,難得心裏沒有升起排斥。畢竟沒有人會毫無緣由的排斥一個喜歡自己的人,更別提這個人身居高位,卻追逐著了你整整五年。


    所以啊……愛與不愛從來不重要。


    頸部被手環繞,緊貼著的身體好似火燒一般滾燙,玉羅刹微微一笑,風華斂然,也放鬆了陳黎心底最後一絲繃緊的弦。


    這一夜,沒什麽對錯,一場雙方盡歡的糾纏而已。隻不過東方既白之時,畫舫裏歸於平靜,那歡愉帶來的柔和情意也隨之消散,和外麵寂靜下來的洛陽河一樣多了絲涼意。


    淩晨,找了半天都沒有發現父親的行蹤,又走回洛陽河邊的玉琉塵簡直想要抓狂,感覺像是把中了五百萬的彩票弄丟了一樣。為什麽他之前在酒樓裏發傻啊,救星明明就在眼前,他卻遲了一步跑下去。


    “蒼天啊。”


    現在好了,什麽人影都找不到啊!


    空蕩蕩的街道無人理會某個陷入哀怨的人,唯獨一隻鴿子從遠方撲扇著翅膀飛來,最後停落在玉琉塵的頭頂上,輕輕一啄。


    “洛陽河上,素白色的畫舫?”


    打開信鴿帶來的信一看,玉琉塵原本絕望的心又燃起動力,他可是知道陳黎有多黏玉羅刹,隻要今天他們真的碰過麵,任誰也無法速度的擺脫那個家夥。腳尖在地上磨了磨,他有些舉棋不定,因為陳黎在洛陽的信息來得太快了,簡直在催著他去和對方碰麵。


    時間緊迫,他必須做出選擇。


    目光望向湖麵上看不清的畫舫,玉琉塵忽然感覺落寞,以前這個時候,他恐怕還在自家的大宅裏睡懶覺。玉羅刹給予了他很多,同樣也不動聲色的抹消了很多,令那個前世的李希辰在心裏隻剩下了一道模糊的影子,和穿越的時光一起遠去。


    “不就是望虛宮主嗎,我還是魔教教主之子呢!”


    灑然一笑,他走向洛陽河附近停泊的船隻,熟練的從懷裏掏出塊黑布蒙麵,然後溜進其中敲暈船主。沒辦法,淩晨時候基本都在睡覺,且不提他根本無法飛躍湖水,再者租船也需要耗費時間,他可等不起啊。


    畫舫內。


    還沒睜開眼,陳黎就先蹭了蹭柔軟的靠枕,然後惺忪的醒來環視一周,熏香的味道依稀殘留在這間房間裏,但明顯失去了那個人的蹤跡。眸光冷了下來,他垂放在被子上的手指收攏,骨節發白之後又倏然放鬆。


    到底還是修養過關,陳黎僅僅是低歎一口氣,陰翳便從眼底散去。


    他掀開被子後,除了腰微微發酸外,身上竟沒有多少不適。而自己隨身攜帶的那塊血玉,正擺在床頭邊,在晨光下越發晶瑩剔透。


    手指握住玉石,陳黎一度想要將它送出去,卻還是猶豫了。


    ‘將它交給你喜歡的人,就當做我送的見麵禮吧。’


    病榻之上,女子雙目空茫的望著虛空,臉色蒼白得可怕。但她的聲音很溫柔,也很微弱,細得隻有陳黎用耳朵貼近時,才能聽見那一句斷斷續續的話。


    “為什麽我會選他。”


    玉石再溫潤光滑,在握緊時也會咯得手疼,就好像玄衣男子那個人一樣。陳黎驀然想起了自己最錯誤的地方,如果需要修煉極情道,為何自己在看見對方時就不作他想的選擇了他,以至於如今遲遲無法破除情劫。


    恐怕是當時就感覺得到,會愛上,但絕對得不到,所以……他最適合。


    苦笑了一聲,陳黎覺得曾經的自己可真殘忍,隻看見了最好的結果和退路,卻從未打算思考過程。拿起了玉石,他看了一眼散落在地的衣物,就打算下床去找幹淨的了。


    腳剛踏在厚實的軟毯上,耳朵微動,陳黎直接扯住被子退到了遠離窗戶的地方。隨即隱隱的呼嘯響過,一道化作烏光的暗器射入房間,在擊碎一塊瓷器後,牢牢的鑲嵌在房間的木質牆壁上。


    手法略有生疏,很明顯不是為了傷人。


    淡淡的看了一眼,陳黎就毫無壓力的轉身去打開櫥櫃,對他來說,現在最重要的是衣服。


    投遞完了飛鏢之後,玉琉塵就做賊心虛的伏在水裏,雙手扒在船板兩側,隻露出一個腦袋望著前麵的畫舫。因為暗衛有時會教他認一些特殊圖案,所以他認出來了,那個畫舫絕對是西方魔教的無疑。


    爹就是救星啊!


    玉羅刹一出馬,什麽殺手組織都是浮雲吧!


    懷著這樣的心態,玉琉塵亢奮無比的苦等著,他在飛鏢上刻了求救兩個字,哪怕爹懶得出船來找他,總有隱衛來找自己這個少爺。


    可惜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當他看見走出船艙的是陳黎後,臉色頓時僵住,一顆名為期待的心碎裂開來。


    作者有話要說:補全了,但沒有三千字,抱歉【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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