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葛三在信國公府外一直等到天黑才等到有人從府中出來見他,隻不過這人並不是章禮全,而是府中的一位管事模樣的人,交給了他一封信說:“這是你家三爺讓我家四爺轉交給你的信,你拿回去給你家老爺夫人看。( 4g中文網 更新更快http://)”


    “我家三爺呢?”葛三狐疑地接過信,不住地往信國公府中張望。


    那管事說:“這我也不知道,你隻管回去將信拿回去交給你家老爺夫人就成了。”


    葛三急起來道:“這怎麽行?我家夫人叫我陪三爺一起出來,結果我卻一人回去,怎麽和他們交待?不行,我得親自進去找一找我家三爺!”


    這話說完,袖了信,就想往門裏去。那管事卻將他擋住,不屑道:“你是什麽身份,竟敢闖入我們府中去尋人?識相地就趕緊回去把信交給你家老爺夫人,讓他們看了再拿主意!”


    話畢,抬手將他推開,然後轉身往門裏去,再吩咐看門的小廝關門。葛三望門興歎,最終無法,隻能回轉身來,翻身上馬離去。


    葛三回到章家大宅中,將書信交到章董氏手裏,再把今日的事兒和信國公府管事交代的話都一一向她回稟了。章董氏聽完大驚,忙將書信拆開來看,見上頭寫了寥寥數句話,大意是他想出去散散心,等過段日子就回來之語,讓家中的爹娘等人不要為他操心之語。


    “這孩子……”章董氏讀完信忍不住哀聲哭泣起來。


    恰巧章臣鵬這時候回來,進了屋後得知了此事,又看了章禮全的書信,反倒是來勸她不要過於傷心,說:“禮全這麽著出去散散也好,他這麽大了,自己會有分寸的,我們就等著他散夠了自己回來。”


    “如今還有什麽法子,隻盼著他在外頭平平安安的,早些回家來。”最後章董氏收了淚道。


    延平侯府。


    端午這一日,侯府裏家宴,喬永貴興致頗高,吃完飯就讓人把在京裏最有名的首飾鋪子“陸記金銀鋪”裏打造得幾副首飾拿來賞給妻妾和大一些的女兒們。喬馬氏等幾人接了裝頭麵的楠木盒子打開來看,也和往年沒多大分別,隻是這京裏的鋪子的手工巧些。


    喬珍,喬秀月,喬秀春三人也得到了一個楠木盒子。喬秀月和喬秀春便打開來看,見姐妹兩人的盒子裏都是兩支赤金寶石蝴蝶花簪,隻不過喬秀月的是紅寶石,喬秀春的是綠寶石,那蝴蝶打造得栩栩如生,仿佛要振翅欲飛一樣。姐妹兩人看了心中歡喜,這簪是“陸記金銀鋪”今年出的新貨,上月去參加京裏魏國公府夫人舉辦的賞花會時,曾見到有別家的小姐插戴這簪子,當時引起許多人的豔羨,喬秀月和喬秀春兩姐妹也是這中間豔羨的人之一。因此得了這簪子立即就起身謝了賞。


    喬永貴讓兩人快坐下,兩姐妹喜滋滋地坐下後,把玩了手裏的簪子一會兒,喬秀月便發現喬珍並沒有打開手上的那裝首飾的楠木盒子,而是隨意放到一邊兒,自己捧著盞茶在喝著。一見她這樣,喬秀月心裏頭就來氣,這從一個商戶人家回來的所謂的大姐回到侯府後,自己爹爹對她是百般寵愛,有好用的好吃的都由她先挑了才輪得著自己和妹妹弟弟們。即便是這樣,她也難得對爹爹笑一下,好像爹爹是欠債的人,她是債主,欠債的人欠了債主不少銀子。


    這都不說了,最可氣的是自己和妹妹覺得十分好看的衣裳和首飾,這大姐卻一副看不上眼的樣子。似乎她並不是什麽商戶人家出身的女子,而是比自己和妹妹門第更高的人家的小姐,這種裝模做樣的假清高實在是讓喬秀月非常討厭。就如現在,一家的女人和女孩們都在興高采烈地把玩著自己手上的首飾,喬珍卻連首飾盒子也難得打開一眼,這就是掃大家的興,拂自己爹爹的麵子,喬秀月忍不住出聲:“大姐,你怎麽都不看一看爹爹這節下賞給你的首飾,是不是覺得咱侯府的東西都不合你的心意,都配不上你的身份?”


    喬秀月這話可說是有兩層意思,一層是說喬珍看不起侯府,看不起喬永貴,第二層是暗示她原來的出身卑微。


    她這麽一說,一屋子裏的人都看向了喬珍。喬永貴麵兒上帶著笑,先是說了喬秀月一句,“秀月,你怎麽和你大姐說話呢?”


    轉臉又看向喬珍道:“珍兒,快打開看一看爹爹送你啥好東西了?”


    喬珍懶洋洋道:“左不過是頭上插戴的東西,我已經得了不少了,也不差這一兩樣。至於剛才妹妹說我侯府的東西都不合我心意,這可是瞎說了,我很滿意爹爹給我置辦下的那些滿屋的花梨木家俱,上貢的錦緞,大周的瓷器,大夏的金器。跟本朝公主的屋子也有一比了。至於身份不身份的,妹妹們不是都叫我大姐麽?要是這身份有什麽別的說法,那妹妹和弟弟們豈不是也跟我一樣了?”


    這些話將喬秀月堵得死死的,竟然讓她再說不出反駁的話來,隻能憤憤地盯了喬珍一眼,轉臉求助地望了自己娘親喬馬氏一眼。剛才喬珍的話不但堵了喬秀月,還有炫耀的意思在,說自己屋子的擺設和公主的屋子都由一比了,不是說喬永貴特別寵她這個女兒麽,她比這府裏頭其他的小姐們有優越感。


    喬馬氏也接收到了自己女兒那求助的目光,她心裏頭也有氣,自從喬珍進府以來,喬永貴的確是待她特別的好,特別舍得往她那屋子裏和身上花銀子。這才幾個月,三四千兩銀子花在喬珍那邊了,這讓喬馬氏心疼得不行,心想,再這麽花下去,這等到她出嫁還不得把家底給搬空了呀。並且喬永貴這麽做,總讓喬馬氏覺得他心裏頭還裝著那個死了的短命鬼,這樣的感覺讓她十分不喜歡。


    但是今日家宴,她再不高興,也要在喬永貴麵前維持一個當家的侯府夫人的風度。所以她接收到了自己大女兒喬秀月求助的眼光後,強忍下心裏的氣,反而是麵兒上帶了笑說:“秀月,明日武安侯府的夫人過生,我領你們去散一散,她那邊園子裏的荷花聽說開得特別早,特別好,我們瞧一瞧去。正好昨日給你們新做的幾身撒花煙羅衫也送了來,戴上今日爹爹送給你們的簪子,打扮了去和其她小姐們賞花遊玩可不是好?”


    喬馬氏這麽一轉移話題,喬秀月果然重新高興了起來,答應,“好,那一會兒我回去配一配衣裳首飾,看怎麽樣好看,明日好去武安侯府赴宴。”


    一旁的喬秀春也笑起來說:“姐,一會兒你捯飭好了,到我那邊屋子裏來也幫我看一看好不好?”


    “行啊。等我弄好了就去你那院子裏。”喬秀月道。


    喬永貴在一旁聞言就對喬馬氏說:“那夫人明日帶上珍兒也去散一散,讓她跟其她年輕小姐們多在一起玩一玩,別死氣沉沉不愛出去。”


    原來喬珍自從進了侯府後,除了去參加過一次賞花會後,後頭好幾次和延平侯府關係處得不錯的公侯之家的夫人小姐們過生請客,她都沒有去,因此喬永貴有此說。


    其實喬珍不愛出去,喬馬氏別提多高興。三月那一回的賞花會,喬珍去了一次,也不愛說話,就呆在角落裏喝茶,還是引起了其他各府夫人們的注意,紛紛向她打聽這位容貌氣度都出色的小姐是誰家的姑娘。喬馬氏隻好說是自己家失散多年的大女兒回府了。就有平時處得也不怎麽樣的夫人上前來跟她套近乎,喬馬氏立刻明白這是人家有點兒看上喬珍,然後想攀親家的意思。


    一群貴婦人圍著她打聽喬珍,完全冷落了她自己帶去亮相的兩個女兒。這讓她內心裏十分的不快。喬秀月和喬秀春也到了說婆家的年齡,碰上這樣的公侯之家夫人們的聚會,其實一方麵有鞏固和拓展政治關係的目的外,還有為自己家閨女挑女婿,或者是為自己家兒子挑媳婦兒的意思。


    在喬馬氏心裏是特別願意喬珍嫁不好的,因此看到這麽多人來打聽喬珍,而且有幾家還是國公府的夫人,別提心裏多不得勁兒。但在場麵上,還得滿麵是笑,向眾夫人們介紹喬珍時一副與有榮焉的神色。


    那一回從賞花會回來後,喬秀月和喬秀春在她跟前抱怨了很久。所以後來凡是有什麽這種聚會,她都盡量不帶喬珍去。今天隻不過是為了安慰喬秀月,說了這麽一句,結果卻讓喬永貴逮住開了口,她真是後悔不該在家宴上說出來。


    但此時,她隻能答應,而且是笑著答應,“好,我明日一定帶上珍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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