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淩煜夜半的時候悄悄潛了回去。[]


    而躺在床上的白墨心卻是輾轉反側,徹夜難眠。馮太醫的死絕對不會那麽簡單!可是自己卻又沒有什麽頭緒。也許真像卓淩煜說的那般,是卓鴻煊想要除去他。可是馮太醫到底知道了什麽,居然要到殺人滅口的地步!


    她黑曜石般的眸子在黑夜中閃閃發亮,說什麽也要弄清楚馮太醫的死因!


    次日,白墨心借寧貴妃冊封典禮之事去慈寧宮探了探口風。安嬤嬤扶著太後從簾帳內走了出來。


    白墨心將冊子遞到太後麵前,恭敬的說:“稟太後,這是寧貴妃冊封典禮上所用的冠服首飾明細,太後您看看可滿意?”


    安嬤嬤接過冊子遞給太後,太後看了看甚是滿意的點點頭:和善道:“你做事我放心,就照這些置辦吧。”


    白墨心頷首接回冊子:“是。”隨即又問道:“太後昨夜睡的可好,沒有被太醫院的事所驚擾吧?”


    太後在鳳榻上坐下,安嬤嬤遞過茶水。太後的手輕輕的頓了一下,然後淡然一笑,將那抹不適抹去,輕抿了一口才道:“嗯。今早來人稟過,說是太醫院的馮太醫死於心悸。哀家瞧著他醫術挺不錯,真是可惜了。”


    白墨心看著太後泰然處之,沒有一點的慌亂,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人各有命,太後保重身體要緊。若沒別的事,奴婢就去操辦寧貴妃的冊封典禮了。”白墨心神色恭敬,可是心中暗忖,太後的表現未免也太恰到好處了,可是越是滴水不漏反而更加惹人猜疑。


    “去吧。”太後輕揮揮手,示意白墨心退下。


    白墨心謝恩退下,斂去臉上恭敬的神色。靈睿的眸子裏露著一絲光彩,太後對馮太醫一事沒有疑惑,這就越發證明馮太醫的死不簡單。


    昨晚瞧著卓鴻煊深沉如海的模樣,似乎他真的什麽都不知道,看來這件事鐵定是和太後有關了。


    出了慈寧宮,白墨心直奔羽林院。錦昱見她微微有些吃驚,迎上去問道:“你怎麽來這了?”


    白墨心做事謹慎,對著錦昱微微一笑聲音不大不小卻也讓四周的人聽的清楚:“統領大人,寧貴妃冊封大典上的護衛還勞大人費心。”


    “是,墨心姑娘請放心。”錦昱抱拳回道。


    “馮太醫的屍首呢?”白墨心壓低了聲音問他。


    “已經讓馮家人接回去了。[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錦昱沉聲回道。


    白墨心點點頭,對其微微一笑:“謝謝統領大人,墨心告辭!”


    錦昱抱拳相送:“墨心姑娘慢走!”


    一切看似平常,且不平常。沒有任何人懷疑他們是熟識!


    白墨心端著一盞新茶來到雍和殿,卓鴻煊還在伏案批閱奏折。白墨心將茶盞放下柔聲道:“皇上喝口茶歇歇吧。”


    卓鴻煊抬眸,狹長的眸子裏帶著一絲魅惑的笑。輕靠在龍椅上,他端起白墨心奉上的茶。


    白墨心站在案前微微一晃,輕扶著頭。


    “怎麽了,我瞧著你氣色不好。”卓鴻煊問。


    白墨心搖搖頭:“興許是這兩日為了寧貴妃冊封的事累的,沒什麽大礙。”


    卓鴻煊放下茶盞,看著她有些蒼白的臉色道:“離冊封的時日還有段時間,你也別累壞了。好好休息幾天,待身子養好了在過來服侍吧!”


    白墨心輕笑回道:“是,謝皇上恩典。”


    白墨心打點好一切,換上一身太監服,拿著錦昱的令牌。


    今日她要出宮走上一趟。


    宮門口,守城的士兵將他攔住。白墨心亮出錦昱的令牌,那士兵看了看問道:“你是哪個宮的,出宮做什麽?”


    白墨心未曾想出個宮門有令牌還不行竟還要盤問,一時抬高了聲音學著太監的長腔回道:“主子的事難道還要向你稟告不成,耽誤了主子的事你能擔的起嗎?”


    那兵士一愣,雙眼瞪的老大。


    一輛馬車從白墨心身邊經過,竹簾微敞,卓淩煜的視線與白墨心一碰。


    卓淩煜遞了個眼色給寒冰,寒冰領會下了馬車對著白墨心道:“原來是欣公公,我們爺一直想去拜會鳳棲宮的主子呢,今兒遇見了不如讓我們爺送公公一程?”


    白墨心心領神會頷首謝道:“謝謝王爺。”


    那守城的兵士一聽就連南儆王的都對一個太監禮遇三分,又聽鳳棲宮的主子,忙嚇的不敢做聲,還了令牌立刻讓出一條路。


    白墨心上了卓淩煜的馬車,卓淩煜側著頭看她太監的裝扮唇角微微一笑,問:“可是要去馮太醫府中?”


    白墨心略驚,微微點頭。


    “我送你過去。”卓淩煜沉聲,言語中有一絲的霸道和寵溺。


    白墨心心不由得一慌,他表現的是如此坦然,沒有半分的懷疑。隻是想到暮朝雪懷有身孕,他們不複當初,還是要保持距離,便拒絕道:“不勞王爺,我自己過去就好。王爺還是趕緊回府吧!”


    卓淩煜卻不理會她的話,徑自對著駕馬車的寒冰吩咐道:“繞道馮太醫府。”


    寒冰應著,揚起馬鞭。馬車搖搖晃晃在大街上穿行著。


    一路上上卓淩煜與白墨心都保持著安靜。這種安靜更似是一種默契。


    白墨心未曾想,馮太醫府中竟如此的冷清。甚至連丫鬟下人都沒有一個。


    卓淩煜看出她的疑惑說道:“樹倒猢猻散,我聽說馮太醫一死他府中的妾室立即卷著錢財私逃了,府中的丫鬟護衛皆是。”


    白墨心隻覺得人心這種東西果然難辨。寬大的院子裏掛滿白綾,冷清的就像這個世道一般,哪裏有一絲的暖?


    白墨心看著偌大的靈堂上也隻有一個女人守在那裏,看樣子似是哭累了,倚靠在椅子上睡著了。


    “那應該是馮太醫的結發妻子吧?”白墨心問道。


    卓淩煜微微失神,點點頭。也隻有昔日裏棄如敝屣的糟糠之妻還願為他守靈送終!


    白墨心沒有驚動那個女人,隻是輕著步子來到棺槨前。


    躺在棺槨中的馮太醫一臉安詳,像是死前未曾遭受什麽痛苦一般。白墨心仔仔細細的將馮太醫的屍首檢查了一遍,卻沒有發現什麽線索。


    白墨心疑慮,她又在馮太醫的頭上摸索了一番也沒發現入顱的銀針。


    沒有傷口,沒有中毒,難道真是巧合死於心悸嗎?


    心悸?


    白墨心突然想到什麽,她解開馮太醫身上幹淨的長衫,露出他的胸口。


    卻見馮太醫不甚光滑的的皮膚下麵有東西在心口處微微的浮動,這是蠱毒!


    白墨心吸了一口涼氣,臉色凝重。她想起白霜告訴她發現自己院子裏的小金子小銀子暗藏的東西,不就是毒蠱嗎?


    他們兩人定然是卓鴻煊派來的,馮太醫的死也許也和他們有著一些關係。


    卓淩煜見她神色異常,壓低了聲音問:“發現了什麽線索?”


    白墨心回過神來,心中有些驚訝。自己在馮太醫身上翻來找去,他竟然不疑惑?還是說他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


    白墨心有些尷尬的微微一笑,將馮太醫的屍首整理妥當。才對著卓淩煜道:“我們走吧。”


    二人輕悄悄的出了馮太醫府,上了馬車。卓淩煜似是明了,竟也沒有再問關於馮太醫之死的線索。


    “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宮吧。”卓淩煜看了眼白墨心,他實在不放心她一個人回去。


    “王爺回去這麽晚,王妃不會擔心嗎?”白墨心淡笑,心中卻寫不舒服。


    卓淩煜神色自然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袖,聲音裏沒有一絲的起伏:“本王公事繁忙,王妃自然諒解。”


    白墨心不在說什麽,隻是挑起竹簾看著長街上慢慢點起的燈籠。卓淩煜你可愛暮朝雪?


    馬車在宮門前停下,白墨心禮貌的道別離去。不知為何,白墨心總覺得身後有一道炙熱的目光在看著她,可她卻不敢回頭,隻能加快腳步進了宮門。


    卓淩煜看著她的身影淹沒在重重宮門前,良久才對著寒冰道:“回府吧!”


    白霜接應了白墨心回去。白墨心褪去太監的衣裳換上宮裝,問著白霜:“沒有讓人起疑吧?”


    白霜點點頭:“她們都以為你在房中休息,沒有人懷疑。”


    白墨心換好衣裳對著白霜叮囑道:“說我睡醒了肚子餓了,讓下麵的人給我弄些吃的。”


    白霜笑了笑應道:“明白。”說著出了房門。


    白墨心用過晚膳後一直在思索馮太醫之事,白霜傳給陌冉的東西,陌冉還未回話。目前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寧婉被封為貴妃的旨意早已下達,宮中各位娘娘都趕著前來巴結,順便探一探風。


    這宮中的恩寵變幻非常,宮裏的每一位娘娘誰不是曾經恩寵一時風光無限?她們也要看看這位寧貴妃能風光幾時?


    安若茜看著宮人準備的禮物,一隻九鳳朝龍的金釵,一尊送子觀音的玉雕像和一串紫瑪瑙的珠串。


    “走吧,我們也去拜見拜見這位貴妃娘娘!”安若茜鳳眸微抬,眸子裏竟是恨意。


    寧婉的身份她心知肚明,如今雖封為貴妃但背後有太後在,皇後的位子那是遲早的事情。


    她心中雖然恨,但該做的她卻也要違心去做。這就是後宮!


    鳳棲宮內,但凡份位高的妃嬪基本都到齊了。寬敞奢靡的大殿內,幾個貴人稱讚著這奢華的鳳棲宮。


    “哇,貴妃娘娘你宮中這盞紫玉琉璃燈真漂亮。我在宮中還是頭一遭見這紫玉琉璃呢?”林貴人盯著鳳棲殿上一盞紫色的燈讚道。


    寧婉一身絳紫色金絲線繡彩鳳華服,雍容典雅的坐在鳳榻上唇角勾起淡淡的笑:“皇上知道本宮喜愛紫色,因此特意賜了這盞紫玉琉璃燈。”


    談話間就聽門外太監尖聲報:“德妃娘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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