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宇文勖想要再去批閱奏折,卻被齊雲芷汀拉著去看大寶,大寶如今在師傅們的教導下成長了許多,此時,小小的人兒坐在書房裏,認真的聽著那些老師們的課,偶爾會提出一些異議,但都是合情合理,或者出於小孩子的好奇心理,得到答案後,若是不滿意也不再刨根問底,隻是低下頭,獨自沉思。


    宇文勖和齊雲芷汀站在門外,看著大寶認真的模樣,欣慰的點點頭,“最近你花了這麽多心思,總算有起色了,朝堂上那幾位教導過大寶的大臣都對他讚不絕口!”


    “任何一個母親都會希望自己的兒子是個出色的人,我也不例外!”齊雲芷汀挽著宇文勖的手離開了大寶的書房,“但是我聽說雙胞胎最近表現不太好!”


    “有嗎?不過是小孩子貪玩了一點,他們又不需要繼承皇位,所以,就不用那麽強求!”雙胞胎的事跡宇文勖早就知道了,隻不過比起小時候的他,他們的道行還淺了點,所以,在他看來,那不算是什麽大事。


    “可他們畢竟已經五歲了,該啟蒙了!”在現代,五歲的孩子都讀了好幾年幼兒園了,雖然她在教育孩子上並不特意強求什麽,可是,也不能任由他們長成個紈絝子弟啊。


    “那娘子有什麽打算?”在教育孩子上,他一貫主張聽老婆的,所以偏頭看著齊雲芷汀。


    “先找幾個老師教他們一些簡單的東西,等到介坤回來了,介坤會幫我好好教育他們的!”夢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齊雲芷汀怎麽也沒想到,林介坤會將她兩個根正苗紅的孩子給教育成吃喝嫖賭、坑蒙拐騙樣樣都來的社會蛀蟲,成為後世之禍害。


    “林介坤,我看他不怎麽靠譜!”宇文勖就是沒辦法喜歡林介坤,誰讓他在小汀的心裏有那麽重要的地位呢。


    “那兩個小魔王,一般的先生夫子根本管不住,又有父王和母妃寵著,就算那些夫子先生想管,恐怕也不敢管,你我又沒多少時間,所以隻有將他們交給介坤了!”齊雲芷汀挽著宇文勖的手緩緩的走在禦花園中,自從西遼戰事打響,她和宇文勖已經很久沒有如此閑適的逛逛了,如今已經是三伏天,天氣炎熱,兩人選了個靠近湖邊的涼亭坐下,命宮女弄了些消暑的吃食,齊雲芷汀斜靠在宇文勖的肩膀,靜靜的凝望著湖中的一片荷塘。


    “小汀,你給牟心的密令是什麽?”宇文勖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暫時保密!”齊雲芷汀狡黠的炸了眨眼,微微一笑,“今天我們說好了,不談政事,你又忘了!”


    “好!”宇文勖輕輕攬著齊雲芷汀的腰,將那軟軟的身子拉進懷裏。兩人靜靜的相擁,感受著微風拂麵帶來的清新荷香,凝視著微風下輕輕搖曳的粉色荷花,還有綴滿珍珠似地的水珠的碧綠荷葉,一切都那麽安靜,可又孕育著動,動靜之間互相包容。


    在西遼邊境上,聖都軍隊中發生了一件大事,征西大元帥軒轅勇昨夜被西遼刺客刺傷,而且傷在要害,險險的保住了性命,不得不啟程回聖都調養。


    軒轅勇走後,牟心作為參軍,拿著聖皇給的命令,賜封上官儀為征西大元帥,軒轅勇手下的八大護衛不服,煽動下麵的幾個將領鬧事,被牟心給鎮壓了下去,還殺了幾個鬧事的的將領,這才止住了一場嘩變。


    上官儀臨危受命,卻並不慌亂,立刻整軍點將,防止西遼軍隊趁聖都軍隊兵變突襲,並將宇文楠幾人放到了重要的位置,做好了一切準備。


    誰知西遼軍隊根本沒來突襲,第二天聽說,在軒轅勇被刺的當夜,西遼軍糧草被燒,還死了好幾個大將,因此根本沒精力來管聖都的事。


    上官儀任元帥後,調整戰略,不再和夔文奇正麵衝突,采用迂回戰術,敵進我退,敵退我進,經常派一小隊先鋒隊半夜偷襲,隻在營帳內竄一圈就走,放幾把火,殺幾個小將領,也不戀戰,目的達到就撤,搞得西遼軍中惶恐不安。最重要的是,這些來偷襲的人,作戰方式奇怪,行動迅速,配合默契,來無影去無蹤,如一個個的魅影,在黑夜中讓人心驚膽寒。


    連續半個月的騷擾,這群人每天都來,剛開始是晚上,後來白天也敢堂而皇之的進入西遼軍隊殺人,偏偏他們的隱藏技術超級好,讓西遼軍隊根本找不到一點痕跡。到最後,他們更是不分時候,也許白天來了,剛過了不到兩個時辰又來了,也許兩三天都不來,讓西遼軍疲於應付。就在西遼軍隊人心惶惶的時候,上官儀帶著大部隊來宣戰了。


    夔文奇這段時間被擾得不安寧,此時好不容易睡下,就聽見有人來報,說聖都軍隊在外叫。,夔文奇不耐煩的蹙著眉頭,揮了揮手,“不應戰!”


    “可是,元帥,萬一他們打過來怎麽辦?”副將這些時日也發現了聖都軍隊的變化,打法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而且都不按牌理出牌,也不顧道義規矩,想打就打,想退就退,讓他們找不到規律,若是他們此時不應戰,萬一聖都軍隊打了過來,他們就連後退的地方都沒有了。


    夔文奇揉了揉眉心,揚了揚手,“點兵,列陣!”以前都是他牽著聖都軍隊的鼻子走,如今卻變成了他被人牽著鼻子走,尤其是那一支神秘的隊伍,出手狠辣快,行動迅速,出其不意,可關鍵是他根本感受不到他們的氣息,因此,隻能一次次的被他們逃走。這段時間,也正是有了他們的加入,戰場的格局才發生了變化。


    然而,他到此時連一個人都沒有抓到,這在他的平生是從沒有發生過的事,他不甘心,卻隻能等,等一個合適的機會,將那些人一網打盡。


    夔文奇點好兵來到戰場上。此時兩軍在一片空地上,是兩國的交界處,方圓十裏都是草原,盛夏的青草瘋狂的生長,足足有半人高,將兩方的軍隊淹沒在青草中。


    上官儀一襲銀白色戰甲立於戰車上,瞭望著遠方的夔文奇。夔文奇一襲黑衣坐在馬背上,靜靜的凝視著上官儀,兩道目光相碰,森冷之氣四溢。


    “上官儀,一個家奴而已,你們聖都是沒人了嗎,竟然派了你這麽個身份卑微之人來任大元帥?”夔文奇輕蔑的眨了眨眼,唇角勾出一絲冷意。


    “我聖都人才濟濟,聖皇覺得派我來對付你足矣!”上官儀並沒有因為夔文奇的一句話而惱怒,隻是淡淡的回到。這句說的巧妙,自黑的同時,也將對手給貶低了,你說我身份卑微,我承認我身份卑微,但是對付你這個人,有我這個身份卑微之人就行了,不需要再派身份更高的人。


    夔文奇冷冷一笑,“是嗎,連你的嶽父大人都輸給了我,就憑你,還嫩了點!”夔文奇和上官儀都不是被一兩句話就能激怒的,因此,這種明知道對對方沒用,卻仍在繼續的謾罵在此時就顯得很搞笑。


    “嶽父大人是看你年輕,讓著你,可我不會!”上官儀雖然也不喜歡那個嶽父,但在被人詆毀的時候,還是要站出來維護兩句。就好比你不喜歡你的國家,但當你的國家有難的時候,你仍然會義無反顧的站出來維護自己的國家,這無關乎喜好問題,而是尊嚴問題。


    “哼!列陣!”夔文奇不準備再和上官儀討論這些沒用的東西,直接揮動手中的帥旗,身後的二十萬軍隊立刻列成了陣型。


    “這是什麽陣?”上官儀身邊的宇文楠沒見過那麽奇怪的陣型,前排是兩排執盾的先鋒,後麵是一隊騎兵,在後麵的士兵全部圍城一個個的圓圈。


    “這個陣叫九鎖連環陣,陣型看似簡單,實則內含五行八卦,那些圓圈雖然分散,彼此之間卻有陣法相連。而此陣最玄妙之處在於,當你一旦進入圓圈,便進入了另一個陣,至於是什麽陣,就隻有進去了才知道,因為每一個圓圈裏都是不同的陣!”上官儀不愧是見過世麵的,一語道破這奇怪的陣型。“沒想到夔文奇竟然精通此陣,果然是個奇才!”


    “那一旦進入要出來就沒那麽容易了!”軍隊裏會陣法的人太少了,除了幾個將領學過一些,士兵們根本不懂,一旦進去,不懂得破陣之法,就隻有等著挨打的份兒。


    “所以,我們不能進去!”上官儀微眯著眼睛,揮動手中的帥旗,“列陣!”上官儀手中帥旗一揮,身後的二十萬軍隊也立刻變幻了起來,不過不是什麽陣,而是從背後運來了上萬座戰車,站車上駕著像是駑,卻比弩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弩車。


    第一排的士兵手執盾牌列成了一道牆,身後便是那種超大型的弩車。


    “那是什麽東西?”夔文奇盯著聖都軍中咯吱咯吱緩緩駛出的戰車,上麵那看似弩箭又比弩箭大的東西讓他疑惑。


    “不知道!”夔文奇身後的副將搖搖頭,別說他,就是那些老將軍也不認識啊。


    “進攻!”夔文奇心裏一陣不好的預感襲來,但為了取得先機,強行發起了進攻。最重要的是他最自己的陣法非常有信心,覺得聖都軍隊不可能破得了。


    西遼軍隊第一排盾牆讓開一條道,身後的騎兵雙腿一夾,揮動著手中的武器朝聖都軍隊飛奔而去。西遼的騎兵素來是最厲害的,每每在戰場上都是決勝的關鍵,這就是軒轅勇總是吃虧的原因。


    西遼騎兵攜帶著飛揚的塵土和衝天的馬蹄聲朝聖都軍隊飛奔而來,猶如一片烏雲,黑壓壓的朝聖都軍隊飄去。


    “讓開!”上官儀揮舞著手中的帥旗,指揮前排的盾牆讓開一條道,十幾個人影從盾牌後掠了出來,以奇快的身手朝兩邊跑去,在距離聖都軍隊大概二十米的距離處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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