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西遼都城被攻破,西遼皇西門聽雪死在了戰場上,皇貴妃衛英殉情,西遼覆滅,聖都統一了四國。


    春節臨近,天下終於恢複了平靜,四國百姓都為終於迎來了太平日子而開懷,準備過一個歡樂的春節。


    聖都城中,四處張燈結彩,準備迎接這個獨特的春節。皇宮裏最近也熱鬧的很,皇後娘娘聽聞聖皇攻下了西遼,大肆封賞,所有宮人宮女賜五十兩銀子。楚王和楚王妃為了迎接春節,每日都來宮中,兩個皇子自然也跟著進來,按理說,有了上次的教訓,兩個皇子應該收斂一些才對,但這兩位皇子顯然是不知道怕字怎麽寫的人,仍然無法無天,但有楚王和楚王妃寵著,連皇後娘娘都沒辦法,誰還能說句不是?


    因為後宮無人,皇後娘娘特意讓明家的人和雍王府的人都來皇宮過節,因此,大年三十那天,皇宮裏迎來了這些年來最熱鬧的一個春節。


    正陽宮內,雙胞胎、明家的兩個孩子、宇文顏和淳於婉兒的兩個孩子七人你追我趕,吵著鬧著,身後的宮女嬤嬤一路追著喊著,皇子郡主小心些,但孩子們哪管那些,仍然瘋跑著。


    楚王妃和淳於珊珊、淳於婉兒在準備著接下來的晚宴,幾個男人坐在一邊討論著戰事和政事。


    齊雲芷汀站在宮殿外的台階上,雙眸凝視著紅毯鋪就的大路的盡頭,期盼著那個熟悉的身影快點出現。


    臨近傍晚時分,雪花紛紛揚揚的落了下來,將天空裝點成潔白的世界。齊雲芷汀眨了眨眼睛,抹去了落在睫毛上的雪花,再次睜開眼,路的盡頭出現了一抹明黃色的身影,那身黃金戰甲在雪的世界裏格外矚目。齊雲芷汀突然有一種錯覺,此時天空飄下的雪花,猶如婚禮上的撒花,而宇文勖此時在紅毯的另一頭,緩緩的朝她走來,兩旁的紅色燈籠紅的耀眼,那些樹木猶如觀禮的賓客,在為他們的婚禮而喝彩。


    宇文勖慢慢的走來,唇畔噙著一抹幸福的微笑,齊雲芷汀仿佛聽見了《婚禮進行曲》,神聖而感人的曲子在她的心海深處悠揚的響起,而她,隻需要站在那裏,等待她命中的王子,來攜起她的手,與她共同走向人生的漫長旅途,無論貧窮與富貴,無論疾病與健康,他們都會不離不棄,永遠愛著對方。


    十年後。


    聖都城中最大的賭坊豪賭裏麵,人聲鼎沸,各種新奇的賭具引來了三教九流,人人都貪婪的盯著賭盤,大聲的喊出心中的期望。


    在最近剛興起的一種賭局麻將麵前,一個年輕的公子和三個中年人坐在一張四方桌子邊,每人麵前都放著黃燦燦的金元寶,而他們身後站了許多圍觀的人。


    這種麻將是最近新興的玩法,四個人一起,一百三十二張竹製的小方塊,玩法很多,變化莫測,非常考驗賭者的智慧。所以,大多數人都站在一邊看著,因為,豪賭裏,這種玩法隻有非常有錢的才敢玩,你看那些金元寶,不會玩的人一夜輸個上百萬,上千萬都可能。


    但看其他三個人,此時麵前的金元寶已經不多了,而那位年輕的公子,大概十五六歲,麵容俊美得恐怕如今的天下第一公子明玉明公子都比不上,但唇角那抹痞痞的笑卻一下子扣了許多分,再加上吊兒郎當的翹著二郎腿,整個就一紈絝子弟啊,怎麽能和天下第一公子相提並論呢?


    “自摸,胡了!”年輕公子一把推下麵前的牌九,好看的雙眸透著精光,纖長白皙的手指在牌九上輕輕的滑過,青色長袖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明明是賭博,卻硬是透著貴氣和豪氣,“清一色,四翻,每人六十兩!”


    另外三個不敢置信的瞪著年輕公子的牌,怎麽可能,但眨了眨眼睛,再看,還是同樣的結果,然後挫敗的躺倒在椅子上,揮了揮手,示意身後的跟班付錢。


    年輕公子笑嘻嘻的接過金元寶,朝身後的跟班喊到,“小遠子,還不快將金元寶拿去換成銀票?”


    公子身後的、一個長相普通的小廝一直雙手環胸,此時睨了麵前的公子一眼,不搭理。說實話,除了穿的差點,那通身的氣派,好像他才是少爺。


    年輕公子見身後的小廝不理睬,笑眯眯的看著眾人,卻咬牙切齒的朝身後的小廝低吼,“你別忘了,今天你輸了,你得聽我的!”


    那小廝聽了這話,才不情不願的上前去拿金元寶,這些金元寶加起來,恐怕得有上千兩,但這位小廝隻用了一塊布將金元寶一包,然後一手提著金元寶朝賭坊兌換銀票的地方而去。眾人這才驚覺,這位小廝的武功怕是到了高深莫測的地步了吧!不然,上千兩的金子,他輕飄飄的就提起來了?原本輸了不服氣的三人,看著這個小廝,放棄了想要搶回金子的打算。


    “不行,今天還沒完,我還要賭!”其中一個大胡子不服氣,站起身,想要擋住年輕公子。


    年輕公子這時手中多了一把折扇,在大胡子手上一拍,“說好四局,已經結束了!本公子今天不想玩了,要想輸,明天再來!”


    “不行,贏了就想走,哪兒那麽容易!”大胡子哪兒肯罷休,怒目一瞪,朝身後的小廝一揮手,那些小廝就準備朝年輕公子衝去。


    就在此時,賭坊的一眾人等衝了出來,將大胡子給攔住了,“這位爺,賭坊裏願賭服輸,在豪賭裏,誰敢惹事,便是和豪賭最對!”


    大胡子一愣,不情不願的阻止了手下的人,豪賭的規矩他知道,凡是在這裏賭博輸了錢的,都不準鬧事,否則,就會受到豪賭的追殺令,所以,豪賭裏麵都沒有鬧事的事情發生。不過,裏麵不敢,不代表外麵不敢,哼!


    年輕公子笑眯眯的搖著折扇走出了豪賭,原本該瀟灑倜儻的動作,因為他過於稚氣的臉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他身後的那個小廝,高矮和他差不多,連身形都差不多,已經將金元寶換成了銀票,臭著臉跟在他身後。


    兩人走出了豪賭,優哉遊哉的走在大街上,前麵的年輕公子不斷的進各家店鋪,買了一大堆的東西,後麵的小廝就不情不願的跟著,然後抱著一大堆的東西臭著臉。


    “小遠子,不要不服氣,誰讓你今天輸給了小爺呢?”年輕公子轉過身,欣賞著後麵小廝的臭臉,伸出手在那小廝的臉上一捏,“來,笑一笑,今天我們是要去見祖父祖母,我們已經十年沒見過他們了,怎麽能臭著一張臉去見他們呢?”


    “宇文懷,將你的手拿開!”宇文遠終於忍不住吼了出來,這個宇文懷,竟然敢趁著贏了的時候,如此欺辱他,好,很好,等他贏了,他一定要他好看。


    “喲,三弟,生氣了啊?別啊,待會兒讓祖父祖母見到了,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來,笑一個!”宇文懷根本不把宇文遠的怒氣放在眼裏,麵上是迷人的微笑,怎麽看都不像是在欺負弟弟的哥哥。


    “就是他們,敢贏老子的錢!”大胡子帶著一群人堵在了大街上,將宇文遠和宇文懷的去路給堵死了,此時叉著腰,滿臉怒氣。


    “這是幹什麽?”宇文懷揮動著手中的折扇,吊兒郎當的樣子很欠扁,“想要黑吃黑?”


    “哼!你也不去打聽打聽,本大爺在聖都東城這塊地盤上是什麽名號,敢和本大爺作對,兄弟們,別客氣,殺了本大爺給你們買一條命!”大胡子囂張的揮了揮手,他身後的幾十個小弟就揮動著手中的木棍朝兩兄弟撲來、“宇文棣是怎麽管天下的,天子腳下竟然有黑社會光天化日殺人搶劫,我一定給爹寫封信!”宇文懷搖搖頭,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青色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如一道影子,不過片刻,又回到了原位,手中折扇輕輕的搖晃,煽起的微風吹起鬢角的發絲,風流倜儻。


    而那些原本舉起棍子要打他們的小混混,隻覺得腰間一涼,褲子全部掉了下去。


    “啊!”所有人立刻提著褲子大叫,而圍觀的群眾中有女子的也立刻捂住眼睛不敢看。


    “哈哈哈……”圍觀的人看到這幅場景,紛紛大笑,這讓原本勝券在握大胡子氣的胡子都立了起來,他在道上混了這麽多年,如何會看不出,麵前這個十五六歲的年輕人,武功之高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認知,別說這幾十個人,就是千軍萬馬,他們恐怕也能對付,於是不甘的朝兩人呲了一聲,“你們等著,大爺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是嗎?好,小爺我就在楚王府等著你們,記住,楚王府啊,不要走錯了門!”宇文懷輕輕的搖動著手中的折扇,笑得溫暖而無害,但卻讓人從腳底生出一絲寒意。


    “楚?楚王府?”大胡子一聽,之前還鎮定的神情立刻變了,雙腿開始顫抖,他竟然惹了楚王府的人,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公子饒命,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您老是楚王府的人,小人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他身後的小混混也立刻跪在了地上,開始口頭求饒。


    宇文懷不屑的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大胡子和小混混,這種人,不值得他理睬,於是抬腿朝楚王府所在的那條街而去,“小遠子,還不快跟上!”


    宇文遠憤憤的瞪著前麵耀武揚威的宇文懷,心裏不斷的咒罵,哼,宇文懷,總有一天,小爺要讓你還回來的。


    哎!聖都的百姓永遠都記得這一天,因為,從這一天起,聖都多了兩個混世魔王,將聖都給攪得不得安寧,偏偏人家是剛繼位不久的新皇帝的親弟弟,又有護孫無極限的楚王和楚王妃罩著,所有被整過的,被打過的,都隻能認栽。


    而遠在雲山之巔雙樹雙棲的宇文勖和齊雲芷汀在某一天收到了來自聖都的信,看到信上的內容,兩人沒有多大的反應,隻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告訴宇文棣,現在他是皇帝,要怎麽處理,隨他!”


    “雙胞胎還小,大寶又沒輕沒重的,萬一……”齊雲芷汀聽了,擔憂得很,雙胞胎一直交給林介坤在教養,當母親的就是這樣,總是會心疼不再自己身邊的。如今,雙胞胎將聖都城鬧的雞犬不寧,按照大寶的性子,還不知道會怎麽處置兩人呢,偏偏宇文勖還說了這樣的話,叫她心裏很不安。


    “你放心,你以為雙胞胎為何能在聖都橫行霸道?這都是那小子的陰謀,朝中大臣都在逼著他選後納妃,他是想要讓雙胞胎給他們找點事做,這樣,就不會盯著他的後宮了!”宇文勖輕輕的將嬌妻攬進懷裏,安慰著。


    “原來如此!”齊雲芷汀這才放了心,雖然三十多歲了,但那張臉看不出任何歲月的痕跡,此時窩在宇文勖懷裏,仿佛一個初戀的少女。


    “別管他們,今天我聽說齊雲津家裏那位又在鬧呢,我們去看看?”宇文勖見妻子不放心兩個孩子,於是趕緊找個話題轉移她的注意力。兩個臭小子,這麽多年認賊作父,不給他們點教訓,他們不知道誰是他們親爹。哼!


    “好!”齊雲芷汀並沒有看出宇文勖的小心思,點了點頭,簡單的裝扮了一下,和宇文勖下了聖湖,朝城主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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