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願……


    張舉疑惑了,自己有什麽心願?心裏疑惑著,臉上就表現出來了,旋即向林昆問道:“我的什麽心願?”


    林昆也不打算和張舉拐彎抹角,就笑著說:“你不是想上麵有人來製於亮和他爹麽,隻要你答應幫我的忙,兩天之後我保證能見分曉。”


    張舉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將信將疑的看著林昆,過了好一會才說道:“小夥子,你沒開玩笑吧?”


    林昆微微一笑,道:“張校長,你看我這個樣子像是開玩笑的樣子麽?”


    張舉又略微沉思了一會兒,然後語氣堅定的道:“行,隻要能清除了磨盤鎮的這兩顆毒瘤,隻要是我張某人能幫上忙的,就一定盡心盡力!”


    張舉和林昆並不熟悉,他之所以如此的表態,一來是因為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實在想不到林昆有什麽騙他的理由,另外他也確實想讓於大川父子得到懲罰,還磨盤鎮一片晴明的天空,這也不光是他一個人的心願,也是磨盤鎮一幹民眾的共同心願。


    林昆滿意的一笑,他果然沒有看錯人,他四周看了看見沒人注意他們這裏,又向張舉湊近了距離,貼著張舉的耳邊小聲的說道:“張校長……”


    朝陽金色的餘暉灑在馬良山頂的小廟上,給這座平日裏灰磚老瓦的小廟憑添一份生氣,小廟的院落中央有著一個巨大的石墨盤,占據了整個院落將近二分之一的麵積,這座小廟很空曠簡陋,隻有著一個供奉著神像的大殿,和旁邊一個供僧人居住的低矮小屋,院子的中央除那一個大大的磨盤,再就是兩棵生的形狀怪異的老樹,一棵是老槐樹,另一棵是李子樹,老槐樹長的奇形怪狀,枝繁葉茂開滿了白色的槐花,整個做院子裏都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花香,李子樹也是枝繁葉茂,整個的形狀就像是一個大傘蓋一樣,下麵擺放著一張簡單的石桌和幾把石椅。


    此時,石桌旁坐著一個中年男人,四十多歲的模樣,短發臉頰削瘦,國字臉濃眉毛,一雙精光湛湛的眼睛,仿佛天空中翱翔的雄鷹一般銳利。


    這男人穿著一身灰色的短袖道袍,腳上穿著一雙黑色的靸鞋,正坐在石桌旁吃著早餐,他的早餐簡單而又豐盛,一大隻燒雞和一碗小米粥,另外還有涼碟小菜,桌上擺著一個青花瓷小酒壺,手裏握著個青花瓷的小酒盅,酒香四溢起來,和小廟裏清冷的香火味兒黯然混淆在一起。


    平常的一頓早餐就這麽有酒有肉,可見這道士的生活不賴,至少比這座看上去寒酸窘迫的小廟要好上許多。


    “師傅!”


    隨著一聲喊叫,於亮領著一群小弟風風火火的走進了廟門,馬良山上有一條專門通向小廟的小路,那小路隻能容人通過,沒法開車上來,所以於亮等人的臉上都有著一層汗珠。


    中年道士銳利的眼神向於亮看去,銳利的目光有些慵懶,同時有著一抹鄙夷的味道,他嘴角淡淡的一笑,回了一句道:“嗬嗬,你怎麽來了?”


    於亮領著一群小弟來到跟前,道:“師傅,徒弟挺長時間沒來看你了,今個特意過來看看你,上回我讓人送的那兩箱茅台咋樣,地道不?”


    “還好。”中年道士淡淡的一笑,目光輕蔑的在於亮和他身後的小弟身上打量了一番,除了於亮之外,那幾個小弟的身上都有泥土,而且臉上都帶著傷,他淡淡的一笑,道:“嗬……看樣子是遇到了麻煩了吧?”


    於亮坐在中年道士的身旁,馬上一臉憤然的道:“師傅,這次你可要幫我!”


    中年道士自顧的喝酒,“說說。”


    於亮道:“我那沒過門的媳婦回來了,還給我領了個野男人回來,我今天早上琢磨著好好教訓那小子一頓,不成想那小子是個硬茬,把我的弟兄都給打了!”


    “哦?”中年道士嘴角浮現一抹饒有興致的笑容,反問一句:“他一個人打了你八個小弟?”


    “是啊!”


    “嗬……”中年道士放下手中的酒盅,站了起來道:“你跟我到房間裏談吧。”


    於亮答應一聲,命令小弟們在外麵等著,跟著道士就進了正殿旁邊的一個偏房裏,屋裏簡陋光線昏暗,中年道士坐在了炕沿上,拿出一副談生意的口吻道:“說說吧,你於大公子這回準備開出個什麽價碼?”


    於亮心中鄙夷,暗罵:“好你個白眼狼,吃老子用老子的,老子還替你保守秘密,遇到點事讓你幫忙,你竟然還跟老子坐地起價談價碼!”


    心中雖然鄙夷,不過麵上於亮還是很尊敬,笑著道:“師傅,咱們師徒倆怎麽還談起價碼了,這多傷感情啊,再說咱們不早就是自己人了麽?”


    “嗬……”中年道士冷言譏諷道:“於大公子,我什麽時候說過我和你是自己人了?”


    “師傅……”


    “叫一句師傅就是自己人了?”


    “……”於亮臉上的表情難看起來,他雖然對這中年道士心有畏懼,但在磨盤鎮的地界上,他一向都是以太子自居,在這地界上絕對沒人能跟他耍橫!


    於亮臉上的表情冷冷的一笑,道:“師傅,你既然這麽說話的話,那有些事情我想我也沒必要幫你瞞著了,殺人越貨、鳩占鵲巢,這罪名可不輕。”


    中年道士的臉色陡然冰冷,齒縫裏透出一絲涼氣,道:“你是在威脅我?”旋即又冷哼一聲,“你大可以馬上就去鎮上報警,說我殺了這廟裏的老道士鳩占鵲巢,讓他們派人來抓我,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在那些民警找到我之前,我會宰了你們全家在黃泉路上陪著我。”


    於亮臉上的表情頓時一凜,畏懼之色毫不加掩飾,他微微的一眯眼,腦海中浮現出當日那個老道士慘死的畫麵,一股子清冽的寒意穿透脊骨。


    “師,師傅……”於亮嘴角牽強的笑了笑,咽了口驚恐的唾沫,道:“剛才是徒弟不懂事,你千萬別忘心裏去,什麽價碼不價碼的,一切都按照師傅你說的算,隻要在我於亮能力範圍能的,我絕對不討價還價!”


    “嗬嗬,你早拿出這份誠意來不就好了?”中年道士陰測測的冷笑,本來我隻想要這個數——他伸出了一個巴掌,“但我現在改變主意了,你得再給我加個零。”


    於亮臉上的表情突然一凜,哆嗦著道:“師……師傅,那是多少啊?”


    中年道士依舊冷笑,瞥了一眼於亮道:“你小子難道不識數麽?五十萬!”


    “這……”於亮臉上露出為難之色,中年老師冷言的譏諷道:“別跟我說你拿不出這些錢,即便你拿不出,你老子也應該拿的出,我在這裏已經住了半年多了,你們爺倆的那些髒事我聽說了不少,反正你老子那都是不義之財,要是不拿出點來孝敬我,嗬嗬,就別怪我讓你們黃泉路上……”


    不等中年道士把話說完,於亮馬上道:“我給!”


    快到傍晚的時候,於亮才來包子鋪來取車,這次他是一個人過來,從態度和表現上來看都是畢恭畢敬的,仿佛從前那個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於大衙內一下子變了性子,就好像是普通鄉間的一個有禮貌的年輕人一樣,這讓馮遠誌一家以及剛好在包子鋪裏吃包子的鎮上的人們皆是一陣的詫異。


    看著於亮那張偽善的笑臉,以及他那一口一個哥喊著,林昆一眼就看出,這小子的背後肯定藏著一個陰謀,隻是不管這陰謀是什麽,林昆此時都不屑去想,反正料他這個鄉鎮的小衙內也折騰不出什麽大的浪花。


    在包子鋪待了一天,林昆幫馮遠誌夫婦打了一天的下手,有他在幫忙,馮佳慧自然就不用再進廚房裏,空餘出的時間就和韓心一起到鎮上轉轉。


    馮遠誌夫婦見林昆不但長的模樣英俊,而且幹起活來還很是踏實,重要的是他好像還把於亮給降伏了,早上被於亮帶走之後非但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反倒是於亮傍晚過來的時候表現的畢恭畢敬,馮遠誌夫妻倆滿意、詫異的同時,也偷偷的說起了悄悄話,最先是李花開的口:


    “老馮啊,你看小林這小夥子怎麽樣?”趁著林昆去衛生間的功夫,李花小聲的問馮遠誌道,馮遠誌琢磨都沒琢磨,直接就回道:“一個字,好!”


    李花滿意的微笑,“我看這小夥子也不錯,哎,依你看他跟咱閨女啥關係?”


    “這我還真看不出來,不過看他早上維護佳慧的那模樣,差不離是男女朋友。”馮遠誌笑著小聲道。


    李花道:“咱家佳慧要是真找了這麽個姑爺,我倒是挺滿意的,就是不知道他是做什麽工作的,要是工作再好點,我就百分百的滿意了。”


    馮遠誌笑著搖頭,看著李花道:“孩子她媽,不是我說你,你咋啥事都要往完美了想呢,我看隻要這小林能對咱閨女好,我就百分百滿意了。”


    李花佯裝不願意的道:“我往完美想怎麽了,咱家佳慧可不差,為什麽都不能要求完美一點,就咱家閨女長的,那在咱們十裏八鄉的可是首屈一指,而且咱家閨女要學曆有學曆,要工作有工作,還溫柔賢惠……”


    “得,你說的都不假。”馮遠誌打斷道:“咱閨女是好,那是在咱們這個小地方,要是在大城市裏還不一定什麽樣子呢,就說一起來的那個小韓姑娘吧,人家跟咱姑娘比起來模樣不落下風吧,而且看人言行舉止,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落出來的大家閨秀,這家世就比咱們家強啊!”


    李花馬上恍然,雖然心裏有些不服氣,但不得不承認馮遠誌說的都是事實,她想了想又道:“老馮,要不待會等小林回來了,你摸摸底唄?”


    “摸啥底?”


    “他是做什麽工作的,喜不喜歡咱家閨女,他和那個小韓是什麽關係……”


    馮遠誌馬上白了老伴一眼,打斷她道:“行了,這麽八卦的事我可幹不了,要問還是你自己問吧,我手上的活還幹不完呢。”說著抱著麵團轉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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