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說已經派人去處理了,林昆自然也就放心了,堂堂朱家的大總管,說話要是沒譜的話,那全天下的人說話都沒譜。


    朱家府邸,燈光微涼,門口懸掛著的大牌匾上,古樸的幾個大字更是氣勢非凡,就仿佛朱家的祖訓一般——安分守業,不忘家本,不鑽營,不張揚。


    紅旗轎車停下,林昆和老管家從車上下來,老管家走到門口輕輕扣了下門,那恢弘而又沉斂的大門吱嘎一聲開了,裏麵探出一個當班的管家的腦袋,見是老管家,馬上將門大開,畢恭畢敬的說:“管先生,您回來了。”


    老管家笑著點點頭,帶著林昆走進大門,這是林昆第一次來朱家,朱家的府邸很寬廣,其內小亭樓台、假山遊湖、公園小榭等等,但凡是大宅院所應有的應有盡有,由於是晚上,燈光又晦澀,周圍的景物隻能看出大體的輪廓,林昆暗暗用心感應了一下,在這周圍裏若有若無的藏了許多若有若無的氣機,那些應該都是朱家府邸的護衛吧,從氣機來看,至少有十位國字號的高手。


    在大院裏走了將近十分鍾,老管家將林昆帶到了一棟古樸的小樓前,小樓窗前的燈光微弱,窗欄是老式的木欄,老管家走在前麵敲了敲門,然後不等裏麵的人回答,就輕輕的推開了木質房門,林昆隨著老管家一起走進。


    燈光下,朱老坐在竹製的書桌後,手裏依舊捧著孔聖人流傳於世的論語,聽見有人敲門抬起頭,也料定是老管家該回來了,看到林昆的一刹那,他那被時間早已經洗滌蕩去了感情色彩的平靜雙眸裏,陡然一道光芒乍現,臉上那古井無波的表情,也跟著微微的一陣小激動,不過很快就被他掩飾了轄區。


    “小林,你來啦。”朱老慈祥的站了起來,他已經到了如今的年紀,作為朱家的掌門人,一生經曆了太多的事情,從當初的年少輕狂,到中年沉穩,再到如今的古井無波淡看世態,這一份卓越而又返璞的心性,讓他不管何種情況下,都不易流露出真實的感情,所謂的喜怒不形於色,就是如此吧。


    “朱老,這麽晚還來打擾你,真是不好意思。”林昆歉意的笑著說,朱老的笑容令他心裏暖融融的,在從前他可從沒想過會和這位名動華夏的老人有這麽一份緣分。


    “別喊朱老,我喜歡你這年輕人,不介意的話以後就叫朱爺爺吧,怎麽樣?”朱老笑著看林昆說。


    “好啊,謝謝朱爺爺!”林昆笑著說。


    “小管呐,去倒點茶過來,你要是累了就去歇息,不累的話就一起坐下來聊聊天。”


    “朱老,我還不累,我這就去給你們倒茶。”


    “嗯。”


    朱老笑著點點頭,從桌子後走出來,和林昆一起坐在了旁邊的竹椅上,一臉慈藹的微笑端詳著林昆,那一雙平靜的雙眼裏,似乎要將林昆的心看透一樣。


    林昆倒不畏懼朱老的眼神,反正咱是身正不拍影子斜,內心裏沒鬼,怎麽看都行。


    “聽說,你今天傍晚就過來了,被下人給擋在門外了,真是不好啥意思啊小林。”


    “朱爺爺,您言重了,這一切都是我的不對,來之前應該提前和你聯係一下。”


    “那個下人我已經命令下去給開除了。”朱老笑著說。


    “別啊,朱爺爺。”林昆急忙說道:“這事錯在我,不應該牽扯到別人身上,您要是真把他開除了,這罪過可就得是我背著了,您還是讓他回來吧。”


    朱老笑著說:“你真是這麽想的?沒覺得一個下人冒犯了你,頂撞了你?”


    林昆笑著說:“真是這麽想的,一切都是按照規矩辦事,是我有錯在先。”


    朱老欣慰的笑道:“好啊,小林,從你的身上,我看不到一點的傲嬌,這是你們年輕人最難得的,誰年輕的時候都輕狂過,但要能放的下輕狂才能做大事。”


    林昆笑著說:“謝謝朱老誇獎。”


    老管家這時倒茶回來了,三杯茶,三人一人一杯,老管家屁股剛坐下,朱老就對他說:“老管啊,通知那個管家,這個星期讓他休息一個星期,下個星期可以來上班了。”


    老管家似是不解,笑著問:“這?”


    朱老看了一眼林昆,笑著說:“這都是小林的意思,小林不計較了,我也就網開一麵。”


    老管家笑著稱了聲是,心裏頭卻是微微的詫異,自打從父親的手中接過朱家家主的位子後,朱老說出去的話一向都是潑出去的水,從來也沒有收回過,今天倒是為了林昆破例,看來這位孫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真是了不起啊。


    老管家又看向林昆,才如此小小的年紀,就能得到朱老的讚賞,而且在中港市轟轟烈烈的幹下那麽一份產業,這是朱家其他的子嗣所不能夠的吧。


    朱家未來的家主,也應該這樣吧!隻有能打的下江山的本事,才能真正坐的穩江山。


    朱老話鋒一轉,笑著問林昆:“小林啊,你這次來燕京來見我,一定是有事吧。”


    林昆不好意思的點點頭,“確實是有事需要朱爺爺幫忙。”


    朱老慈藹的笑著說:“沒關係,有什麽事你就直說,朱爺爺能幫上的一定幫您。”


    林昆當著真人也不說假話,老管家雖然在場,但也是朱老的絕對心腹,也不算是外人,於是他就將中港市近來發生的一係列事件說了一遍,最後提到譚燕和薑峰聯合著想要霸占他的地盤,如果不是譚燕提出來了她有多方麵的關係,他也不會來燕京城裏麻煩朱老。


    朱老聽完鼓掌笑了起來,“小林啊,你真的是一個聰明的人,這件事憑借你自己,我相信你也會解決的,隻不過其中要費很多的周章,華夏的官場錯綜複雜,其中的關係更是令人眼花繚亂,對於你來說最簡單最有效的直接辦法,就是燕京找我,我多問你一句,來之前你想過我會答應幫你麽?”


    林昆咧嘴笑了起來,說:“想過。”


    朱老笑著說:“結果?”


    林昆笑著說:“朱爺爺一定會答應我,直覺。”


    朱老笑著點點頭:“這件事你就不用再操心了,在燕京城裏待個兩三天,在這兒轉轉,你的目光不能僅限於一個中港市,可以放眼整個東三省,或者全國罵,好男兒誌在四方,這燕京城是華夏最繁饒的聖地,你也應該闖一闖。”


    說著,朱老又轉過頭對老管家說:“小管啊,你去查一下那個女人的背景,然後派人去處理一下,國家反貪局和紀檢委那邊都通知一下,那些和這女的有瓜葛的官員,恐怕都不是什麽好鳥,這種國家的蛀蟲有一個要滅一個。”


    朱老的語氣很平靜,但這一席話的背後,對於很多個華夏身在高位的官員來說,卻等於是判了死刑,今天晚上他們可能還在花天酒地,明天就要鋃鐺入獄了,在華夏這塊地界上,除了紅色權力的核心的幾位大員朱家觸及不到,剩餘的那些不管他是皇親國戚還是啥,朱家想要滅了他,就一定會有辦法,朱家作為華夏國開國的元勳世家,多年的經營下來,門生故吏遍布整個體係,朱家的人大多數已經不為官而從商,但朱家的門生位高權重者可不在少數,而且華夏國的紅色政權核心的七個常委位置中,朱家占了一席。


    一切交代完了之後,朱老一直和林昆聊到了午夜十二點,直到老爺子打了個嗬欠,談話才停止了,朱老讓林昆不論如何都要在燕京城待上三天,林昆也不好拒絕朱老的熱情,另外看了一下時間,三天後趕回中港市正好能趕上澄澄的聯歡晚會,於是就答應了。


    老管家帶林昆到客房去休息,朱老和林昆約定好,明天一早起來兩人要切磋一下棋藝,林昆本來不想和朱老切磋,倒不是懼怕朱老的棋藝,而是和這麽一位大人物下棋,多多少少有些放不開吧,但朱老執意,他一個晚輩也不好拒絕。


    ……


    燕京城,某高檔飯店裏。


    徐尊做東,帶著閨女和外甥女這兩位傾國傾城的小美人兒,宴請遲家的兩位少爺,徐尊的妻子在外地出差,自然不能出席這場重要的飯局,在官場裏混其實就是這樣,明明是兩個乳臭未幹的小子,卻成了他的座上賓了。


    滿滿的一桌子豐盛的菜肴,徐尊心裏頭直肉疼,他一個警察局的局長,工資雖然挺高,額外可能還有點別的收入,但這一頓飯的價格實在不菲,沒轍,在人家遲家公子的麵前,咱怎麽也不能丟了麵子不是,索性就打碎了門牙往肚子裏咽吧。


    遲勇和遲家耀這兩個紈絝的心思自然不在這一頓飯上,兩人的眼睛滴溜溜的直往徐盈盈和韓心的臉上瞟,眉宇間雖然刻意的隱藏,可怎麽也藏不住那色相。


    徐尊看在眼裏,惡心在心裏,但嘴上卻不能說。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遲勇從兜裏掏出那印著國徽的紅色證件開始吹噓,他嘴裏頭噴著酒氣,說話的口氣牛x哄哄的,“那小子說他是國家的特工,我就幹他娘的,就拿這麽一個假證就能糊弄小爺了?我從小可是去過國安局的特工隊的,裏麵的人哪一個不是威風凜凜的,走起路來都帶風,瞧他那慫樣,還特工,狗屎!”


    韓心的眉頭微微一蹙,那家夥不是說是軍官證麽?他也太離譜了吧,怪不得人家不認,他居然拿一個假證件來冒充特工,這不是搬石頭砸自己腳麽!


    當然了,讓韓心相信那證件是真的,林昆是特工,她心裏頭是一萬個不相信。


    徐盈盈貼到韓心的耳邊,小聲的說:“表姐,你那朋友也真是裝大了呢。這冒充國家特工的罪可是不小,不過你放心,讓我爸多幫忙走走關係。”


    韓心點點頭,目光看向徐尊。徐尊笑著對遲勇說:“能把這證件給我看一下麽?”


    “可以,徐叔要看當然可以了!”遲勇隨手一撇,就將證件丟給了徐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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