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峰倒在地上,掙紮著想要站起來,林昆抬起腳,擺出一個即將狠狠的向他胸口踩下來的架勢,肖峰頓時嚇的麵色慘白,兩隻手一隻護在了胸前,另一隻擋在了眼前。


    時間像是靜止了兩秒鍾,等肖峰慢慢的將手挪開,卻是看見林昆站在一旁,居高臨下麵帶笑容看著他,衝他遞過來一隻手。


    肖峰有些愣神,林昆嘴裏咬著雪茄說:“愣什麽,就打算賴在地上了啊?”


    肖峰伸出手,抓住了林昆的大手,林昆用力的一提,將他提了起來。


    林昆靠著車屁股半坐在上麵,拍了拍旁邊的位置,肖峰也跟著坐過來,林昆手裏捏著雪茄,歪過腦袋笑著說:“抽煙麽?”


    肖峰看了看林昆手裏的雪茄,點了點頭,“抽的不多。”


    “這雪茄抽過麽?”


    “沒抽過。”


    “來一根嚐嚐。”


    林昆從兜裏又摸出一根雪茄,肖峰接在了手裏,林昆又掏出打火機,打火機喀嚓一聲,火苗跳動將那拇指粗的雪茄點燃。


    肖峰放在嘴裏吸了一口,臉上的表情頓時不由的流露出幾分陶醉,他抽的煙不多,但一下子也能品出這煙的味道不一般。


    林昆笑著說:“這雪茄用的都是古巴最好的紅土煙草搓出來的,過去總有人喜歡說,古巴的雪茄都是在一群十七八歲的少女的大腿上搓出來,現在世麵上賣的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工廠裏的流水線加工出來,但我這雪茄不是,它真是放在那群小麥色皮膚的少女們的大腿上一根一根的搓出來。”


    “這雪茄的成本不高,但在古巴當地就已經屬於稀有的貨了,再幾經周折的運往世界各地,價格翻了成千上百番不止,就你手裏捏的這一根,多的不敢說,遇到識貨的幾千塊是值了。”


    “咳咳……”


    肖峰突然咳嗽了起來,看著自己手裏正燃燒的香滋滋的雪茄,一想到這根煙值幾千塊,他感覺自己抽進肺裏的不是煙,都是白花花的超票。


    林昆笑著接著說:“這些煙都是我從漠北邊境上的那些犯罪分子的手裏繳獲的,那些亡命徒很會享受,在他們老窩裏繳出來的東西,煙是好煙,酒是好酒,女人也都是極品。”


    肖峰低著頭道:“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麽,真以為給我點了一根雪茄,我就把你當朋友了?我們之間的事還沒……”


    不等肖峰把話說完,林昆磕了磕手中的煙灰,笑著打斷道:“這世界大多數的機會對於一個人來說隻有一次,今天晚上我敬佩你是一個好警察,肯放下身價和你聊一聊,明天或者以後我可就不一定有這個心情了,做人要懂得知足。”


    這話聽在肖峰的耳朵裏很刺耳,他一向是一個心高氣傲之人,從小到大也一直都是成績優秀,儀表堂堂,受人敬仰。


    可此時在林昆的麵前,卻好似一下子變的一文不值,這種心裏的落差令他難以接受。


    不過壓下心中的一口氣,仔細想想林昆說的話,也都是事實。


    肖峰苦笑,微微搖頭,轉過來看著林昆,道:“我是不是應該感激你?”


    林昆微微一笑,道:“不用感激我,你應該感激沈曼,我對你並沒有太深的了解,是她在我的耳邊說了兩次,你是一個好人。”


    “我三歲開始第一次打架,村裏比我大的孩子罵我是野種,我回家問我那成天醉酒的爺爺,野種是什麽意思,爺爺醉醺醺的對我說,你去把他們全都打倒,野種就跟你沒關係了。”


    “我一個人打到了三個六歲大的孩子,滿臉是血,雙手也沾滿了,那些比我大的孩子倒在地上痛哭著,掙紮著,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畫麵還能清晰的浮現,那一次我怕了。”


    “回到家,那三個孩子的爹媽就掄著家夥什追到了我和爺爺住的破院子,那些人說了一些難聽的話,我躲在爺爺的身後,爺爺成天到晚醉醺醺的,村裏人都喜歡他酒癲子。”


    “爺爺不在乎,可當那幾個孩子的爹媽說要打斷我的手腳的時候,爺爺將酒瓶子丟到了一邊,把他們的手腳都給廢了。”


    “呼……”


    林昆長長的舒出一口氣,笑著說:“從那以後我就不害怕了,打架往死裏打,隻要我打的夠凶,周圍的人就會怕我,這二十多年來,我打倒了太多的人,也殺過太多的人……”


    腦袋一側,看向一旁聽的入神的肖峰,說:“要不是沈曼跟我說你是一個好人,今天晚上我至少要打掉你滿嘴的牙,敢跟我叫板還不知死活的人,往往我會讓真的生不如死。”


    林昆平靜的笑臉上,目光深邃而又平靜,可看在肖峰的眼睛,卻像是一道冰冷的閃電,一下子將他的心震蕩的隆隆不安。


    肖峰看著林昆,道:“你殺過人?”


    林昆笑著說:“你應該已經調查過我吧,以前在漠北當過兵,特種兵,全華夏的特種兵手上,有幾個沒沾過血腥?你們這些人民警察待在城市裏舒舒服服的,邊疆可都是我們這群當兵的在守護,犯罪分子的血,敵國特務的血,太多了。”


    林昆抽了一口雪茄,吐出一團白煙,道:“時間也不早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還想繼續跟我打麽,我可以奉陪。”


    林昆微微一笑,目光平靜的看著肖峰,肖峰沉默了兩秒鍾,搖搖頭道:“不打了,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對手,但就是不服氣。”


    林昆笑著說:“因為沈曼?”


    肖峰沉默不語,但也沒有否定。


    林昆笑著說:“這個我可幫不了你,不過倒是可以在她麵前替你說點好話,不過估計也沒多大的作用,她的性子太強。”


    肖峰道:“可是她喜歡你!”


    林昆笑著說:“你怎麽知道?”


    肖峰道:“我又不傻,她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樣,她就是喜歡你!”


    林昆笑了笑說:“要不,咱們定一個協議吧,你要是能把沈曼追到手,為她披上婚紗,你倆結婚那天,我給你一百萬。”


    肖峰詫異的看著林昆,道:“你,你難道不喜歡她?”


    林昆笑著說:“都是男人,也用不著裝大尾巴狼了,沈曼那麽一個漂亮而又性格颯爽的姑娘,會有男人不喜歡麽?除非那男的是同性戀,真的就女人一丁點的興趣也沒有。”


    “那你為什麽還要和我訂協定?你希望我把她追到手?”


    “喜歡又不一定非要在一起,而且我已經有老婆孩子了,我不想再欠更多的風流債,辜負了美人兒的青春年華,這深重的罪孽我可不想去擔。”林昆洋洋灑灑,說的倒是輕鬆。


    肖峰還有些懷疑的看著林昆,道:“你剛才說的話當真?”


    林昆笑著說:“必然當真,想要美人兒和錢都抱在懷裏,你可要好好努力了,沈曼對你的印象不錯,這很難得,據我所知她以前可是很少在我麵前誇別的男人,你有戲。”


    “不過醜話還是要說在前頭,你如果是一個負心漢,我林昆別的本事沒有,把你從一個活蹦亂跳的人給整成廢人,這對於我來說一點難度也沒有。”


    林昆伸了懶腰,轉身向駕駛座走去,道:“時間也不早了,我也要回去睡覺了,你可以不把我當朋友,但也千萬別把我當敵人。”


    說完話,林昆拉開了車門,坐進了車裏,發動機一聲咆哮,野馬車後排那片炫麗的車燈亮了起來,一腳油門轟下,整輛車如同一條奔馳的野馬一般,躥入了寂靜的夜色中。


    肖峰原地愣神,直到野馬車徹底的消失在了視野裏,才轉過身離開。


    林昆回到維多利亞酒吧,也隻是剛剛十一點多鍾,酒吧裏熱鬧喧囂,蔣葉麗正在二樓的一張桌子旁和陸婷喝著酒。


    兩個女人平靜如水的微笑著,相談著,聊著那女人之間的話題。


    侯小寶今天晚上有一個特殊的任務,蔣葉麗親自安排的,陪好今天剛剛過來的王福。


    王福也是一個性格豪爽之人,正和侯小寶以及王猛幾個人大杯的喝著酒,來到了這兒可一點也沒有陌生的感覺,幾下就跟侯小寶幾個人熱乎了起來,聊著這來來往往的美女。


    林昆見他們幾個喝的高興,也就沒過去打擾,噔噔噔的上了二樓,坐在了蔣葉麗的身邊,笑著說:“我回來了。”


    蔣葉麗看了看林昆,卻是不打算搭理他,林昆笑著說:“幹嘛呀,冷著一張臉,這是不歡迎我回來了,還是對我有啥意見?”


    蔣葉麗道:“回來了連門也不進,就跑去警察局了,心事不淺呀。”


    林昆自顧的倒了一杯酒,咕咚咕咚的下肚,笑著說:“沒轍,這不是王勤虎掛了,警察局那邊懷疑是我幹掉的麽。”


    蔣葉麗道:“王勤虎的死有些蹊蹺,到現在也沒摸清楚是誰幹的。”


    林昆笑著說:“丁錦玉最近有消息麽,應該已經離開沈城了吧?”


    “丁錦玉?”


    蔣葉麗眉頭輕輕的一蹙,笑道:“好像還真沒有走。”


    林昆臉上的表情微微一變,不過馬上又恢複了正常,笑著說:“我這剛回來,先不去想那麽多亂七八糟的了,明天再說。”


    看向陸婷說:“對了,小雅已經從燕京回來了,你是不是也要回中港市了,你要是去那邊,我就讓誌堅也過去。”


    陸婷微笑著,如同一灣平靜的湖水,道:“不用了,還是讓他留在這邊幫你的忙吧,王勤虎的弟弟王勤豹不簡單,知道了王勤虎死的消息以後,這筆賬一定記在了你頭上。”


    林昆兩隻手抱在後腦勺上,笑著說:“無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王勤豹真要跟我拚死拚活,大不了我就奉陪嘍。你們聊吧,我上去看看小灰灰和紅燁,兩個小家夥一定也想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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