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俊看著下麵的大臣乖乖順順的跪了一地，看了一旁的榮彥。
榮彥這才淡淡一笑，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笑意。
而也就在這眾臣的呼聲中，站在議事殿外的尚薇一時百感交集。
曾幾何時尚俊還是那個躲在她身後什麽都不懂的孩子，遇到了事情也會害怕的掉眼淚，會拉著她的衣袖求助。
可就是在這麽短短的時間裏，他竟已蛻變成了一個初具帝王之相的真正的太子，能夠在這麽小的時候就鎮壓住了朝中的大臣。
她覺得很欣慰，卻又有些難言的悵然若失。
俊兒他遲早都是要承擔起這份責任的，遲早父皇留下的這江山都會是他的，可卻不知道為什麽，他所丟失的純真，還是讓她有些莫名的難過。
隻是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自己也在這其中丟失了太多的東西，所以才會想到了這些。
聽到裏麵商討結束，眾大臣準備離開，尚薇回過了神，卻沒有再等，而是轉身離開。
“公主不等殿下了麽？”欣瑤跟上她，問道。
尚薇隻是搖了搖頭，“不了，我們回逸星殿等吧。”
悄聲從側麵的階上下來，尚薇也沒有停留，轉而就走向了後宮的方向。
禦花園，冬日的氣息漸漸濃鬱起來，落葉颯颯，靜默的鋪陳在地麵上。
後妃們在這秋末的時節也並不多來到蕭瑟的禦花園，尚薇想，大概她們是害怕這蕭條的景象，會讓她們愈發想起自己的命運。
緩步穿過禦花園，欣瑤也不做聲的在她的身後跟著。
走了一陣，尚薇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問起了欣瑤。
“欣瑤，上次在藏書樓借的書冊，你可都有歸還？”
“回公主的話，前幾日奴婢見公主都讀完了，已經派人都還回去了，公主有什麽需要嗎？”
尚薇抬眼看了矗立在不遠處的藏書樓，淡淡一笑，“沒什麽，既然看完了，我們再去藏書樓看看。”
“好。”欣瑤也沒說什麽，跟上了她。
繞去藏書樓勢必會經過離瑾嵐殿很近的小院，尚薇似乎是下意識的想要避開，便沒有進那院子，而是選擇繞進了一旁的桃花苑。
這桃花苑並不大，如今的時節也顯得蕭瑟，隻有枯竭的枝椏在陽光裏交疊。
她並未想到的是，才走進去，卻就聽見了那邊隱約傳來說話的聲音。
“……我知道，在這件事上，我也勸不動你。”細聽，那竟是雲傾的嗓音，她一時有些驚慌，便不聲不響的側身一躲，隱在一棵灌木之後。
那邊樹下設著一個軟塌，一抹雪白色的人影正靠在那裏。
知道那是墨瀾，尚薇的心愈發劇烈跳動起來。
墨瀾正伸手觸向一旁石桌上的青瓷茶杯，膚色愈隻剩了白，但幸好的是比之先前的模樣，至少他並未再繼續的衰弱。
那雙藍眸也一樣是那麽的清晰澄澈，浩瀚如星辰。
“對不起，雲兒。”
他捧過溫熱的茶杯，輕輕攏在掌心，語氣依然和緩輕慢。
雲傾正坐在他的身邊，正在替他蓋上帶過來的毯子。
聽見他聲音，她微微一頓，而後似有若無的一歎，“不要再跟我說對不起，我，本來就不能為你做些什麽。”
她收回雙手，輕輕的交疊，“你為了這個本不屬於你的國家，已經實在付出了太多，瀾，大概要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才對。”
墨瀾靠在軟塌上，藍眸靜靜的看著她，微笑著搖了搖頭。
“這些都是我心甘情願，又何來誰與誰的抱歉。”
“瀾，”雲傾抬眼看他，似乎想要說服他些什麽，“這次的事，你不要參與，好不好？”
“雖然我知道……大概這和公主有關，若你能置身事外，那才不像你，可是我……實在很擔心你的身體。”
她眼睜睜的看著他受傷到如今的無法根治，那已經重創的似乎還有他的心，也一樣都不能愈合。
墨瀾抬手，輕輕的覆上了她微涼的小手，“我沒事，你無須擔心。”
“其實……我也不僅僅是為了她，俊兒尚且年幼，在這個時候我怎麽也不能對他食言。”
雲傾微微攏眉，“食言？”
他僅是淡淡一笑，“當日我曾答應過他，會一直陪伴他，直到他成為一個真正的皇帝，也答應過，要教給他如何去保護他的姐姐，他的國家。”
“我不能騙他。”
“可是瀾，你所承諾的都已經做到了，你讓左右二相慢慢的衝淡了攝政王的地位，又讓宸楓管理如今的兵權，給了他足夠的幫助和保護……”
“不，我沒有做到。”墨瀾淡淡搖頭，藍眸添上一抹似有若無的落寞，“我沒有幫他保護好尚薇，相反的，是我造成了她無限的痛苦。”
雲傾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隻能反握他的手，“瀾……”
“其實若真的能抽身就走，我或者也會願意答應你的提議，去仙人穀裏治傷……可是雲兒你知道麽，我也會怕，怕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他的話讓雲傾突然心頭一跳，她慌忙打斷，“不，不會的，你會好起來的，怎麽會時日無多呢？”
他隻是虛弱的笑了笑，似想要再說什麽，卻隻被低低的咳嗽打斷。
雲傾抬手替他撫了撫心口讓他舒服一些，“好了好了，我們不要說這些不吉利的。”
“嗯。”
也就在這時，另外的入口處傳來了一個脆生生的嗓音，“瀾哥哥，雲姐姐！”
而後便是一身明黃色太子袍的尚俊跑了過來，到了他們的身前。
“你們真的在這裏，俊兒找了你們好久，是灼華告訴俊兒，說你們在這裏的。”
墨瀾見了他白嫩嫩的小臉上泛著淡淡的紅暈，便疼愛的抬手輕輕撫了撫他的頭。
尚俊也沒了剛才在大殿裏鋒芒初露的模樣，拉著墨瀾的衣袖就靠到了他的懷裏，“瀾哥哥，俊兒已經讓大臣們都同意發兵啦。”
“是麽，”他了無血色的唇邊勾起一抹溫柔的笑，“做的很好。”
“瀾哥哥，那個大司馬真的說要議和呢，俊兒就照著瀾哥哥說的，把他交給刑部處理了，不知道右相大人要怎麽發落他。”
尚俊在他懷裏，抬起了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他。
“那麽俊兒想怎麽發落呢？”
“嗯……俊兒也不知道，”尚俊嘟了嘟嘴，“要是大司馬真的像左相大人說的那麽壞，那俊兒倒是希望他關在地牢裏，不要出來為禍了。”
墨瀾輕輕捏了捏他的小臉。
尚俊停了話，複又抬頭細細的看著他，突然眨了眨眼，“瀾哥哥，你的臉色好蒼白，是不是不舒服呀？”
然後他從他的懷裏退了出來，“是不是俊兒碰痛你的傷口，讓你難受了？”
“沒有，”雲傾微微俯身，摸了摸他的頭，“俊兒別多心。”
這時榮彥和宸楓也已走了進來，到了他們身邊。
“王爺怎麽在這裏吹風？”榮彥看了墨瀾一眼，眼底透過一縷擔憂。
墨瀾隻是淺笑著搖了搖頭。
“是呢，若非有人把他五花大綁捆回房去，雲兒怎麽可能勸得動？”
“宸楓。”雲傾起身，在他到身邊攬住她肩的時候，也握住了他的手。
藍眸微微揚起，看著宸楓和雲傾，他的唇邊便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俊兒會不會累？”雲傾看著他們到來，似乎是有話要和墨瀾單獨談談，便順勢問了尚俊，“要不要先回宮去休息？”尚俊也乖順的點了點頭，“嗯，好呀。”
說罷他伸手向雲傾，讓她牽過自己的手，然後轉向墨瀾。
“俊兒先回宮了，瀾哥哥和大將軍、左相大人談完了事，一定也要早些回去休息哦。”
“好。”墨瀾對他微笑，也應允了他的話。
離開前雲傾有些擔憂的望了宸楓一眼，他也在鬆開她的手之前微微用力一握，並對她點了點頭，示意她不必擔憂。
看著他們的背影離開桃花苑，一陣清冷的風突然吹來，垂落了枝頭幾片本就稀疏的落葉。
墨瀾抬袖掩了唇，低低的咳嗽了幾聲。
“王爺。”榮彥見狀上前來，遞了茶杯給他。宸楓看了他一眼，微微斂起了劍眉，坐了下來，“真弄不懂這個蕭條的院子有什麽好，冷風這麽大，你還是心心念念要待在這裏。”
墨瀾喝了口茶，不再咳嗽，隻是虛弱的笑了笑，“心中所係所念，總大概也是魂魄深處的本能，難以說清才是。”
“不要對我說這種似是而非的話，”宸楓揚手摘下一片正落下的枯黃葉子，丟到一旁，“你當真要放棄自己？枉費雲兒處處為你著想。”
聽出他語氣裏並無責備，而隻有關切，墨瀾便也隻是一笑。
“你開口閉口，還是處處為雲兒著想。”
一下子，反而是宸楓不知道該怎麽接口，他停了停，“我說不過你，但是你可不可以把你的打算完完整整的說給我聽？”
墨瀾微微斂下藍眸，“你不是都已經知道了？”
“跟那些大臣一起知道，和不知道有區別？”
宸楓有些無可奈何，“我是不清楚你倒底教了殿下些什麽，但看現在的陣仗，你是打算自己豁出命去解決這次的麻煩？”
墨瀾不置可否，宸楓卻斂起了眉。
“其實大將軍也不必如此著急，想來王爺會這麽打算，自然便不會隻是貿然的決定。”相對的，榮彥就顯得冷靜了些。
畢竟在上朝之前他便和尚俊在一起，也在尚俊口中知道了墨瀾的一些安排。
“不，我擔心的根本就不是楚國或齊國的什麽人，”宸楓再度拂去肩上的一片落葉，“而是以現在的情況，若是陷進去便很難全身而退。”
榮彥這才淡淡一笑，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笑意。
而也就在這眾臣的呼聲中，站在議事殿外的尚薇一時百感交集。
曾幾何時尚俊還是那個躲在她身後什麽都不懂的孩子，遇到了事情也會害怕的掉眼淚，會拉著她的衣袖求助。
可就是在這麽短短的時間裏，他竟已蛻變成了一個初具帝王之相的真正的太子，能夠在這麽小的時候就鎮壓住了朝中的大臣。
她覺得很欣慰，卻又有些難言的悵然若失。
俊兒他遲早都是要承擔起這份責任的，遲早父皇留下的這江山都會是他的，可卻不知道為什麽，他所丟失的純真，還是讓她有些莫名的難過。
隻是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自己也在這其中丟失了太多的東西，所以才會想到了這些。
聽到裏麵商討結束，眾大臣準備離開，尚薇回過了神，卻沒有再等，而是轉身離開。
“公主不等殿下了麽？”欣瑤跟上她，問道。
尚薇隻是搖了搖頭，“不了，我們回逸星殿等吧。”
悄聲從側麵的階上下來，尚薇也沒有停留，轉而就走向了後宮的方向。
禦花園，冬日的氣息漸漸濃鬱起來，落葉颯颯，靜默的鋪陳在地麵上。
後妃們在這秋末的時節也並不多來到蕭瑟的禦花園，尚薇想，大概她們是害怕這蕭條的景象，會讓她們愈發想起自己的命運。
緩步穿過禦花園，欣瑤也不做聲的在她的身後跟著。
走了一陣，尚薇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問起了欣瑤。
“欣瑤，上次在藏書樓借的書冊，你可都有歸還？”
“回公主的話，前幾日奴婢見公主都讀完了，已經派人都還回去了，公主有什麽需要嗎？”
尚薇抬眼看了矗立在不遠處的藏書樓，淡淡一笑，“沒什麽，既然看完了，我們再去藏書樓看看。”
“好。”欣瑤也沒說什麽，跟上了她。
繞去藏書樓勢必會經過離瑾嵐殿很近的小院，尚薇似乎是下意識的想要避開，便沒有進那院子，而是選擇繞進了一旁的桃花苑。
這桃花苑並不大，如今的時節也顯得蕭瑟，隻有枯竭的枝椏在陽光裏交疊。
她並未想到的是，才走進去，卻就聽見了那邊隱約傳來說話的聲音。
“……我知道，在這件事上，我也勸不動你。”細聽，那竟是雲傾的嗓音，她一時有些驚慌，便不聲不響的側身一躲，隱在一棵灌木之後。
那邊樹下設著一個軟塌，一抹雪白色的人影正靠在那裏。
知道那是墨瀾，尚薇的心愈發劇烈跳動起來。
墨瀾正伸手觸向一旁石桌上的青瓷茶杯，膚色愈隻剩了白，但幸好的是比之先前的模樣，至少他並未再繼續的衰弱。
那雙藍眸也一樣是那麽的清晰澄澈，浩瀚如星辰。
“對不起，雲兒。”
他捧過溫熱的茶杯，輕輕攏在掌心，語氣依然和緩輕慢。
雲傾正坐在他的身邊，正在替他蓋上帶過來的毯子。
聽見他聲音，她微微一頓，而後似有若無的一歎，“不要再跟我說對不起，我，本來就不能為你做些什麽。”
她收回雙手，輕輕的交疊，“你為了這個本不屬於你的國家，已經實在付出了太多，瀾，大概要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才對。”
墨瀾靠在軟塌上，藍眸靜靜的看著她，微笑著搖了搖頭。
“這些都是我心甘情願，又何來誰與誰的抱歉。”
“瀾，”雲傾抬眼看他，似乎想要說服他些什麽，“這次的事，你不要參與，好不好？”
“雖然我知道……大概這和公主有關，若你能置身事外，那才不像你，可是我……實在很擔心你的身體。”
她眼睜睜的看著他受傷到如今的無法根治，那已經重創的似乎還有他的心，也一樣都不能愈合。
墨瀾抬手，輕輕的覆上了她微涼的小手，“我沒事，你無須擔心。”
“其實……我也不僅僅是為了她，俊兒尚且年幼，在這個時候我怎麽也不能對他食言。”
雲傾微微攏眉，“食言？”
他僅是淡淡一笑，“當日我曾答應過他，會一直陪伴他，直到他成為一個真正的皇帝，也答應過，要教給他如何去保護他的姐姐，他的國家。”
“我不能騙他。”
“可是瀾，你所承諾的都已經做到了，你讓左右二相慢慢的衝淡了攝政王的地位，又讓宸楓管理如今的兵權，給了他足夠的幫助和保護……”
“不，我沒有做到。”墨瀾淡淡搖頭，藍眸添上一抹似有若無的落寞，“我沒有幫他保護好尚薇，相反的，是我造成了她無限的痛苦。”
雲傾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隻能反握他的手，“瀾……”
“其實若真的能抽身就走，我或者也會願意答應你的提議，去仙人穀裏治傷……可是雲兒你知道麽，我也會怕，怕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他的話讓雲傾突然心頭一跳，她慌忙打斷，“不，不會的，你會好起來的，怎麽會時日無多呢？”
他隻是虛弱的笑了笑，似想要再說什麽，卻隻被低低的咳嗽打斷。
雲傾抬手替他撫了撫心口讓他舒服一些，“好了好了，我們不要說這些不吉利的。”
“嗯。”
也就在這時，另外的入口處傳來了一個脆生生的嗓音，“瀾哥哥，雲姐姐！”
而後便是一身明黃色太子袍的尚俊跑了過來，到了他們的身前。
“你們真的在這裏，俊兒找了你們好久，是灼華告訴俊兒，說你們在這裏的。”
墨瀾見了他白嫩嫩的小臉上泛著淡淡的紅暈，便疼愛的抬手輕輕撫了撫他的頭。
尚俊也沒了剛才在大殿裏鋒芒初露的模樣，拉著墨瀾的衣袖就靠到了他的懷裏，“瀾哥哥，俊兒已經讓大臣們都同意發兵啦。”
“是麽，”他了無血色的唇邊勾起一抹溫柔的笑，“做的很好。”
“瀾哥哥，那個大司馬真的說要議和呢，俊兒就照著瀾哥哥說的，把他交給刑部處理了，不知道右相大人要怎麽發落他。”
尚俊在他懷裏，抬起了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他。
“那麽俊兒想怎麽發落呢？”
“嗯……俊兒也不知道，”尚俊嘟了嘟嘴，“要是大司馬真的像左相大人說的那麽壞，那俊兒倒是希望他關在地牢裏，不要出來為禍了。”
墨瀾輕輕捏了捏他的小臉。
尚俊停了話，複又抬頭細細的看著他，突然眨了眨眼，“瀾哥哥，你的臉色好蒼白，是不是不舒服呀？”
然後他從他的懷裏退了出來，“是不是俊兒碰痛你的傷口，讓你難受了？”
“沒有，”雲傾微微俯身，摸了摸他的頭，“俊兒別多心。”
這時榮彥和宸楓也已走了進來，到了他們身邊。
“王爺怎麽在這裏吹風？”榮彥看了墨瀾一眼，眼底透過一縷擔憂。
墨瀾隻是淺笑著搖了搖頭。
“是呢，若非有人把他五花大綁捆回房去，雲兒怎麽可能勸得動？”
“宸楓。”雲傾起身，在他到身邊攬住她肩的時候，也握住了他的手。
藍眸微微揚起，看著宸楓和雲傾，他的唇邊便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俊兒會不會累？”雲傾看著他們到來，似乎是有話要和墨瀾單獨談談，便順勢問了尚俊，“要不要先回宮去休息？”尚俊也乖順的點了點頭，“嗯，好呀。”
說罷他伸手向雲傾，讓她牽過自己的手，然後轉向墨瀾。
“俊兒先回宮了，瀾哥哥和大將軍、左相大人談完了事，一定也要早些回去休息哦。”
“好。”墨瀾對他微笑，也應允了他的話。
離開前雲傾有些擔憂的望了宸楓一眼，他也在鬆開她的手之前微微用力一握，並對她點了點頭，示意她不必擔憂。
看著他們的背影離開桃花苑，一陣清冷的風突然吹來，垂落了枝頭幾片本就稀疏的落葉。
墨瀾抬袖掩了唇，低低的咳嗽了幾聲。
“王爺。”榮彥見狀上前來，遞了茶杯給他。宸楓看了他一眼，微微斂起了劍眉，坐了下來，“真弄不懂這個蕭條的院子有什麽好，冷風這麽大，你還是心心念念要待在這裏。”
墨瀾喝了口茶，不再咳嗽，隻是虛弱的笑了笑，“心中所係所念，總大概也是魂魄深處的本能，難以說清才是。”
“不要對我說這種似是而非的話，”宸楓揚手摘下一片正落下的枯黃葉子，丟到一旁，“你當真要放棄自己？枉費雲兒處處為你著想。”
聽出他語氣裏並無責備，而隻有關切，墨瀾便也隻是一笑。
“你開口閉口，還是處處為雲兒著想。”
一下子，反而是宸楓不知道該怎麽接口，他停了停，“我說不過你，但是你可不可以把你的打算完完整整的說給我聽？”
墨瀾微微斂下藍眸，“你不是都已經知道了？”
“跟那些大臣一起知道，和不知道有區別？”
宸楓有些無可奈何，“我是不清楚你倒底教了殿下些什麽，但看現在的陣仗，你是打算自己豁出命去解決這次的麻煩？”
墨瀾不置可否，宸楓卻斂起了眉。
“其實大將軍也不必如此著急，想來王爺會這麽打算，自然便不會隻是貿然的決定。”相對的，榮彥就顯得冷靜了些。
畢竟在上朝之前他便和尚俊在一起，也在尚俊口中知道了墨瀾的一些安排。
“不，我擔心的根本就不是楚國或齊國的什麽人，”宸楓再度拂去肩上的一片落葉，“而是以現在的情況，若是陷進去便很難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