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呆呆看著李東,眼神裏充滿了憤怒跟同情。


    憤怒的是菅共的殘暴(行)徑,同情則給了這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李東。


    聽完李東的話,陸楓的雙手攥的發白,其他人亦是如此。


    李東跟菅共曾經同在西北為軍,而且還同在一支軍隊。與西夏軍隊的多年戰鬥,許多兄弟在戰鬥中死去,眼看著身邊認識的熟悉的兄弟一個個離去,李東內心煎熬異常,就越加珍惜身邊還僅存的人。菅共比李東晚一年入西北軍,入軍之時李東已經被提拔成了一個小隊的隊長,菅共被分在了李東的手下效力。


    菅共天xing勇猛,戰鬥不怕死,敢於拚命,深受李東喜愛,被李東當做左膀右臂。隨著戰爭的不斷加劇,菅共在軍中的表現越發突出,一次次的戰鬥中,李東跟菅共都幸運的存活下來,這讓李東倍加珍惜兩個人之間的友誼。


    後來因為軍功累計的夠多,李東被提拔成了都頭,菅共也被李東舉薦成了副都頭。有菅共這樣的猛將輔佐,李東的一都人馬在每一次的戰鬥中表現越發出sè。


    李東依仗菅共,識他為親兄弟。


    大宋朝的軍隊跟別的朝代不大一樣,軍人家屬是隨軍的。李東有一個青梅竹馬的玩伴,兩家老人從中捏合,這門親事也就這麽成了。婚後李東的妻子隨他從軍,一年後生下一個女兒,李東視做掌上明珠。


    菅共沒有成家,又跟李東有這麽一層關係,李東一直想為自己的這個兄弟找一門親事。李東的妻子李氏頗為熱心,找親事的事自然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一來二去的,菅共跟李東的妻子就熟絡上了,軍營離著家屬居住地不遠,他有事沒事的就常去李東家。李氏介紹了幾個姑娘給菅共,那知這菅共眼高的很,都沒做成。誰都不知道這菅共竟然對李東的妻子李氏起了sè心,明知這李氏是自己上司的妻子,但壓抑在心中的那份狂熱絲毫沒有減少。


    一開始李氏並沒有放在心上,以為這菅共是因為找媳婦心急常往家裏來,後來不經意發現菅共看自己的眼神越來越不對,言語中也少了份尊重跟穩重,對自己這個大嫂竟有意無意的輕浮起來。


    李氏長了個心眼,也是怕此中有什麽誤會,悄悄告訴了李東。李東那時對自己的這個兄弟看的極重,聽自己的妻子這麽說,也沒往心裏去,為此還訓斥了李氏幾句。


    西北的戰事越來越重,李東的部隊的傷亡也越來越大,在一次戰鬥中,菅共腿部中箭,不得已隻能留在後方修養。又一次的戰鬥任務下達,李東帶著隊伍上前線去參戰,而菅共留了下來。


    誰都想不到,菅共會做出那般人神共憤的事。


    就在李東出兵的第二天,菅共又溜到李東家。李氏對菅共已經起了戒心,現在李東領著隊伍上了戰場,家裏隻有自己還有五歲的女兒。萬一出什麽事自己就真的叫天天不靈,喊地地不應了。


    李氏心裏打著小算盤,不敢長時間把菅共留在家中,就借口去河邊洗衣服,那意思已經很明顯要送客出門。壓抑在心中的那份狂熱在這一刻爆發,菅共趁李氏不注意把大門從裏麵插上,在李氏去裏屋拿東西的時候尾隨而入。李氏結婚的時候才十七歲,生完孩子到現在也不過二十二歲,正是青chun好時節。順溜的身段,嬌好的麵容,再加上長期浸在愛情的滋潤中,別有一番少婦的風韻。此刻李東不在身邊,菅共再也控製不住自己。從背後抱住李氏就往臥室走去。李氏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可自己一個女人單薄的身體,又怎麽能跟菅共這種猛將相比。


    李氏掙脫不開菅共,隻能大聲喊叫,菅共怕招來周圍鄰居,用一塊破布堵住李氏的嘴。在菅共連拉帶拽下,李氏被他拖到臥室的炕上。李氏讓菅共淩辱了。


    不堪淩辱的李氏,用剪刀自殺而亡。發泄完獸yu的菅共見李氏自殺這才慌了神。


    菅共正想逃走,恰在此時,李東的女兒正好醒來從屋外進來。見到倒在血泊中的李氏,當時就嚇哭了。孩子的哭聲越來越大,菅共怕孩子的哭聲引起周圍鄰居的注意,索xing一不做二不休,抽出李氏身上的剪刀,用力插進孩子的心窩,凶xing大發的菅共又連捅小女孩十幾剪子,可憐一個年僅五歲的孩子再也看不到爹爹的歸來。


    犯下如此罪惡的菅共,沒敢從正門走,翻過牆頭從後麵逃走。菅共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在這待下去了,走投無路的他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也該這菅共命不該絕,走投無路之下結實了孫家的人,後被孫家弄到孫家莊當了個家丁教頭。


    出征歸來的李東見妻子跟女兒雙雙命歸黃泉,悲傷不已,後得知是菅共所為,心中暗恨自己大意。


    妻兒死去,兄弟背叛雙重打擊之下的李東,無意再在軍中,變賣了所有家產,踏上複仇之路。多方打聽之下,知道菅共來到沂源這個地方,到了沂源就失去了菅共的消息,未曾想到他在孫家莊當上了教頭。一路的風雨,讓這條漢子累倒在陸家莊附件,被上山種地的村民發現救下,李東就在陸家莊暫時安頓了下來。


    踏破鐵鞋無覓處,自己苦苦尋找的菅共就這麽出現在了眼前。


    李東把壓抑在心中多年的苦悶一股腦倒了出來,心中暢快了許多,更重要的是自己終於能夠手刃仇人,替死去的妻兒報仇雪恨。


    但眼前的局麵似乎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那個穿鎧甲的居然把刀架在了陸楓的脖子上,李東不得已隻能上前來把心中的事向他交待一番,李東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就覺得自己的事肯定能幫到陸楓擺脫現在的窘局。就這麽冒冒然上前來。


    陸楓曾問過周圍的人,都說清李東的身世,這下終於都知道了,心中唏噓不已。


    “白指揮,陳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陸楓冷靜下來,現在不是逞能的時候,雖然跟這個白鐵不熟,但通過剛才的觀察,這白鐵xing子直,穩重,跟孫家這類人打不到一塊去。快速分析了一下當前的局勢,陸楓心中有底,把白鐵跟陳文昊叫到一旁,也是想讓陳文昊再助自己一臂之力。


    陳文昊對眼前的局麵也是憂心忡忡,他是真害怕白鐵把陸楓給斬首了,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雖說自己是一縣之首,但這白鐵要是執意要強殺陸楓,自己也隻能幹瞪眼。


    李東及時的出現緩和了緊張的局麵,陸楓要把自己跟白鐵拉到一旁說話,肯定是心中已經有了計較,自己見機行事便可。當下不再猶豫,緊推了白鐵一下:“白指揮,這其中必有誤會,這陸楓我了解,絕不是那種濫殺無辜之人,何況他一秀才,飽讀聖賢之書,斷不能做出那天理不通之事。”


    聽完李東的話,白鐵也冷靜下來,本來他的心中也不想殺陸楓,隻是想要試一試陸楓的為人,死了這麽多人,他有必要站出來詢問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這混亂的世道他已經看透,奈何自己一個小小武將,決定不了大局。


    “好,我倒也聽聽你有什麽要說的。”白鐵借坡下驢,人多眼雜,他還得繼續板著臉演下去。


    三人走到一處岩石背後,遠離人群數十米遠,這樣說話也不怕被有心之人聽去。


    陸楓上前一步給二人行禮:“陳大人,白指揮,你們對這天下大勢有何看法?”


    白鐵,陳文昊聽完陸楓的話楞在原地,這怎麽又扯到現在的時局上去了,竟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陸楓的問題。


    稍頓一下,白鐵首先開口:“jiān佞當道,君不理政,百姓困苦不堪,蔡京老賊把持朝政,弄的整個天下烏煙瘴氣,我大宋燕雲十六州讓老賊拱手讓給北方蠻夷!可恨!可恨!”說完這些話,白鐵暗想這是怎麽了,在陳文昊跟陸楓麵前居然說出這樣的話。


    陳文昊低頭思索不說話,他是有心相幫陸楓渡過眼前的窘迫,不成想陸楓居然問出這麽深的問題,他沒先說話完全是因為要給白鐵直麵這個話題的機會,也好從中周旋改變局麵。沒想到竟然把自己也給繞進去了。對現在整個大宋朝的局麵,他是憂心不已,十年寒窗苦讀,不就是為了報效朝廷,為國為民做些實事嗎?可現在自己做到了嗎?自己一個芝麻小官處處受製肘,施展不開,空有抱負,無處使力。


    此時陸楓問出一個這樣的問題,陳文昊陷入沉思一時不知該怎麽開口。


    陸楓看著白鐵,又瞅了瞅沉思的陳文昊,緩緩開口:“白指揮一針見血。百姓求的是什麽?不過是有一個安穩的生活,上有片瓦遮雨,下有立錐之地,餓時有口飽飯,渴時有一口熱水。這樣的要求高嗎?一點都不高。可就是這樣一點要求都被這些貪官汙吏給剝奪,逼的百姓沒有活路!”


    陸楓說道此處,眼中浮現殺意,恨不能殺盡這天下貪官:“小生初見白指揮,便感覺你不是那種同流合汙之人,陸楓這才敢說出剛才那番話。這孫家之人在朝中為官好幾個,不用我說白指揮也知道他們的為人。那蔡京老賊便是他們的領頭人,做下多少惡事?”陸楓講到此處打住,留下足夠的空間讓白鐵自行腦補,這比自己說更有說服力。轉來轉去陸楓也是為了開脫自己的行為,把責任全部推到孫家身上,借此把陸家莊擺在一個受害的位置,從而跳出來。


    陳文昊暗自點頭,對陸楓的表現暗自欣慰。


    自己應該再加一把火,結合李東的事情把事情全部推到菅共跟黃進第身上。


    孫家家大勢大,僅憑這一件事絕對傷不到他們的根基,不但不能把孫家扳倒,還要賣一份麵子給孫家。所以這次陸家莊事件的大責隻能讓菅共跟黃進第來抗了。


    陳文昊心中已有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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