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含著金鑰匙長大的,從我會聽會說話開始,我從母親口中就知道了林美蓮這個女人,一個和母親一樣漂亮的女人,還是一個非常出色的歌唱家。


    蓮姨和母親是一對好姐妹,雖然兩人一個住在北京,一個住在上海,可有空的時候就會聚到一起。可母親同蓮姨相聚,都不帶上我,說我太小,直到我十歲那一年,母親說蓮姨生了一個可愛漂亮的女兒,她要去看她,我吵著也要見這個小妹妹,她才同意帶上我。


    我還記得那一年北京很冷,天空飄著鵝毛大雪,凍得我的小臉紅紅的,嘴唇紫紫的,可一聽母親口中那個可愛的小妹妹,我的心就熱。


    小妹妹躺在嬰兒床上,眼睛緊閉,睡得很香很香。床的四周擺滿了五顏六色的玩具,我一不小心觸動了玩具,玩具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結果把小妹妹給弄醒了,隻見一張皺巴巴的小臉,那雙瞪得又圓又大的眼睛咕碌咕碌直轉。我當時覺得這個小妹妹一點也不可愛漂亮,可為什麽母親說她漂亮呢。


    不過小妹妹的名字確實很好聽,她叫連漪,一個似水波一樣好聽的名字。


    回到了上海後,母親經常與蓮姨聯係,電話裏的話題一般都是圍繞著可愛的小妹妹。母親還收到蓮姨寄來的照片,全是小妹妹的,從吖吖學語,歪歪學步再到彈鋼琴,幾年時間,連漪已經出落得像芭比娃娃一樣漂亮精致。


    母親經常拿著照片在我麵前炫耀,說小妹妹越大越漂亮,以後娶老婆就要找這麽漂亮的姑娘。


    十一到十五歲,由於種種特殊原因,母親到北京與蓮姨相聚的時候沒有帶上我,到了十六歲,那是一個充滿童趣的夏季,我終於見到了傳說出的小妹妹。


    我到小妹妹家,並沒有馬上見到她,後來一個人無聊隨便在院子裏走動走動。


    她家的院子種植了好幾棵芒果樹,每一棵芒果樹上都結著金黃色的果實,沉甸甸的,很讓人流口水。


    我走著走著,突然聽到了笑聲,可放眼四周卻一直沒有找到這笑聲的來源之處。我又走了幾步,那笑聲又傳到耳邊,說實話,笑聲非常好聽,絲毫沒有做作逗樂的成份。


    我頭一抬,終於發現笑聲的來源了。


    隻見一棵芒果樹上,一個小女娃爬在粗大的樹幹上摘著芒果。雖然樹並不高,可一個那麽小的女娃吊在樹幹上,還是讓我倒抽了一口氣。


    當時,雖然看不到小女娃的正麵,但我已經猜到她就是傳說出的小妹妹連漪。


    我很怕她從樹上掉下,連叫幾聲:“快點下來,不要摘了。”


    可她像是耳聾一般,根本沒有把我的話當話。


    就在我為她擔心焦慮的時候,危險的事還是發生了。隻見她的一隻腳一不小心踩空,整個人從樹上掉了下來,幸好樹下是比較厚實的黃沙,她摔下的時候,屁股著地,將沙子填滿了一個大坑,大坑邊就是我的腳。


    她大大咧咧地爬起來,可能速度太快,又摔了一跤,這一跤摔得有點離奇,小屁股坐在了我的腳麵上。


    我問她:“摔疼了嗎?”


    她說:“不疼,不疼!”


    六歲的連漪調皮搗蛋,長得比照片上還要漂亮,皮膚白得透亮,水彎彎的眼睛忽閃忽閃,小巧的鼻頭上冒著汗,模樣就像出落凡塵的小天使。


    幾個月後在連老爺子壽宴上我再一次見到了連漪。一身雪白的公主裙,一頭黑女披上身後,在很多賓客之中彈了一首鋼琴曲。


    我對於連漪長大的初次印象,還是很好的,當時隻是覺得小女娃六歲就長得如此招搖,大了還得了。


    八年後,我從加拿大留學回來,那是春暖花開的四月,因為到北京有一些事便被蓮姨邀請住到了家裏,順便給連漪給補補英語。


    再一次見到連漪,她正坐在大廳裏,背對著我彈奏鋼琴,我這個人經商可以,但對音樂一竅不通,可就是這樣我還是被她的演奏的鋼琴曲給迷上了。


    我不禁對她長大後的模樣產生了好奇,話說女大十八變,她現在到底是什麽樣子。


    她終於回過了頭,我卻愣了好久。


    我明白了古書上寫的‘回眸一笑,百媚生嫣’是什麽意思了,還有現代人所說的‘一見鍾情’的感覺。


    給她補習英語,她表現得沒有小時候那般調皮,相反十分的安靜,而我在她麵前也展現了我沉默內向的一麵。


    幾天後,我們彼此熟悉了起來。她開始和我聊天了,她說她的幸運色是白色,還問我幸運色是什麽顏色?


    我說不知,她又讓我說出生日 ,她算一算。後來,她看著書算出了我的幸運色是紫色,還送給我了一隻紫色的筆。


    快要回上海的時候,我最後一次給她補習,我在書房等了她很久,還不見她下樓,我便上樓找她。


    她坐在臥室的飄窗上,目光迷離,眼神憂鬱。


    瞑瞑之中,有人在我的耳邊說:“她就是你想要的女人,她叫連漪,你的漪漪。”


    從此之後,我開始為她著迷,為她瘋狂,默默地等著她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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