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內容開始-->“不是的,姐,你肯定記錯了!”


    旁邊的小風反駁著:“三個月前,那天組織裏突然有人殺來,我就跟著其他人一起趁亂逃走了。逃出來後,我沒敢跟著他們往山下走,反而往另一邊跑。結果一個不小心掉進河裏。還不等我爬上岸,就聽見有人追來。我躲在河邊草叢裏,一直等到沒了動靜才上了岸。又怕他們還會找我,我幹脆和一個小乞丐互換了衣服,一直在雍州城附近流浪……”


    “雍州城?你確定你是在雍州城附近逃出來的?”


    秦逸向小風確認著。


    小風分外肯定的點點頭:“不錯,千真萬確。我確實在那附近逃出來的。後來進京,我還是跟著你們坐船進京的。”


    “這不可能!當初我還想著逃出來,可是專門記了抓我們進去那馬車行進路線的。”


    鳳夕月也是一臉認真,急忙否認著:“我可以很肯定地說,那些人駕著馬車在帶著我們兜圈子,入口距離京城最多不過兩日的距離。我的感覺不會出錯!”


    “才不是呢,出口肯定是在雍州城那邊。要不然,我是怎麽去的雍州城?”


    小風認真反駁著。


    他一個小孩子,身無分文乞討為生,怎麽可能從京城長翅膀飛到雍州?


    “可、可是……”


    鳳夕月一臉遲疑色:“我記得很清楚,那些人駕車帶我們去那幾天,我一直在接近中午時,都有聞見稻花香和牛糞的味道。而當時拉動馬車的,可都是馬。”


    稻花香,自然要種植稻穀才有稻花香氣。


    能種植稻穀,還養了牛,也說明那些人並沒有脫離人群太遠。


    這對姐弟想不明白的問題,蘇盼兒也在考慮。


    她莫名想起了當初他們從弑仙山脈低下鑽出來的經過,感覺一個極有可能存在的答案就擺在他們麵前。


    秦逸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正抬眼朝她看來。


    蘇盼兒淡然瞅了他一眼,也沒有說話,反而把目光再度落到手中的書冊上。


    秦逸眼中閃過一抹笑意,又問了鳳汐月姐弟兩人一些問題,揮揮手讓她們下去了。


    轉首看向蘇盼兒,微笑著問道:“盼兒,你對此事有什麽看法?”


    “還能怎麽看。”


    蘇盼兒終於合上書本:“她剛才不是說了嘛。她被人捆了手腳蒙著眼,在路上行走了幾天。沿途有稻花香和牛糞的味道。如果有人故意把追擊的方向往錯路上引,隻需要在正午前後,拿著一把塗了牛糞的稻草在車廂周圍搖一搖就夠了。”


    “你是說,有人故意誤導調查的方向?”


    “我隻是猜測,又沒有說是。”


    不管鳳夕月說得話是真是假,不過,那神秘組織的人很狡猾倒是真的。


    至於二人的賣身契,鳳玖的賣身契目前沒有辦法,可鳳夕月的賣身契,她總得找個時間去拿回來。


    不過,還不等蘇盼兒上門去找柳子康,柳老侯爺卻主動找上門來了!


    柳老侯爺最近的日子不好過。


    他手握的大權一下子都被聖上收回去了,眼下隻剩下一個領食祿的侯爺虛銜,心中為實憋屈得慌。


    加上柳老夫人到葉府門外鬧騰,被葉寒一本參到聖上麵前,聖上又是一頓訓斥,他火急火燎抱著聖上賜下的《女戒》回家,自然少不得又對那忒會鬧事兒的老妻一頓責罵。


    之後,他自己也氣的不行,一直感覺心神恍惚。


    沒料到還不等那邊的事情平息,這邊華國相爺又派人找了他去“談心”,他這才知道秦家進新宅那天,老妻又在那裏一番鬧騰。被國相爺一頓臭罵,他灰頭土臉灰溜溜從華府出來,再回到自己府邸時,他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躺倒在床頭便再度病倒了。


    這一躺就是數日起不了身,直到今天感覺勉強有了些力氣,立即強打精神硬撐著來了秦府。


    看著一臉好奇色瞧著他的蘇盼兒,柳老侯爺萬般滋味兒在心頭,千言萬語都哽在喉嚨,怎麽也說不出話來。


    蘇盼兒瞧著他發呆的神色有些不對勁,趕忙招呼著他。


    “柳老侯爺今日來府上,可是有什麽事?”


    “也沒什麽事,就是來找你隨便聊聊。”


    柳老侯爺停頓了一下,顯得很是難為情,長歎了一口氣,神情黯然的繼續說道:“對我那不賢老妻,本侯也不知自己該做什麽,該說些什麽。不過,她終究是你嫡親祖母,不是仇人。要是有機會,以後我們兩家就多走動走動,也好聯係一下感情。”


    走動走動?


    看著眼前這位老邁的老人這般舍下臉上門來找她,蘇盼兒心中也很是感慨。


    “老侯爺,您老毋須這般。盼兒之所以不回侯府,不過是為了保住我腹中這可憐的孩子一條命。”


    當初那柳子康反複設計,再三使出手段對付她,想要她落胎。


    這般不念及骨肉親情,眼下也別怪她故意舊事重提,又翻出舊賬來了。


    “這……咳咳,所謂子不言父過!幸虧當初他沒有造孽。為了這事兒,我也罰了他抄百遍經書,供奉到佛主麵前,剩下的,能不能就讓一切都隨風去?”


    柳老侯爺好言好語相勸著。


    “老侯爺,看來,您是不了解盼兒這做人母親的心情!”


    蘇盼兒搖了搖頭,一臉失望色:“您老也不必擔憂。等盼兒把腹中孩子平安生下來,會有機會踏足柳府的。”


    眼下的她卻不是拿喬故意不回侯府,而是朝中局勢實在是複雜。


    秦府從一開始便被貼上了八皇子一係的標簽,而柳府卻和宣王走得很近。要是是平時倒沒有什麽要緊,可在眼下馬上臨近年關的關鍵時刻,可容不得她不慎重對待!


    柳老侯爺自然不肯善罷甘休,絮絮叨叨幾乎在秦府坐了半天,眼見得天色已晚,他才不得不告辭離開。


    出了秦府,他並沒有直接回侯府,反而在中途的一間茶館停下休息了片刻。


    等那裏的店小二一臉幹練出現在他眼前時,他才低聲說道:“告訴宣王,計劃失敗了!”


    “知道了。”


    那店小二低聲回答著,旋即又衝了一杯茶,高聲唱喏:“大紅袍一杯!客官您請了。”說著,這便退了出去。


    柳老侯爺心緒不寧坐了片刻,又才起身回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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