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聖上一言九鼎!


    當朝便發動朝臣捐款,憑借朝中大臣各自的能力大小,任由朝臣捐獻銀款。一個早上的時間,倒是籌措了近二萬兩銀子。


    讓秦緋墨和秦逸都鬆了大氣!


    秦緋墨慎之又慎的將銀兩交到秦逸手中時,動了幾次嘴,才說道:“秦愛卿,這些銀兩可都是諸位大臣的一番心意。好鋼要用到刀刃上,萬望秦愛卿多多費心了。”


    這話讓秦逸的心沉了下去,感覺拿在手裏的銀兩分外的沉,他鄭重一點頭。


    “聖上請放心!我必定會好好運用這些銀兩的。”


    河中府形勢嚴峻,秦逸也無心多留,拿到了銀兩便在第一時間裏離開了京兆府,前往河中府。


    葉寒一路護送。


    “眼下的情形不同往日,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就好。”他話中有話的說道。


    讓秦逸連連點頭:“秦逸明白,多謝葉大哥提醒。”


    “你明白就好!”


    葉寒長長歎息一聲,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說道:“盼兒妹妹一個婦道人家在外,怕是多有不便。你記得多照顧著些。”


    “放心!此事我都牢記著。”


    秦逸應下,又想起昨晚朦朧中聽見的話語,有心想問葉寒,看葉寒一臉無事狀,又把到了嘴邊的話語收回。


    心中暗自琢磨著,那些話不像是葉寒這個悶葫蘆能說出口的話,莫不是自己在睡夢中做夢,結果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了?


    這麽一想,他便將心中的疑慮暫時放進心底。


    不過,也就此多了個心眼,在隨後好長一段時間裏,他都暗暗四下打聽當初先皇駕崩時,值守在身旁的下人。


    可惜卻一無所獲!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看著揮別的秦逸領著手下的精兵快速離開,隨著馬蹄飛騰起的塵土迷漫,逐漸朝著遠方遠去,化為一點點細小的黑影。


    最後,黑影也消失在視線的盡頭,葉寒才回頭看了眼看似繁華的京兆府,那人頭攢動的喧囂。


    心頭始終對盼兒放心不下,當下又派了一隊心腹人馬,前去暗中保護蘇盼兒!


    而河中這邊,君若辰正和河中城樓下叫陣。


    君若辰和秦逸原本是好友,也正因為曾經是好友,所以彼此行事都十分熟悉。


    幾次對戰下來,君若辰便從中發現了些許端倪,感覺有些不對勁。最近一段時間,這河中軍這邊的排兵布陣方法明顯和秦逸一慣使用的方法不同。難道這其中有什麽名堂不成?


    秦子通自然也知道君若辰和秦逸是好友,所以,隨行的官員中,便有曾經的曹通判——就是當初在落雁村的瘟疫橫行時曹通判,他和蘇盼兒、秦逸、君若辰等人都很熟悉,他原本就是秦子通的人。等秦子通逼宮得逞做了皇帝,他自然有從龍之功,眼下已經官至三品的曹大監軍。


    他發現了對麵行軍打仗的大將不對,便讓君若辰派人前去探聽虛實。


    “這河中府以前本官也在這裏為官三載,這座城池裏麵並不算大,加上內中官員並不團結。按理來說,早應該糧草告罄才對。可眼下秦逸那廝卻穩坐釣魚台,怕是裏麵還有什麽彎彎繞繞在裏麵。你且派人潛入城中,去探聽一二。”


    君若辰對這位總是喜歡指手畫腳的曹大監軍早就心聲怨懟,奈何官大一級壓死人。


    聞言隻得說道:“那河中府確實不大,不過,好歹那華家、王家、張家幾大世家都不是省油的燈。眼下這河中府可是重中之重,他必然會砸下重兵把守此處,那糧草哪有如此說告罄就告罄了的?”


    這話讓曹大監軍拿眼一豎。


    “哼!別以為本官不知道你心裏的小九九。”


    他用力一甩袖:“本官知道,你和那秦逸兄弟情深,殺來殺去,不過是打殺給外人看罷了!可是你別忘記了,你的身後,可是還有你君家上下一千多口人。我這裏倒是好說,真惹惱了當今聖上,你可別怨本官事先沒有提醒你。”


    這滿含威脅的話語讓君若辰心頭一滯,一股莫名火冒上心頭。


    他隻得強行壓下,臉上勉強帶出一抹淡笑:“君某不過是說說,又沒有說不派兵前往。你且安心等待,我這就派兵潛入城內探聽,必定很快就會有回音。”


    等安撫好這位曹大監軍,對方得意洋洋地進了營帳,君若辰的雙手十指才慢慢緊握成拳!


    這條走狗,真當他奈何不了他不成?


    他的眼底劃過一道狠厲,表麵還是派了一隊人馬前往河中探查情況。


    可秦逸臨走前,早就把眼下的狀況考慮到了,程師叔穿上了秦逸的戰鎧,站在高高的城樓頂上,巡視著城牆的駐防。遠遠看去,委實是虛實莫辯。


    君若辰的人馬幾次上前探查,都無功而返。


    可即便如此,程老心中的壓力也不可謂不大。


    想當初,他程老原本可是陣前先鋒,當年還是先皇在位之時,便由前朝聖上欽點,做了先鋒大將。後來鬼穀門遭受滅門之災,他才心死如灰悄然隱退。直到後來意外發現秦逸便是鬼穀門的少主,他那顆死去的心這才活了回來。


    眼下受命於少主,他必定是要守城到少主折返才是。好在他對行軍作戰這一套,自然有自己獨特的見解。對敵時,他自然不懼對方。


    可這糧草短缺,眼瞅著眾人一個個餓得前胸貼後背,他卻莫可奈何。一開始,眾人還可以用稀得照得見人影的所謂清粥糊口,碗底的米粒可以數清。即便是夜裏,也不過是同樣的清粥,再多一個散發著黴味的粗糧餅。


    到了後來,就連稀得照得見人影的清粥都沒有了,城中早已斷糧兩日,這兩天以來,為了果腹,城中為了一口吃食,衝突流血事件不斷。


    他不得不下令殺掉年邁的戰馬果腹。這些戰馬可都是常年奔走在戰事最前沿的老馬,為江山社稷立下過汗馬功勞。可眼下,卻不得不淪為眾人的腹中餐。宰殺戰馬果腹之舉,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看著那些老馬臨死前,從眼眶中滾落的馬淚,程老心中也生出一股“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悲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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