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潑皮豬,蘇盼兒詫異了!


    “你怎麽進來這裏的?”


    這裏可是她的夢境,這潑皮豬居然跑進來了!


    不過,蘇盼兒想到潑皮豬製造幻境的本事,隨即也釋然了。


    潑皮豬細小的豬尾不住的搖晃!


    眨巴著小眼:“豬爺爺還有哪裏是不能去滴?盼兒,我餓了,你這裏有好吃的東西沒有?”


    “這裏是夢境,哪裏來好吃得東西……”


    蘇盼兒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從武長老那裏帶回來的金絲銀卷,忙回頭朝身後的桌子上看去,隨即渾身一僵!


    師傅、師姐和君若塵等人都不見了身影!


    就連另外一個躺在地上的自己,也逐漸化為星星點點的光芒,慢慢匯入她的身體內,徹底和她融合成為一體!


    “師傅!師姐,君若塵!師姐,師傅!”


    蘇盼兒下意識的呼喚著他們,可周圍靜悄悄地一片,隻餘下空蕩蕩地建築依然還矗立在原處。


    她慌忙往外麵跑,一路衝出山門的前院。


    可周圍依然一個人影都沒有,空蕩蕩的建築依舊,蕭瑟的山風拂過,平添了無數分淒涼。


    她繼續往前跑,衝進武長老平常居住的藥廬。


    藥廬裏空餘藥香依舊!


    蘇盼兒緩緩地蹲在地上,伸出雙臂環住自己,把頭埋首在雙臂之間。


    沒有,這一切不過都是她夢境裏的產物,如今夢醒了,這些好似肥皂泡一樣產物自然而然消失了。


    “盼兒,盼兒哩,你幹啥急火火的瞎跑嘞!豬爺爺告訴你,這也就是你遇見了我,才能進來這三十三層夢境裏。否則的話,你一輩子都別想出去了!咋滴哩,你這是不想出去啦?”


    潑皮豬不知道什麽時候跟了上來,一揚豬蹄子,偷偷踹了蘇盼兒一腳。


    又回頭小心翼翼的看著蘇盼兒的臉色。


    蘇盼兒慢慢抬起頭,看了眼潑皮豬,又抬頭看向藥廬,似乎又看見武長老的那張笑臉,正不住地朝著她揮手道別。


    她默默閉上眼:“師傅、長老、師姐、君若塵,盼兒要走了!你們都活著,還好好地活在盼兒心底……”


    “盼兒?”


    潑皮豬急忙湊上來,小豬眼滴溜溜地在眼眶裏打轉兒。


    蘇盼兒突然睜眼,還嚇了潑皮豬一跳!


    “你、你要幹啥哩?”


    蘇盼兒隻是淡淡看了它一眼,隨即點點頭:“走吧!你帶我出去。旁得我蘇盼兒也不多說,以後隻要我能幫上你的地方,你就盡管說!”


    這話它愛聽!


    潑皮豬得意地甩動著小豬尾,一張豬嘴險些咧到了腦後。


    “好咧,咱們走!”


    怎麽走?


    蘇盼兒有些茫然。


    可潑皮豬說走就走,邁動四條短豬腿兒,朝著虛空中的一點縱身一躍!


    那裏,一片迷蒙的天空便自動分開了一條縫隙。


    “抓住我的尾巴!”


    潑皮豬的話語傳來。


    蘇盼兒不敢遲疑,整個人跟著躍起,隨即捉住了潑皮豬的豬尾巴。


    一股猛烈的罡風在身旁刮起!


    吹得她好似整個人都要散架了似的。可就在她幾乎無法抓住的時候,從潑皮豬的體表上散發開一道柔和的光芒,一條蒼龍的虛影從它那幼小的身軀中浮現!


    還不等蘇盼兒從吃驚中反應過來,那道蒼龍的虛影已經卷起她,墜入了一條黝黑而望不到盡頭的黑洞中……


    黑洞周圍的一切在飛速倒退,蘇盼兒想說什麽,最終卻什麽都沒有說!


    蒼龍的虛影!


    如果是過去的蘇盼兒,她肯定不會多想,可發生了這麽多事,蘇盼兒心中對潑皮豬的身份來曆早已起了疑心。


    難道說潑皮豬它是……


    似乎感覺到蘇盼兒的目光,潑皮豬的豬耳朵煽了幾煽,甚至還回頭用它的小豬眼瞅了她幾眼,眼底閃爍著一道道精芒,又自顧自在前頭帶路。


    蘇盼兒下意識躲閃著它的目光。


    卻看見前方黑洞裏的景色突然出現了變化。還不等蘇盼兒看明白,走在前頭的潑皮豬猛一回頭,一口咬在蘇盼兒的一條手臂上。


    蘇盼兒大驚失色!


    “潑皮豬,你這是要幹什麽?你……”


    她的話尚未說完,不待她掙紮,她已經被潑皮豬甩了出去!


    天旋地轉!


    下一刻,她便墜入了黑暗裏……


    隨即,一股極度的虛弱感從她的整個身體內傳出,她讓再忍不住痛呼了一聲!


    她自己覺得自己大叫了一聲,不過,守候在她床邊的薛老和呂木義卻絲毫沒有聽見動靜。


    呂木義很有些焦躁。


    “薛老,盼兒她怎麽還醒不過來?這都兩個月了,她不會……”


    他下意識握緊了雙拳,把剩下的話吞進了肚子裏。


    薛老正收拾著手中的銀針,抹了一把汗:“唉!秦逸那小子的臭脾氣你又不知道,臨走時,他可是逼著老夫以桃花穀所有人的性命立誓,會好好照顧這醜丫頭!眼下老夫旁得什麽事也做不了,一天就努力維持她的小命了。這可什麽時候是個頭喔!”


    以前有秦逸在,他還能幫忙用內勁煉化藥力,幫著活動蘇盼兒的關節。


    可眼下他離開後,不但蘇盼兒的床邊多了兩名侍女,就連他和呂木義也從未睡過一次踏實覺。


    呂木義緊抿著嘴唇,來照顧盼兒,對秦逸他用了補償的借口,可實際上,他卻是心甘情願來照顧盼兒的!


    這樣的日子雖然辛苦,他卻甘之如飴!


    “薛老您放心,您那套行針之法,我也學了個七八,想必再過幾天,我便可以親自上陣幫忙。到了那時,你也可以輕鬆一二。”


    “老夫哪裏是擔心這事兒!唉……”


    薛老真正擔心的是躺在床頭的蘇盼兒!盼兒昏迷至今已經兩個月,他也從一開始的信心十足,到現在的意誌闌珊,實在是……


    “薛老您別歎氣!隻要盼兒還有一口氣,我就一定會好好守護她!”


    呂木義的雙眼閃動著誌在必得的光芒!


    “我明白。”


    薛老歎息著點點頭。


    床頭上蘇盼兒的手指頭微微動了動,又再度平靜下去。


    可惜這一幕,正沉浸在各自思緒中的二人都沒有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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