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一隻八哥就價值百金,你沒搞錯吧?”


    秦嶽氏明顯不信。


    “不信?不信你自己去問問看。我可是跑遍了盛京的大小鳥市,一雙腿都跑大了。”


    想到那些八哥最終都是為了討好長公主所用,秦瑜心頭又說不清是什麽滋味兒。


    “看來那些人都得了消息……”


    秦嶽氏喃喃自語,隨即又想到了什麽,蹭一下站起身:“如果真是這樣,恐怕長公主那邊正難過著。不行!我的去觀音寺把霜兒和輝兒叫回來。讓她速速進宮一趟,多陪陪長公主才是。”


    “嗯,我正有這個想法。三弟待我們一家子不錯,我們可不能恩將仇報。尤其是霜兒那邊,你仔細和她說說,讓她好生陪著長公主。眼下她也在議親了,再陪,怕也陪不了多久了。”


    想到自己膝下的霜兒和三個兒子都在議親,秦瑜也分外感歎。


    早些年因為家境的原因,耽誤了幾個孩子娶親。當時看來萬分痛心,可到了現在,卻分外慶幸當初沒有定下。


    他也想好了,等幾個孩子各自成了親,他便做主讓幾個孩子出了府,到外麵去自力更生。


    在鄉下的時候總覺得城裏好,京城更是繁華。可當他真正來到盛京,住進了秦府,他才發覺,再沒有比鄉下更自由自在的地方了!


    “放心,我自然省得。”


    秦嶽氏橫了他一眼,又趕忙叫來最近新買回來的下人跑一趟觀音寺。


    回頭又拿起手中的花樣繡了起來,還不住將家裏的下人指揮得團團轉。


    秦瑜看著秦嶽氏忙裏忙外,有些鬧不明白了:“你就不能安靜地坐會兒?整天都瞎忙些啥哩。”


    “忙啥,你說我在忙啥?”


    秦嶽氏斜睨了他一眼,又繼續穿針引線:“你看看這府裏,可有一個像是能撐起一個家來的人?你娘要鬧,那不過是依仗著自己是養母的身份罷了!可你那四弟呢?他又仰仗什麽?人不咋樣膽子卻不小!嗬,不但縱馬傷人致死,還敢去偷考題來賣?這是個人能做出來的事兒?還有你二弟……算了,你家這些破事兒,老娘懶得管。”


    說起秦家的奇葩人和奇葩事兒,秦嶽氏就氣不打一處來。


    可她再生氣,也隻敢在秦瑜麵前嘮叨幾句。秦瑜身為長子,她連說分家的話都不敢說。


    秦瑜隻得嘿嘿一陣傻笑。


    湊到秦嶽氏身旁:“媳婦兒,我知道這件事是委屈了你。可眼下……這不是沒有辦法嘛!他們總歸是我兄弟,所謂長兄如父長嫂如母,我是長兄你是長嫂,咱們唯有多擔待些。”


    “擔待,擔待,擔待!每次說到這裏你都是這句話!”


    秦嶽氏氣得將手中的刺繡一拋,直接砸到他臉上:“你就讓我擔待,你看他們呢?你二弟那邊我就不多說了,咱們就說四弟那事吧!眼下他闖了這麽大的禍,你想怎麽著?難不成還要你我拿命去抵?”


    “那哪兒成!”


    秦瑜難得硬氣了一回:“就是你我願意,人家官家也不願意啊!你我的命……人家根本瞧不上。”說到後來,令秦瑜沮喪不已:“再說了,那泄露考題可不是小事。對了,我讓你見到三弟妹後替四弟求求情,你倒是求三弟妹沒有?”


    他倒是想幫四弟一把,哪怕砸鍋賣鐵,能幫他肯定幫。


    可這關係到人命,而且苦主家並不缺錢,對方又有官身。怕是無法善了了。


    至於泄露考題這件事……他左思右想,唯一還能幫上四弟的,就唯有三弟妹了。


    他打定了主意,這才急匆匆催促秦嶽氏進宮,借著霜兒婚事求見,希望能保下四弟一命。


    “你……你氣死我了!”


    秦嶽氏是真的生氣了!這個榆木腦袋,簡直讓她無語至極!


    “求三弟妹?虧你說得出口!你要是有本事,你怎麽不親自去求,反而把我推出去求?啊!”


    “我、我這不是開不了口……”


    “你開不了口我就能?是不是對方肯要你的命,你也願意拿命去抵?秦瑜啊秦瑜,過去我隻覺得你蠢笨點,好在你老實可靠,可眼下……你……”


    說了一半,她再也說不下去,起身便進了裏間,把房門嘭一聲關上。


    闖了禍的秦瑜急忙追過去,不斷的敲門,又再三賠不是。


    “霜兒她娘,霜兒她娘!你快開開門聽我說!霜兒她娘……”


    房門突然從裏麵拉開,害得秦瑜往前一撲,險些跌倒。


    “秦瑜,你沒良心!”


    秦嶽氏一臉憤恨朝著他怒吼:“走開,你給我滾!你仔細想想,想清楚了再來和我說話。否則,你什麽都不用說了!”


    秦嶽氏嘭一聲再度關上門,險些撞到了秦瑜的頭。她幹淨利落的話語從裏麵傳來,讓秦瑜滿嘴的苦澀。


    夫妻這麽多年,他們在鄉下那時,哪怕窮得隻剩下碗裏那最後一口糧食吃,他們也沒有紅過眼。


    可來了盛京之後,他們住得是大宅子,穿得是綾羅綢緞,吃得是大魚大肉,可原來的高興勁兒沒有了,他更是閑得發黴。夫妻倆三天兩頭吵一次架。要不是還有幾個孩子讓人牽掛,他都不知道這日子該怎麽過下去。


    忍不住抬頭歎息!


    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喔!


    這邊秦瑜在感歎,而坐在金鑾殿上的秦逸,卻是連感歎都感歎不出來!


    他的手裏撰著一份奏折,大力得幾乎要將奏折撕碎。盯著奏折上的內容不發一語。


    跪在下方的兩位大人正是吏部負責前段時間泄題一案的曹大人和厲大人。低氣壓在金鑾殿上徘徊,曹大人偷偷朝一旁看去,正好對上了厲大人看過來的雙眼。


    二人交換了下眼色,又趕忙再度跪好,裝作認真聆聽聖上的教誨。


    “奏折上所奏之事,是大家的意思?”秦逸突然開口。


    牆倒眾人推!


    隻是這人也太多了點兒!


    “回稟聖上,這是我們整個吏部眾位官員共同的意思。”


    曹大人抱拳拜下:“秋闈乃國家選取棟梁的重中之重,絕對不有半點疏忽。更不能容忍泄題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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