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碼頭對麵的河岸邊,那一座宅子裏。


    此刻有一個男人正拿著單筒望遠鏡,正瞭望著蘇盼兒這邊。


    望遠鏡下,蘇盼兒正麵朝著宅子,正和身旁的隨從說著什麽,更拿眼瞧著這座宅子。


    “你瞧瞧,瞧瞧!嘖嘖……”


    拿單筒望遠鏡的男子嘖嘖連聲:“咱們這位皇後娘娘多警醒。居然就憑這樣,就發現了我等的落腳點。果然不愧是皇後,當真有大氣運在身!居然這樣都能發現,就是不知道等結果揭曉時,她又會如何。蘇大人,你說,我說這話對是不對?”


    說話的同時,對方並沒有放開望遠鏡,依然盯著河對岸嘖嘖連聲。


    另一邊窗戶前,蘇珂麵無表情坐在那裏,並沒有因為對方的話,表現出什麽。他的身旁跟著一臉氣呼呼地秦霜兒,反而對著那人反唇相譏。


    “藏頭縮尾的無膽鼠輩,也就敢在我們麵前大放厥詞。依我看,你就是怕了我三嬸兒,才隻能用我們來威脅她!真有本事,你倒是衝上去和我三嬸兒真刀真槍拚個高下!可惜呀,可惜……”


    “小丫頭,你這激將法對我沒用!”


    對方反而哈哈大笑起來,視線終於從單筒望遠鏡上移開。


    將秦霜兒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了片刻,隨即又一抖衣袍,那張臉徹底包裹在他身上那件黑袍裏。


    “你也別以為你抱住了粗大腿,便可以為所欲為了。等你的靠山倒的那一天,我怕你連哭都哭不出來。”


    他的悶笑聲再度在屋子裏響起。


    惹得秦霜兒咬牙切齒,偏偏又無可奈何。隻得拿目光看向一旁的蘇珂。


    蘇珂的目光終於從窗外收回,淡然的掃過那黑袍人一眼,理都沒理身邊的秦霜兒,隨後便閉上了眼。


    “蘇珂……”


    秦霜兒氣急,壓低聲音喊了一句。


    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惹得秦霜兒越發生氣。


    “小丫頭你莫急呀!好戲就要開囉了,你就放寬心,耐心地在這裏等著吧!”


    那人放肆的笑聲在屋子裏響起。


    河對岸。


    蘇盼兒垂眸,望著黑寂夜裏那點燈火遙望,良久才收回視線轉身。可依稀中,似乎有笑聲遠遠傳來。


    她趕忙停下腳步回頭,仔細側耳傾聽,卻沒有聽見任何的聲響。


    倒是這家小店樓下老板和老板娘放肆的爭吵聲不住傳來。


    “阮七哥,你在想什麽呢?”


    張妹一臉好奇色湊過來,盯著她的雙眼裏滿滿都是好奇。


    “阮七哥,你不是說要走了嗎?剛才見你幾乎沒吃什麽東西,是不是你還沒吃飽?我也這樣經常餓肚子,你要不要多灌一杯水進肚子。這樣,你就不會覺得餓啦!”


    蘇盼兒看了眼嘰嘰喳喳的張妹,也不說話,直接邁步下了樓,護送著老秦頭慢慢往家的方向走。


    老秦頭精神頭出奇地好,慢悠悠走著,更是時不時拿眼看向蘇盼兒,幾度欲言又止。


    蘇盼兒原本有心事,一直沒注意到老秦頭的神態。


    老秦頭左等右等等不到蘇盼兒開口,隻得輕咳兩聲,這才用平淡的語氣問著。


    “老三家的,霜兒失蹤之事,老大怎麽說得?”


    當初在蘇珂失蹤的消息傳來的同時,秦霜兒也跟著失蹤的消息同時傳到了宮裏。隻不過因為霜兒是女子,所以知道秦霜兒也跟著不見蹤影的消息,便唯有有限的幾個人知道。就連秦嶽氏和秦瑜,蘇盼兒也將二人瞞在鼓裏。


    “大哥和大嫂他們……”


    蘇盼兒這才回神,很快發現了老秦頭眼底的炙熱。


    他雖然嘴上不說什麽,其實他的內心裏,還是很擔心秦瑜和秦蕭等人的吧?


    想到這些,蘇盼兒便放開心事,笑了:“他們眼下很好,霜兒失蹤之事,我沒敢告訴他們。盛京距離這裏太遠,他們就是知道了也於事無補。此番我回來,便是專程來處理此事,要是有好消息自然皆大歡喜。要是出了什麽意外……能遲一刻知道就遲一刻吧!”


    說著話,她又用輕快地聲音說著秦家人的近況:“大哥眼下在翰林院任職,二哥也做了一守城小吏。倒是最近秦輝他們幾個都相看了合適的人選。年前便定下了婚期。幾位侄兒所求娶的人家都是盛京的官家之女,婚期都分別定在冬至和年後。此刻大哥和二哥正忙著為幾位侄兒準備婚禮所需,忙得腳不沾地呢!”


    這話是不假!


    不過,她這標準的是報喜不報憂。


    好像什麽都說了,又似乎什麽都沒說。


    老秦頭動了幾次嘴,最終還是問了出來:“老婆子,她……”


    他嘴裏的老婆子,自然就是秦李氏了。


    這次蘇盼兒沉默了。


    老秦頭分外緊張,緊握著手中的拐杖,偏偏又裝作無事人模樣。


    蘇盼兒安靜地陪著老秦頭走了好長一段路,老秦頭才勉強笑了笑:“她那人就是嘴欠,我這把老骨頭早就說過,她那脾氣得改一改。否則,怕是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說著話,他臉上的笑容最終還是保持不了,慢慢垂下那張溝壑縱橫的老臉。


    “放心,她眼下沒事兒。”


    眼見得秦宅已經在望,蘇盼兒才輕輕說道,話語隨著風飄遠:“她……病了,病得著實不輕,請了幾次禦醫依然於事無補。後來,秦逸便送她去了庵堂靜養,想等她痊愈了再接回來。”


    老秦頭湊著頭看向蘇盼兒。


    蘇盼兒回頭,目光和老秦頭對上,裏麵卻是一如既往地平靜。


    老秦頭點點頭,這才慢慢往宅子裏走。


    “是啊!那老婆子的身子骨就是這麽不爭氣。說病就病了,而且病得一次比一次還嚴重。唉!說不得哪天,我這把老骨頭就走到她的前麵……”


    拐杖觸地,發出篤篤的聲響。


    佝僂的身軀在夜色裏拉出一道長長地黑影,由近及遠,開了門,抬腳跨進後,大門隨之在他身後掩上。


    蘇盼兒靜靜聽著,周圍一片安靜。良久,那拐杖聲再度響起,又慢慢走遠。最終徹底消散在夜色裏。


    蘇盼兒抬頭,秋末冬初的月亮懸掛在枝頭上,帶著一圈兒淡淡的光暈,把大地度上了一層薄霧。周圍的景色越發朦朧了。


    襲人和張妹一左一右站在她身側,手上拿著的火把發出輕微的火爆聲,冷風吹來,帶走身上為數不多的一點熱量。


    天,終於要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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