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該殺了吉姆戈登,可我也是守信之人,答應了哈維,自然不肯食言。


    畢竟隻是兩個小小警探,幾百美刀就能收買、兩顆子彈就能解決的垃圾玩意兒,不值得為他們賠上我的信譽。”


    即便知道戈登是“故友”的獨子,馬文大主教的語氣依舊如此輕慢,如此隨意。


    “修道院的事,你承認了?”法爾科內微笑道。


    “嗨!”大主教一擺手,毫不在意地說:“這事兒也就糊弄糊弄那些渴望統治者與信仰來保護自己公正的老百姓。


    在哥譚高層圈子,能瞞得過誰?


    聖約翰修道院的生意,可是做遍整個哥譚的上流階層呢!”


    “我之前還以為修道院的事隻屬於修道院,你單純在維護教會名譽,本身卻沒參與其中。


    現在,你真讓我惡心!”羅馬人凝眉後退兩步,像是在遠離一坨臭狗屎。


    馬文愣了愣,強笑道:“坦誠,也是對您的一種敬重,對不對?”


    ——你個壞事做盡的老混子敢嘲笑我?早晚我要在天堂端著美酒,俯瞰你在地獄煎熬受刑。


    “坦誠?哼!”羅馬人冷笑連連,“你現在肯定在心裏罵我——惡貫滿盈的黑邦頭子,竟敢看不起大主教。


    從13歲第一次幫意大利人‘解決麻煩’開始,半個多世紀過去了,我始終不曾做過傷害小孩和販賣杜萍的生意。


    我這混黑的還有底線,你們卻毫無底線。


    真幸運,你當年拒絕了我。”


    馬文老臉掛不住了。


    正尷尬時,之前離開的黑西裝槍手,領著光頭薩斯到來。


    羅馬人神情淡淡,把事情解釋一遍,才問:“她是我們的人嗎?”


    薩斯搖頭,“是願意與我們交朋友的人。”


    “這樣啊......”羅馬人閉著眼睛,手指輕輕敲打靠椅扶手。


    “咚咚咚......”良久,他睜開眼,目光銳利地看著馬文大主教,“你要向我坦誠——你們願意為那女孩做到什麽程度。”


    “不惜一切代價。”大主教毫不遲疑。


    羅馬人輕輕歎息,“我對聖臨十字軍不太熟。”


    “看看米國政、府的態度,您就明白他們有多強大了。”


    “他們?我以為是‘我們’。”羅馬人奇怪道。


    “我屬於羅馬總教廷,但天堂唯一,上帝唯一。”


    “我很好奇,米國政、府為什麽一直任由你們胡來?”法爾科內問。


    “很簡單,我們證明了——我們真的代表主!”


    法爾科內擺擺手,“你走吧,魔女的事我不會幫你,也不會阻攔。”


    “謝謝!”馬文大主教滿意地離開了。


    良久,薩斯皺眉道:“如果她是我們的人呢?”


    法爾科內緩緩道:“六十年前,我、畢斯、吉諾維斯、斯科洛特和盧西亞諾結成同盟。


    盧西亞諾最狡猾也最狠毒,他是老大。


    在他的帶領下,我們從一無所有的小混混,成長為東海岸最大黑邦家族。


    不僅統治了哥譚地下世界,還將生意做到芝加哥、大都市、中心城、星城等米國重要城市。


    那時是盧西亞諾家族,盧西亞諾帝國。


    但盧西亞諾本人有關很壞的習慣,好色!


    喜歡玩nv人也罷了,可他還喜歡把家族的秘密對陪他歡樂的女人講。


    也許是炫耀?


    我不懂,但我勸過他多次,奈何他就是不聽。


    終於,哥譚出現一名想爬上總統寶座的檢察官,他還贏得韋恩家族的友誼。


    我們不敢動他。


    他不僅不和我們妥協,還專門通過打擊黑邦為自己贏得大名聲。


    通過盧西亞諾的技女,他抓到家族的把柄......”


    沉默了大概三分鍾,老人才唏噓感慨道:“誰也不能影響家族生意,老大也不行。


    我們把他踢出局,讓他意大利安度餘生。


    後來,斯科洛特不願再向家族上供每個月的例錢,除非讓他當老大。


    唔,斯科洛特在家族中的地位與你類似,能打能殺,卻腦子不太靈光。”


    腦袋反光的薩斯抿著嘴,一言不發。


    老人繼續道:“我們三個輪番勸說他好幾次,擺事實講道理,他的智慧與魅力不足以領導家族。


    可他不聽,還在家族會議上拔槍威脅我們。


    然後,我們把他也送走了。


    這次不是意大利,他去了地獄。


    再後來,我成為老大,畢斯拿著我們的錢去西邊開發好萊塢,他成了好萊塢之王。


    在慶功趴體上,我們把熒幕上的玉女明星們騎了個遍。”


    “那真是段值得回味的美好時代啊!”老人砸吧砸吧嘴,慢悠悠道:“畢斯野心勃勃,還想打造更純粹的、隻屬於我們的娛樂之城。


    我覺得他很有想法,就力排眾議,在他身上瘋狂加注。


    他沒辜負我的信任,今天的拉斯維加斯賭城,曾經屬於我們的拉斯維加斯賭城,就是他打下的地基。


    畢斯沒能活到拉斯維加斯竣工的那一日,因為他的明星女友卷走我們一大筆錢,跑路去了歐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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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他也是受害者,可生意就是生意,我們隻能將他送走。”


    老人看向悶悶不樂的光頭小弟,“現在你明白了嗎?我們是生意人!


    剛才我已經問過價了,哈莉·奎茵太貴,我們或許支付得起,但不劃算!”


    薩斯很想問:老大,你也有一個價格嗎?


    但他很尊敬老大,不願口出狂言,隻委婉道:“天朝人似乎與我們不一樣,他們崇拜一位名叫‘關羽’的神靈,重義而輕利。”


    老人點點頭,笑道:“所以我有很多天朝香港的朋友,我對他們好,他們就會對我講義氣。”


    接著,老人又輕輕歎息,道:“可我們和他們文化不同,我曾兩次被最信任的保鏢出賣,陷入致命危機。


    我弟弟喝醉酒,被他的司機帶到我敵人的家裏,死的不明不白。


    我大兒子帶著懷孕的妻子回意大利老家度假,他的貼身保鏢就為了區區兩萬美刀,把炸彈放在他的汽車底盤下......”


    老人疲憊地按了按眉心,苦笑道:“就說現在,你一直問我,為什麽不和馬羅尼全麵開戰。


    我告訴你,菲什(魚姐)和尼克拉(哈莉爸爸找他借的高利貸)都背叛了我,他們想要我的位子,被他們說服的家族元老還不知多少。


    家族內部都不穩,如何一致對外?”


    “老大,你確定嗎?家族中,菲什和尼克拉關係最僵,每次一碰麵就針鋒相對。”薩斯疑惑道。


    “哼,人前演戲罷了,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兩個水火不容,自然也沒人懷疑他們會勾結在一起。


    不過也不奇怪,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天然的結盟對象。


    菲什聰明,尼克拉幹衝敢打卻腦子不好使,八成是菲什在利用他。”


    “我去做掉他們!”薩斯十分幹脆,拔腿就走。


    “回來!”羅馬人叫住了他,眼中有明顯的滿意之色,嘴上卻淡淡道:“和馬羅尼的阿卡姆爭奪戰,已經進入白熱化階段,這時幹掉家族兩名元老,豈不是自亂陣腳?


    而且,菲什是我看著長大的,她今日之成就,皆因昨日我之栽培。連她都背叛我,殺了她,換成其他人又有何區別?


    過幾天你陪我去魚骨酒吧(魚姐的老巢),殺雞駭猴,敲打敲打幾下,讓她安分一段時間就行啦。”


    薩斯默然。


    法爾科內說了這麽多話,也微微有些疲憊,就坐在陽光房眯眼假寐。


    忽然到來的手機鈴聲,在靜謐的房內攪動一絲漣漪。


    在薩斯起身離開前,老人淡淡道:“就在這兒接聽吧,一定是巴厘街打來的。”


    “喂,我知道了......你什麽也別管,到血腥天堂等我。”


    “出了意外?那邊聲音很嘈雜,還有男人在痛苦呻、吟。”法爾科內問。


    “戴安——哈莉·奎茵已經逃離公寓樓。”薩斯嘴角帶笑。


    “喔,她怎麽做到的?馬文甚至親自來到我家‘交朋友’,可見他們的決心。


    那小姑娘麵對的必然是雷霆一擊才對,為何能逃掉?”老人疑惑道。


    “哈莉非常機警,壓根沒從正麵突破,而是穿過一樓一戶人家的窗口,輕巧地跳到包圍圈後邊。”


    “這麽簡單就逃走了?”法爾科內眉頭皺起。


    他對十字軍和哈莉都無惡感,但他們一直在哥譚這麽鬧騰,不停展示強大的存在感——連死好幾位議員都登不上頭條,哥譚人民會不會形成一種錯覺:老卡麥在沉寂,新的勢力在崛起?


    所以,他很不喜歡混亂。


    呃,作為哥譚嘿道頭子,法爾科內卻是最希望哥譚和諧安寧的人。


    這不難理解,任何站在社會金字塔頂端的人,都不希望社會階層出現大的變動,最好能完全“印度化”。


    與職業無關,它隻是一個階層——統治階層的本能。


    “BOSS,電視上有她的新聞直播。”


    這時,客廳裏一位家族成員喊道。


    “直播是什麽意思?”老卡麥奇怪道。


    “魔女哈莉在大街上與GCPD火並,雙方你來我往,打得好激烈。”那人一邊說,還一邊把電視機音量調大。


    “砰砰砰——啪啪啪——轟!”


    “Fire in the hole!”


    “BOOOM!”


    “啊啊啊,我中彈了,shit!“


    “呼叫救援,呼叫救援,第三小隊請求支援。”


    ......


    老法爾科內表情凝固,木然問道:“比利亞,你是不是在播放幾年前米國入侵伊拉克的戰鬥錄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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