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蘇文靜!不要衝動!”他衝著我擺手:“那會很疼,文靜,咱們冷靜一下,有話好好說,好不好?”


    “疼嗎?你這個變態,你不是覺得很好玩嗎?哈哈,那我也告訴你,我蘇文靜長這麽大,唯一不怕的就是疼,你信不信?啊?!”


    我吼叫著說出這句話,將手中的玻璃碎片又往脖子上深入了幾寸。


    彼時的碎片離我的皮膚隻有不到一公分的距離,我的心髒跳動同樣厲害得緊,我並不是不怕疼,我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我不想死,我不想落到這個變態手裏。


    “蘇文靜,你別激動,有什麽事情就好好說,你---”


    容秋的態度一放開,我立馬對著他道:“我不想跟你好好說,我隻要你放我離開,並且從此以後都不要再來糾纏我,否則我立刻毀了自己這張臉,不管你想透過我看誰,我一定不會得償所願。”


    這個變態,竟然說我長得像他母親。


    真的是個有戀母癖的變態!


    “好好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容秋連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他揮手讓堵在門口的保鏢讓開一條路。


    我不敢放鬆,維持著將碎片對準自己臉的姿勢,心驚膽戰的越過容秋身側——他是真的很在乎我的這張臉,見我一直保持這個動作,他連動都不敢動,甚至在我經過我身邊的時候,還高舉雙手示意我放心。


    就這樣一直出了包房,容秋也沒讓人攔住我,我繃得死緊的心這才略微鬆了些,確定自己退出到了安全距離,我放下自己的手,卻依舊捏緊了碎片,轉身朝著電梯的方向跑了過去。


    按下電梯鍵,電梯門開的那一刻,從暗處卻突然竄出一道人影朝我撲了過來,我沒有防備這裏居然還有人,一下子就被帶到了地上。


    我手中的玻璃碎片被那個將我按在地上的人狠狠的踩著推遠了。


    我伸手要去抓,卻一下子被走上前來的一隻大腳踩住了一根手指。


    十指連心,這樣的痛苦讓我臉色頓時煞白了下來。


    額頭上冷汗直冒。


    見到我這般痛苦,那隻踩著我手指的腳狠狠的碾壓了幾下才將拿開。


    “瘋子!”


    這一群瘋子!


    容秋很快就來到我身前蹲下,他抬起我的下巴,看著如此狼狽的我,冷笑了聲:“蘇文靜,是不是很痛?”


    “滾!”


    我幾乎要咬碎了一口牙齒,才狠狠的對著容秋吐出了這個字。


    但是無疑的是他沒說錯,我是很痛,痛得渾身都在顫抖。


    “滾?嗬嗬,蘇文靜,你可真是個難辦的女人——不過我早就說過了,今天你是跑不掉的!”


    “我容秋看上的女人,可每一個逃得掉的!”


    “是麽?”我冷笑一聲,“你母親也是嗎?”


    我看著容秋,同時也注意到了他眼中因為我的話閃過的一抹落寞。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鬆開了我的下巴,將手指放在我的嘴唇上摩挲,“你倒挺倔,希望你一直這麽倔才好呢!”


    “將她帶走!”


    “你這個瘋子!!”我咬牙說了句,趁著容秋愣神,我張口咬住容秋的手指頭,下了死力氣,容秋疼得一把甩開我站了起來:“蘇文靜,你屬狗的啊!!”


    我被他一巴掌甩得歪過了臉去,臉上火辣辣的疼得厲害。


    我沒說話,依葫蘆畫瓢再次偏過臉咬像那個摁住我的人的手腕。


    我使勁了全力,那一口下去我都能感覺到滿口都充滿了血腥味。


    令人作嘔的味道,腥鹹得讓我想吐。


    被我咬到的男人慘叫一聲,我沒有鬆口,撕扯的時候幾乎要將他手上的肉都撕掉一塊。


    我知道,這一刻,我不狠,下場會比現在還慘。


    那人同樣疼得受不了鬆了手上的力道,我趁著這個機會趕緊站了起來,快速退到牆邊用手肘撞了下電梯向下鍵。


    而後在容秋再次吩咐人上前抓我的時候,我沒有猶豫立刻就把手裏的碎片往自己臉上紮了進去。


    我死死的瞪著容秋,臉上快速傳開的劇痛讓我渾身顫抖。


    鮮血噴濺出來,濺的到處都是。


    疼!


    那是那個時候感官的唯一感受,鮮血立刻就順著臉頰滴落到了禮服上。


    我明顯的看到容秋臉上一顫。


    衝著他笑了笑,我嘶啞著聲音,道:“怎麽樣,容秋,我還漂亮嗎?是不是比之前更好看了?”


    說完,我忍著劇痛的要向前邁一步,好讓容秋更好的看到自己的樣子。


    誰知容秋像是傻了一樣,盯著我臉上的傷口看了幾秒鍾,突然整個人就狂躁了起來,他完全失去了理智,那張充滿少年氣息的臉瞬間就變得無比瘋狂:“蘇文靜!你好大的膽子!!”


    電梯門已經開了,這幾秒鍾的時間,時限又到了快要閉合的關口,容秋失去理智的那一刻,我閃身進了已經闔了快一半的電梯,繃緊神經看著容秋衝過來的時候,電梯門終於在我眼前完全閉合。


    耳邊似乎還聽到了容秋的怒吼,我卻什麽都顧不上了,手腳發軟的靠在電梯上,可是我卻連癱倒都不敢。


    被嵌在皮膚裏的碎片我同樣不敢取出來——那時候紮進去憑的全是一股氣,這個時候取出來,我怕我會支持不到醫院就會被自己的出血量也嚇暈。


    出了會所,我不敢耽擱,攔了輛車報了早上吳達帶我過去的那個醫院的地址。


    司機看見我的狼狽樣,驚呼了幾聲上帝,把車子開得跟火箭一樣。


    我往回看了看,會所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線裏,而容秋,也終於被甩開了,我這才徹底鬆了口氣,渾身無力的靠在椅背上。


    感覺手腳都還有些無力,司機卻已經將車子停在了大門口,臨下車的時候,我對著司機說了句:“不好意思,我被搶劫了,車費能先欠著嗎?把你手機號碼給我……”


    我話都還沒說完,那個司機就連連在胸口點了幾下:“阿門,哦,看在上帝的份上,請你不要再對我說這些話了,趕緊進去讓醫生看一看。”


    基督教徒,看著我的目光是滿滿的憐憫。


    我道了謝,這才打開車門走下去。


    走在吳達帶我去過的那棟大樓的路上,不出所料,我迎來了許多詫異的打量,甚至還有許多人像是想要上前問我需不需要幫忙,我趕緊低了頭加快腳步。


    到了那棟樓前,我鬆了口氣正想進大堂,迎麵幾道身影卻讓我頓住了腳步。


    是喬江北!


    他沒事!


    這個認知讓我整個人都輕鬆了起來。


    “喬……”我下意識就要喊出聲,一打眼卻看見站在喬江北身後的吳達正衝著我擺手,他對我搖頭,臉色有些緊繃。


    我愣了愣,這才注意到喬江北身邊還站著一個人——是一個眉眼冷峻的男人,看上去似乎比喬江北年長,他的五官有些冷厲,身上卻有一股久居上位的掌舵者的氣息。


    見我看向他,他朝我走了過來,沒有情緒,隻是陌生人之間的距離,他的聲線和他的人一樣,冷厲帶著幾分嚴謹:“需要幫忙嗎?”


    他用的是中文,我趕緊低下頭,不敢去看喬江北的臉色,搖頭輕聲說了句:“不好意思,我剛才認錯人了。”


    這個男人是誰?為什麽吳達會對我這麽暗示?


    可是這種時候我沒有多想,不敢給喬江北惹麻煩,我越過他們一行人,側身就要從另一邊的台階走過去,擦肩而過的那一刻,一隻手伸出來扯住了我的手腕。


    “喬爺……”我聽見吳達有些緊張的喊了聲。


    喬江北卻隻是掃了他一眼,吳達立馬住了口,而那個男人則側目看著喬江北牽著我手的那隻手,眼底似有什麽情緒劃過。


    “大哥,你先走,我幫她處理好傷口就過去。”喬江北卻什麽情緒都沒有,隻是對著那個男人說了句。


    大哥!?


    我倒吸了口冷氣——喬江北的大哥?不就是喬家現任家主喬一凡嗎?


    難怪吳達會不敢讓我喊喬江北——外界傳聞,喬一凡治家嚴厲,商場手腕更是鐵血,而最重要的,是很多人都說喬家兩兄弟的感情並不是很好。


    我的身份擺在那裏,但凡喬江北的大哥想知道,不過就是一個電話的事情而已,吳達是不是擔心我這樣的身份會讓喬一凡對喬江北不滿?


    而事實上,想通了這裏麵的關係,我同樣也有些擔心自己的出現會不會讓……


    可是沒容我再繼續想下去,喬一凡已經點了點頭,他的視線在我身上的禮服頓了會,而後聲音淡漠的對著喬江北說了句:“快一點,小言還在等。”


    喬江北嗯了聲,抓著我的手就往醫院裏麵走了進去,吳達有些不安的看了眼喬一凡,而後又看了看我,最後還是抬腳跟在喬江北身後也進了醫院。


    男人攥著我手的力道很大,像是要把我骨頭都捏碎了,我不敢吭聲,踉踉蹌蹌的跟著他一路到了電梯,他按下電梯鍵,電梯門開了之後,裏麵空無一人,喬江北一把把我甩了進去,我後背直直撞上了金屬牆壁,疼得眼淚差點都出來了。


    可是還沒等我回過神來,就看見喬江北一把把電梯關了,他逼近我,高大的身影在將我完全籠罩在他的陰影裏。


    “怎麽回事!?”男人狹長眼眸裏湧動著一片驚濤駭浪,連聲音都是我從來沒在他身上看見過的——驚怒。


    本來都已經有些麻木的傷口似乎因為喬江北的一句問話而再次洶湧了起來——仿佛,連身體的本能都在告訴我,我安全了,有這個男人在,我徹底的安全了。


    眼睛有點發澀,我不敢哭出聲來,抬起臉對上喬江北的眼眸,我努力讓自己笑出聲來:“喬爺……這一次,我沒有給你丟臉。”


    你不是說要我做一個不給你拖後腿的女人嗎?


    我想我做到了。


    他的身體似乎頓了頓,而後視線落在我的臉上,眼眸裏的情緒明暗不明。


    那種目光,不是關心,是緊張。


    難道是緊張我的臉嗎?


    我突然覺到了一股悲涼。


    相比我起我這個人,他果然還是比較關心我的這張臉啊。


    也是,我不過是一個小姐,憑什麽要喬江北這麽在乎?


    我的喉嚨發癢,可卻還是對著喬江北擴大了嘴角的笑容,哪怕這樣做會讓傷口更疼:“喬爺,我要是毀容了,你是不是——就不會把我當成一個複製品了?”


    我的話似乎讓喬江北清醒了些,他沒再發出任何聲音,隻是打橫抱起我打開電梯門,一直候在外麵的吳達看見他出來,趕緊迎了上去:“喬爺。”


    “去查。”喬江北發出了簡單的兩個字符。


    吳達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而後點頭應了聲:“是。”


    吳達離開之後,喬江北並沒有放我下來,而是抱著我往外走,醫院裏人來人往,我有些受不了那些異樣的眼光,小聲靠在他的胸膛說了句:“喬爺??你放我下來,我腿沒受傷。”


    喬江北看都沒看我一眼,隻是斥了聲:“閉嘴,沒見過比你還會惹麻煩的女人。”


    我乖乖閉了嘴——他說的似乎沒錯,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我的人生就已經到處都是雞飛狗跳的樣子,半絲安靜都沒有留給我。


    但是我發誓,這樣的生活也不是我想要的。


    ……


    就那樣被喬江北一路抱著到了一間診室,將我安置好,男人轉身準備給我清洗傷口的東西,我坐在椅子上,看著他的背影。


    哪怕碎片都還鑲在臉上,哪怕傷口還是很疼,可是兵荒馬亂的一天,看著喬江北為我忙碌的身影,我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從來不曾薄待過我。


    直到——他轉身的時候,我看見他手裏的托盤上麵又出現了針線的影子。


    瞬間什麽悲春傷秋都顧不上了,我覺得老天爺就是特麽看我不順眼!


    喬江北似乎是沒看見我瑟瑟發抖的身體,將托盤放在一側的桌子邊上,拿起一隻鑷子對著我道:“會有點疼,我先把碎片夾出來。”


    我整個人抖得跟狂風中的落葉一樣,壓根控製不住自己對針線與生俱來的恐懼感,夾碎片我不怕啊!可是能不能別用針啊!!


    在喬江北俯身用左手固定住我的臉頰的時候,我幾乎是帶著哭腔說了句:“喬爺……能不能先麻醉……我怕那個……”


    男人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我下意識對上了他的眼眸——都不用開口,我就知道喬江北一定也是想起了當初給我縫手腕那時候我的慫樣。


    “連毀容都不怕,這點疼算什麽?”喬江北睨了我一眼:“忍著。”


    我不是怕疼啊!!我是怕針好嗎!!?


    上次他給我包紮的時候的疼痛感覺依舊還在,叫我如何不怕。


    可是這話我壓根不敢對喬江北說,他估計也是見我實在抖得不成樣子,一把把手裏的鑷子扔了,轉身進了配藥間。


    我默默看著還在托盤上麵的銀針,感覺那上麵尖頭似乎都發出了寒光,隔著距離都能感覺到針頭釋放出來的惡意。


    喬江北再次出來的時候,手裏拿著一劑針管,見我麵露驚恐的盯著針管看,男人說了句:“你要的麻醉。”


    我真是謝謝您了。


    “來吧。”視死如歸的伸出手臂,我死死閉上眼不敢去看喬江北手裏同樣是針的麻醉劑。


    耳邊似乎聽到他輕笑了聲,而後我便感覺到手臂被抬了起來,靠近手肘的位置傳來了皮膚被刺破的微痛感,而後,我的腦子逐漸混沌了起來。


    我覺得自己似乎是睡著了,也似乎也隻是處於半睡半醒之間,世界是一片黑暗,眼簾沉重得像是被粘合劑粘住了,怎麽也睜不開,可是迷糊間,我卻仍是可以感受到,有人在為我清洗縫合傷口。


    是喬江北吧?


    因為那一片混沌的背景中,一直有鈴聲持續在響,我記得的,那是他的手機鈴聲。


    誰在給他打電話?為什麽他不接?


    疑惑在腦子裏飄蕩,可是我沒能堅持到想出答案,那雙一直在我臉上忙碌的手離開之後,它們的主人似乎在我的傷口附近摩挲流連了會,而後我便聽到了腳步聲漸去的聲音。


    感知都似乎隨著他的離開而一起消失了,半夢半醒的狀態瞬間被打碎,我沉沉的陷入了黑甜的夢鄉。


    ——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外麵的天色已經大量,我適應了會光線,知道那股不舒服感消失,我這才打量了眼眼前的狀況。


    臉上的傷口微癢,我本能的伸手想要碰觸,一道女人的聲音打斷了我:“先別動。”


    用的是英語。


    我瞬間完全清醒,側過臉看向她,一個護士打扮的外國女人也正看著我,她手裏還拿著紗布一類的東西,見我看向她,她笑著解釋了句:“你的傷口才剛拆線,我剛給你上的藥。”


    “拆線?”我詫異:“很多天了嗎?都拆線了?”


    “已經三天了,你的傷口不大,就是深了些,但是縫的針數不多。”護士道。


    “三天?”我一下子坐了起來:“你是說這三天我全都被打了麻醉劑了嗎?”


    不然怎麽可能會睡三天?


    我會不會傻啊?連著三天都打麻醉劑?還是二十四小時不停歇的一直睡下去?


    “不不不。”護士意識到我可能誤會了,趕緊擺手:“你隻是在第一天的時候被打了麻醉,這之後的時間,是你的身體機能自主修複時間,可能是之前經曆了什麽太過損耗身體的事情,你的機能自主進入昏睡,你別擔心,麻醉劑的用量是有限製的,我們不會給你亂用。”


    我這才稍微安了心。


    那個護士見我放鬆了下來,這才笑眯眯的接著說了句:“你男朋友是我見過最體貼的男朋友,以前都聽說中國男人有點大男子主義,可是你男朋友完全不會。”


    男朋友?


    我蹙眉看著護士。


    護士卻雙手做出捧心狀,一臉的花癡模樣:“對啊,我們這裏不是美容醫院,所以針對你的傷口,有些藥都是需要提前預定的,價錢很高,可是你男朋友一句話沒說,直接吩咐了下來,半個月的恢複期,讓我們全都給你用最好的藥,那麽深的傷口,他直到我們一再向他保證,用完藥之後完全不會留下任何傷疤這才放心。”


    “不會留下任何傷疤?”我低聲呢喃了句。


    護士卻沒有止住話頭,而是很興奮的接著說了下去:“其實你的傷口並不長,就算不用那些藥的情況下,以後拆線了,最多也隻是會留下一道並不明顯的傷痕,如果保養好一點,看上去也不會很顯眼的,所以你男朋友真的是太帥了!我對中國男人的印象完全被你男朋友扭轉了過來,好想也找一個這樣的中國男朋友啊……”


    “他真的,要求你們,要完全治好我臉上的傷,直到看不出任何傷痕,是嗎?”我打斷了護士的話,問了聲。


    “是啊,沒錯。”護士對我點頭。


    我笑了聲,渾身無力的躺了回去。


    ——是喬江北。


    不論護士口中那個我的男朋友是吳達還是喬江北,這樣的意思,也一定隻會是出自喬江北口中。


    耳邊還響著護士對我的各種欽羨,可是我卻覺得心口堵得厲害。


    還是因為這張臉啊。


    又是因為這張臉。


    嗬。


    可能是見我情緒不高,護士後來囑咐了幾句便出去了,我側過頭看著窗外的景色——似乎才剛天亮沒多久的樣子,空氣中都還漂浮著霧靄的氣息。


    正發呆,門口傳來了聲響。


    我回頭看過去,是吳達,他看見我醒了,也似乎愣了下。


    而後走到我跟前,吳達替我弄好病床上麵的用餐架,將手裏的早餐擺放好:“蘇小姐,醒了就好,這是早餐,還溫著的。”


    “謝謝。”我起身自己坐好,看著前麵很中式的清粥小菜,下意識往已經空了的病房門口看過去——喬江北,沒有來嗎?


    我回過頭看著吳達,想問,卻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吳達似乎看出了我的疑問,聲音冷靜的說了句:“喬爺現在在忙,他晚上會過來看你,蘇小姐,這段時間你待在醫院就好,哪都不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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