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溶是在偷換概念―


    很顯然,她想要轉移我的注意力。[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可是吳達卻看著我:“蘇小姐,你能暫時回避一下嗎?我有點事情想和溶溶小姐說。”


    我愣了愣,不明所以的看著他,而後又回頭看了眼溶溶,她也正挑眉看著吳達,眼底同樣帶著幾分不解。


    有什麽事,是不能當著我的麵說的?


    可是沒等我把疑惑問出來,吳達已經再度開口,他臉上的神情和往常一樣,很公事公辦的模樣:“蘇小姐,是和昨天晚上的事情有關的,有些細節,我需要和溶溶小姐確認一下,我覺得,溶溶小姐大概也不會希望你在場聽到那些描述。”


    我張了張嘴,下意識看向溶溶――果然吳達話音落下,溶溶的眼眸瞬間便暗了下來,她對著我點頭,示意我按照吳達說的去做,不要呆在病房裏。


    我隻好點頭,最後看了眼吳達,越過他走出病房。


    帶上病房門,我走到不遠處的休憩區坐下,想著溶溶還要再回憶一遍昨天晚上的一切,我攥緊拳頭沒說話。


    自責自己昨天晚上錯過了好幾次溶溶的求救電話,我任由懊悔的情緒淹沒了我。


    直到一雙鞋帶著它的主人來到我的跟前,我的視線才緩緩上移,看到了一身白大褂的喬江北就站在我前麵。


    過多的思緒讓我有些茫然,就那樣毫無意識的和喬江北對視了幾秒鍾,我這才徹底回了神,收回自己的視線,我低頭小聲說了句:“喬爺,吳達在裏麵和溶溶說話,讓我在外麵等著。”


    喬江北嗯了聲,沒有絲毫意外。


    吳達是他的助理,吳達做什麽,他自然是知道得再清楚不過了。


    我苦笑,看樣子有些事情,吳達不想讓我知道的前提,一定是喬江北的授意,也就是說,從喬江北這裏,我也問不出什麽東西了。


    所以,我也別想要從喬江北口中套出點什麽了。


    打消了這個念頭,我往長椅的另一側挪了挪身體,拍了拍身側的空位,抬起眼眸看著他:“喬爺,坐嗎?


    喬江北看了我一眼,又掃了眼我身側的空位,我正覺得按照他的潔癖性格,估計是不會坐下來的,他卻雙手插在白大褂外麵的衣兜裏坐了下來。


    正有些無言,男人從衣兜裏掏出一張病曆診單遞給我:“你室友的病曆病案,從她的主治醫生那裏那到的,要不要看看?”


    我伸手接了過去,展開那張病曆單,那上麵龍飛鳳舞的字眼讓我眼睛都有些疼,仔細辨認了會,總算看出了骨折二字,而後又仔仔細細找了一圈,關於溶溶是否被人侵犯過的病因,那上麵卻連提都沒有提到。


    大概真的是我想太多了,我舒了口氣,收好病曆單,抬起眸子看著喬江北:“喬爺,謝謝你。”


    真是很感激,溶溶殺了人,而且她似乎並不想讓梁鹿知道這件事情,如果不是喬江北,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


    喬江北不置可否,什麽話都沒說,隻是將身子靠在椅背上,我感覺得到他身體有些緊繃,似乎是不習慣坐在這樣的地方。


    可是,還是有好多話想和他說啊,我偏過連,看著就坐在我身側的喬江北的側顏,好半響,終於還是問出了聲:“喬爺,梁鹿的父親,你認識嗎?”


    剛剛從溶溶嘴裏聽到那那番話之後,我莫名的想要去了解梁鹿的父親。


    因為我覺得,他就是溶溶下一個目標!


    喬江北沒看我,也沒對我的問題表現出任何異樣,隻是唔了聲。


    我知道,這就是認識的意思。


    想起來溶溶說的傷好之後要去梁家,我莫名總有點心慌,看著喬江北,我道:“喬爺,那你覺得梁鹿的父親是個什麽樣的人?”


    喬江北側眸看了我一眼,眼底光芒內蘊,仿佛真的在思考我的問題,片刻後,他的回答是這樣的:“不是好人。”


    我有些怔――這是什麽答案,這範圍也太廣了點吧?


    不是好人,那就是壞人?


    但是,也不能因為一個人不是好人而斷定他就是壞人呀!


    他是基於什麽樣的前提說出的這個答案的?


    我想了半天,到底還是跟不上他的腦回路,可是事關溶溶,我又不想就這麽不清不楚的,連個底都沒有。


    要是那個人是個十分危險的人,我一定要拚盡全力將溶溶攔下來!


    我不能看著她因為複仇把自己的性命搭進去!


    憋了半響,到底還是忍不住,我鼓起勇氣看著喬江北:“喬爺,你對好人的定義是什麽?”


    喬江北神情微頓,似乎是沒想到我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也似乎,是他自己也從來沒有太明確的劃分過好人與壞人之間的定義。<strong>.</strong>


    就像他自己,他是個救死扶傷的醫生,在絕大多數人的眼裏,他是個好人,但是,事實卻不是這樣的,我見過他對那些人下手時候的狠毒跟毫不猶豫,那個時候我認為他是個壞人,是個不折不扣的惡魔,但是現在來看,我卻不敢那麽肯定的說他是個壞人了。


    所以,我連自己對好人壞人的界限都不懂,我怎麽可能懂喬江北心中對好人壞人的劃分?


    片刻後,他輕笑了聲,迎著我不解的神色,男人伸手挑起我的下巴,一字一句,緩慢清晰:“在我這裏,隻有死人才是唯一的好人。”


    隨著他話語一起流露出來的,是眼底的一片冰冷。


    我驚愕異常的看著他――他這話什麽意思?


    喬江北嘴角的弧度略顯涼薄,他看著我:“死人很忠誠,不會多嘴,不會背叛,更加沒有能力逃脫任何人的掌控,沒有了活著時候的那份影響力,這才是好人的絕對定義。”


    “不會壞事的人,才是好人,不是麽?”


    他似乎又在考量我。


    死人才是好人嗎?那我在他心裏也是個壞人?


    活著的,都是壞人?


    我垂下眸子,想要避開他的視線,可是下巴卻被捏得有些緊,我沒辦法,隻好接了句:“那喬爺的意思,就是梁鹿的父親是個純粹的壞人了?”


    喬江北挑眉,示意我接著說下去。


    “他還活著,他還是害溶溶家破人亡的元凶,這兩點加在一起,不就是說,梁鹿的父親是個不折不扣的壞人了?”


    喬江北低笑,他鬆開對我的鉗製:“按照你的說法,你的室友昨天晚上殺了三個人,那她也是個壞人了?”


    又在偷換概念,我一時氣急,可是又找不到話來反駁,隻好嘟囔了句:“溶溶不一樣!她是被逼的,她隻是自衛。”


    喬江北笑出了聲,看著我的眼神卻有些冷:“既然能這麽設身處地的為你的室友開脫,那為什麽不能站在別人的角度想一想――梁鹿的父親當初為什麽會對你室友的家人動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看世界的觀點也各不一樣,對你來說的壞人,也許對別人來說就是好人。”


    “看這個世界,多換幾個立場,多換幾個角度,你就會發現,很多事情,不一樣了。”


    “最關鍵的是,你會發現,他們的事情是他們的喜悲,他們的好壞,管你什麽事?”


    他到底什麽意思!?


    我怔怔的看著他。


    喬江北卻站了起來,他居高臨下的看我,眼神冷得幾乎漫出了冰渣:“所以,蘇文靜,不要試圖在我的世界裏當個好人”


    我看著他,手腳開始發涼。


    “因為在我的世界,死人,才是唯一的好人。”


    視線對上的那一刻,男人眼底晦澀的光芒讓我渾身一顫,看著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開始幾乎被他視線凍僵的感覺來得快消失得更快,快得仿佛隻是我的錯覺。


    在喬江北轉身的那一刻,他身上的那些陰冷氣息就已經完全消失了,背對著我,男人聲音清冷,一如往常的淡然無痕:“明天就是喬家的家宴,下午看完你的室友,去我的辦公室找我。”


    他話題切換的太快,我整個人都還有些懵,男人就已經邁開長腿走向電梯。


    我愣愣的看著他的背影,直到電梯門開,他站在裏麵麵對著我的時候,我都還是有些無法回過神來。


    直到,電梯門快要闔上的那一刻,我看到了,喬江北麵對著我,緩緩勾起嘴角,應和著眼底那些我看不懂的暗芒,男人將意味莫名這個表情發揮到了極致。


    我心口狂跳,直到他徹底消失在我的視線裏很久,我都還是有些無法平複劇烈的心跳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到我的呼吸徹底平複的時候,我看向溶溶的病房,吳達還沒有出來。


    有些無力的靠著椅背坐好,我突然間就茫然到了極致――是啊,我到底會做什麽?


    溶溶向我求救,我卻連電話都沒接到,喬江北想對我做什麽,我連他的目的也都不清楚,有一種生活已經完全掌控了我的無力感。


    所有的事情都不再是我在支配,而是他們支配著我。


    連一隻傀儡都不如,他們受人操控,是因為他們沒有自己的意識,可是我有,然而我卻被支配得更狠,連前路在哪裏都看不清楚。


    手機的鈴聲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響起來的,我仿佛是夢魘的人被驚醒,抓著手機的力道不自覺的加深。


    深吸了口氣,拿起手機看了眼,當屏幕上顯示出來的名字映入眼簾的時候,我剛調整好的呼吸卻驟然一緊,指節緊到泛白,不敢置信的看著那上麵浮現出來的兩個字眼――姚姐。


    是姚姐!


    自從上次吳達不讓我聯係姚姐之後,我就一直不敢聯係她,我已經給她帶來了那麽大的傷害,我實在是不能再給她帶去毀滅了。


    我以為自己在做夢,直到手機屏幕因為我長時間的不作為而黯淡了下去,我這才回了神,抖著手接通了電話,我聲音發顫的喊了聲:“姚姐……”


    那邊沒有回應。


    “姚姐,是你嗎?回答我啊!”我有些著急,連坐都坐不住了,起身拿著手機走到旁邊僻靜的地方。


    那邊過了許久,終於傳來了一個嘶啞的聲音,她說:“文靜……”


    我情緒一下子就崩潰了――是姚姐的聲音沒錯!


    捂住自己的嘴,好不容易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我哽咽著道:“姚姐,你現在在哪?我打過你很多次電話,可是一直關機,你……還好嗎?姚姐?”


    我真的真的很擔心姚姐,那種時刻掛在心裏卻不能夠去聯係去觸碰的感覺,就是這樣的。


    所以,天知道我接到這個電話的時候是多麽的激動。


    隻是我的話語剛一落下,電話那邊再度安靜了下去,沉默冗長到讓我心生不安,就在我又喊了一聲之後,姚姐終於開口了。


    “文靜,要是信得過我,等下到老地方咖啡廳過來,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我有什麽好信不過姚姐的!?這樣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試探讓我的眼角輕易就開始發紅,到底要經曆過什麽事情,姚姐才會對我說出這樣話?


    ――從我進入盛庭開始,姚姐就一直在幫我,甚至就連她的手臂,也是因為我的原因而被砍掉的,我……


    我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將那些淚意壓了下去,明知道姚姐看不見,可是我還是衝著她點頭:“姚姐,不要對我說這樣的――客氣話,你想什麽時候見我,隨時都可以的,姚姐,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了?”


    姚姐沉默了會,隻是說了句:“說來話長,等見麵了再說吧。”


    我回了句好。


    短暫的空白之後,我強笑了聲,將話題扯到了其他方麵,而姚姐卻告訴我,她依舊還在盛庭上班,隻是,位置和以前不一樣了。


    我有點不敢相信,也無法說出這樣的現狀到底是好是壞。


    就這麽停停頓頓的聊了一會,感覺到姚姐似乎不是很想說話,我剛想說,要不先這樣,有什麽事等下午見麵了再說,那邊姚姐卻很突兀的問了我一句話:“文靜,喬爺……對你好嗎?”


    我愣了愣,可是――喬江北,以一個恩客對待自己包養的小姐,以這樣的關係來說,喬江北對我,確實是好的。


    我垂眸看著地麵,語氣卻帶著輕快:“姚姐,你放心,喬爺對你很好,我沒受過什麽委屈。”


    姚姐卻沒再說話,隻是用一片沉默回應我。


    我有些不解:“姚姐?”


    “先掛了。”沒等到反應過來,那邊姚姐卻已經把通話個掐了。


    我怔怔的看著手機上麵顯示的‘通話結束’字樣,好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握著手機,我還是久久的不能從電話的談話內容之中抽離出來。


    腦海裏響起的是姚姐的生硬,問我的聲音……


    姚姐,怎麽會突然問起喬江北的事情?


    是……有什麽問題嗎?或者,她知道些什麽我不知道的,和喬江北有關的事?


    可是看著已經黑屏的手機,我卻是有些無可奈何,算了,等見了麵,看看姚姐的反應再說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我拿著手機走回休憩區的長椅上坐下,任由思緒放空,我什麽都不想去琢磨了。


    差不多十來分鍾之後,溶溶的病房門被打開,吳達走了出來。


    我精神一震,起身走向吳達。


    他正好把門關上的時候,我也走到了他的麵前。


    “吳達,怎麽樣了?都問清楚了嗎?還有沒有什麽不明白或者不確定的地方?”我有些著急。


    吳達看著我,臉上的神情有些奇怪,可是他還是回答了我:“蘇小姐,該問的問題都差不多弄明白了,沒什麽存疑的地方。”


    “也就是說,已經確定下來,是什麽人想對溶溶動手了是嗎?”我對上吳達的眼睛。


    吳達卻微微偏開了視線,似乎是在思考怎麽回答我的這個問題,良久,他才重新對上我的眼眸:“蘇小姐,我隻能說,這世上,想要知道一些真相,需要付出的代價――是永生不得安寧,蘇小姐確定,如果你的情況符合這一條定律,你還是想知道真相嗎?”


    我有些愣:“你什麽意思?”


    “我覺得蘇小姐並不適合知道真相的意思。”吳達道。


    是――喬江北讓他這麽告訴我的嗎?


    我看著吳達――真相,不就是那些對溶溶施暴的人的身份嗎?這個有什麽不能說的?


    我有些不解,可是原本有些駘蕩的心情卻因為吳達的一句話而有些沉底,好半響之後,我到底還是衝著吳達點了點頭:“我想知道,那些對溶溶動手的人身份是什麽,目的是什麽?”


    溶溶不能就這麽不明不白的受了傷,不是嗎?


    更何況,喬江北說過,他已經插手這件事了。


    連那三個被溶溶殺了的男人他都能處理掉,我不覺得還有什麽事情是比這個還要棘手的。


    吳達沉默,看著地麵良久,終於道:“蘇小姐,在這件事情上麵,我沒有權利擅自做主,我覺得你還是直接問喬爺的好,他如果願意告訴你,自然是最好,可是如果喬爺也不願意讓你知道真相,那麽,很抱歉,蘇小姐,我更加沒有那個資格了。”


    他衝我彎身,而後越過我,徑直離開了病房區域。


    “吳達!”我衝著他的背影喊。


    他卻似乎沒聽見,腳下速度不減,就那麽一路進了電梯,漸漸消失在我的視線裏。


    我有些氣餒――到底是出了什麽事,需要對我這樣遮遮掩掩的?是對方來頭太大,覺得我知道了也沒什麽用處?還是說,背後的人是和我有什麽聯係的?


    去問喬江北?


    我苦笑了聲,從剛才他離開的情況來看,我並不覺得我能從他的口中問出些什麽,而繼續去纏著吳達,拜托他告訴我真相?


    想起上一次他就是因為我的祈求而把手機借給我,最後卻成了他失去手指的導火索,我深吸了口氣,壓下了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


    我不想害身邊的人一次又一次的受傷,我不想做壞人。


    但是要是真的是如喬爺所說的,好人就是死人的話,我更不想做一個好人。


    我不想死。


    這樣矛盾的想法在我的腦海裏盤踞了很久,直到最後我將自己都繞糊塗了。


    在病房門口站了一會,之後,我回身打開病房門――不是沒想過去問溶溶,可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對她來說,無異於就是一場災難,我的任何問題,都無疑是在溶溶的傷口上撒鹽。


    再去叫她回憶一遍?


    我不能那麽殘忍。


    輕著手腳走進病房,溶溶臉色蒼白,她躺在病床上,雙眼緊閉,不知道是在休息,還是因為吳達的出現,此刻的溶溶正在調整心態。


    走到病床前,我就那麽站著,溶溶似乎也察覺到了我的到來,她長長的眼睫毛顫了顫,可是卻沒有睜開。


    彼此沉默著,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想起和姚姐約好的時間,我低聲喚了句:“溶溶……”


    溶溶身子微動,卻依舊沒有睜開眼。


    我看到她眼角有點紅,想到她似乎是哭過了,心裏有點疼,想說更多的安慰的話,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想了想,我隻好轉移話題,希望能跟溶溶說一說姚姐的事情。


    “姚姐和我聯係了,她約我等下見麵,溶溶,我先去看看姚姐,回來了再過來看你。”我知道她聽得到。


    我覺得溶溶跟姚姐感情不差,聽到我要去看姚姐,聽到姚姐恢複了,應該會很高興吧。


    果然,我話音落下,溶溶便睜開了眼眸,她看著我,眼底的光芒複雜,可是就是那樣的神色,卻讓我覺得,我甚至都有些邁不開腳步。


    我不懂她為什麽會這個表情,我甚至,有些害怕了。


    我不知道吳達跟溶溶說了些什麽,但是這樣子的她,真的讓我……沒有走出去的決心。


    良久,溶溶才對著我勾起嘴角,她臉上神情微冷,唇邊弧度卻帶著幾分自嘲:“蘇文靜……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她的話沒說完,似乎是哽咽了一下,然後閉上了眼睛。


    一幅不想再看到我的樣子。


    我身子一顫,溶溶連名帶姓的喊我!


    還有這樣的表情……


    是――出了什麽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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