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武當兩大武學宗派其實相距甚近,自鄂北的武當山至豫西嵩山,數日即至。


    十二歲的完顏康已然是小大人模樣,十歲開始常常偷跑下山幾天就歸的他這次也沒多想就給娘親留書一封下了武當山,跟著老張和小張一行,他要避免不可預知的意外,萬一張無忌在遇到周芷若前遇到其他女娃,他真的可以哭了。


    兩人各騎一匹青驢,一路向北,自老河口渡過漢水,到了南陽,北行汝州,再折而向西,數日過後,兩人已然到了嵩山腳下。


    嵩山地區不僅風景優美,而且文化高度繁榮,這裏道、佛、儒三教薈萃,太室山下有中嶽廟,太室山南麓有嵩陽書院,而兩人一行的目的地則是少室山的少林寺。


    故地重遊,五峰如舊,碑林如昔,隻是逝者已逝,心下甚是感慨。


    來到寺門口,張三豐請僧人通傳方丈武當張三豐求見便耐心等待了起來,隻是這一等就是一天。


    第二天,已然明白空聞心意的張三豐也不勉強帶著無忌下山了,隻是心中不免有些疑惑“天尊說的無忌的機緣在哪?”


    行到漢水之畔時,兩人坐了渡船過江。


    隻見岸邊有一群黑衣武士持刀與一位虯髯大漢交戰。


    所謂言傳身教,武當七俠俱是行俠仗義之輩,張三豐又豈會見死不救。


    蜻蜓點水的踏水上岸擋在了黑衣人麵前。


    “六扇門抓捕袁州魔教反賊餘孽,不要多管閑事!”


    他沒多做理會,轉頭往被打倒在地虯髯大漢看去,隻見他對自己的傷勢全然不予理會,口中不停的呼叫“少主,少主!”


    “我是武當張三豐,他今天我保了!”


    幾位黑衣人聽到他的名號已是心頭巨震,待用內力查探,隻覺對方深不可測,對視一眼不再猶豫,轉頭就跑。


    “明教常遇春,叩謝張真人救命之恩,隻是我家少主”說著竟流下淚來,他懷中的少主已然不幸去世。


    聽到明教之時,張三豐眉頭微皺,但他生性豁達,於正邪兩途,原無多大偏見,又想到他忠義無雙是個鐵錚錚的漢子便放下了世俗加之的偏見“常英雄不必道謝也不必太過難過,隻是你身上的傷還需及時醫治!”


    這時周芷若的哭聲也吸引了兩人注意力,張三豐道:“他是?”


    “她是船家的女兒,不想因為常某的事連累了她父親去世。”


    躲在水底的完顏康也不經往她看去,隻見那女孩約莫十歲左右,衣衫敝舊,赤著雙足,雖是船家貧女,但容顏秀麗,十足是個絕色的美人胎子。


    看了片刻完顏康才微微感歎“自己之前下山找個女娃的想法卻是過於天真,像這種絕色美人胎子哪有那麽好找,我想張無忌之所以對她不過一日的照顧之情念念不忘,她的容貌卻是居功至偉。”


    在完顏康感歎之時,張三豐也想起來了完顏康給他說的話,心道:“他姓常,天尊……”


    漢水這邊老張漸漸明悟了完顏說的機緣,武當山這頭卻是禍不單行。


    幾日前。


    “青書這孩子,真是越大越皮,又偷跑出去玩了!”放下了房裏的書信,淩雪雁就提著籃子下山了。


    雖然武當山上青菜稻米可自給自足,但鹽油醬醋卻是要在附近的集市購買。


    百歲壽筵雖不歡而散,但那些豐盛的吃食卻是多數燒了出來,以至於要下山購買些。


    鬧市裏,一個衣著雖不華麗但卻算的上富貴的中年漢子正對粗布女子行禮道:“師伯母,祖師身體可好,那天想去拜壽不想守山弟子告訴我們這些俗家弟子說六大派齊至,未免出現意外拒絕了俗家弟子上山拜壽。”


    “君寶他身體很好,隻是六大派來的人有點多,做的飯食把油鹽都燒沒了”有些事卻是不必講,她難得的開啟了玩笑。


    “祖師大壽未能拜壽已是不孝,怎能讓師伯母為這些小事煩惱。”說著他轉頭對一名夥計說道:“備一筐鹽,幾桶油挑去武當山!”


    “是,掌櫃!”


    “大力,要多少錢?”


    “師伯母這是折煞我啊!些許物資不成敬意,還請師伯母別再提錢財之事!”


    大俠們高來高去,不知財米油鹽貴,哪知淩雪雁為些油鹽傷神勞力。


    此時一個相貌普通,身著小二青衣的人影摸了摸手上的毛巾,舔了舔嘴唇,對著淩雪雁眼現精光。


    不一會兒,拒絕不過的淩雪雁笑著答謝了一番便離開了。


    “姑娘,要不要喝杯茶?”她看了眼青衣小二,想到自己匆匆下山,到如此卻是有些口渴了,不由得依言入座。


    很快,茶水就上來了“姑娘,請慢用?”


    喝了一口她不由得讚道:“好茶啊!甘甜異常,加之此刻陽光明媚,卻是多了幾分睡意。”她眼裏一眨一眨,卻是有了困意,又不像中迷藥的頃刻暈倒,就像到了夜間時分想睡覺,她隻道是自己這幾天太累了,想到這裏人來人往的也不會有什麽危險,就趴在桌子上準備小覺一會“小二,一個時辰後叫我起來!”說完便睡著了。


    看著她微笑著閉上眼睛,青衣小二笑了,正要伸手過去,掌櫃大力跑了過來“師祖母!剛才卻是忘了,拖您給祖師帶些上好的茶葉,我怕夥計們粗心弄壞了茶葉,師祖母?”


    鬧市中一個女子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他終於感到了幾分詭異,他搖晃了下她的身子,卻是紋絲不動,伸手探到鼻尖,嚇得癱倒在地……


    “大師哥,嫂子她怎麽了?”


    因張翠山夫婦的死已經有所憔悴的宋遠橋此時已麵無人色,雙目無光“她中了笑笑屍毒,死的時候還露出迷人的微笑。”


    “啊?屍魔這個喜歡與屍交苒的江湖敗類不是十幾年前就因看上了黃河幫幫主的小妾而被瘋了的黃河幫幫主追殺銷聲匿跡了麽,怎麽……”說著俞岱岩的話卻是再也說不下去了,說這些人也救不活了。


    “隻是,天尊那邊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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