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情緒異常複雜的動物,複雜程度常常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初時她很是害怕自己會在這觀裏失身於那英俊異常,膚瑩如玉的男子,隻是待他消失後,他又有種被看不起的失落“難道我就這麽不堪?都頂著人家那裏了還能拍拍屁股走人?”


    她一臉複雜的看著殿內擺設和地上被她撕掉的一條狀粗布。


    最終她還是走了,隻是殿內多了份下月初三峨眉掌門會的邀請函,少了條條狀粗布。


    換完衣服出現在殿內的完顏康眉頭一皺“又少了件能穿的褲子了,隻是她拿走布條是為了什麽?”


    自言自語間手就打開了放在桌子顯眼處的鍍金請帖“十一月初三峨眉掌門會,誠邀七殺神教教主前往觀禮!”


    “聽劍兒講那女子並不知道已無青城,隻是這請帖……”


    恍惚間他想起一個勢力,一個勢力極其龐大卻幾乎無人關心,被人忽略的實力。


    白光一閃,他手上多出了一張羊皮卷和黑金令牌“不知道這麽多年過去了,這兩樣東西還有沒有用。”


    興之所起,意之所致。


    “教主,我們這是去哪?”


    “去hb白羊溝。”


    “啊!那是什麽地方?恕寬兒無知,不知是哪位武林名宿的隱居之所?”


    完顏康微微搖頭,並不答話。這時,廟外傳來了腳步聲,一男一女略顯慌亂的進廟。


    看到廟中有人後更是警惕的握緊了握劍的手“敢問兩位兄弟萬兒!”


    梁寬起身施禮道:“七殺神教梁寬!”


    “長江海沙幫詹天賜攜寡母吳氏見禮了!”隻是視線望及完顏康時陡然升起一種不喜,強壓下情緒,笑臉行禮,完顏康隻是微微點頭表示回禮。


    詹天賜雖然心裏已是怒急,但也知不是節外生枝的時候,加之聽這教派的名字就知道是惡非善,於是乎一番客套後就扶著母親找一處幹燥地從包袱中取出一件青色上衣鋪在地上讓吳氏坐下。


    “叮叮咚咚!”雨滴敲打屋簷的聲音愈加清晰,殘破的廟門處陡然傳來一陣冷風,讓吳氏一哆嗦。


    詹天賜見此起身行禮“梁寬兄弟,我母親受不得寒,不知可否靠近烤火?”


    心地善良的他自然是千萬個同意,隻是想到完顏康平日外出不怎麽與生人接觸,又念及這天雖涼但也不至於無法忍受就想拒絕耳邊卻傳來意外的聲音“準!”


    雖然疑惑,但到嘴邊的拒絕很自然的變成了同意。


    兩人起身走近,完顏康仔細的看了一眼,正想有所表示,廟門外響起了大批人馬的聲響。


    不一會兒,一群彪形大漢衝進廟來,為首的是一灰衣精瘦老者“長江海沙幫辦事,閑雜人等識趣的速速離去!”聲音沉穩有力,顯示了深厚的內功修為。


    “娘,你快跑!”說著就拔劍擋在她麵前並不時回頭眼神示意。


    “兒啊!你一個人跑吧,我傷了心脈左右是活不了多久了,就讓我為你拖住他們!”話音剛落竟強運氣衝向精瘦老者。


    “找死!”精瘦老者麵色一冷。


    “娘!”叫聲撕心裂肺。


    隻見“噗”的一聲,女子口吐鮮血,老者麵目成篩“鮮血成劍,怎麽可能?”一臉的死不瞑目。


    驚奇的又何止老者,吳氏跟眾人一樣也是一臉茫然。


    這時一個聲音響起,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吾不敬天,不敬地,獨敬慈母孝子!”隻見他每說幾字竟踏虛如地的走向半空,一副無悲無喜的模樣看著眾人。


    彪形大漢中一個錦衣少年顫聲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殺氣、怨氣纏身,想來做過不少好事!”待他虛空一指,隻見錦衣少年一臉驚恐“你們不要過來,求求你們,我知道錯了,不要找我索命啊!…”


    “啊!…”聲音淒涼痛苦無以言表,終於在一陣黑火纏身後化為灰燼,結束了罪惡的一生。


    “啊,鬼啊!”一個大漢的驚叫聲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支稻草,他們的精神終於崩潰了,一個個屁股尿流的四散出逃。


    追兵嚇走後,吳氏牽著天賜恭敬的跪倒在地“多謝山神救我孤兒寡母!”


    很突兀的,吳氏麵前出現一張白紙“按紙上記載的修練月餘可治你心脈所傷!”


    做完這些完顏康也沒多做客套就回到火邊閉目修練了,一時之間廟內落針可聞。


    天色雖已暗,但時間卻還早,毫無困意的梁寬開啟了話題“聽那些人自報家門,你們分屬同門?”


    天賜猶豫了下,吳氏回道:“實不相瞞,我是海沙幫的幫主夫人,天賜是少幫主,隻是幫中有宵小見幫主與黃河幫的爭鬥中身受重傷,行那謀逆之舉,適才有幸得見恩公。”


    隻是另她失望的是完顏康始終閉幕不言,像是睡著了。


    “那你們現在有何打算?”


    “我們孤兒寡母又能有什麽打算,隻是回hb白羊溝投奔族裏長輩。”


    聽到這完顏康驚訝的睜開了雙眼,真是無巧不成書。


    “你們為何離開祖地?”


    吳氏趕忙起身行禮“實不相瞞山神大人,我們祖先本是前朝罪民,好在紅葉尊者救了我們一族,祖長感恩立誓若有人攜黑金令前往祖地,我祖上下任憑差遣,不想這一等就是200多年。亡夫不是第一個按捺不住成舊的族規,逃出祖地闖一番事業的人,但卻是成就最大的人!”說到這她臉上有種由內而外的自豪感。


    “為了一句誓言堅守200多年?”


    “其實在外呆的久了,我和亡夫也常常念及祖地的好,若非天賜漸漸長大,我和亡夫早就想回祖地歸隱了!是非成敗轉頭空,爭過後才明白平平淡淡才是真。”末了她不好意思的笑笑。


    聽到最後他有點明白了,就像主世界好多年輕人不甘留在鄉下,外出闖蕩,碰壁多了又心甘情願回到家鄉開啟父輩們周而複始的循環一樣,隻有傷痕才能讓多數人成長。


    他伸出修長的手,一塊黑金令牌慢慢浮現在幾人眼前。


    靜,很靜。


    她有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欣慰,又有種可惜太晚了的無奈,一時之間五味雜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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