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策離開上邦,直接來到金城郡蒙古大營所在,向蒙古士兵請求與拖雷見麵。


    憑借一口流利的蒙古話,王玄策博得了士兵的好感,但王玄策不過是一個籍籍無名之輩,想要見拖雷可沒有那麽簡單。士兵擺了擺手用蒙語說道:“看你的打扮是漢人?求見拖雷王子有什麽事?看你你會說蒙語的份上,快快離開吧!”


    王玄策笑道:“我求見拖雷王子是有大事,你們隻管去通報就是,不管他見還是不見,都有重賞!”


    王玄策說著,從袖子裏掏出一錠金子,士兵眼睛一亮,既然不見也有賞,見也有賞,那為什麽不去通報?難不成通報一件事拖雷還能殺了他們不成?


    “你在這等著,我這就去通報!”士兵飛快跑入營中求見拖雷,中軍大帳之中拖雷正與眾將商議軍情。


    由於益州兵已經趕來匯合,但上邦方麵李顯忠的兵馬卻遲遲不上勾,這讓拖雷有些窩火。


    士兵進來通報:“啟稟王子,營門外有一人求見王子!”


    拖雷眉頭微皺道:“來人自稱王玄策,是個漢人倒是會說蒙語!”


    “王玄策?沒聽說過,不見不見,來來,咱們繼續商量!”拖雷不耐的擺了擺手道。


    士兵正要下去,一個西域諸國的首領起身說道:“王子,這個王玄策我認識,是個商人,來求見王子定有大事,還是見見吧!”


    顯然這個首領與王玄策關係不錯,一聽王玄策來了,便為他說情。其他幾個西域國首領也紛紛站出來說道:“王子,王玄策我也認識,他是個商人,來見王子肯定有什麽大事。”


    “你們都認識?大漢的商人可是無利不起早啊,也罷,既然你們都為他說情,我便見上一見,看他要跟我做什麽買賣!”拖雷見西域諸國的首領都替王玄策說話,便點頭答應下來。


    不過一會,王玄策被帶進營寨,右手握拳橫在胸前向著拖雷行禮道:“王玄策見過拖雷王子!”


    王玄策說的是蒙古話,用的是蒙古禮,拖雷笑道:“想不到你一個漢人,也會說我蒙古話,真是難能可貴。不知你求見我所為何事啊?”


    “在下此來是有一筆生意想和拖雷王子談談!”王玄策拱手說道。


    拖雷眼中閃過一絲不屑,想他拖雷是什麽人物?草原之主鐵木真的兒子,控製者整合大漠以及西域,控弦之士百萬。而鐵木真就隻有他一個能力出色的兒子,日後蒙古若是奪取天下,他拖雷就是天下之主。


    以他的身份,會在乎一個商人提出的交易?


    拖雷雖然看不上王玄策提出的交易,但也想聽聽他大言不慚所說的交易是何物,便說道:“你且說說你能拿什麽給我做交易吧,尋常東西本王可看不上眼。”


    王玄策笑著說道:“鐵木真大汗他雄心壯誌,意在天下,然其大敵卻是大漢,大漢百姓數千萬,百姓以城而居,關隘無數,實難攻克,故而大汗攻略大漢的政策乃是步步蠶食,善待大漢百姓,一步步屯並。”


    “你說的不錯,不過這跟你說的交易有什麽關係?”拖雷看向王玄策的目光多了些讚賞,能有如此眼光,當是一個難得的人才,就算他說的交易無法打動自己,也定要將他留下來為蒙古效力。


    “隻是用如此政策,就跟蒙古屯並其他的部落大不一樣,一步步蠶食大漢,需要花費大量的錢財,人力武力。而蒙古地處草原,鹽鐵等創造能力遠遠比不上大漢,這乃是這個政策的弊端。”王玄策看著拖雷說道。


    拖雷點了點頭沉默不語,就是因為這個弊端,鐵木真對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西域諸國橫征暴斂,將諾大的一個西域,變成了攻打大漢的錢財來源之地,瘋狂在西域諸國身上搜刮一切戰爭物資。


    倒如今,原本真心歸附的西域諸國,已經開始反彈,出現多次東亂。拖雷心中十分擔憂,擔心大漢還未拿下,西域諸國便先崩潰了。


    王玄策說到這個問題,莫不成他有辦法解決這件事情?拖雷期待的看著王玄策,王玄策笑著說道:“王子,您也知道這項政策的危害,前番我行商經過西域,百姓深受其害,王某也是於心不忍啊。”


    一眾西域諸國的首領,國王見了皆是神色默然,被王玄策說到心坎裏,心中有些後悔當初投降蒙古。他們蒙古在鐵木真眼中,不過是一枚棋子,不過是對付大漢而豢養的奴仆。


    隻是他們卻敢怒不敢言!見得一眾西域諸國首領的神色,王玄策心下冷笑,他就是要給他們心中種下一顆仇恨的種子。


    蒙古雖強,你依附強者,可人家視你為豬狗,而大漢?君不見當年班超出使西域,由於國內動蕩漢帝決定放棄西域,而西域百姓去挽留班超,才有了班超獨自經營西域的典故?


    誰對誰好,一目了然。


    速不台,哲別等人一聽王玄策說這話,皆是大怒,他們何嚐不知道這個道理?但平時都是避而不談,用了人家的勢力,哪有方麵說人家是豬狗的道理?


    “王玄策,你休要挑弄是非,眼下西域的賦稅雖然重了些,但我軍日後奪取大漢關中等富庶之地,定然會百倍賠償給西域百姓!”哲別大聲嗬斥道,一方麵他阻止王玄策的誅心之語,另一方麵他又安撫西域諸國的首領。眼下大戰在即,西域諸國的兵馬又占據多說,絕對不能出什麽幺蛾子。


    拖雷也臉色不渝:“王先生,說說交易吧,不要扯遠了!”


    “是!”王玄策拱了拱手道:“在下行商多年,來往大漢與西方大秦之間,跟西域諸國的一眾國主都算認識,眼見西域的情況,我心中非常不忍。並且由於西域的混亂,導致在下無法正常行商……”


    拖雷將手子抬,打斷王玄策的話:“你行商大秦,西域混亂還要本王派兵保護不成?”


    王玄策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道:“不錯,在下確實希望王子能派兵保護在下!”


    速不台哈哈大笑:“無知小兒,你行商還要我蒙古保護,那還不如我們自己派兵去行商好了!”


    王玄策冷笑笑道:“大秦此去千裏之遙遠,路途艱難,你們語言不通,更不清楚大秦的局勢。就算你們能抵達大秦,恐怕到了大秦東西便被匪盜所劫,如何能賣出價錢。而我不同,我通曉大秦語言,局勢,低賣高賣能盈利千百倍!”


    拖雷饒有興致的問道:“如果我派兵保護你行商,我能得到什麽?”


    交易需得以物換物,不可能是蒙古單方麵的付出,眼下拖雷對王玄策能夠付出什麽,很感興趣。


    “西方大秦,疆域數萬裏,幅員遼闊不在大漢之下,其富庶程度也不在大漢之下,因此我大漢將其稱為大秦。若是王子願意派兵保護在下西行,在下便專門換取蒙古需要的食鹽,糧食,鐵器,以充蒙古物資!”


    拖雷眼睛一眯道:“西方大秦雖強,但我蒙古控弦之士數十上百萬。你何德何能敢說以販賣所得,供養我蒙古大軍所需?”


    王玄策拱手道:“以前或許不能,但現在卻可以,王子可知道大漢皇帝劉辯所創造出來的宣紙,陶瓷,美酒,茶葉等物?”


    “自然知道,我蒙古貴族,大多對美酒,陶瓷趨之若鶩!”拖雷點了點頭道。


    王玄策笑著說道:“幾年前這些東西尚未出世,我來往大秦,剛剛夠養活手底下的三百騎兵。兩年前這些貨物出世,我僥幸獲得一些陶瓷,茶葉往大秦販賣,王子可知道我收獲多少?”


    “多少?”拖雷連忙問道。


    王玄策深處兩根手指道:“兩年,我僅以少許的陶瓷,茶葉等貨物,將其販賣大秦,養活了我手下三百騎兵兩年,如今還剩下些家底,相信支撐三年不在話下!”


    拖雷是個精明之人,三百騎兵乍一聽不多,但王玄策的騎兵要經過西域這些混亂的地方,肯定戰鬥無數。也就是說王玄策以少許的陶瓷,茶葉,養活了一支百戰的精銳騎兵。


    若是將貨物提升十倍,便能養一萬騎兵一年,若是提升百倍貨物,便能養十萬騎兵一年!


    如今蒙古被大漢封鎖,缺少各種物資,尤其是鹽鐵,糧食等軍需物資。試問王玄策往大秦販賣一次貨物,便能養活十萬騎兵一年,拖雷怎麽能不動心?


    這是天大的利益!


    若是真的合作成功,西域自然不用再拚命的增加賦稅,如此西域定安,而他們蒙古,更多了一項經濟來源。這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王玄策繼續誘惑著:“隻可惜劉辯他對商人看管極其嚴格,陶瓷,美酒,等貨物我難以獲得,因此沒有前往大秦,才收獲不多。但是現在不同,王子您進軍金城,即將大勝漢軍,正好隴西方麵便有陶瓷,美酒,宣紙,茶葉等貨物的作坊。隻要拿下隴西,這些貨物便會源源不斷,而我行商大秦,就能販賣更多的貨物,不是在下吹牛,隻要拿下隴西,在下一年之內能往返大秦兩次,一年收獲能養活二十萬兵馬!”


    這自然是王玄策迷惑拖雷的說辭,其實盈利遠沒有這麽多。不過茶葉,陶瓷,美酒,宣紙,綢緞這些貨物在西方羅馬的確受到貴族的追捧,可謂趨之若鶩。養活二十萬兵馬不行,但五萬兵馬卻是實打實的可以。


    “呼!”拖雷眼中精光閃爍,他被王玄策所說的巨額利潤所嚇住了。若真有如此大的利潤,何愁大漢不滅?


    哲別,速不台等蒙古大將也是激動不已,拖雷吸了口氣,按耐下內心的激動,詢問道:“有如此利潤,你為何要與我交易?”


    王玄策拱手說道:“其一如今西域混亂,在下首先就難出西域,而我的勢力終究弱小,攜帶少數貨物尚可,若是攜帶過多,肯定會被大秦人所槍去。而隻有王子您派兵保護,在下才能順利的完成交易!


    其二,在下行商西域多年,得到各國首領的照顧,當地百姓也對我熱情接待,眼見西域陷入水深火熱的之中,我於心不忍。為了報答西域百姓對我的恩德,在下便與王子交易,若蒙古得到這些利益,自然不會虧待西域百姓!”


    西域諸國的首領,國王一聽皆是感激的看著王玄策,若是王玄策真的做到了,就是相當於救了西域諸國數百萬百姓的性命啊。


    王玄策不理會眾人的目光,尷尬的笑了笑說道:“這其三嘛,在下自然為自己考慮,如今王子兵臨城下,大漢關中之地不寶。日後這天下肯定是蒙古的,在下獻一份力,日後蒙古得了天下,該不會忘了我這個功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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