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河分遼東屬國與遼東,不過兩個地方並非以遼河為界限,這隻是籠統的說法。


    遼河以西,遼東屬國的北部,還有一塊屬於遼東郡的縣城,叫做無慮。


    從東北腹地一路向南,就是遼河,這一塊都是平原。這一帶其實無險可守,女真其實可以長驅直入,進入這塊平原將遼東與遼東屬國分割開來。


    不過也正是因為無險可守,完顏阿骨打才不敢冒險,以免被左右夾擊。


    這塊平原既有遼東郡的地盤,也有遼東屬國的地盤,不過雙方的主要城池都不在這一帶。


    遼東的主要城池在遼河以西,遼山以東。而遼東屬國的主要城池在醫無慮山以西,遼東屬國周圍,都有大山環繞,想要向南進入幽州腹地,就必須經過遼東屬國這塊地盤。


    至於遼東,其實越過不管,隻是遼東的防守嚴密,土地廣闊自成一體。若是遼東兵馬過多,卻又不敢如此冒險行軍。是以完顏阿骨打才猛攻遼東,隻是如今久攻遼東不下,他也隻能先對遼東屬國動手。


    由於兩郡之間還有一塊平原地區,關羽一早也害怕女真前來攻打,早就將平原上的百姓遷移,讓他們進去內地有屏障的城池居住。是以女真就算來攻打,遼東屬國鎮守的地方也有山地為屏障,足以抵禦女真。


    完顏阿骨打命令一下,當天晚上,完顏宗望,完顏宗翰兩員宗室大將,便率領著淵蓋蘇文,安殿寶兩員大將,並二十萬兵馬前往攻遼東屬國。


    而次日,完顏陳和尚,完顏宗輔兩員宗室大將,則率領著銀彈子,山獅駝等大將對高顯發起了進攻。企圖吸引關羽的注意力,為友軍創造機會。


    完顏宗翰,宗望率兵從高顯出發,繞過遼河進入遼河以西的遼東平原地區。這一帶順著遼河都是平原,不過想要進入中原腹地,還得先奪取遼東屬國的腹地,昌黎!


    昌黎位於醫無慮山以西,三麵環水,背靠大山,實為險峻之地。在加上其地理位置,敵人就算繞過昌黎向南進攻幽州,也會麵臨昌黎敵人的突襲進攻。因此昌黎是一個兵家必爭之地,想要取幽州,中原之地,就必須先占據昌黎,以這城池為根基步步為營。


    女真的目標也正是昌黎。


    高顯距離昌黎還是有些距離的,雖然一路上都是平原地帶,但大地上,還有數尺厚的積雪尚未融化。騎兵行軍,非常困難,大大的拖延了其速度。


    由於百姓都遷移進入遼東屬國內部,平原之中城池稀少,故而一路上女真騎兵並未遇見劉備軍斥候。原本石敬瑭在平原一帶也設置了騎兵斥候,隻是冬日寒冷無比,便取消了斥候行動,但現在還沒有重新派出斥候。


    也因此,女真騎兵一路上暢通無阻,直奔昌黎方向而來。


    昌黎被逾水三麵包圍,背靠無盡大山,前麵又有醫無慮山為屏障。想要進入昌黎縣地盤,就得從醫無慮山南部的空缺之地,渡過逾水如此方能抵達昌黎。


    其他城池女真人不管,哪怕打下來了,拿不下重城昌黎,也是於事無補。


    當女真騎兵來到醫無慮山山南,已經是數日之後。


    此時石敬瑭,李存瑁這才得到消息,得知女真出兵,石敬瑭倉皇不已,便要趕來前來禦敵。


    原本昌黎有險可守,為何如此倉皇?


    原來冬天氣候寒冷,逾水早已經結冰,原本一道天然的屏障,就此失去了作用,若不出來禦敵,女真騎兵就可以長驅直入進入昌黎縣下。


    但李存瑁卻提出不懂的意見,對著石敬瑭說道:“女真兵馬來勢洶洶,逾水早已經結冰,我軍準備不足,倉皇出戰,隻能是失敗。不如據守昌黎,昌黎城池堅固,女真大股兵馬來攻,糧草必定不多,到時候女真攻打不下,糧草用盡自然退兵。”


    是石敬瑭卻道:“李將軍有所不知,女真兵馬遠道而來,又不熟悉我昌黎地形,我前去應戰,並非與之硬拚,而是設下埋伏。女真兵馬不熟悉地形,中了埋伏必定不敢輕易進攻的。如此,將軍可在城中準備守城之事,也好多些保障。”


    石敬瑭說的話,不無道理,但李存瑁卻不放心,拒絕道:“依我看將軍還是不要出兵了,女真兵馬有二十萬。如今我軍隻有八萬兵馬,將軍最多帶去一半人馬,四萬人馬埋伏二十萬兵馬,能幹什麽?就算中了埋伏,女真兵馬也很有可能反敗為勝啊。將軍還是不要冒險得好。”


    石敬瑭指著地圖上的一道山脈說道:“渡過逾水往北,還有這道天狼山,他險峻不已,隻要我率兵在此設伏,女真兵馬必敗無疑。如今女真兵馬已經抵達無慮山南部,要不了多久便能過來,時不我待,我必須速速出兵。”


    李存瑁勸阻不住,隻能任由石敬瑭出兵。這二人意見不同,倒沒有什麽意氣用事之類的。隻是一個以為出兵埋伏為好,一個以為以守代攻為上。


    卻說石敬瑭率領一萬騎兵,兩萬步卒出兵,抵達昌黎縣南方百裏之外的天狼山一帶,準備在此設置埋伏。


    隻是石敬瑭忽略了一點,那就是天氣!


    想此時冰天雪地,不比其他時候,這個時候想要獲取伏擊用的滾石,滾木有多困難?


    說這滾石,埋藏雪底,積雪堆積數月,可謂冰塊覆蓋,想要取滾石,猶如地下淘金這麽困難。


    還有滾木,得砍伐樹木才能獲得,雖然樹木遍地都是,但顯然在寒冷的天氣下砍伐樹木,是沒有春夏之季砍伐樹木那麽輕鬆的。


    石敬瑭的想法沒有錯,但他忽略了天氣帶來的因素,寒冷的天氣,使得石敬瑭布置埋伏的時間大大增加!


    而女真騎兵的速度,卻遠超石敬瑭的預料。


    剛開始石敬瑭還不覺得有什麽不對,但三四個時辰過後,士兵隻從雪底刨出很少的石頭,前去砍伐樹木的士兵,帶回的滾木數量也不盡人意,石敬瑭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誤。


    “糟糕,此時不比平時滾石遍地都是,女真騎兵卻不知到了哪兒!”石敬瑭心裏一個激靈,連忙派出斥候打探消息。


    不過一個多時辰,斥候來報:“女真騎兵不足此地二十裏。”


    石敬瑭連忙說道:“這埋伏來不及布置了,快讓步兵先走,我率領騎兵斷後。”


    石敬瑭率兵離開不足一個時辰,完顏宗望,完顏宗翰率兵抵達此地。


    “啟稟將軍,前方斥候發展不對。”有騎兵飛馬來報信。


    完顏宗翰望著前方地形,沉吟道:“前方是個是個狹長的山道,兩側乃是高坡。便於兵馬埋伏,怎麽?前麵發現有兵馬埋伏的痕跡了!”


    “我等按照將軍所說,遇到這類地形,都要派人上去打探。士兵上了山嶺,雖然沒發現埋伏的兵馬,但卻發現了埋伏用的滾石,木頭!”士兵拱手說道。


    “走,過去看看!”完顏宗翰一催戰馬,向著士兵所說的山嶺奔去。身後完顏宗望,淵蓋蘇文,安殿寶等人連忙跟上。


    一行人來到山嶺,完顏宗翰便查看起來:“樹木切口尚新,石頭尚有泥土,顯然都是剛剛挖掘,附近的腳印雜亂,呆過的兵馬隻怕不少。”


    安殿寶現在山嶺之上,望著對麵山嶺道:“對麵山上也有石頭,滾木。遼東兵馬隻怕是要在這裏布置埋伏,怎麽走啦?”


    “嗬,布置埋伏?你搬搬這石頭看看!”完顏宗翰冷笑道。


    “哦?”安殿寶聞言輕哦一聲,卻伸出雙手,去搬地上的石頭。


    “嗯?”安殿寶搬了幾下,卻發現提不起來,不由得加大力氣,這才提了起來。


    “怪了這石頭不過五十來斤,怎麽這麽麻煩?”安殿寶疑惑道。


    淵蓋蘇文撇了安殿寶一眼,解釋道:“天氣寒冷,石頭跟冰雪凍住了,所以你才搬不動。遼東郡本想埋伏,但卻忘記了天氣,滾石很難取出,因此耽誤了時間,又發現我軍已經過來了,隻能撤退了。”


    “地上腳印甚新,恐怕大半兵馬是步卒,走了沒多久,咱們立刻去追?”完顏宗望也不廢話,聽到這裏立刻翻身上馬,下山傳達命令。


    卻說石敬瑭掩護著步兵撤退,但步兵就算先走,也不過是個一前一後的情況。雙方兵馬都在一起,如此還導致了騎兵隻有步兵的速度。


    這種情況下其實隻有壯士斷腕,拋棄步卒,騎兵單獨回去,才能將損失降到最低。但石敬瑭卻沒有這麽做,以至於大半個時辰之後,便被女真騎兵給追擊上了。


    冰原之上,大戰將起。


    三萬遼東軍麵對二十萬的女真騎兵,遼東軍哪裏是女真騎兵的對手,不過多時便被殺得大敗。


    石敬瑭在親衛的保護下,僅帶著三千騎兵突圍而出,剩下兵馬皆沒於女真鐵蹄之下,染紅了白色的冰原。


    石敬瑭率領兵馬前腳逃入昌黎城中,完顏宗望,完顏宗翰二將,率領二十萬騎兵後腳便趕到城下。二十萬兵馬將昌黎城圍得個水泄不通,一時間黑雲壓城城欲摧,仿佛末日降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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