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九,趕在這一月的月末,會試放榜。


    這一日天高雲闊,來自西北的寒風終於少了幾分,天氣雖然還是寒冷,但是當太陽升起之後,大地之上暖意更甚。


    而今日這長安的百姓也多有幾分熱鬧,不少人都已經早早出門,往著貢院而去。


    文朝會試放榜,不同於宋穆所認知的朝代之中的情形,在這裏,依舊是如同院試和鄉試一般,到貢院前集合,將會有官員唱名,為眾人揭榜。


    會試放榜,卻是隻有一張榜,登榜之人,必是同進士。


    除此之外,還會有一個遞補榜,卻不會宣揚,隻有名帖下發。


    所得帖子之人都是一些文章出彩,但未能順利達境的學子。


    隻是他們並不能享受天星福澤,而是能夠獲得一個進入貢院,做三年貢生的機會。


    畢竟舉人入進士境界,已經不如之前那般輕鬆,對於有些人來說,就算是臨門一腳,也非文星觸動便可達境。


    所以貢院便有了這等方式,給予這些以算優異的學子一個熟悉環境的機會,三年之後,再戰一回。


    而入了這會試紅榜的,也便意味著已經是這文朝的貢士了,他們將前往皇城宮殿,參加殿試,接受天星福澤,成就進士之境界。


    所以這個榜單的含金量極高,每一個人都是值得百姓們仰望的存在。


    江南西道的會館之中,一眾學子早已經早早整裝待發,此刻穿上各自的舉子服,打扮的神采奕奕。


    隻是如今這場中的一眾舉子,目光卻都是不斷的朝著另一邊打量。


    那是二樓的一個房間,正是宋穆的房間。


    會館外已經有貢院派來接應的小隊,今日江南西道會館中的這些學子,將選定一人作為他們的領頭人。


    而過往這等殊榮,都是由各個省道的解元來擔任。


    江南西道今年有兩位解元參考,隻不過在他們看來,那個不過弱冠之年的宋穆,在他們心中的分量要更足一些。


    旋即,眾人都聽得門打開的聲音,此刻紛紛抬頭朝著二樓看去,見到那二樓房間房門此刻打開,從其中走出來一道高大身影。


    正是宋穆。


    今日的宋穆,一身紫色緞麵舉子服加身,配以冠帶,以及本就高大的身形,英俊的麵龐,也是令其他人立刻大讚一聲好男兒。


    宋穆當下朝著眾人拱了拱手,笑著說道。


    “讓諸位久等了,劉兄,抱歉。”


    旁邊的劉凱東走上前,打量了宋穆一番,也是笑著朝著一旁伸手,宋穆也同樣朝著對方伸手,兩人並列邁步走出這會館,身後一個個舉子跟上。


    江南西道的上百舉子此刻都魚貫而出,會館外的街道上頓時出一片紫色。


    前有兵丁開道,這些舉子便列成三列,跟著宋穆和劉凱東,走在這大道之上。


    周圍的百姓見到這隊伍,又看著那走在前麵的小吏舉著江南西道的牌子,此刻各個也是神情詫然,紛紛讓道。


    不少百姓都聞聲出來觀望,此刻向這些學子投來羨慕的目光,不少人還不忘告誡自己的子孫一句,將來也要做這等豪氣萬千的學子。


    宋穆走在這隊伍的最前麵,良好的形象一時間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更有不少少女見得宋穆的麵容,一時間也是麵有促狹。


    劉凱東當下就走在宋穆身側,卻感覺有些壓抑不自在,覺得這宋穆身上的氣息十分的渾厚穩重,感覺似乎實力境界上都要比自己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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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凱東心中也有幾分猜測,畢竟宋穆引動了三次異象,或許實力要更勝一籌。


    所以當下劉凱東換了個話題,對著宋穆開口說道。


    “宋兄,你覺得這次會試,那榜上究竟會是如何一番景象?”


    宋穆聽聞輕輕出了口氣,笑著說道。


    “這長安到處藏龍臥虎,天才學子無數,想必這番,卻將是精彩十足的。”


    劉凱東也是點了點頭,開口應和道。


    “也是,畢竟是崇文三十年,今年非比尋常。”


    “不過宋兄,與我看來,宋兄此番必定名列前茅,到時候大魁天下,也不是沒可能。”


    宋穆聞言,此番也是不解的看向對方,卻不曾想劉凱東卻是笑著歎了口氣,與宋穆說道。


    “我江南西道,此番參考學子不多,要真說起來,也就是宋兄出彩了。”


    宋穆卻是拱了拱手,沉聲說道。


    “劉兄何出此言,劉兄同樣文采斐然,我江南西道才子,也是人才輩出的。”


    宋穆雖是這般說,但也明白今年江南西道的確沒有什麽競爭力,此番有一百七十餘位學子參考,到頭來也不過十餘人達境,比之冀州、江南東道等地,卻要少了許多。


    劉凱東默然笑了笑,隻是當下多看了宋穆兩眼。


    畢竟麵前的這位,可是聖書解字選出的才子啊。


    隊伍一路往前,這期間自然十分招搖,周圍的百姓無一不是看向宋穆等人,又知曉今日是會試看榜,當下也紛紛跟上前去。


    不多時,這舉子隊伍身後,便跟上了不少人。


    長安各條大道上此刻也都有隊伍往著這邊而來,一隊隊穿著華麗紫色舉子服的舉子走到貢院廣場之上,也是氣勢非凡。


    而在貢院北門前的廣場上,此刻這裏卻是重新布置了一番,在那貢院大門一側,此番架起了一個高高金色木門,那上麵還雕刻著鯉魚,用紅漆塗抹,寓意魚躍龍門。


    而在木門之下,一塊碩大無比的紅布被釘在其上。


    隻是此刻那紅布之上,卻是什麽都沒有。


    會試放榜,與其他不同之處,便是要到時候這貢院之中的官員唱榜,然後才有小吏使用沾著銀粉的墨筆在紅榜上書寫。


    每念出一個名字,便書寫在這紅榜之上。


    而隻有到最後,在這張紅榜的最上麵,將用金色墨筆,書寫這次會試的第一的名字。


    便也是會元的名諱。


    而這等場麵,可謂是觀賞性和宣傳性俱佳。


    隻是這般木門豎立起來,便令人覺得莊重無比,再加上周圍一排排的木架,上麵等著張貼會試文章,一望無際,更是令人詫然。


    而等到了殿試,跨馬遊街,紅袍加身,那更是無比震撼的場麵。


    宋穆和眾人當下站在這貢院前的廣場上抬頭觀望,當下也是慨歎連連,隻覺得這等盛景,自己能參與其中,實在是人生幸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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