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麽了?”


    “發生什麽事兒了?”


    “還是跟人……打架了?”


    柳葉兒、胖喵兒、衛書三人顧不得躲雨,快速跑了過去,眼帶詢問的望著羅盤、厲小刀二人。


    羅盤的一個衣袖被扯碎,其中一條布料裹在了厲小刀的頭上,他額頭的一角有鮮紅的血液滲出,染濕了布料,在雨水的作用下紅印越來越大,看起來頗為嚇人。


    “都怪我!”


    羅盤狠狠的給了自己一拳,滿臉自責,帶著哭腔解釋道:“小刀是為了幫我才弄成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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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盤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敘述了一遍。


    原來他一直在碼頭上做著給人引路、指道的活,今兒為了搶客,和另一人發生了肢體衝突,打了起來。


    厲小刀聞聲過來幫忙,扭打中不慎撞到頭。


    這才有了現在這一幕。


    “我要是忍忍就好了。”


    羅盤後悔不已,紅了眼眶,兩滴淚珠在眼圈兒裏打轉。


    “別自責了,你也不想的。”


    衛書抬手攔住羅盤的肩膀,輕輕拍了拍。


    事情已經發生了,追究誰的責任又有什麽意義呢?


    “不關你的事。”厲小刀也反過來安慰羅盤。


    “咱們不惹事,卻也不怕事。”


    厲小刀明白,這次他們若是認慫,以後就不好在碼頭上混了。


    窗外風聲呼嘯,雨量漸漸加大,風吹著雨滴順著縫隙斜斜的湧了進來,打濕了地麵,打濕了幾人的衣裳。


    “小心!”


    柳葉兒踮起腳尖,抬起手,輕輕的遮在厲小刀的傷口處。


    “你的頭受傷了,千萬不能淋雨。”柳葉兒眼中露出擔憂之色。


    古代醫療條件差,一個處理不好就會要人小命。


    “別在這兒站著。”胖喵兒眼尖,瞧見厲小刀身後已經濕了一大片。


    於是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指著剛才她和柳葉兒站的那塊兒空地道:“到那邊去。”


    那裏沒有雨。


    幾人移了過去,衛書搬來小凳給厲小刀坐,柳葉兒找來幹淨的手帕,為厲小刀重新包紮傷口,羅盤則是找來幹柴升起了火。


    五個孩子圍成一圈,烤火取暖。


    “這雨什麽時候才能停啊!”胖喵兒抬頭,透過殘破窗紙望了望天。


    天色陰暗,籠罩著烏雲,偶有閃電劃過。


    “應該快了吧?已經下了快一個時辰了……”柳葉兒嘴上這麽說著,心裏卻沒有多少把握。


    她拿起樹枝挑了挑火堆,讓它燒的更旺。


    “但願能早點兒結束。”


    一聲輕歎,說出了幾人的心聲。


    仲夏裏,下雨天是最難熬的日子,破廟潮濕,無處歇息,夜裏還特別冷,最容易著涼。


    “咕嚕嚕!”


    一聲輕響,胖喵兒的小手反射性的放在肚子上,肉乎乎的小臉皺成包子。


    “是不是餓了?”柳葉兒轉過身,神色溫柔的看著她。


    胖喵兒年紀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最容易餓。


    輕聲道:“我去給你找吃的。”


    說完站起身,走到牆角他們堆積行李的地方,找到鐵鍋,從裏麵拿出幾個昨晚蒸的野菜團子。


    “吃點兒吧,墊墊肚子。”柳葉兒給每人分了一個。


    衛書伸手接過,摸了摸,有點涼,遂道:“我去燒點水,喝點熱乎的,也能暖些。”


    他把分到的野菜團子退回到柳葉兒手裏,讓她幫忙拿著。


    自己則是找到熬湯的小陶罐,舀了一罐打來的水,直接架在燃著的火堆上燒了起來。


    不一會兒的功夫,水開了,咕嘟咕嘟的冒著沸泡。


    衛書隔著衣服端起陶罐,給每人倒了一碗。


    “謝謝!”胖喵兒道了聲謝,端在手裏輕輕吹了吹,小小的嘬了一口,熱水下肚,一股暖流在身體內蔓延,散至四肢,驅散了寒意。


    真得勁!


    胖喵兒抿起嘴,滿足的笑了笑,趁著熱又喝了一口、兩口、三口……


    期間還不忘把野菜團子放在水上熏一熏,蹭蹭它的熱乎氣。


    就這樣,五個人一口野菜團子一口水,囫圇吞棗的吃完了這頓飯。


    慢慢的隨著時間的流逝,天色越來越暗,不知不覺夜晚降臨,雨也漸漸的停了下來。


    胖喵兒也不禁打起了瞌睡,眼皮耷拉下來,小腦袋瓜搖搖晃晃,砰的一下磕在了柳葉兒的肩膀上。


    胖喵兒睜開朦朧的睡眼,揉了揉頭,整個人有一瞬間的清醒。


    “磕疼了吧?”


    柳葉兒沒管自己的肩膀,連忙伸出手摸了摸胖喵兒的腦袋瓜。


    “不疼。”胖喵兒搖了搖頭。


    使勁揉了揉眼睛,軟軟糯糯的道:“就是困。”


    困?


    柳葉兒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腳,踮起腳尖,挑著幹淨的地方走到門口,推開門看了看。


    “雨停了。”


    柳葉兒鬆了一口氣,聲音裏泛著心喜。


    雨過天晴,月亮也出來了,所以這個夜晚並不算黑。


    “咱們休息吧。”柳葉兒建議道。


    不止胖喵兒困,她也困了,就連衛書、羅盤、厲小刀三人也犯起了瞌睡。


    “行!”幾人同時應下,紛紛起身,把燒著的火堆壓滅,灰踢到了一旁。


    衛書抱來了行李,開口道:“這比較幹燥,小刀和算盤今晚住這兒吧。”


    “葉兒和胖喵兒住那裏。”衛書伸手一指,指向他們放行李的地方。


    “那你呢?”柳葉兒追問。


    “我住那。”衛書轉身看向了另一處角落。


    那裏也被雨淋到了,隻是相比於其他地方要好很多。


    就這樣,分配完畢,幾人各自鋪著行李。


    片刻後。


    胖喵兒躺在地鋪上,扭著身體來回翻身,顯然睡得不太舒服。


    柳葉兒見狀,把她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又掖了掖,包裹的嚴嚴實實。


    幾個呼吸後。


    胖喵兒一個滾動,肉乎乎的身體鑽進了柳葉兒的懷裏,小腦袋瓜還在她的下巴上蹭了蹭,毛絨絨的像個軟乎乎的小動物。


    柳葉兒身體一僵,隨即失笑,緩緩的伸出手放在胖喵兒後背上,輕輕拍動著。


    學著兒時母親哄她的樣子,哄著胖喵兒,聲音輕柔的道:“睡吧,睡吧,小胖喵兒快睡吧……”


    仿佛受到了感染,漸漸的胖喵兒身體放鬆下來,沉入夢鄉。


    這一覺睡得特別安心。


    直到半夜,破廟裏出現微弱的聲音。


    “水、我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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