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一群人衝出院門,來到馬氏麵前,把她包圍住。


    “你別想跑,我認識你,就是你在鎮西巷子口賣的水煮田雞,吃完不久,我二弟就開始拉肚子。”


    “你別想抵賴,今天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


    “必須給個說法!”


    “讓你們村裏正出來主持公道!”


    “給我們個交代!”


    一群人擋住馬氏去路,揮舞著木棍在她麵前晃悠,嚇得馬氏瑟瑟發抖。


    大石村的村民看不過去,也跟了上來,勸道:“有話好好說,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呸!”


    領頭的男人,一口吐沫吐在馬氏腳邊。


    “能有啥誤會,我二弟就在這兒站著,你們睜大眼睛好好看看,他虛弱成啥樣,都是被這毒婦害的。”


    男人狠狠的指著馬氏,表情猙獰,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塊。


    大石村村民聽了這話,看向那臉色蒼白,腳步虛浮的男人。


    果然一副病怏怏的模樣,倒真像是大病初愈。


    盡管如此,他們在心裏還是更偏向馬氏,畢竟是一個村子的。


    於是道:“你們說是周老二媳婦賣的水煮田雞,誰能做證?”


    “我能!”


    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眾人紛紛轉頭看去。


    隻見另外幾名,陌生的麵孔出現在村子裏,當著大家的麵,揚聲道:“我是隔壁村老張家的二兒子,我能證明水煮田雞就是她賣的!”


    姓張的男子伸手指向馬氏:“昨天她在鎮西賣水煮田雞,四文錢一勺,我貪圖便宜,也買了一勺孝敬我爹,結果……”


    男子後悔不已,臉上露出悔恨之色。


    抬手給了自己一憤巴掌,憤恨的道:“結果我爹吃完就開始鬧肚子,去醫館抓了藥才止住。”


    姓張的男子把事情的經過娓娓道來。


    這下村民們無話可說了。


    “活該!”


    胖喵兒站在家門口小聲嘀咕一句,轉身把門關上,拉著厲小刀走到人群後,踮起腳尖,眼裏流露出一抹趣色。


    風水輪流轉,她也來看看戲。


    “我、我……”


    馬氏被堵的啞口無言,束手束腳,生怕一句話說錯,他們的大棒子就招呼在自己身上。


    “來了!裏正來了!”


    這時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村民們紛紛讓路,裏正在其他村民的簇擁下走了過來。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怎麽都在這兒聚著,家裏沒活兒了?”


    孫裏正背著手,板起臉,聲音不高不低的訓斥兩聲,很是威嚴。


    “孫裏正!”


    男子拱了拱手,把事情的經過向孫裏正詳細交代一遍。


    聽罷,孫裏正皺眉,看向馬氏冷聲道:“可有此事?”


    “沒、沒有……”


    馬氏連連擺手,眼珠子一轉,正想抵死不認,吃壞肚子的男人急忙接話。


    “別想否認!你在鎮西賣水煮田雞的時候有不少人看見,隔壁是賣糖人的,他常年在那買,要不要我把他找來作證。”


    “對了……”男人想起了什麽,繼續道:“除了你還有其他三個男的,有一個個兒不高、長臉、皮膚黑,和你是兩口子。”


    “另外兩個你說是你的本家兄弟,他倆長得挺像,尖嘴猴腮,穿著灰色粗布長衫,其中一人臉上有道疤,就在額角位置……”


    隨著男人話音落下,馬氏嘴角抽了抽。


    要是早知道會出事,她就不該話那麽多,最好是把臉蒙上一言不發,讓這些人看到了都認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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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氏悔的腸子都青了,把手高高抬起,咬緊牙關,用力一揮。


    就在巴掌快要落到臉頰上時,像踩了刹車一般動作一頓。


    馬氏終究沒舍得打下去,手頹然落下,腦袋也跟著耷拉下去,吞吞吐吐的道:“是、是我賣的。”


    “可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吃田雞會拉肚子!”


    馬氏大聲辯解,慌亂中餘光掃到胖喵兒的身影,伸手一指:“她!她天天賣水煮田雞都沒事,咋、咋我賣就出了事。”


    馬氏心裏不服。


    眾人聞言,目光齊刷刷的對準胖喵兒。


    “哼!”胖喵兒冷哼一聲。


    當著大家的麵翻了翻白眼,心裏暗道:真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馬氏滿肚子的壞心眼,夜路走多了,總有翻車的一天。


    這不,報應來了!


    胖喵兒雙腿岔開,雙臂環胸,小下巴向上一揚:“知道為什麽吃了水煮田雞會鬧肚子嗎?”


    “為什麽?”


    眾人一臉疑惑。


    胖喵兒鏗鏘有力的聲音,一字一頓的道:“因為處理的不幹淨!”


    “田雞的皮裏會藏有寄生蟲,隻有扒掉皮,清洗幹淨,做熟才可以吃。”


    胖喵兒瞥了眼馬氏,大膽的猜測道:“你們吃的水煮田雞肯定沒扒皮對不對?”


    “對!對!對!”男人急忙點頭。


    “我買的水煮田雞確實沒扒皮,味道……也不好。”


    男人有點一言難盡,怪自己貪小便宜吃大虧,隻為了省一文錢,就在馬氏那裏買了。


    “那、那去了皮還剩啥了?”馬氏小聲嘀咕。


    胖喵兒輕輕笑了笑,還真被她猜準了,以馬氏這種貪小便宜的性格,怎麽可能舍得扔掉田雞皮。


    “原來問題出在田雞皮上!”


    眾人恍然大悟,田雞可以吃,隻是他們沒有找對方法。


    “聽說那田雞的味道不錯,改天咱們也抓兩隻嚐嚐,正好農忙,還能給家裏添份肉菜呢!”


    “是個好主意!”村民們議論起來。


    胖喵兒聽在耳中,靈機一動。


    “各位叔叔,嬸嬸,長輩們,抓到的田雞如果吃不了,可以賣給我”


    “我一文錢一隻收。”胖喵兒豎起一根兒蔥白色似的手指。


    說完後,她低下頭,和厲小刀私語兩句,商量一番後。


    再次抬起頭,揚聲道:“我們每天隻收一百五十隻,先到先收。”


    收田雞?


    一文一隻?


    村民們被胖喵兒的一番話驚住了,就連孫裏正都愣了愣,提醒道:“胖喵兒,一百五十隻就是一百五十文,你想清楚了?”


    一百五十文錢能買幾十斤麵,在鄉下是筆很大的開銷。


    “想清楚了。”胖喵兒重重的點頭。


    稚嫩的眉眼間滿是認真之色,承諾道:“一手交田雞一手交錢,絕不拖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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