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綿病榻的佟皇貴妃在晉封皇後的第二天病情好轉。私下裏流言四起,有人說佟皇貴妃是故意裝病來獲得皇上的同情,進而坐上皇後的寶座;有人說佟皇貴妃有皇上的真龍之氣保佑,逢凶化吉;還有人說,佟皇貴妃是中了奸人的巫蠱,皇上這一衝喜正好解了蠱術。


    然而不管外界怎樣猜測,跟流言有關的倆人一個一直昏迷在床,一個守在床前對外界的事不聞不問。


    再一次上早朝的時候,皇上依舊沒到,但這次眾位大臣沒有離開,而是圍著李德全,誓要弄清楚皇上為何罷朝。


    索額圖仗著自己是太子的叔公,又剛剛簽訂了《尼布楚條約》,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也不願意跟李德全拐彎抹角,直接問道:“李公公,皇上,到底為何不曾來上早朝?”


    李德全麵色不改的回答:“奴才不是已經說過了,皇上口諭:朕身體微恙,今日早朝罷免,諸位愛卿暫且回府。好了,各位大人,奴才還要去照顧皇上呢,各位回吧。”


    明珠見索額圖沒問出什麽來,心裏嗤笑,臉上擺出尊重的神色,語氣也更加溫和的對李德全說:“李公公,不知皇上病情如何?我們做臣子的甚是擔心,還請您如實告知,以安大家之心啊。”


    “明珠大人忠君知心皇上是知曉的,大人們也不用太過擔心,皇上隻是勞累過度,靜養幾日便可大好了。”李德全平淡的說道。


    “明珠,你對他那麽客氣作甚?皇上勤政愛民,從不曾輟朝不上,即使偶感風寒,也堅持早朝,何時有過連續三日罷朝?李德全,今日要是見不到皇上,本官誓不罷休。” 索額圖滿臉憤慨的說。要不是那雙精明的眼睛亮的嚇人,真會以為他是在擔心皇上。


    “不管大人們信是不信,奴才隻是傳達了皇上的旨意。不過奴才奉勸大人們一句,抗旨不尊可是要砍頭的,還請各位三思!”


    李德全這話一出,外圍的大臣們就有不少想打退堂鼓的。


    趁著周圍的臣子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的時候,李德全隱晦的給了佟國維一個眼神,接著又對眾人說:“眾位大人的擔憂之心,奴才會稟明皇上的,這天兒也不早了,各位還是早些回吧。”


    佟國維雖然不明白李德全有什麽事要對他說,但是他不會失去這個拉攏李德全的機會,遂幫腔道:“李公公說的是,既然皇上勞累過度,我們還是不要去打擾的好,早日回去做完公務,想來皇上會更加欣慰的,大家說是不是?”


    有些膽子小的連連點頭稱是。


    索額圖和明珠雖然急於想知道皇上兩天不上朝的原因,但是顯然從李德全這裏套不出話,他們暫時還不能將他得罪狠了,隻好先退一步再作打算。


    索額圖麵色不虞的一甩袖子,嘴裏哼了一聲,說:“李公公,本官就暫且信你一回,倘若明日皇上還罷朝,你休要怪我直接闖到乾清宮去。”


    說完,帶著他政營裏的人浩浩蕩蕩的離開。


    明珠見索額圖走了,他待著也沒意思,遂對李德全一拱手也帶著自己的人走了。


    剩下的沒有政營的大臣們也三三倆倆的結伴而走。


    佟國維故意落眾人一步,等眾人都走遠時,才笑著對身後的李德全說:“李公公,是否皇上有旨意給本官?”


    李德全輕甩了一下手中的拂塵,略帶笑意說:“皇上倒沒有什麽旨意留給佟國舅,而是奴才要特地的恭喜國舅爺呢?”


    “何來恭喜之說?”


    “嗬嗬,國舅爺還不知道吧,皇後娘娘雖然病情好轉,但是至今還未醒過來。然而皇上一直守在娘娘的身邊,可見帝後二人恩愛異常啊。大人說這該不該值得恭喜呢?”


    如果真如李德全所說,那麽皇上就是對他女兒上心了。有什麽比家族裏出來的皇後得寵令人高興的事情呢。佟國維嘴角咧的大大的,克製住得意的笑說:“該,該。多謝公公告知。不知娘娘何時能醒過來?”


    “禦醫說也就是這一兩天的事兒了。”


    “那就好。小小意思還望公公手下。”


    “勞國舅爺破費了,奴才還要回去伺候皇上,就不送國舅爺了。”


    “不用,不用。本官這就告辭。”


    目送佟國維走遠,李德全一甩拂塵向承乾宮走去,沒人比他清楚皇上這兩天對皇後的態度。凡是跟皇後有關的一切事情皇上都親力親為,要不是皇上身上的那股氣勢依然在甚至比以前更強,他差點以為皇上是被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沾上了。想來皇上以前對皇後感情平平隻是為了掩人耳目,這次皇後從鬼門關走了一趟,皇上不就急的將真情顯露出來了嘛。


    剛剛他留下佟國維,不僅是想要佟國維幫他解圍,更是想要在佟家麵前賣個好。以皇上對佟皇後在乎的架勢,佟家日後的輝煌一定不低於赫舍裏家,能交好的話利大於弊。


    當然他的主子永遠隻會是皇上,做奴才的最重要的是清楚誰才是他的主子,如此方能活得長久,再多的富貴都頂不上命來的重要。


    心思飛轉之間,李德全已經走到了承乾宮。看到殿外站著的方嬤嬤佟嬤嬤們,明白這又是被皇上遣出來的,於是他也自覺地站到對麵,等待皇上的傳喚。


    倘若殿外的人在此時進寢殿的話,一定會發現,裏麵空無一人。


    話說,康熙從閻王那裏得到了一個空間,空間裏麵有一靈氣充裕的溫泉能治病養生,每日康熙將奴才們遣出去,抱著苒苒在溫泉裏泡一會兒。幾日下來,苒苒的麵色褪去暗黃紅潤了不少,有些枯黃的頭發變得烏黑如綢緞。


    此時抱著苒苒坐在溫泉裏的康熙注意到苒苒眼球轉動了一下,欣喜的將苒苒抱出來,再施了一個清潔術,倆人回到寢殿裏。


    接著床上的人兒睫毛輕顫,睜開了一雙靈動清澈的眼睛。


    苒苒融合了腦海裏的記憶,知道身邊帶著緊張、欣喜的男子是康熙皇帝,於是起身恭敬的道:“臣妾給皇上請安。”


    康熙見此皺了皺好看的劍眉,他們之間不需要這麽多禮的,但又一想到他跟前世的樣貌不同,苒苒不認得他是正常。遂立即按著苒苒的雙肩,將她重新塞回被子裏。一雙好看的鳳眸裏裝著滿滿的愛意,溫柔的說道:“苒苒,我們之間不需要如此多禮。”


    苒苒前一秒還在想著為什麽眼前的康熙皇帝跟記憶中的有點不一樣,下一秒就聽到他溫柔的叫她“苒苒”。驚訝的抬起頭,他怎麽會知道她叫苒苒?


    “因為我是秦越啊。”似是知道苒苒為什麽驚訝,康熙愉悅的替她解惑。


    康熙見苒苒迷惑仍舊懷疑的樣子,心裏想難道她沒有前世的記憶,還是她把他忘記了?不死心的又問:“那你還記得楊帆嗎?”


    “不記得。我隻知道我叫苒苒,前世的記憶我都沒有了。”苒苒如實說道。她心裏肯定了眼前的人是穿越的,甚至他們穿越之前還是認識的,但是每次完成任務她都會把記憶儲存起來,所以她根本不記得他,也不記得他口中的那個楊帆。


    聽苒苒說她前世的記憶沒有了,康熙放開了緊握的拳頭,還好苒苒隻是沒有了記憶才會不認識他的,並不是忘記了他。


    “你是怎麽認出我來的?”苒苒好奇的問,她每次穿越的人物長相都不一樣,他究竟是怎麽知道認出來的?


    “因為我們前世是夫妻,我很熟悉你的氣息。”康熙給了個不是很合理的理由。


    苒苒尷尬的低下頭,如果真如他所說他們前世是夫妻,而她又將他忘了,這好像顯得她不地道。


    康熙回到二十八年的時候就融合了身體裏的記憶,再加上前幾世的記憶和經驗,如今這察言觀色的本領已是爐火純青,自然能看出苒苒在變扭什麽。但他不想將苒苒逼迫的太緊,他有一輩子的時間讓苒苒重新愛上自己,慢慢來不著急。


    於是他岔開這個話題道:“苒苒,你昏迷了幾天,隻喝了些參湯,想必現在應該餓了,我讓奴才們把灶上熱著的飯菜端來給你吃。”


    “好,謝謝。”苒苒幾天未盡米飯,這會兒真的感覺到饑腸轆轆的。


    “苒苒,不需要對我客氣。”說著不等苒苒回答就起身對外麵的人說道:“李德全去把章禦醫、李禦醫傳來,佟嬤嬤將小廚房裏熱著的飯食拿進來,你們主子餓了。其他人進來伺候。”


    康熙說話的語氣輕鬆還隱隱帶著欣喜,承乾宮伺候的人也不是傻子,腦子一轉就猜到是主子醒了。於是一個個都麵帶喜色的各司其職。


    在這深潭似的後宮裏,沒有主子的奴才日子不好過呀,如今,主子醒了,他們總算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頭了。


    皇上急宣,兩位禦醫來的極快,給皇後診脈一番,具稱鳳體已無大恙,靜養幾日便可大安。


    這一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後宮,有人無所謂繼續喝茶看戲,有人憤恨的撕壞了帕子。


    胤禛聽到這一消息的時候正在上書房學習,當即向師傅告假一路跑到承乾宮。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學習斷網斷電,剛剛才來的電。每次斷電斷網都要去外麵溜達消磨,腳底板走的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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