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遠進來的時候,葉子沁正趴著休息,她實在是太困了,這些日子就連休市的時候葉子沁都要對著那一堆的數據研究,更別提交易日了,葉子沁隻能逮著時間就眯瞪一會兒,每天眼睛都是紅的,原本曲冰養出的一些肉,這些日子全沒了,腰身甚至更細了。原本還打著看病的旗號呢,這下子回去肯定沒人懷疑了,隻瞧葉子沁的臉色就像大病一場的樣子。


    靳遠看的心疼,隻是卻說不出拒絕的話來,因為他能看出來,葉子沁全身心地投入到這件事中去,她的眼神中有著完全不同於往日的光芒,這裏就是她的戰場,她廝殺的地方。


    隻是想起這兩天打了好幾個電話來的曲阿姨,靳遠又有點頭疼,原本說好半個月就回去的,這都已經二十來天了,而且結束之後隻怕還是不能立刻回去,不說別的,隻說葉子沁這元氣大傷的樣子,肯定是要休養幾天才能動身的。


    看了兩眼手中的保溫壺,靳遠想著要不要叫醒葉子沁,葉子沁自己就先醒了,睜眼後第一件事就是先看大盤,然後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靳遠。


    “我是不是該誇獎你太過敬業啊,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看大盤。”靳遠在她身邊坐下,將保溫壺打開,裏麵是熬好的甜品,葉子沁不樂意喝那些個養生湯,靳遠也隻好隨她的意,帶著各種甜品給她。


    葉子沁一邊吃甜品,一邊對他道:“你去看看咱們如今的資產,你就知道我該不該這麽警醒了。”


    這些日子股市動亂,連莊家都被坑了不少,更別提散戶了,葉子沁那是仗著有前世記憶才敢如此施為,換做別人像她這樣,早就被吞得骨頭都不剩了。饒是如此,葉子沁也差點栽了幾回跟頭,自然也越發小心,不敢仗著多一世的記憶托大,所以才會熬得眼睛都紅了。


    隻是身體越疲憊,精神卻越發抖擻,就好像吸了高純度的白麵一樣,葉子沁知道,自己還是有些懷念當年的。不過懷念歸懷念,今生她可不打算再這麽來一回了,畢竟隻憑這一次,別說這輩子逍遙快活了,下輩子的本都撈回來了。


    “還有多久?”不是靳遠不耐煩了,而是他能看得出來,葉子沁精神雖好,但是身體已經快要撐不住了。


    “快了,應該就在這兩天,上麵就會有動作了,畢竟這次的網撒得太大,魚也撈得夠多了,再不收手,攤子鋪太大了就不好收拾了。”葉子沁似有所指地說了這麽一句,靳遠自然也是心領神會。


    “咱們可是錯過了這回的月考了,張翼說這次終於是李鴻運拿第一了。”靳遠突兀的來了這麽一句。


    葉子沁被他這話給逗笑了,“什麽叫終於啊,人家實力也很強的好吧。”


    “嗯,就是倒黴了點兒,遇上了咱們倆。”靳遠裝作正經道。


    葉子沁也不吃甜品了,生怕笑得嗆著,拿著勺子指著靳遠,“這還要不要臉了。”


    “咱這就實話實話,哪叫不要臉呢。”靳遠繼續演道。


    “咦……”葉子沁抖了抖,“臉皮沒你厚,不和你說了,哦,對了,我今天要吃粵菜。”


    海城可說是當前最繁華的城市之一了,城裏各種菜係的私房飯館都有,這些日子葉子沁勞心勞力,靳遠別的也幫不上忙,也隻能在吃上做些文章了,就隨著葉姑娘點菜,然後他去找。


    好在蘇家在上海也有產業,靳遠也能調動人手,不然他也是人生地不熟,上哪兒去給她找美食去。


    當然,這事兒不可避免的就被已經回到省城的蘇寧之知道了,蘇密探默默地又在小本上記了一筆,然後感歎自己果然是絕世好助攻的好哥哥,比如說早早地就拉著葉子澤一起回來給自家弟弟創造二人世界啥的。


    哎,現如今像他這樣的好哥哥要去哪裏找呢,蘇寧之自戀的想到。


    “呼,終於結束了。”拋售完手頭上最後一隻股票,葉子沁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說真的,別說這輩子了,就是上輩子她也沒幹過這麽勞心勞力的事兒,葉子沁覺得現在給她張床,她肯定能睡三天三夜。


    “回去吧。”靳遠在她身後提醒道,這些天除了回去吃飯睡覺,葉子沁就快把證交所當家了,其間諸多辛苦,靳遠自是看在眼裏。


    “嗯,我回去就要好好睡一覺,千萬別叫我!”葉子沁狠狠道,這些時日在海城,他們一直住在蘇家名下的一套別墅裏,而現在她唯一的想法就是撲到自己房間的那張大床上睡個飽。


    車子一路行到別墅,靳遠剛想叫葉子沁下車,發現她已然睡熟。隻看著她眼下的青黑,就知道這些時日她有多辛苦。


    張阿姨聽到外麵的動靜,剛開門要出來迎接,就看到靳遠橫抱著葉子沁走了過來。張阿姨也是經過事兒的,一看就知道這位是累得很了直接在車上就睡著了,趕忙走在二人前麵,開了房間門,又將被子掀開,好讓靳遠把葉子沁放下來。


    張阿姨早在放好被子後就識情識趣地出了房間,是以現在房間裏就剩兩個人,其中一個還睡得天昏地暗,人事不知。


    靳遠坐在床邊,看著床上熟睡的葉子沁,明明隻是一張睡顏,卻叫他移不開眼。


    葉子沁皮膚本就極白,又因為這些日子幾乎不見天日,如今在燈光下,竟生出了幾分透明之感,雙眼緊閉,纖長的睫羽在眼簾下投下一片陰影,漆黑如墨的長發四散,烏發雪膚,不外如是。


    靳遠在京城長大,打小就不知見過多少美人,葉子沁如今尚未完全長開,雖能稱得上一句漂亮,但比她漂亮的靳遠也見過很多。


    隻是,這世間隻有一個葉子沁。


    少年老成,卻仍有赤子心性,機謀百變,愛憎分明,明明隻是雲城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小姑娘,卻又帶著幾分神秘莫測。


    甚至疲累至此,也隻是因為幫他而已。


    縱使心裏再心思百轉,靳遠也隻是為葉子沁掖了掖被角,而後轉身出門。


    葉子沁這一覺直睡到次日下午才迷迷糊糊的醒來,屋裏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一絲日光都透不進來,還是看了床頭的鬧鍾後才知道已經是下午四點了。隻是沒一會兒,葉子沁覺得頭暈得厲害,又睡了過去。


    靳遠知道她這次累得過了,隻是一直到晚間葉子沁還沒個動靜,他實在是有心擔心,進了房間後才發現糟糕,葉子沁竟是發燒了,原本白皙如玉的皮膚此刻嫣紅若霞,靳遠不免責怪自己疏忽大意,竟是拖到現在才發現她生病。


    靳遠連忙下樓讓人找醫生,而後讓張阿姨準備冰袋給葉子沁冷敷。


    “醫生,怎麽樣了?”靳遠滿臉焦急之色,他明明知道葉子沁身體不好,還讓她這般辛苦,真是該死。


    “太過勞累了,之前是一口氣吊著,一時放鬆下來就生病了,不過還好,隻是發燒,吃了藥,我再給她打一針,明天退了燒就沒事了。”邱醫生這樣的事兒見多了,並不放在心上,打完了針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後就走了。


    倒是靳遠一夜都沒睡,隻是守在葉子沁床邊,間或給她換個冰袋,好在到了夜裏熱度就退了下去,靳遠這才安下心來。


    葉子沁再度醒轉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不過這次她是餓醒的,離上次進食已有一天一夜之久,不餓就見鬼了。剛想起身,就覺得自己渾身無力,好在葉子沁的動作驚醒了在沙發休息的靳遠。


    靳遠見她醒來,連忙過來問道:“怎麽樣了,還難受嘛?”


    葉子沁艱難地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她倒是想回答來著,可是喉嚨太幹,說不出話來啊。靳遠見狀忙倒來一杯溫水喂她喝了下去,足足將一杯水喝盡後,葉子沁才算有些力氣開口:“我怎麽了?”


    她隻記得從證交所回來,她好像在車上睡著了,然後中間好像醒了一次,其他的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你這段時間太累了,一鬆懈下來就生病了,好在夜裏熱度已經退了下來,現在已經沒事兒了。”靳遠解釋道。


    不過葉子沁的重點不在這個上麵,她現在的感覺除了虛弱就是餓啊,病人吃不飽怎麽能康複了,“我餓了,非常餓。”葉子沁很清楚的表達了一下自己的訴求。


    “啊,是我忘了,張媽應該準備了吃的,你等著啊。”被病人給提醒了的靳遠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額頭,然後就下樓去了。


    哎,病人沒人權啊,隻能喝白粥。雖然是白粥,但是葉子沁還是胃口很好的喝了兩小碗,她實在餓得狠了。


    “行了行了,少食多餐啊,你小心再吃撐了。”靳遠看著還想再來一碗的葉子沁連忙勸道,雖說碗小,但還是不能多吃啊。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嘴裏苦得很,想吃甜的。”不能吃主食,那吃零嘴啊,葉子沁可憐巴巴地盯著靳遠,那架勢活脫就是長工在向地主老爺討工錢啊,靳遠被自己這個想法一雷,認命地下樓去給她拿零食去了。


    從靳遠手裏接過蜜餞罐子,葉子沁往嘴裏塞了顆糖櫻桃後才想起來問靳遠:“拋了那隻股票後我還沒來得及算賬,怎麽樣啊結果?”


    說到這個,靳遠臉色也變了,心裏似有千軍萬馬奔騰而過,大概說出去也沒人信啊,在一片混亂的股市中渾水摸魚,此時已經引起多方關注的被稱為“天才操盤手”的人,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小姑娘,現在正抱著蜜餞罐子像隻鬆鼠似的不停在吃。


    哎,要不說人不可貌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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