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隱說,即便他與生若離相交二十年,卻依舊看不透生若離。


    但即便如此,他卻也願與生若離交心。


    因為無隱知道,生若離無論對旁人如何,卻是不會害他。


    而無隱說道此處,頓頓了頓,又對雲生說:“你也一樣。”


    話必,無隱先行一步向綁在樹旁的馬匹而去。


    獨留雲生在後,想著方才無隱的那句。“你也一樣。”


    你也一樣,我看不透你,卻也願意與你交心,因為我知你不會害我。


    可雲生看著正在解韁繩的無隱,想著他這番話。


    她想,希望終也不會有讓你失望的那一日。


    雲生無隱與燃一,三人一路策馬疾行。


    回到長安城之時,果然也已是天黑。


    白府門前,雲深將韁繩交給一旁等候的小斯。


    雲生與燃一並行,二人一路無言,向府內走去。


    在往雲生小院的岔路上,一直沉默的燃一終是開了口。


    他說:“他就是我的同伴。”


    雲生聽到燃一的話,停下了腳步。


    又聽燃一接著說:“我們本是六人,其餘四人皆被生若離所殺。”


    燃一依舊神色不動,言語中毫無起複,好似在說一件不相幹的,在別處聽來的事情。


    但雲生卻記得,曾經在碧隱山莊中,雲生問過燃一一次,問他的同伴去了哪裏。


    燃一當時神色略顯落寞,隻說了一句,死了。


    但是雲生並未多想,畢竟入了這一行,生死不過是在轉瞬隻見。


    每個殺手都應該有這樣的覺悟。


    所以雲生相信,這件事情並非如表麵一般,另燃一毫無動容。


    雲生問他:“因為此事,你不再見生若離?”


    果不其然,燃一淡淡頷首:“嗯。”


    再之後,雲生並未再問燃一關於此事。


    但她也明白了,燃一與生若離原本是同伴,而同時還有其他四人。


    可不知是何原因,生若離殺了其他四人。


    亦因此事,燃一與生若離分道揚鑣。


    這也不過隻是這件事情的大概,其中定然還會有許多雲生不知道的隱情。


    但雲生卻不想因為自己的好奇之心,而再一次揭開燃一不願提起的事情。


    夜月當空。


    雲生獨坐在她二樓的“陽台”之上。


    手邊一壺酒,卻是動亦未動。


    她回想著這一整日所發生的事情。


    還有一點另雲生想不通,想不明白的是。


    為何生若離與安如之的五官容貌,會相似到極致。


    難道安如之與生若離是兄弟?


    若是兄弟,為何一個做了殺手頭目,而另一個成了長安城中小有名氣的書生公子。


    雲生想起那日白老爺所言,安如之向來自視甚高,數人相求他去做教習先生,卻都被拒絕。


    而安如之又為何會主動來做自己的教習先生。


    若安如之與生若離當真是兄弟,那麽安如之的主動來白家之舉,便需要深究了。


    春日的深夜,依舊涼如水。


    月色如練,涼風習習,吹起湖麵漣漪點點。


    雲生站起身,看著手中的酒壺搖了搖。


    卻還是滿滿的。


    沒了酒伴,心事繁多之時,酒亦沒了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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