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州,古來山川明秀,人傑地靈之地。


    人文昌盛之處,自然美食也是蓬勃鼎盛。於是在城中某處小食攤中有一女孩子令人側目,隻見她麵前擺著糍粑,泡菜,凍米肉丸,五香麻雞塊,碧綠魚圓湯等等,滿滿擺了一小桌。


    此女正是被父親解了心結的江初陽。歸家時腳步匆匆未得細品臨州,此時心無牽掛悠遊自得被個吃貨師父帶壞的初陽自是要大快朵頤。


    其實此時臨州城中氣氛頗有怪異,常有一些修行之人出入而且言談之間都有喜色。初陽吃完起身結賬時隨口就問了一句:“大叔,最近臨州城是不是出什麽奇事了,我看外鄉人不少呢。”


    攤主說道:“小姑娘,你還不知道呀我們這裏的丹霞山傳說千年一開,其中有仙人留下的寶貝呢。最近說是夜有寶光,他們都是去尋寶的。聽說他們都是能飛天遁地的仙人呢,小姑娘你不是要去湊熱鬧吧?那可是危險。”


    初陽聞言,哦了一聲就敷衍離去了。一麵閑逛一麵思量丹霞山幾時在哪兒聽過,猛地想起有一次閑聊師姐貌似說丹霞山是以前蔡真人結丹前的洞府所在。蔡真人本一散修,然其道意通玄,法術超群,已是升仙多時了,來往的更是麻姑一流的神仙。此等仙人的昔日洞府不知風采如何?自己要不要去湊湊熱鬧呢?初陽猶豫不決。


    機緣,就算是有其巧合,但若是自己不去機緣大概也不會找上門來,如此想想初陽也往丹霞山行去。


    丹霞山,仙人故居,果然不凡。煙雲橫飛,峰巒留翠。其間有雙瀑於山間分分合合最終匯集為一玉龍飛濺而下,直撞碧潭。


    越過此處,隻見懸崖相對而立,中有危橋其上若不勝風,俯視而下則心旌搖曳,凡俗人皆逡巡不敢向前。初陽興致勃勃,心甚愛之,暗以為若無機緣也不枉此行了。


    正欣欣然間,隱隱有人聲傳來,隔竹林也可望見人影,初陽心想大概路途就要終於此處了,心中不知是喜是憾。


    越過竹林,眼前是一塊開闊地,溪水潺潺,青峰聳立,峭壁如削,再無去路。大概有幾十個各種模樣的人立於此地,他們大都三五成群,也有孤傲獨行者,修為也都是煉氣六層到九層不等,若有再高也不是初陽所能識得了。


    初陽初初看了一遍,選了一個看著相對和氣的老者拱手輕問:“這位道兄,小可江初陽有禮了。敢問眾人齊聚此地,所為何事?”


    老者聽得此話,一臉訝異,臉色微沉,反問道:“不知何事你怎到此處?”


    “似曾聽說蔡真人故洞府將現,但未知其詳細,初陽隻不過是為景而至仙人寶物也不過是隨緣罷了。況洞府將現,何以眾人滯留不前?”


    老者聞言,臉色方轉好回道:“在下陳修文,方才以為道友故意戲弄於我,故此相問,勿怪。蔡真人古洞府傳說就在這峭壁之後,不到時辰不會現世。”


    初陽聽得此言,方知眾人逗留之因,繼續問道:“陳道友,蔡真人洞府,知者無不向往,何以不見築基期以上的修士來此?”“這你就有所不知了,蔡真人故仙府曾有傳言,築基期以上修為者入煙霞洞必死。開始無人看信,但是後連連暴斃數位築基修士,方知不謬。”初陽正要謝其解惑,陳老者又道:“江道友,可是孤身一人?若是,何不與我等同行,也算有個照應。”


    初陽心想自己年幼,經驗不足,有同行者倒也不錯,就答應下來。於是陳老者就將同行人一一介紹,其一為陳老者的師弟喚作文允明,煉氣八層。一豔麗女子,杏色衣裳,眉目間頗有風情,名叫韓嬌蕊,煉氣七層。還有一青衫男子,神情冷淡,年約二十,自稱司馬青衫,煉氣八層。初陽也上前彼此見禮,韓嬌蕊見之似乎十分歡喜,滿口的妹子妹子。初陽幸得與師父在外周遊多時,也見識過各類人物,不然非得被其鬧得頭大,於是也就笑著應承著。


    “傳聞說是明日辰時丹霞洞映日而開,大家今夜可要做好準備,入得洞府彼此照應。”陳老者人緣頗好,又很熱心,修為煉氣九層也算不錯,是故一隊人隱隱以他為首。


    大家都應了下來,都開始做準備。初陽也將自己的符籙,種子,丹藥等等準備好了。司馬最是奇怪,依舊那副懶洋洋冷淡的樣子,也不見他怎麽準備。


    丹霞山甚為奇怪,仙人故所,靈氣卻不充裕,仿佛曾經的靈氣一瞬間被人抽走了,初陽百思不得其解,也就不再去多想。


    是夜,整個空地都洋溢著一股難言的興奮之情,竊竊私語中大都展望自己明日收獲如何如何。初陽心境越加堅韌,未曾多加留意就自顧自功課去了。


    東方既白,陽光一寸寸地將黑夜驅散,草木山川猶自好睡就被戀戀不舍地喚醒。


    陽光無往而不利,但是到得此間卻被阻礙。峭壁挺立身軀,猶如溫柔地母親護著幼兒般盡力遮擋陽光掩住自己所欲保護的。陽光被激怒了,和峭壁彼此糾纏不放,終於峭壁退讓了,陽光直直灑遍每一個角落。


    辰時就在此時。


    眾人屏息以待。陽光的到來似乎喚醒了未知的躁動,溪水上忽然蒸騰出煙霞無限,盤旋著,飛舞著。終於煙霞靜止下來,再看峭壁不知何時如流沙一般逝去了,眼前出現的一座古樸的洞府,上書四字:煙霞洞天。


    人群開始躁動了,心急的已經步入其中。初陽等五人也不緊不慢地進入,陳修文低低地叮囑:“大家都小心點。”


    初陽木力生風,風力輕身術已經是用至隨心所欲,盈虧自運轉的地步。左手藏有幾張炎爆符籙,右手隨時準備催生草木用以困敵。


    煙霞洞天本是天生福地,大約蔡真人因勢利導、未做大的人工雕琢的緣故,煙霞洞仍保持有岩洞風貌。洞門並不甚高大,但進的數丈,洞頂盤空而起,四周皆石質絲幔懸結,若錦帛垂掛。四周有小洞門若幹,從入口望進去都是迂回曲折莫知所蹤。


    人群到此,有的已經先選擇小門進入,有的還在討論抉擇。初陽等人到此也不知如何是好,最後陳修文下決定選了當中的一處小門帶頭走了進去。


    進入小門,初極狹小,漸行漸寬,時有石筍石柱突兀而出,倒未有危險出現,隻是空氣中有種詭異地氣氛在流動。各人越發小心謹慎,都不願開口,唯有韓嬌蕊似乎對危險一無所知,還在自顧自地喋喋不休。


    “這裏有血跡,貌似是先進來的人留下的。”轉過一個岔道,前麵的陳修文突然低聲驚呼道。其餘人聽得此言,紛紛上前查看,隻見地上一灘血跡猶未幹透,應該不過一個時辰。


    六人小心翼翼地散開,查看四周,文允明的方向又傳來了聲音:“這裏,這裏有血跡一路向前。”


    “也不知是有人受傷由此逃逸還是被妖獸什麽的拖走,我們現在該如何?”陳修文詢問大家道。


    大家沉默了一陣,司馬開口道:“我們還是換一條岔道進入好了,那名傷者估計凶多吉少,我們沒有必要涉險。”餘人也覺得頗為有理,隻有初陽心中隱隱有點不安,將神識探查的範圍放到最大。


    半明半滅間,五人又行進了半裏有餘,突然初陽神識邊緣出現了危險的感覺,有異物疾飛而來。初陽高聲叫道:“小心頭頂,有異動。”自己隨即催生鬼針草,飛針向來物襲去。來物速度奇快,飛針被它一閃而過。轉身它朝韓嬌蕊進行襲擊,隻見韓嬌蕊法術操控著實不壞,一記水箭術瞬時發出,同時一把小巧的輕靈傘出現在手中。陳修文也一記火球術向異物轟去,借著火光,大家看清了襲擊他們的是什麽東西。


    “風靈獸,二階妖獸,大家速戰速決,這種妖獸最喜群居,一隻我們不怕,可是被一群糾纏上可不是開玩笑的。”文允明說道。


    大家都不留手,初陽催生纏龍藤三根不同方向纏向風靈獸,同時刺球果也攻向風靈獸。韓嬌蕊水箭術,陳修文火球術,司馬風繞術,文允明金光箭都不約而同地發出。風靈獸雖然速度無匹,但是這麽多攻擊也不能一一避過,直接被轟殺。


    陳修文正要過去收拾了妖獸然後帶著大家退出這個岔道,就聽得不遠處有異響,這次不需要初陽提醒每個人都臉色都變了。


    隻不過一眨眼間,一群風靈獸就已在眼前。


    文允明苦笑道:“這下大家隻能苦戰到底了,跑是跑不掉的。”


    “也未必,大家全部屏息,司馬道兄狂風術助我。”初陽高聲說道。話音未落,隻見三株婷婷而立的植物瞬間成長開出魅惑的紫色花朵。“曼佘羅!”陳修文驚呼道。


    狂風術起,花粉紛紛揚揚頓時充滿了整個空間,將所有的妖獸和人都籠罩其中。小半個時辰後,花粉才慢慢消散,隻見風靈獸聞得曼佘羅花粉都理智全無,與自己身邊的同類相互廝殺,滿地都是掉落的血肉塊。


    眾人心中大定,正在慶幸之時,其中一頭風靈獸似乎從迷惑中醒來,直向滅其同族的罪魁禍首初陽撲擊而來。這頭風靈獸個頭也不同尋常,速度更是較一般的風靈獸快了好幾分。初陽淬不及防,被它狠狠地在手臂上抓了一把,血透衣裳。眾人見狀紛紛出手阻擾,但那異獸似乎認準了初陽,奮不顧身地攻擊,似乎要和初陽玉石俱焚。


    初陽迅速給自己加了小治療術和木盾術,風力輕身術用到極致方能勉強與異獸周旋,木荊棘纏龍藤不斷催生以幹擾風靈獸,爆炎符則不斷激發用以攻擊。饒是如此,初陽身上仍然多了好幾道傷痕。


    “這應該不是普通的風靈獸這應該是三階的風靈獸王了。”韓嬌蕊叫道。


    聽聞此言,眾人手上的攻擊更快了幾分。隻是苦了初陽,風靈獸王受到的攻擊越強她受到的壓力也越大,節奏一快身上又被異獸抓了好幾道。


    隨著時間推移,初陽的真元越來越少,已經是苦苦支撐了。風靈獸王也是強弩之末了,攻擊終於慢了下來。場上除了初陽都是經驗豐富的老手,一點點的變化都能明了於心,攻擊更加緊密。就在初陽感覺自己真元見底的時候,風靈獸王被司馬一個風刃打落在地,剩下的事就很簡單了。


    戰鬥結束後,大家趕緊服下丹藥調整了一下狀態,然後一起收取風靈獸的內丹,其他材料大都被撕裂不堪使用了。因為擔心血腥味引來別的妖獸和尋寶人,五人未將內丹分配就直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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